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封山驅蛇

第13章 封山驅蛇

無意于控制蛇族為奴仆的我，與唐茹雪一起盯着我掌心的這株晶瑩剔透，如同水晶一般，幾乎透明，只隐約有着許多脈絡的小草，贊嘆道：“好空靈的感覺！這就是通脈靈草了！看起來好晶瑩！”

唐茹雪亦心悸不已，對我膜拜更甚，滿眼都是小星星，崇拜着溫柔道：“洛洛，你真是太厲害了！”

我正要謙遜一下，忽聽得一聲尖銳的雕鳴，但見前方雲霧向前翻湧，沖出來一只展翅三丈長的兇厲白頭雕，載着一名陰厲的老者，那靈禽白頭雕落在崖壁上，讓主人走下來，立即收翅靜立一旁。

“封山驅蛇術！好高明的手段！不想青瑤世界，居然并未失傳！今日得見，當真是幸會！”這拄着烏木拐杖腰間挂滿藥葫蘆的黑衣老者，豆大的渾濁雙眸中滿是陰鸷，笑得甚是陰冷，殺氣凜冽。

我心知不妙，這等流落在莽荒中的陰鸷修行者，戾氣極重完全不像是正道，多半是為了逃避維護正道的女神聯盟的追殺。這株通脈靈草倚仗天險而生，沒有守護靈獸，也是因為靈獸們守護某一樣寶物，是為了獵殺觊觎此寶物的人和獸，以此生存。無人能夠跨越天險得到此草，此草便沒有利用價值，自然，不會有靈獸在旁守護。但這老者，似乎盯着這株通脈靈草很久，讓其繼續晉級。

令靈草晉級的方法很多，最簡單的一種，便是獵殺靈獸，埋在靈草根系的土壤之中，供靈草吸收。

靈草的品階越高，藥效越佳。假若一名靈将強者靈脈受損，自然需要三階的通脈靈草來修複靈脈。

唐茹雪望着對面陰森老者臉上猙獰如同蜈蚣的傷疤，面色慘白，驚呆地小聲嗫喏道：“天蛇老人？”

我聞言一驚，在唐茹雪家養傷時，我便已聽唐茹雪說過，青羊小鎮所在的明月城轄域，流竄進了一位罪孽滔天，喜歡吸人血修行，名為“天蛇老人”的兇徒，被女神聯盟的靈境女神們重傷之後，便銷聲匿跡，不想，竟是潛伏在了青羊小鎮外，只是兔子不吃窩邊草，不在此間作惡不為人知！

天蛇老人陰森森地一笑，瞥了一眼我手中的靈草，變得和藹可親道：“小娃娃，這株靈草，老夫可是孕養多時了！還是物歸原主的好！老夫躲在這莽荒深處，也殊為不易！倒是想大隐隐于市，奈何外面的魂檢太頻繁，老夫無處容身！交出通脈靈草，老夫饒你們兩個小娃娃一命，各走一邊！”

“天蛇老爺爺，這事好說！只是您老人家的話，晚輩實在是不敢信，生怕被卸磨殺驢！”我嘻嘻一笑回應道，心想這老怪當我是三兩歲孩童好騙，身為靈将圓滿期的強者，勝過剛剛晉級為初期靈将的我數倍，二階圓滿期的靈獸小饕，頂多能與那同級巨靈禽打成個平手，這老怪之所以不出手，只是生怕我弄壞了掌心裏那株極其嬌弱，很容易被靈力氣化的晶瑩剔透如同水晶的通脈靈草！

假如，我交出了這容易受損的通脈靈草，這天蛇老怪不再需要投鼠忌器，為了保密自己的行蹤，不惹來女神聯盟派出靈侯強者們繼續追殺，定然會殺人滅口！自然，還不會忘記喜歡吸血的愛好。

出身于邪惡的魔血宗，以吸食血靈來晉級的天蛇老怪，除了喜歡煉血，還十分地愛好如同養蠱般飼養出強大的蛇類靈獸，從方才照面時露出的垂涎看，自然，還十分觊觎天虞一脈的封山驅蛇術！

幸而，這天蛇老怪的寶貝靈獸四階天蛇，已被女神聯盟的靈階女神們滅殺！失去極大助力且有傷。

這老怪見我以通脈靈草作為籌碼，有恃無恐，松樹皮般的老臉上，宛如蚯蚓的青色血管立即暴起抽搐，緊握纏着一黑一白兩只纖細毒蛇的烏木蛇杖，咬牙切齒，殺氣滔天，目露兇光道：“找死！”

幼年時的我很皮，如今長到十四歲，依舊有些頑劣，見到敵人被我氣得氣血翻滾，傷勢複發額角滲出豆大的汗珠，丹田氣海裏的靈氣紊亂，需得好好調息方才能夠穩住，當真想要雀躍起來鼓掌！

只是害怕被其舍命下毒手，需得矜持一些，只嘻嘻地笑着，十分好學地問道：“老爺爺，這事好說！只是晚輩十分好奇，您老人家蛇杖上的一黑一白兩只凡品小毒蛇，怎能配得上您老的實力呢？”

