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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眼角傳來的濕潤感,讓溫思煦整個人驟然一驚,下意識想去推拒岑淵。

在僅有他們兩個人的房間內,這樣近距離的姿勢,讓溫思煦想起了某些少兒不宜的畫面。

有些暧昧,太近了。

但岑淵似乎只認為這是一種單純的安慰人的方式,溫思煦想到,岑淵自小生活在國外,可能養成的行為習慣,是比國內要開放一些。

“小淵,別舔了。”

溫思煦拒絕被人用這樣的方式安慰,他去看岑淵,發現對方的目光很清澈,應該是當真不覺得這樣的行為,有什麽不妥。

甚至,在跟溫思煦對視一眼後,岑淵又低頭,舔了舔他另一邊的眼睛。

溫思煦:“……”

難道眼淚,是什麽好吃的東西嗎?

因為在原書裏,岑淵并沒有喜歡過男人,所以溫思煦在看到他毫無欲望的眼神時,就松了口氣。

想來,對方應該只是單純的想安慰他。

“小淵,抱抱。”

在岑淵背上拍了兩下,溫思煦:“我口渴了。”

果不其然,一直致力于和溫思煦眼淚做鬥争的岑淵,在聽到這句話後,皺着眉撐起身子,拿來了事先給溫思煦倒好的水。

溫思煦看了岑淵一眼,給他遞完水,岑淵就開始專心整理起了床鋪,又掃了掃地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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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墅的暖氣很足,但自從第一晚溫思煦陪着岑淵睡了一覺之後,岑淵每晚睡覺時,都要抱着枕頭,跟他并排躺在地上。

冷倒是不冷,畢竟別墅有地暖,就是……

溫思煦看看又在扯地毯的岑淵,看着他翹起的嘴角,拒絕的話終究是咽回了喉嚨裏。

這晚,岑淵和之前的每一個晚上一樣,關燈五分鐘後,就鑽進了溫思煦被窩裏,抱緊了溫思煦。

下巴枕在溫思煦肩上,岑淵抿了抿嘴唇:老師吃起來,很香。

也是這晚,岑淵在夢裏,咬上了溫思煦的嘴唇,還是草莓果凍味的。

直到清早起床,岑淵還在回味夢裏的味道。

只有溫思煦,看着肩膀上的一團口水,想着晚上八點以後,應該禁止岑淵吃太多東西,不然容易積食,搞不好還會流口水。

十七歲的人了,真是有夠離譜。

吃過早飯,岑淵要畫畫,溫思煦就在一旁看書,思考眼下的處境和下一步的計劃。

昨晚沒睡好的溫思煦,還躺在床上睡了會兒午覺。溫思煦睡着之前,岑淵就坐在地毯上,趴在床邊看他。可當溫思煦醒來後卻發現,房間裏已經沒了岑淵的身影。

好在岑淵給他留了張紙條,上面寫着:我出去了。

“了”字被劃掉一筆,下一行又補充了幾個字:“給你買東西了”,句末還畫了個笑臉。

溫思煦笑了笑,将這紙條放進抽屜裏,打開了手機。

也是這時,他的房門被敲響,管家進來,告訴溫思煦餘墨青找他。

溫思煦到書房的時候,餘墨青正在練書法,看起來心情并不美妙。

餘墨青自昨日被岑淵威脅過後,就讓人查了岑淵平日裏的言行。

原先在餘墨青眼中,岑淵是一個天真到愚蠢,懦弱無能生活在父母建造的象牙塔裏的蠢貨。

事實資料一開始和餘墨青想象的一樣,岑淵經常會被人欺負,即便他有反抗,但還是會被人捉弄。

以前,餘墨青并不在意岑淵被捉弄這回事,甚至在他看來,這正是岑淵無能的表現。

可似乎……自這個月起,岑淵整個人都發了些變化。

至少,以前的岑淵,即便對他不滿,卻不會做出公然反抗他的事。

這點,就讓餘墨青很在意,而了解到岑淵的變化和溫思煦有關後,餘墨青當即命人叫來了溫思煦。

看着站在書桌前的溫思煦,餘墨青:“去幫我磨墨。”

