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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很痛？”

黎雲逸俊美的臉上泛着名為“陰沉”的雲，眼神淩厲的仿佛能吃人。

程棄之乖巧點頭。

——沒辦法，系統在黎雲逸的世界給他找的人設就是這樣，性格軟糯，乖巧聽話，甚至有點蠢。就因為對新來的學校實驗室帶頭人一見鐘情，就向當時意外醉酒的黎雲逸告白，甚至在明明聽黎雲逸說只看上了程棄之的臉，最多是把程棄之當替身的話後，也絲毫不以為意，樂颠颠的表示即使是替身，只要黎雲逸高興，那也沒問題。

就這樣，黎雲逸有了個甘願當替身的小男朋友，而程棄之靠着系統設計的醉酒事件，在幾天前獲得可以随時接近黎雲逸的好身份。

當然，既然是這個人設，那就得乖順點服從角色設定，在黎雲逸面前随時保持乖巧姿态。

看見程棄之的點頭，黎雲逸臉上的陰雲快變成黑沉沉的烏雲。

不高興是因為黎雲逸不喜歡在那樣一張很像自己心上人的臉上，露出和心上人截然不同的表情。

那個人永遠不會對一點痛都忍不了，也不會對着自己說痛之類的話，更不會在自己不小心碰到對方傷口時，露出這樣的脆弱反應。

不過——

給出回答後的程棄之安靜的看着黎雲逸，那樣幹淨純粹的眼神又讓黎雲逸覺得，似乎眼前這個家夥也不是完全不可以忍受的。

只要這個人不說話，不要做那些不合适的行為，就這樣安安靜靜的陪着自己，也可以。

【恭喜你！獲得來自黎雲逸的1點舔狗值！現在你的舔狗值總數為負的11點。】

系統冰冷的電子音在程棄之意識裏響起。

程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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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只有1點舔狗值反饋，但至少比一點都不給的某不良資本家好多了。

唯一讓人不高興的是總數還是負值。

唉，這就是開局不發新人大禮包的悲哀，為了攻略目标，在沒有足夠資源的前提下，只能開局跟系統借了10點舔狗值作為開業“資金”，每天還要支付1點的日常花銷，也是實慘了。

“你眼睛怎麽回事？昨天晚上又熬夜打游戲了？”

黎雲逸不想在相似的臉上看見黑眼圈之類的東西，畢竟那會破壞那張臉整體的美感。于是在又注意到程棄之的眼睛後，本來就沒有消散的烏雲又沉了一些。

程棄之當然記得黎雲逸在答應他的告白時跟他的“約法三章”，裏面最主要的一條就是他必須好好保護自己的臉。

而顯然現在他讓黎雲逸不高興了。

“……我錯了，我不該不聽阿逸的話去熬夜打游戲的。”

程棄之低下頭，小聲的道着歉，心裏翻了一個白眼。白眼的目标當然是那個給自己亂搞人設，在黎雲逸的世界裏搞了個這種玩意兒的爛系統。

陰沉沉的黎雲逸沉默的看了好一會兒程棄之，就在程棄之以為自己要被黎雲逸拆解入腹才能消解這張臉被“毀”的憤怒時，黎雲逸卻忽然伸出手來，拽住程棄之的手腕，一言不發拉着程棄之向某處走去。

十幾分鐘後，程棄之被拖到了目的地——黎雲逸的校內住處裏。

指着自己的那張床，黎雲逸冷冰冰的說：

“你就在這裏休息。休息夠了才準離開。還有，以後不準熬夜了，要不然你就別再跟我聯系。”

程棄之臉上立刻露出受寵若驚的表情。

看的黎雲逸忍不住移開目光。

那個人才不會因為這種事就受寵若驚呢。

不對！那個人根本從來都是寵辱不驚的，任何事都不可能叫那人露出程棄之剛才的表情。

“謝謝阿逸！我保證不會再出現類似情況了！”