天蛇老怪被我氣地引動了舊傷，牽動肺腑咳出了一口淤血，現在看我變得乖巧好商量，聞言頓時頗為得意，倨傲地抽動陳皮老臉，冷笑道：“天雷五彩紛呈，卻以黑雷與白雷最是可怖，百年難得一見！老夫的這兩只面條般細的小蛇，雖是凡品不能晉級，卻是大名鼎鼎的黑雷蛇與白雷蛇！其毒劇烈無比，天下無解！休說你這區區三階初期的品級，便是靈侯強者被咬上一口，也要丢上大半條命！小娃娃，若是識相，交出通脈靈草，老夫保你離開！嘿嘿，否則，得嘗嘗蛇毒的滋味！”

唐茹雪聞言，立時更害怕，拽着我的衣袖，蹙眉膽怯地望着我，嗫喏着道：“洛洛，快些答應吧！”

我直視天蛇老怪，暗自俯拍了唐茹雪的皓腕，安慰這位溫柔的禦姐不要怕，星辰般的眸子卻是綻放出了色彩，瞧出了這老怪傷勢甚重，不願意輕易出手，而其巨靈禽白頭雕，是被符咒壓制的，好比是苦工被套着枷鎖勞作，一旦不聽話就要招來鞭打，那符咒就相當于毒辣的鞭子，明顯，是因為野性未脫，剛剛被這老怪擒獲不久，十分不情願認主，在逃入莽荒前，這老怪可沒有這靈禽。

是以，這巨靈禽白頭雕不會出手幫這老怪！事後，我定當放被老怪奴役的它自由，是鳥就要高飛！

我聞聽天蛇老怪之言，故作恐懼地拉扯唐茹雪向後畏縮，做出想要盡量遠離那大名鼎鼎的黑雷蛇與白雷蛇的樣子，畏懼地膜拜道：“哇，老爺爺，這麽厲害！劇毒無比天下無解！你也解不了嗎？老爺爺你可要管好它們，千萬不要放出來咬我們！否則，你老人家也救不了我們！得不到靈草！”

天蛇老人越發倨傲，眯起老眼撫須自得道：“那是自然！休說是老夫解不了，就算你們請來靈侯強者，也解不了毒！小娃娃，既然知道了老夫的厲害，害怕被卸磨殺驢，老夫立下靈魂誓言好了！”

我哪有閑心看他立修行者無法違逆的靈魂誓言，确認他自己也解不了黑雷蛇與白雷蛇的毒就夠了，笑道：“嘻嘻，天蛇老爺爺，再見了！後悔有期！”拉了唐茹雪，吃了蜜般笑靥如花轉頭就走。

可笑有些人，經年打鷹，反被鷹啄了眼！螃蟹終究水中死，将軍難免陣上亡！耍蛇的也常死于蛇！

我那師祖晴瑤的三位地仙師叔祖，在留給天虞一脈的《封山驅蛇術》上，可是千叮萬囑了，千萬不要玩弄、飼養劇毒無解的毒蛇！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偏偏，這天蛇老怪，就犯了這大忌諱！

這天蛇老怪正舉右手立靈魂誓言間，被我以術法操控，猝然暴起弑主的黑雷蛇與白雷蛇咬中，呵斥追趕離開的我與唐茹雪數息之後，才後知後覺自己已中毒，毒已入血滲入心脈，渾身開始發黑。

“該死！老夫死也要拉你陪葬！”這天蛇老怪明知必死，震碎了蛇杖以滅殺弑主之後，習慣性地藏匿在空心蛇杖中的黑雷蛇與白雷蛇，随即舍命瘋狂地暴起，披頭散發張牙舞爪，猙獰地撲殺來！

為了騰出掌心，我連忙将通脈靈草，塞入唐茹雪的口中，更方便地摟緊唐茹雪，坐在靈獸小饕的背上，抓緊其四寸有餘的鬃毛，在山路上逃亡，一路之上，祭出封山驅蛇術，召集蛇族阻攔老怪。

天蛇老怪越是動怒發狂，拼勁全力臨死反撲，蛇毒發作地就越發快！只狂奔追趕了乘坐靈獸小饕的我與唐茹雪十多裏路，便被劇毒滲遍全身，奇癢難耐，癫狂地手舞足蹈，歇斯底裏地撕抓自己。

很快便體無完膚，随即痛苦地嘶嚎不已，被複仇的蛇族們萬蛇噬咬而死，慘叫聲震動了整片山谷。

見到密密麻麻的萬蛇終于離去，只留下黑毒骨，唐茹雪戰戰兢兢地嗫喏道：“洛洛，這太殘忍了！”

眉頭微蹙，折扇輕搖，我也不忍心再看，引着這老怪圍着一座小山兜了三圈，驅使了滿山的蛇族前來阻攔，被這老怪轟殺了不知幾千條，留下這老怪三階圓滿的靈晶和肉身給蛇族，也算是補償。

我喟然長嘆，十分嫌棄地道：“這老怪罪惡無數，罄竹難書！死了，也是罪有應得！不足以償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