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西門慶私會潘金蓮
第019章 西門慶私會潘金蓮
墨客茶樓。
古色古香的裝修風格與這家茶樓的名字極為相符,來得客人也多少帶着些文化和品味。
包廂在二樓,有實木門窗遮擋。一樓大廳則有點像古時候的戲臺,擺放着一張張黃花梨木桌椅,每到中午戲臺上就會有人表演,或是京劇,或是曲藝。
大廳角落,一扇繪着千裏江山圖的屏風後面,兩個豐神俊朗的男人正對坐飲茶,氣質一個比一個清冷矜貴。
桌上那壺普洱正用小火煎着維持溫度,幾碟精致的點心卻原封未動。
“上個季度已經讓了你十個點,下個季度你還要?等集團財報出來,你就不怕股價下跌?”裴松鶴懶倦的把玩着手上佛珠,漠然開口。
“股價這東西,跌就跌,又不是漲不回來了。你信我,讓給我的那十個點,明年這時候就能讓你翻倍。”陳墨垂眸倒茶,滿不在乎道。
裴松鶴也懶得跟他争,當年松墨成立時他錢不夠,到處拉投資也無人問津,最後還是老同學陳墨不顧家裏的反對出錢給他,若不是他也就沒有現在的松墨。
即便陳墨那個CEO的位置是個挂名閑職,可他仍是松墨最大的股東。股東想要利息,裴松鶴怎會不舍得給。
況且現在對他來說,錢已經沒那麽重要了。
“你想要就拿去,反正松墨也有你的一半。”裴松鶴揉了揉眉骨,閉上蘊含血絲的雙眼。
這些天他都在忙集團高層人員調換的事情,需要他審批簽字的文件太多,他已經連續在辦公室熬了好幾個晚上,困了就直接睡在裏間的休息室,醒了繼續開會。
昨夜剛把手上的工作處理完,想着回家去看看沈知懿的病怎麽樣了,結果到家已經是半夜十二點。
他在她的門前猶豫了瞬,還是不忍将她吵醒,徑直回到自己房間,但也總算睡上了這些日子以來難得的好覺。
裴松鶴再次睜眼時,掃到了陳墨拿着茶杯的手腕上多了一串念珠,不由挑眉問道,“那塊破牌子,是從知懿店裏拿的?”
陳墨骨節分明的大拇指在九宮八卦牌上輕輕摩挲,眉宇間浮現一絲譏诮,“就這塊破牌子,你那小情兒起碼從我身上賺走這個數!”
他說着,用手比了個數字出來。
裴松鶴薄唇勾出一抹笑意,如山頂消融的冰雪,“現在不是都讓你賺回來了嗎,扯平了。”
陳墨見他這态度不屑地嗤了聲,而後饒有興致的問道,“聽說,顧予曦從國外回來了,你們見過了嗎?”
裴松鶴笑容一滞,淡淡搖頭。
陳墨打量着他的表情,鳳眸微眯,“挺能忍啊!你這是欲擒故縱,等着她主動上門來找你?”
“不是。”裴松鶴否認。
他其實也說不清,為什麽顧予曦回來這麽多天,自己卻都沒有主動聯系她。
除了孤城會所的那天晚上,兩人甚至都沒有給對方發任何消息。
在外人看來,這兩個人倒像是在憋着一口氣,誰先踏出這一步,誰就要向對方俯首稱臣。
可裴松鶴只是單純的沒想好,那晚他剛到孤城會所門口就已經開始後悔,等沖動褪去,他冷靜下來,實在不知見了面後該和顧予曦說些什麽。
有些東西隔了太久都未曾宣之於口,反而會變了味道。
更何況,當初是顧予曦頭也不回,連個招呼都沒打便遠赴異國,他始終也弄不懂,自己在她心裏究竟算什麽?
陳墨那邊還在有意無意的調侃,“我說人間佛子,您在聖壇上待了這麽多年,現在她終於回來,您也該下凡了吧?”
裴松鶴連眼皮都未擡,惜字如金道,“滾。”
此時,大廳外走入一個年輕的女人,容色明豔,通體月白色的旗袍直懸到腳踝,滾了圈藏藍色的緞邊,襯出她婀娜有致的身段。
她從茶座間走過,大廳中的客人瞬間安靜下來,目光都被她搖曳的步伐勾引了去,方才明白什麽叫做魂不守舍。
女人在那扇屏風前駐足,留下了一道倩麗的剪影。
但她的視線僅在屏風上停留一瞬,便來到戲臺左邊那把黑色的古琴前,理了理衣擺,雙腿交疊在椅子上坐好,素手撥弦。
铮然幾聲後,她彈了一首潇湘水雲。
屏風內,裴松鶴被這琴弦聲撩撥了心跳,眼底閃過輕微的詫色,對旁邊的服務員道,“移開屏風。”
陳墨也一耳朵便聽出了這琴聲的主人,等那扇屏風被移走後,盯着戲臺那道嫋嫋的身影,語氣有些意味深長,“我今天這張嘴可能是開光了,說曹操曹操到啊!”
臺上彈古琴的人正是顧予曦,她在撥弦之餘瞥見了裴松鶴與陳墨兩人并肩從屏風後走出,唇邊綻出一抹意料之中的笑意,指下故意彈錯了一道弦。
“曲有誤,周郎顧……”陳墨不盡餘力的嘲諷,“搞了半天,你倆擱我這兒玩西門慶私會潘金蓮呢?”
“你能閉嘴嗎?”裴松鶴頭也不回的冷斥。
一曲畢,顧予曦抱着那把古琴從戲臺上走下來,笑意盈然的來到裴松鶴身前,翦水的雙瞳裏一片潋灩風情。
裴松鶴薄唇輕啓,嗓音喑啞,“好巧。”
“不巧。”顧予曦搖頭,含情脈脈的眼神始終落在他身上,“山不來就我,我只能就山了。”
裴松鶴未置一言。
陳墨率先打破這旖旎的氛圍,不動聲色道,“顧予曦是吧,好久不見了。”
顧予曦笑着朝他點點頭,模樣又溫婉又嬌柔,“陳墨哥哥,謝謝你還為我留着這把琴,我還以為你早都把它扔了呢!”
陳墨聞聲一抖,當年顧予曦還是個未成年的小女孩,叫自己哥哥也就罷了,現在都二十來歲的大姑娘了,怎麽還張口閉口的哥哥!
“這本來就是你的琴,我哪敢扔啊。”陳墨連忙把一動不動的裴松鶴拽了過來,“再說,就算我想扔,你裴哥哥也不讓啊!”
裴松鶴眉心微蹙,瞪了他一眼。
陳墨不想再當電燈泡,對他們二人揮了揮手,轉身往樓下走,“你們慢聊,我有事先走了。”
沒想到他剛上車,便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拎着個食盒走入茶樓。
陳墨拿出手機想給裴松鶴那個混蛋發條信息,提醒他家那位小情兒已經提着武器殺上去了,當心後院起火。
可他剛打開對話框,突然改變了主意。
這些年來裴松鶴在人前端得清高自持,陳墨倒非常想看他失控的樣子。
陳墨懷着看好戲的心理,收起手機,踩下油門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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