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鐵葉靈草

第32章 鐵葉靈草

次日一早，在唐茹雪的陪伴下，我戰戰兢兢地出來拜見老早就肅穆地立在大殿中等待我的新老師。

也就是雪夜大長老了！我洛洛這輩子最怕的，不是老鼠、蛇或者毛毛蟲，而是嚴苛至極的老師們！

雪夜大長老，一身月白長袍，三尺白發一絲不亂，在頭頂盤了個發髻，用樸素的棗樹枝別着，顯得十分出塵，四百歲的年紀，更是力證了其仙風道骨，只是，修長的白眉皺成了疙瘩，眼神肅殺。

這明顯是嫌棄我一個女孩子，起得雖然不晚，但是洗漱、打扮、吃飯太磨蹭了！我與唐茹雪作為女孩子的慢條斯理，無疑，被他認為是浪費時間，只一個眼神，就立即讓我驚醒，決意明天就改！

昨晚，我可是派遣了唐茹雪，前去向被雪夜大長老勒令閉門反思一晚的銀花婆婆請教了。雪夜大長老，在上上個甲子，在聖草谷的海市蜃樓出現，即魔界與晴瑤世界交融，通道開啓時，與許多修行者一起進入魔界，經歷了無數次的殘酷厮殺，但過了六十年，活着出來的，只有雪夜大長老一個修行者！那一雙眸子裏，滿是血殺之意！普通同級看了，會忍不住下跪膜拜，根本不敢抵抗。

我才知道，魔界的群魔們，早已複活了不少，只是都還很弱，又被雪夜大長老那批人削弱了一次！

難怪，雪夜大長老的眼神那麽肅殺，使我生畏！經歷過六十年日日夜夜地殘酷厮殺，不毒辣才怪！

“洛洛拜見老師！”我十分懂規矩地一揖，然後才道：“大長老請坐！”雖然聖女對大長老不必如此，但是第一天拜見老師，這一揖還是少不了的，銀花婆婆也受過，雪夜大長老受得更加坦然。

雪夜大長老不再糾結于我起床後的磨蹭，對我的見師禮點頭輕嗯了一聲，擡袖按手讓我坐在課桌前，而後講了“一日之計在于晨”“一寸光陰一寸金”的課前話，使我拘禁地坐着，罥煙眉緊蹙。

“好了！下面開始正式授課！”雪夜大長老輕撫修長的白須，鄭重地毫不留情揭我短道：“聖女的丹道，還欠缺根底！才會一出手就炸爐！從今日起，老夫就開始為聖女講授基礎課，這一課就是除雜提純課！聖女面前，是五份三階的鐵葉靈草，此靈草堅忍如鐵，在野外可做匕首用。最适宜用作除雜提純訓練！聖女需借助魂力感應，将其微粒放大，呈現在識海中，以靈力在微觀層次上，将此靈草分解成肉眼不可見的細微顆粒，而後，将無用的微粒剔除，只留下有用的靈物微粒！”

我被直接劈頭蓋臉地，揭露了昨日的傷疤，頓時，面紅耳赤，十分羞愧，不過，我在丹道上真實的實力，的确是那麽的不堪！面對雪夜大長老這樣的嚴師，一向很害怕老師，小時候很皮，唯獨在老師面前是乖寶寶，在老師面前很認慫的我，立時十分乖巧地默認自己的不堪，絲毫不敢不滿。

雪夜大長老很滿意我在課上的乖巧，并沒有想象中作為小聖女的頑劣或者倨傲，半點桀骜不馴都沒有，完全是一個聽話的好學生！頓時，老懷大慰地撫着長須，不由得點了點頭，繼續指向旁邊的少女道：“聖女除雜提純完畢後，将作品交給老夫的弟子潇潇，她會用魂術為聖女評估提純度！”

潇潇這個名字，我聽銀花婆婆提起過，被譽為族中百年難得一見的丹道天才，只擅長、專注丹道。

我與陪讀的唐茹雪，立時齊刷刷地看向右側侍立的女孩，只見她十五六歲的樣子，眉目如畫，唇紅齒白，很是溫柔有禮地向我微微屈膝行禮，微笑着甜甜道：“潇潇見過聖女！聖女可以開始了！大長老已經凝神等待了！完成大長老的課業，可是有提純要求和時間限制的！假如，在我手中這一根凝神香燃盡之前，聖女還未能将提純度提升到百分之九十以上，大長老真的會打你手心喔！”

我回過頭來，果然，看到客串了我老師的雪夜大長老，面前的講桌上擺着一根戒尺！那可是我從小上學最害怕的東西！在天虞山的課堂上，沒少被掌門師姐和其它教習打手心，打完了，她們還會問知道錯了嗎？錯在哪裏呢？為什麽不長進呢？然後，才會給一顆糖吃，戒尺實在是我之克星！

