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給金主爸爸的臉踹了

第022章 給金主爸爸的臉踹了

當晚,裴松鶴回來的還算早。

落日熔金,暮色漸濃,可稠暗的夜還未降臨。

裴松鶴進屋時,沈知懿正穿着單薄的旗袍枕在沙發上睡覺。

身軀線條柔美有致,昏黃的暮光濾過窗外灑在她身上,如同一幅中古世紀靡麗而穠豔的油畫。

他不覺放慢腳步,悄悄繞到另一側,俯身握住她那只雪白的玉足,看到腳踝處紅腫已經消退,只留下淡淡的青紫色,想着再過一周應該就能痊愈。

睡夢中的沈知懿卻感覺自己如同溺在無邊的潮水裏,怎麽游都游不上岸,偏偏還有人拽住了自己的腳,拉着她堕入深不見底的海溝……

她條件反射似的踢了一腳,明顯感覺到踹在了什麽堅硬的物體上,猛地睜眼,對上了一雙凜冽的黑眸。

“你到底是屬兔子的,還是故意的?”裴松鶴捂着腮幫,嘶聲道,“我一共就碰過兩次你的腳,每次你都能精準無誤的踢到我!”

沈知懿惺忪的睡意醒了大半,從沙發上坐起來,揉着額角說道,“對不起啊,我踢到你哪了?”

裴松鶴指了指自己的下颚,臉色陰沉不定。

沈知懿捂住眼睛,心想這麽久不見,一回來就給金主爸爸的臉踹了,看來她這個小情是真的做到頭了!

“你怎麽睡在這裏了,也不蓋被子,不怕着涼?”裴松鶴揉了揉下颚骨,漫不經心道。

“腿腳不好,懶得上樓。”她神色恹恹,嗓子有些發幹。

“怎麽不懶死你!”裴松鶴冷冷嘲弄道,卻仍是去中島給她倒了杯水。

“最近店裏生意怎麽樣?”他把水遞給她,靜靜看着她喝完。

沈知懿把杯子放到茶幾上,淡淡回答,“還行吧,開了單大的,應該能休息一個月了。”

“嗯。”裴松鶴并不在意她那間鋪子是虧是盈,只是想到白日裏陳墨咬牙切齒的模樣便心情愉悅。

打橫将沈知懿從沙發上抱起,從容的往樓梯上走。

“你幹什麽?”她被他的舉動吓了一跳。

“你不是說懶得走路嗎,這意思不就是想讓我抱你?”他薄唇勾出一抹戲谑的笑,低啞的音質在她耳邊回蕩。

沈知懿想說他真的是誤會自己了,她叫他回來無非就是想問清楚,現在究竟算怎麽個情況?

既然他已經跟顧予曦再續前緣,多半是想讓她走人的吧。

現在遲遲不開口,莫非是害怕她死纏爛打?

還有剛才他詢問店鋪的生意狀況,難道是想跟她算筆總賬?

“你……”沈知懿剛啓唇,便聞到從他衣袖間散發出女人身上特有的香水味。

那是一股麝香加茉莉混雜的味道,即使已經被裴松鶴自身的雪松味覆蓋大半,可她孕期嗅覺敏銳,還是能準确的聞出來。

惡心的感覺再次漫上胸口,她不想弄髒裴松鶴的衣服,強行壓制着嘔吐的欲望。

裴松鶴把她輕輕放在床上,見她面色難看,不由問道,“你的胃病還沒好嗎?”

沈知懿無力地搖頭。

“吃藥了嗎?”裴松鶴伸手試探了下她額頭的溫度,确認她沒有發燒,扯過羽絨被将她裹在其中。

許是距離沒有那麽近了,那股香水味也沖淡了不少,她終於能順暢的呼吸,聲調卻還有些虛弱,“楊醫生在幫我調理了,我有按時吃藥。”

裴松鶴垂眸,看到她兩頰暈起不健康的潮紅,雙眼濕漉漉的,茫然又無措,一眨一眨地盯着自己。

她平日裏是倔強的,即便會僞裝出一副乖順溫婉的樣子出來,仍改不了骨子裏的偏執,否則便不會說出‘恨’這個字。

只有在生病時才會露出幾分無助,讓他心底最深處的角落不禁泛起一絲柔軟,俯下身去吻住了她的唇。

微涼的觸感在她的唇齒輾轉反側,恍惚間,她本就為剩不多的理智被他這個纏綿的吻徹底淹沒。

良久,他支起身體,薄唇逸出一抹似笑非笑,“聞到中藥味了,的确吃了。”

沈知懿被他撩得意亂情迷,把那些想問的話全部吞入腹中。

“好好休息,你太瘦了,回頭病好了讓顧阿姨給你做點藥膳補一補。”裴松鶴擡手隔着羽絨被在她身上輕輕拍了拍,似安撫也似哄睡。

說完,轉身離開了卧室。

沈知懿蜷縮在綿軟的被子裏,愈發弄不懂他的想法,他讓顧阿姨給她做藥膳,那就是……不想讓她走了?

顧予曦這麽大度的嘛,竟然能允許他家中養一個,外面摟一個。

她不禁感嘆,這顧予曦出了趟國人也變得奔放不少,是她達不到的思想與覺悟了!

-

次日,裴松鶴從別墅外晨跑回來,發現沈知懿的房門仍緊閉着,顯然還沒睡醒。

他進浴室裏洗了個澡,一身清爽的換好西裝,準備去公司開董事會議。

出門時經過餐廳,聞到從廚房中飄來一抹沁苦的中藥味,他駐足旋踵,朝味道的源頭走了過去。

周阿姨正用小火為沈知懿煎着湯藥,感覺一道黑影擋住了光線,擡頭看去竟是裴松鶴站在門口。

“裴總,這裏味道重,您還是出去吧。”顧阿姨掩鼻提醒道。

裴松鶴渾不在意,瞄了一眼火焰上冒着蒸汽的砂鍋,淡聲道,“沈知懿的病怎麽樣了,有沒有好一點?”

顧阿姨用圍裙擦了擦手,如實回答。

“沈小姐可能是那晚着了涼,這次換季要比以往發作都要嚴重,藥已經喝了快兩周。起初吃什麽吐什麽,這兩天好多了,也能吃得下飯了,應該是藥起了作用。”

裴松鶴點點頭,“有作用就好。我最近公司事情比較多,不能經常回來,一定要看着她把藥喝光。”

他這樣說是有原因的,可能是當年她狀态很不好,吃不下去藥,被裴松鶴捏着下巴灌進去了幾次,自那之後她就對喝藥這件事特別抵觸。

有裴松鶴看着時還好,只要人一走,她就會偷偷把藥倒進廁所裏。

有一次裴松鶴在她吃完藥後吻她,感覺到她口中甜津清芬,根本沒有苦味,才被他察覺到真相。

顧阿姨好像又想起了什麽,猶豫着開口。

“還有件事,就是我拿着藥方去抓藥的時候,護士說沈小姐的方子裏開了很多陳皮,我也不知道陳皮是幹嘛用的,會不會是沈小姐這次的病有什麽不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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