程棄之像是沒有看見黎雲逸臉上明晃晃的嫌棄一樣，笑容燦爛的說着，甚至還豎起三根手指，像是在向天發誓般。

黎雲逸嘴裏哼了一聲，連話都懶得接，徑直轉身離開了住處。

總算搞定黎雲逸的程棄之精神放松，不由打了個哈欠。

他轉身看了看那張床。

嗯，蠻整潔的。

然後确實很疲憊的家夥快樂的爬上黎雲逸的床，呼呼大睡。

……

……

程棄之最後是被針刺般的胃疼給吵醒的。

他下意識捂着胃，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來。

可這個姿勢似乎讓人更痛。

很快，那股痛感在變強，搞到最後程棄之坐也不是躺也不是，掙紮着換了好幾種姿勢，也沒能找到能緩解疼痛的好辦法。

甚至似乎越來越痛，痛到身體都不由自主微微發抖。

做完新一輪實驗的黎雲逸進來時就看見痛到臉色慘白的程棄之，縮在床上捂着胃，卻死咬着嘴唇不肯發出一點聲音的樣子。

黎雲逸心裏不由一動。

這樣子的程棄之可真像那個人的模樣，就是那種，再痛都不會說出來，絕不會讓別人同情自己，寧可獨自默默忍受到底的模樣。

下一秒，程棄之臉上的忍耐卻變成了近乎扭曲的表情，剛才還死咬着的嘴唇跟着松開，痛呼聲從喉嚨裏鑽出——會做這一切只是因為他已經聽到系統提示，說黎雲逸來了。

——既然攻略目标來了，當然要即興賣個慘，看能不能再拿一點舔狗值啊。

然後現實狠狠打了程棄之一個耳光，看黎雲逸的表情，似乎不但沒有被這波慘感染到，而且還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程棄之：“……”

——好像有點賣慘過頭了？

——還是說黎雲逸不喜歡自己賣慘？

——啧，看樣子很可能是不喜歡這種方式的賣慘啊，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下次還是得走故作堅強的賣慘路線好了。

——吶，都怪系統給自己立的奇葩人設，軟趴趴弱唧唧的性格，說自己其實好堅強的，超能忍耐什麽的都覺得是在搞笑。

不過——

反正現在搞傻白甜式賣慘無效，那還是正視現實——

“我胃好疼，阿逸，能不能幫我去買點藥？”

系統能夠用很少的舔狗值換取治療程棄之所患的絕大部分病症，但那只是針對在新世界裏獲得的病症或者傷勢，而其自身帶來的病不好随便治的。真要治也行，但要給大量的舔狗值。

程棄之多摳啊，當然不舍得為了治療一個從現實世界帶來的小小胃病就耗費那麽多舔狗值，所以就打算自己吃點胃藥先鎮個痛，以後多注意點就行了。

反正慢性胃炎也不會立刻死人。

看着程棄之那張毫無血色的臉，黎雲逸很難拒絕那樣一個正當的要求，說了句“等着”就出了門。

程棄之又痛了将近十分鐘，黎雲逸才終于回來。

看黎雲逸微微氣喘的樣子，很明顯是跑出去買的藥。

嗯，仔細說來，其實黎雲逸除了把自己當替身這件事挺膈應人外，實際上也不算一個很糟糕的家夥。

而且在自己說“願意當替身”這種話之前，黎雲逸的确有明明白白說出“只是會把你當替身，不要對我抱有奢望”之類的告誡之語，所以，論攻略目标的品格，好像黎雲逸還能排的上比較好的那一挂裏。

“起來吃藥。”

胡思亂想着來分散精力，好讓自己不要太過專注那點疼痛的程棄之聽到黎雲逸的話，從床上慢吞吞爬起來。

接過藥吃下去，跟着程棄之的嘴裏被塞進了一個小東西。

舌尖品嘗到那東西的香甜滋味，程棄之差點沒有忍耐住露出驚訝的表情。

——竟然是一顆糖。

黎雲逸竟然喂他吃糖？

黎雲逸面無表情解釋：“這藥苦，會留在舌尖很久，吃顆糖壓一下，不會影響藥效的。”

諵砜　　程棄之：“……謝謝阿逸，你對我真好。”

比那個就因為一個小小紅印，就扣了自己三分之一抱枕薪水，還不給自己舔狗值做正經回報的某不良來說，的确好太多了。

黎雲逸依然臉上沒多少表情。

“我只是在意你的臉，不準誤會。”

卻是有些不自在的語氣。

程棄之：“……”

頓了一下，程棄之臉上揚起了然卻也釋然的笑容，一點兒也不沮喪的點了點頭。

“我當然知道，阿逸放心，我不會的。”

——只要你繼續給我舔狗值，你想看我這張臉露出任何表情都沒問題，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