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拈酸吃醋

第29章 拈酸吃醋。

照片上的高中生長相跟現在的顧宴有四分相似, 而不相似的六分來源于他胖嘟嘟的臉，魁梧的身材。

他對着鏡頭比着幼稚的剪刀手，露出八顆潔白的牙齒, 笑起來十分精神, 眼睛裏跟有小星星似的，穿着高中校服, 白藍相間, 胸前佩戴着荊南高中的校徽, 很是乖巧模樣。

此時，她驟然想起裴京提起過，她跟顧宴在一所高中。

..........

“還真是我校友？”謝照十分驚訝。

她拿着照片湊到床邊對着顧宴比對, 笑出了聲，不由地想：“這家夥高中那麽胖？長得也還是蠻可愛的，也不知道是怎麽減肥的。”

....

這麽瞧上去，是有些眼熟。

在哪兒……見過？

謝照盤腿坐在床上，往後面翻照片。

翻到後面, 還有幾張顧宴高中時期胖嘟嘟的照片，她不禁想胖嘟嘟的肥貓抱起來應該也挺不錯的。

翻到中間時, 一張照片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照片上是一名女性Alpha。

這人她認得，是低她一屆的學生會主席時霜，長相姣好, 面容幹淨, 微笑大方面對着鏡頭。

照片是在操場上照的，她穿着9號藍色球服, 應該是籃球比賽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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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霜背後幾米外正是穿着3號紅色球衣的謝照。

那時她手裏還拿着瓶礦泉水, 正朝隊伍小跑過去。

這也太巧了。

沒想到，顧宴的相冊裏竟然還有她。

應該是, 她們那一屆跟下一屆的籃球比賽。

不過，宴宴為什麽留着時霜的照片？

謝照又朝後面翻了翻，果然又在後面找到兩張時霜的照片。

那些照片裏，時霜或背對着跑步，或在籃球場上與她們打籃球的照片，裏面或多或少的因素，都能找到她的影子。

“時霜，就是他喜歡的人？”

謝照翻遍一本相冊，除卻看到顧逐漸瘦下來的面容，沒再找到任何Alpha的影子。

她倏然想起在金融系裏見過一次時霜，對方還在大學學生會跟她一起跟學弟們聯誼過，要是裴京說得沒錯，顧宴跟她也是校友，那他……是為了時霜同校才考進去的麽？

他說喜歡的人不喜歡他的信息素，是不是意味着時霜拒絕了他？

時霜嫌棄他的信息素？

他還留着這些照片，是不是……還喜歡她？

謝照抽出那幾張照片，不知不覺盯着她出了神，連手指怎麽捏着那幾張照片變褶皺都不知道。

白月光？什麽眼神？

不就是學習認真點？有點書卷氣？至于念念不忘這麽久？

她回過神來察覺照片被捏壞了，不由微微一怔。

這一瞬間，她敏銳的捕捉到自己好像……在嫉妒。

跟顧宴靠近這段時間以來，她好像變得不太像自己。

可他們一開始就說好了，不談感情，純享受，誰也不用對誰負責，她不該産生這些亂糟糟的情緒，他別說喜歡時霜，喜歡誰，她都不該嫉妒。

有一秒，她想過把照片撕碎。

可是，她憑什麽？

她跟他什麽都不算。

任憑耳鬓厮磨，任憑親吻相擁，好像很親密，可是他們的關系就像兩岸，中間橫亘着大河，沒有一條橋梁能将他們連接。

她把照片重新放了回去。

一旦他們的關系失控，她甚至不敢想象。

又是談戀愛麽？又是重複那些毫無意義的事情，然後鬧得不可開交，最後分手？

簡單些，開心就好。

她一遍遍告誡自己。

心理建設做了大半個小時。

最後，她還是忍不住找了個社交媒體咔咔咔打了一行字。

【哈，白月光？！念念不忘是麽？這白月光有什麽好的？都嫌棄上你信息素了還藏着他照片！！】

【你清醒一點！人家都不喜歡你！離了Alpha不能活麽？她是品學兼優，是斯文有禮，是彬彬有禮，理想型女友是吧？！】

翌日清晨。

顧宴腰酸背痛，忍着不舒服洗漱完刁着面包咬了口，精氣神很是不足。

“喂，我昨晚發現你的秘密了。”謝照用刀叉切着荷包蛋，笑得一臉高深莫測，在桌下踢了踢他的小腿道。

顧宴淡淡“嗯”了一聲，眼皮都沒擡：“什麽？”

睡眠不足，看來得泡杯咖啡了。

“就是你那白月光，”

謝照眯着眼睛，單手撐着臉頰，握着叉子的手叉了一塊烤腸笑得跟偷腥的貓似的：“我知道是誰了。”