而雪夜大長老，真的，已經坐在蒲團上閉目凝神了，但很明顯，這位嚴師會感應我的每一個步驟。

雪夜大長老的弟子，被當做下任大長老培養的潇潇，笑着向我繼續道：“聖女，提純度達到百分之九十，只是老師今天對你的要求！那還不足以煉丹，想要煉丹，至少要達到百分之九十九的純度，最好，是四個九以上的純度，才能确保丹藥的品質！雖說作為聖女，可以得到足夠多的丹材，十萬族人翻遍大莽荒十萬大山，總能找來不少，但總要付出很多人命，所以，給聖女練手的丹材，只有五份，不能浪費太多！否則，雪夜大長老，還是會生氣！認為聖女你，太不珍視人命了！”

“啊！”我聞言吃了一驚，蹙了細眉看眼前的丹材都好似活人一樣，不敢下手煉制，生怕沾上血。

“呃……”大長老的弟子潇潇，見我忐忑的神态，連忙笑着解釋道：“也沒有那麽嚴重！丹材，總歸是要拿來用的！老師雪夜大長老，只是想讓聖女知道這些丹材來之不易，不可随意浪費，就算拿來練手，也要十分認真，對得起族人們為聖女尋覓丹材的不容易！這好比是練字，若是在不要錢的廢紙上練，很多人不用心就練不好，若是在其十分心疼，每一張都很值錢的雪花紙上練，他定會全神貫注，每寫一筆都會十分用心，力求這一筆對得起占用的那一小片雪花紙不菲的價值！”

我拍了拍胸口，這才定下心來，不禁佩服起了這位雪夜老師，不僅是嚴師，教導學生還很有方法！

“好了！不耽誤聖女煉丹了！現在，計時開始！”一身粉裙的潇潇，微笑着點了香，放在我面前。

我吐了口濁氣，靜心凝神，便開始抓緊時間，抓起第一份鐵葉靈草，開始以魂力配合靈力，對其在微觀層次上分解。旁邊的唐茹雪還是靈師女神，給她練手的是五份一階丹材，不用問潇潇也知道，她作為陪讀，完不成課業的話，雪夜老師的戒尺，也絕不會放過她！只是她雖有向銀花婆婆請教，但接觸丹道時間太短，本應對她的要求低一些。但雪夜老師沒說她最佳的提純度可以降低。

應該也是百分之九十！因為，将一階丹材去雜提純到同等程度，比起對付三階丹材來說，已經容易了百倍，是一品煉丹師和三品煉丹師的差別。提純度太低，同樣不合格，不适合煉制一品丹藥。

我與唐茹雪的丹爐，都比自身的品階高一階，這是雪夜老師汲取了昨日我炸爐的教訓，特意安排的！任由我這個小小的靈侯怎麽折騰，也只不過有四階的靈力，捅破了天，也沒有能力把五階的丹爐弄炸！無論怎樣煉丹，都會很安全，頂多，是花樣的失敗而已！這位老師不可謂不細心周到！

這邊，我全神貫注，專心致志地對付精致小丹爐中的三階鐵葉靈草，天那！這種靈草太古怪頑固了！我借助魂力感應，将其微粒放大，呈現在識海中，雖然極清晰，但四階的充沛靈力，居然難以将其在微觀層次上分解！累得我滿天大汗，都沒有進展！側臉看向唐茹雪，她也同樣滿頭大汗。

這時，丹道天才潇潇微笑着上前，兼任了我與唐茹雪的導師，細心地解釋道：“聖女，你們這樣鈍鈍地用力，會被鐵葉靈草表面無數肉眼不可見、很有彈性的絨毛化解掉！就像水珠落在荷葉上，被其表面的無數細微絨毛排斥無法滲入！想要将丹材在微觀層次上分解，進而在微觀層次上去雜、提純，需借助魂力的引導，将靈力細分為無數縷，精準地繞開葉子表面的絨毛，如同無數極其細微的靈針，又快速又精準地轟擊在雜物與靈物在微觀結構上的連接處才行！不信，你們試試！”

我與唐茹雪恍然大悟，在天虞山的丹術課上，我可從未接觸最難去雜、提純的鐵葉靈草。而唐茹雪的東西，絕大部分又是我教的！我倆長出了一口氣，按照正确的方法，開始一遍遍地嘗試摸索。

這實在是太難了！可以燃燒半天的凝神香燃盡的時候，我與唐茹雪真是節儉的好孩子，完整地保留了五份丹材，半點都沒有啃動！乖乖地伸出雙手，讓睜開眼的雪夜老師，狠狠地一人打上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