57 chapter57

chapter57

冬梅一聽說陸岩受傷住院就擔心得不行,想去醫院探望,卻被冬青回絕,“慕小姐說了,陸哥需要靜養,你放心啊,我去看過,能吃能喝能跑能跳,沒什麽大事,就別瞎操心了。”

冬梅一邊煲湯一邊嘀咕,“陸哥怎麽老是受傷,這才多久,身體哪裏吃得消。”

“他那工作,免不了受點傷,那都是男人的勳章,懂不?”

“什麽勳章不勳章,傷口就是傷口,如果有的選,他需要這種勳章?”冬梅不滿,“說來也真是,在宣城好好待着不也不錯?偏要來這種地方找錢,風險多大啊。”

“風險是大,但賺的也多。”冬青啃一口蘋果,“就宣城那工資,你猜陸哥要打多少年工才買得起一套房?媳婦兒都讨不到,這裏就不一樣了,風險和收益成正比。嘿嘿。”

“歪理真多。”冬梅懶得再和他講。

不多時,湯煲好了,冬梅将食物放進保溫桶裏。

糯成把車開到門口,進來打了聲招呼,提上保溫桶和打包好的炒河粉就走。

陸岩恢複得不錯,一個星期後出院。

他背上的傷已經結痂,醫生給他開了塗抹的藥膏,叮囑他早晚各一次。

為了慶祝他出院,一行人又去了冬梅那裏。

周慕換了一輛黑色越野車,不知道什麽牌子,看起來十分大衆低調。

陸岩圍着車走了一圈,這裏看看,那裏摸摸,最後坐進後座,“感覺還行。”

“玻璃是防彈的。”周慕給他介紹。

陸岩便敲了敲車窗,沉悶的咚咚聲,似乎很厚實,“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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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梅知道他們要來,專門提前打烊,等人到了,立刻拉下卷簾門。

屋內開足了空調,冷氣往外冒,溫度漸漸降下來。

陸岩果真能吃能喝能跑能跳,還誇她做的菜好吃,冬梅才安心下來。

“陸哥,出門在外,還是多注意安全。”冬梅叮囑。

“我知道的。”

陸岩想喝酒,被冬梅制止,“你身上還有傷呢,喝酒好得慢。”

似乎是怕他反駁,冬梅還問了周慕的意見,“慕小姐,你說是不是?”

冬梅和陸岩都朝她看了過來。

周慕放下筷子,“冬梅說得對。”她順手倒了一杯苦荞,放到他手邊,伸伸下巴:“喝這個。”

陸岩沒有拒絕的餘地。

他端起茶杯,乖乖抿了兩口 。

坐在對面的張圖笑得合不攏嘴。

周慕不明所以,“笑什麽呢?”

張圖不回複,偏偏陸岩能看懂他眼神裏的戲谑和八卦。

他對他太過了解,随便一個眼神都知道他想放什麽屁。

吃過飯,周慕送陸岩回家。

到了樓下,陸岩下車,剛順手準備關車門,周慕卻緊跟着下來,陸岩眼疾手快地扶住門,以防壓到她的腿。

陸岩疑惑,“還有事?”

“不請我上去坐坐?”周慕反問。

那是周慕第一次去他住的地方。

陸岩打開門,說:“不用換鞋。”

周慕走進屋裏瞧,那是一套一居室,裝修簡約幹淨,顏色以黑白灰為主。

他沒什麽東西,所以第一眼看上去很空,靠窗的地方挂了一只大沙包,地上擺着兩只圈套;茶幾上放了遙控器和報紙,黑皮沙發上有件白襯衫,領帶胡亂扔在上面。

陸岩順手把藥膏扔到茶幾上,接着拿起桌上的遙控器開空調。

滴滴兩聲後,冷氣開始往外冒。

周慕坐到沙發上,皮質沙發還有點溫溫涼。

視線裏,陸岩走到斜對面的冰箱前,“喝什麽?礦泉水?還是橘子味的果酒?”他扶着冰櫃門,扭頭問她。

“果酒。”

就知道。

陸岩拿起手邊的果酒,用茶幾邊緣撬開瓶蓋,再遞到她面前。

“你愛喝嗎?”周慕拿起瓶子,輕輕抿了一口,甜滋滋的味道席卷整個口腔。

“不愛。”

“哦。”周慕擡眼,他的瞳孔黑曜曜的,“不愛,那為什麽要買?”

陸岩默了一秒,“……順手。”

周慕莞爾,也不拆穿他,往旁邊坐了一點,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過來坐。”

陸岩狐疑,但還是坐了過去,“做什麽?”

“衣服脫了。”周慕言簡意赅。

陸岩震驚,以為自己聽錯,眨了眨眼睛,卻見她十分坦然,目光毫不閃躲,還催促他:“脫啊。”

他怔了怔,耳朵開始毫無察覺地變紅,抱緊雙臂開起玩笑:“你想幹嘛,我可不賣身。”

周慕翻了一個大白眼,拿起茶幾上的藥膏,駁斥他:“想得倒美,我只是幫你塗藥!”