顧宴聞言呼吸一窒，握着刀叉的手驀然一緊，擡眸震驚朝她望去，眼底慌了下，旋即冷靜下來屏住呼吸問：“誰？”

……被發現了？怎麽發現的？

“我勸你趁早放棄，”

謝照斜唇一笑，歪着頭啧了一聲打趣道：“再喜歡也沒用。”

時霜博士畢業後在學校擔任大學教師，與廣告行業毫不沾邊，他見到她的機會微乎其微。

喜歡？時間是最無情的，再喜歡也會被歲月磨滅。

顧宴握着刀叉的愈發緊了，盯着她玩世不恭模樣，死死咬着後槽牙看着她，眼睛略微染上薄紅。

不是這樣，不是這樣！

到底怎麽被發現的？明明一切進展得都比較順利……

他是被Alpha拒絕了？

她一點……都沒考慮過是麽？

不，冷靜。

他豈能讓事情失控？

“再喜歡都沒有用，然後呢？”

他豁然起身，居高臨下直勾勾望着她，一字一頓問。

謝照愣住了，看着他冷靜又泛紅的眼，喉嚨裏的千言萬語好像被碾碎了。

她從沒想過他對時霜，會這麽執着……只是提一下，勸一下，他好像都難以接受。

現在，她驟然感覺自己好像被蜘蛛網黏住的蝴蝶，不斷撲騰着翅膀掙脫，卻怎麽也掙不脫。

“然後，你準備怎麽調整我們的關系？”

顧宴雙手扣着桌子一順不順盯着她問。

這一刻，他站在謝照對面，毫不遮掩的，以這樣直白的方式詢問。

一旦發現就意味着結束，再繼續的話，就不是謝照了。

顧宴是孤注一擲的。

這也是他唯一一次放縱，一旦結束，他的自尊決不允許他死纏爛打。

“顧宴你不覺得搞笑麽？”

謝照被他強勢的姿态盯得莫名其妙，不準備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不知道為什麽。

她嗅到一絲Omega要結束關系的前兆，可她明明只是提起，她根本沒想到他在這個問題上這麽敏感，她也起身直直看着他，一臉肅容。

搞不懂，一提起白月光就這麽德行！

“搞笑？這叫搞笑？”

顧宴眼前蔓延着密密麻麻的霧氣。

什麽搞笑？他喜歡她能叫搞笑？

“時霜有什麽好的？”

謝照輕嗤出聲，“你自己都說了，她不喜歡你的信息素，你還巴巴的忘不掉，我才提一下你就跟炸藥桶似的炸了！還說調整關系？”

顧宴當時都懵了。

時霜？她……她以為他喜歡的人是……時霜？

那個……學生會學姐？Alpha好像……完全不知道他喜歡過誰。

“怎麽？我發現你白月光是誰，你就得跟我終止關系？”

謝照也被氣到了，搞不懂一個幾年見不到一回的白月光有什麽好重要的，讓顧宴念念不忘那麽多年。

關鍵是，現在還要影響他們的關系！

顧宴面色稍霁，蹙眉道：“你怎麽知道？”

他一顆七上八下的心算是被她捯饬夠了，哪知道虛驚一場。

這家夥，跟個二傻子似的，透着股沒被真想污染過的單純。

“昨晚你睡着，我翻了你書架上的相冊，”

謝照抱着胸挑眉道：“發現咱們竟然是高中和大學校友，我好像比你大兩屆，然後就看到時霜的照片了，那她不是你嘴裏說得白月光，還能是誰？”

好像……沒那麽生氣了？

顧宴眼神變了變，深深吸了口氣坐下，徹底明白為什麽口口聲聲提時霜。

他面無表情盯着她看了三秒，一字一頓道：“道歉。”

高中時期偷拍謝照時，時霜恰好在。

時霜學姐以為他拍她，還給了正面鏡頭，導致謝照變成了背景。

難怪，謝照以為時霜是他的白月光……

謝照：“！！”

“翻我相冊！”

顧宴攥緊拳頭，咬牙切齒瞪着她道：“你好得很！”

這混蛋！怎麽能亂翻他的東西！

謝照理虧和羞慚，理不直氣不壯：“我純好奇。”

“你看到我沒減肥的樣子了是不是？”

“其實蠻可愛的。”

“兩周，都不準碰我！”

“……”

“還有，以後不準翻我東西！”

