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章

第 21 章

二十一

幻影移形到了目的地後，撲面而來的熟悉和陌生感交織在斯內普的腦海，他像是想起了很多，那些記起的記憶在浮現的瞬間又被他推回深處，短暫的混亂後大腦封閉術支起的城牆令他恢複到了冷靜，遠比平日更加的冷靜。尤其在面對這樣冷冰冰又毫無人氣的住宅，塞滿了麻瓜元素時，他恨不得轉身離去。

“爸爸，你怎麽傻傻地站在這裏呀，黑黢黢的還不開燈？”原本在兒童房看動畫片的Alexis聽見客廳的動靜後立即小跑着奔出房門，順便跳起來把燈打開。

“爸爸，你受傷了嗎？”Alexis看着腦門纏繞着繃帶的斯內普吓了一跳，急得差點哭出來。

陡然亮起來的光線令斯內普一眼就注意到朝着他跑來的小女孩，他條件反射地彎下腰抱起了這個活潑的小崽子，“我沒事。”

被一個還沒他腿高的小崽子關心，斯內普有一種離奇的新奇感，仿佛一股暖流從手臂流淌到了心窩。他摸了摸小女孩扁扁的肚子。

“你餓了嗎？”斯內普說出這句話後便攪緊了眉頭，像是遇到了某件難解的大難題。

波特确實慣會給他找麻煩，現在就留給了他這麽大一個麻煩。

斯內普狠狠地噴了口氣，他牢牢地抱着饑腸辘辘的波特的小崽子，帶着她去廚房覓食。

坐在兒童椅上的Alexis托着腮望着在廚房裏忙碌的爸爸，看着他熟練地穿上圍裙，拿起煎鍋在熱了鍋後放入黃油然後開始炒蛋。

“爸爸，我不想吃意面，我已經吃了一周的意面了。”Alexis苦着臉說，“Daddy什麽時候回來呀？我想他了。”至少哈利在的時候，他會換着花樣做菜。

作為一個傳統英國人，斯內普并不覺得每天吃一樣的菜會對胃口造成負擔，他已經習慣多年不變的生活了。但是和一個跳脫的格蘭芬多生活在一起後他的生活開始充斥着變化，而哈利又是那樣一個被意外追着跑的年輕人。

“那就不做意面。”斯內普意外地很好說話，打開冰箱找了塊牛排，再加上檸檬汁把牛排腌一下，這下牛排的肉質就會鮮嫩到連上幼兒園的小女孩都能一口咬開。

這就是和波特共同生活後的可怕影響了，斯內普面無表情地盯着那塊腌漬中的牛排，仿佛他腌的不是牛肉，而是他早就脫軌的生活。

為了避免等待過于漫長，他先将炒蛋放在了Alexis的面前，又給了她一杯熱牛奶。五分鐘過去牛排放入了煎鍋，發出了滋滋的聲響，同時肉香混雜着黑胡椒的氣味升騰入他的鼻腔。

一面熟透後再翻面，他的人生也許就像是這塊牛排，哪怕翻了面也逃不過早已經熟透了的命運。

煎好了牛排，斯內普仔細将牛排切成方便入口的牛肉粒狀，然後将這盤兒童晚餐飄到了波特的小寶貝面前。

“乖乖吃飯，別學着哈利挑食。”斯內普一臉仇大苦深的模樣。

“但是Daddy說他不挑食呀。”Alexis乖乖地喝着牛奶，嘴巴一圈都是白白的奶漬。

斯內普不得不飄起紙巾去給小女孩擦臉。

“爸爸，你不吃晚飯嗎？”Alexis在拿起叉子時突然望着一直站在那裏的斯內普，他已經脫下了那條可笑的圍裙，站在她的身旁像是監督她吃飯的教導主任。

“Daddy說不吃晚飯會長不高的。”Alexis叉了一塊牛肉朝着斯內普的方向舉起，“快吃吧！我不想爸爸和我一樣長不高！”附贈一個可愛到極致的燦爛笑臉，令人不由得想着哈利小時候是不是同樣的可愛。

斯內普機械式地張開嘴，一邊想着為什麽連一個小崽子都能夠指揮他，難道他的人生真的就要栽在波特這個姓氏上，逃都逃不開？一邊味同嚼蠟般地嚼着口中的食物。

“好了，快吃吧。”斯內普吞咽下那塊食物，他慢吞吞地說着，然後摸了摸小女孩柔軟又翹曲頭發，“爸爸已經很高了，但是如果你不吃晚飯的話那是真的長不高了。”

“Alexis會長高的！”Alexis氣鼓鼓地說着，被斯內普這麽一吓，她開始埋頭苦吃。

等到喂飽了波特的小崽子，斯內普招來了一瓶治愈藥水，效果立竿見影，去除礙事的繃帶後，他開始思考接下來的事。

他應該直接離去，把錯誤掰回正軌，但——斯內普看着津津有味地看着魔藥畫冊的Alexis，這麽大一個麻煩就在這裏，難道他在走時還要把這個大麻煩一塊帶走嗎？

那麽波特必定會追過來，這下就變成波特的出門游了。

說起來，他已經很久沒有和波特一塊出去旅游了。更正，自從波特成為警察，找到揮霍他那富餘的正義感的地方後，他就沒想過停下來，就連蜜月的欠條都還在賬上。

波特虧欠他的太多太多了。

就在斯內普為離開猶豫不決時，突然大門打開了，他所糾結的對象，那個出差一周多連電話都不接的大忙人波特出現在他的面前。

“我聽說你被砸了腦袋——你感覺怎麽樣？”哈利将行李一丢，焦急地沖到斯內普的面前，抱着他的老混蛋，将他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瞧了個遍。又擔心是眼睛看不出來毛病，便抽出了魔杖準備給他來一個檢查套餐。

斯內普這才按下了哈利舉起的魔杖，“我沒事。你怎麽回來了？不忙着繼續你的工作？”他挑着眉，顯然是想起下午時，哈利連電話都不接，忙碌得就差把別來煩他貼在手機號碼上了。

嘲諷就蕩漾在他的嘴角，冷冰冰地等待着哈利的回答。

“但是你受傷了！我怎麽可能在警局坐得住！”哈利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