陸岩這才反應過來,空氣停滞了兩秒,他弱弱地哦了聲。

塗藥啊,早說嘛,畢竟有了前車之鑒,他還以為……

陸岩爽快地脫了短袖,轉過身去,把背抵在她面前。

前些天都是護工幫忙,現在出院了,傷口在後背确實不方便,難怪周慕破天荒的要來他家。

周慕打開藥膏擠到棉簽上。

陸岩的身材極好,寬肩窄腰,即使是在放松的狀态下,蝴蝶骨旁邊的肌肉也很緊實利落,脊柱向下延伸,在後腰處形成一道凹陷,再往下,是無限風光。

周慕眼睛看直了。

“哈喇子收一收。”見身後半天沒動靜,陸岩擡頭嘲了一句。

他的斜對面有一個全身鏡,正好可以看到身後周慕的臉。

周慕擡起眼,在鏡子裏對上了他的眼睛,她拿起棉簽輕輕推到他背後的傷口上,接着不動聲色地說:“我沒有。”

陸岩挑眉,一副看穿你心思的模樣,“我看到了。”

周慕下手一重,陸岩疼得倒吸一口涼氣,皺着眉指控:“你想疼死我啊!”

周慕收回視線,對着他的傷口輕輕吹了吹。

後背涼滋滋的,陸岩覺得癢,下意識握緊沙發。

“以前怎麽不怕疼啊。”周慕一邊抹藥一邊吐槽,“看來都是裝的,是吧?”

初次見面,她傷了他,又親手給他縫針,那時候他疼得冷汗直冒,硬是一聲不吭。

而現在,輕輕碰一下傷口,就疼得要死要活。

“那不一樣。”陸岩幽幽地說。

“怎麽不一樣?”

“那時候,我們是敵人;但現在呢,我們是朋友。”

可以在對方面前暴露弱點的朋友。

“你那時候是不是很讨厭我?”周慕問。

“想聽真話?”陸岩盯着鏡子,她垂眼給他抹藥的樣子十分認真。一邊塗,一邊輕輕吹風,後背一陣一陣的涼意。

“猜都能猜到。”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陸岩緩緩補充。

“哪裏不一樣?是不讨厭了,還是喜歡?”

空氣靜谧,只聽見空調機上下掃風的聲音。

周慕的聲音淡淡的,像在問早上吃什麽那樣一般自然。

陸岩的手撐在沙發上,握了又握,一時沒有回音。

周慕仿佛并不着急他的回答,他沒有吭聲,她便不再多問,專心致志抹完藥,扔掉棉簽,接着囑咐他:“晚上記得側着睡。”

好像已經忘記剛才問過什麽問題。

陸岩轉過身來,周慕蓋好藥膏的蓋子,整齊擺放回茶幾上。

她拿起果酒瓶,仰頭又喝了一口。

柔和的燈光落在她白皙的臉頰和脖子上,像是加了一層濾鏡。

室內的溫度已經降了下來。

陸岩卻覺得有些燥熱。

“這個味道的酒很好喝嗎?”他問。

“想嘗嘗嗎?”周慕掀起眼皮,眸光漸深。

陸岩的長相兼具男性的成熟和少年的意氣風發,他的眼睛尤為特別,認真看着一個人時會顯得格外深情,甚至帶了點陰郁,像是隐藏了隐忍的感情,無從察覺,深不可測。

他撩人的眼睛像是在下蠱。

周慕握上他撐在沙發上的手背,本來就坐得近,她湊上去,很輕易地就吻上他的唇。

不是短暫的淺嘗辄止,而是撬開他的嘴唇,入侵他的領地,将舌尖殘存的酒酽渡到他嘴裏,毫無章法地攻城略池。

緊接着,她微微退開身,眼睛像在水裏浸過,聲音柔軟:“喜歡嗎?”

話音剛落,周慕便被撲倒在沙發上,大腿被一雙溫熱的大手一拉,人緊緊抵到他面前。

陸岩俯身壓下去,重新堵住她的唇。

急切、熱烈,比剛才的她更加霸道,舔她的嘴,咬她的舌,掠奪她的呼吸,橫沖直撞,一點喘息的機會都不給。

周慕很快有了窒息感,伸手推他,卻被他握住,一把推至頭頂,十指相扣。

手心出了汗,不知道是她的,還是他的。

在她快承受不住之時,陸岩退開,手肘撐在頰邊,目光筆直地看着她的眉眼,像是要刻進心裏。

說話時,氣息拍打到她臉上,“明知故問。”

不喜歡的話,會舍命相救嗎?

周慕胸腔起伏,呼吸沉沉。

他懸在上方,眼神朦胧,又帶着點別的什麽。

陸岩重新俯下身,親她的鼻梁、臉頰,接着吻又落回到唇上。

這一次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溫柔、耐心,輾轉反側。

周慕環着他的脖子,摸到他細軟的頭發,她細細回吻着,胸口感受着他強有力的心跳,亂了節奏。

室內的溫度逐漸攀升。

周慕不安地動了動腿,卻好像碰到了不該碰的東西。

身上的人猛的一顫,睜開眼睛。

深邃、直白、熱烈、充滿情欲。

她輕輕攀着他的腰。

他手往下游走,細細密密的溫熱氣息落在她的下巴和白皙的脖頸。

突然,啪的一聲,房間一瞬陷入黑暗之中。

耳邊依稀傳來一陣躁動聲,整個小區瞬間黑成一片。

大門随即被人拍響,阿車在外面一邊急切砸門,一邊喊慕小姐。

陸岩洩氣,埋在周慕頸窩,苦笑了一陣。

一分鐘後,門從裏面被打開。

“怎麽了?”周慕問。

“好像是停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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