謝照真TM後悔，沒事翻他相冊做什麽？！

令她更頭疼的是，冷戰開始了。

顧宴用完餐後，就不跟她說任何一句話，在廚房一起洗完時肢體接觸也十分躲避。

這讓謝照渾身上下都好像不得勁，等顧宴一離開廚房，她狠狠踢了下牆壁洩憤……

時霜！

都是時霜的原因是不是？

合着時霜還成了他禁忌，因為深刻喜歡過，所以她一點都不能提。

顧宴找到書架上的相冊，翻開就望見被捏皺的照片。

他抽出照片前後翻看了下，又看了眼時霜背後的謝照，匆匆收進相冊，徹底鎖進了櫃子。

……她反應那麽大做什麽？

在搭乘地鐵前往ISS寫字樓時，他在謝照的另一個不常用社交媒體上看到她昨晚發瘋。

【哈，白月光？！念念不忘是麽？這白月光有什麽好的？都嫌棄上你信息素了還藏着他照片！！】

【你清醒一點！人家都不喜歡你！離了Alpha不能活麽？她是品學兼優，是斯文有禮，是彬彬有禮，理想型女友是吧？！】

顧宴：“！？”

這家夥，清醒麽？

她……是吃醋了麽？

*

絲芙巧克力廣告拍攝開始了。

拍攝地點在城北區中心地帶，代言人沈傲和工作人員系數提前到場準備拍攝。

按照ISS要求，拍攝廣告時設計部總監顧宴必須到場，不過這回謝照為了見小竹馬順便跟着來了一趟。

一路上，兩人都沒怎麽說話。

早晨發生的争執，讓兩人心情都不怎麽好。

謝照前前後後寫檢讨寫得難受，這回讓她為了時霜寫檢讨？她不願意。

顧宴跟她冷戰，她也跟顧宴冷戰。

即将抵達現場時，謝照迎面望見着寬松款式西裝的謝蘊領着一群人迎面而來。

而她身側，還跟着穿着幹練的楚北。

兩方人馬相遇，俱有些愣怔。

謝照呼吸收緊三分，薄唇抿了抿渾然當沒看到般，按照激動路線拐彎朝攝影棚走去。

謝蘊目不斜視，也不說話，在拐角處跟她不約而同走上一條走廊。

就在謝照以為将以沉默結束這次會面。

哪知道謝蘊走了約莫百來步，淡淡道：“抽空回家看看。”

謝照雙手插在褲兜裏，原本欲譏諷幾句，可又想起這家夥現在似乎還生着病，輕飄飄道：“沒空。”

謝蘊微微擰眉，不說話。

顧宴與楚北對視了眼，俱是一股難以言喻的敵意。

楚北幾乎是用審視的目光掃了眼兩人，迅速察覺出雙方似乎沒有絲毫親密的意思，一左一右，眼神并不交流，謝照不向顧宴介紹謝蘊，顧宴也不聞不問，前後兩次俱是如此。

……他們确定是男女朋友？實在不像。

難道是謝照為了擺脫他，故意設計？

楚北上次被顧宴逼失态後，活像被扇了幾個耳光似的，這點仇他必然要找機會報！

看樣子，顧宴也不過如此。

顧宴眯了眯眼睛，瞥了眼謝蘊，倏然意識到什麽。

在給謝照當貓咪那段時間，他知道楚北喜歡謝蘊，上次在晚宴見到好像是在一起了，可再細細一想那日楚北找謝照的架勢，似乎并非站在姐夫的角度，更像是期望成為一種粘合劑。

謝蘊與楚北站的距離并不親密，且楚北站在謝蘊身後，并非并肩而立，也未曾對視過。

沒有暧昧，沒有松弛感，然而更似緊繃。

像……領帶與下屬。

顧宴斂了斂眉。

這兩人恐怕沒成，得再觀察觀察。

收回目光時，他與謝蘊視線相接。

顧宴禮貌性微微颔首。

謝蘊輕輕點了下頭。

攝影棚租借時間有限。

這次是先拍攝絲芙巧克力廣告，接着便是租借給謝氏集團拍攝新廣告。

抵達現場，化妝師已經做好沈傲的造型。

謝照一進攝影棚，正跟導演聊天的沈傲一眼就望見門口跟人并肩而立的alpha，短暫驚訝後拔腿朝她沖過去，張開雙臂像少年時期那般擁住她：“你終于出現了你！”

這是顧宴第二次見到沈傲。

也是第二次見兩人相擁，自然而然的，似乎是很親近的關系。

……是哪種關系？

謝照跟哄小孩兒似的揉揉他腦袋：“嗨，你這麽想我，我當然要趕緊來見你咯。”

小竹馬這是出落得越發帥氣了！

“你混蛋啊你！”

沈傲短暫相擁後松開，一巴掌打在她肩膀上嗔怪瞪她：“說好明天見明天見！結果這麽久才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