明知餘墨青找自己有事,溫思煦卻不多言,聽從餘墨青的指令,挽起袖子,站在他身側,小心替他磨墨。

餘墨青俯身寫字,溫思煦除卻磨墨之外,還會幫他更換紙張,并幫忙将他寫好的字平鋪整齊。

餘墨青的字,不是龍飛鳳舞的豪放派,秀氣之中隐含鋒利,是任誰看了都能稱贊一句“漂亮”的那種。

兩人都十分安靜,各自做着各自的事。

溫思煦這一站,就是半個小時,他臉上沒有絲毫不耐之意,反而目光全落在了餘墨青的筆尖。

本是故意想敲打溫思煦一番,最終卻發現對方比自己還耐得住性子,餘墨青在寫完又一筆“妙”字後,目光落在了溫思煦的手上。

溫思煦皮膚很白,餘墨青以前就知道,只是這次回來,他發現這人不僅更加光彩照人,一舉一動,堪稱賞心悅目。

他不動時是種很寧靜的美,擡眸時又讓人心跳加速,不由自主淪陷在他的目光裏。

明明他只是讓人磨個墨,看着那只手,在面前晃來晃去,餘墨青竟控制不住,想到了某些帶着□□意味的場景。

練了半個小時的字,卻被溫思煦的一只手,輕飄飄勾起了火,餘墨青眼神暗了暗。

身為一個合格的掌權者,他不應有弱點,也不應為美色而動搖。

“先生。”

就在餘墨青念了幾遍心經,平複心緒之時,那只手伸到了他面前,同時,餘墨青看見了,他手心靠近拇指的地方,那裏有一顆痣。

溫思煦将手掌在餘墨青面前打開,“您是在看我的手嗎?”

餘墨青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手控,可望着溫思煦一臉好奇,在他面前翻轉右手,看着那顆痣不斷在眼前劃過,餘墨青想也未想,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這舉動,讓溫思煦驀地笑了。

原先公司不讓溫思煦表達自己的情緒,給他立的人設是天生為演戲而生,沒有任何感情的演戲機器。

溫思煦從不參加綜藝,很少被人拍到,甚至接受采訪時,回答的也總是滴水不漏。

這樣一個專注演戲的演員,如何提升他的曝光度?

為此,公司特地給溫思煦請了位老師,力求他的一舉一動,一颦一笑,但凡出現在鏡頭中時,都必須抓眼,優雅。

且他天分極高,比起一板一眼的照抄,溫思煦身上更有種慵懶感和捉摸不透的神秘。

溫思煦不否認,自踏進這道門,他的一舉一動,哪怕是站姿,都是經過刻意設計的。

在餘墨青有所察覺時,先發制人,打亂他的思路,溫思煦很喜歡這樣。

“你在勾引我?”

勾引?一開始,溫思煦倒真沒有這個意思,是餘墨青的忽然停頓,才讓他注意到了這點。

身為一個極致的利己主義者,那溫思煦自然是得好好利用。

不過,僅是磨墨,餘墨青就認為這是勾引的話,溫思煦想,他或許太沒定力了。

氣憤驟然暧昧,就在溫思煦以為對方會有所動作時,餘墨青卻反其道行之,松開了溫思煦的手腕,“你和岑淵如今關系不錯?”

餘墨青是知道的,溫思煦以前對岑淵,并談不上喜歡,甚至還帶着敵視。

如今,倒是對岑淵改變了态度,還親自照顧他。

“嗯。”溫思煦點了點頭,沒有一絲的否認。

“以前,是我不懂感情這回事,如今懂了,自然不會再和一個小孩子争風吃醋。”

這句話很容易理解,可傳達出的意思,卻十分耐人尋味。

餘墨青問:“怎麽,沒有人教,你就突然懂了感情這回事?”

“感情這回事,本就不需要人教。”

說完這句話,溫思煦看到餘墨青皺了下眉,顯然,餘墨青并不贊同這個觀點。

溫思煦也早有發現,餘墨青這個人,對一切都有着十足的掌控欲,就比如,他會讓自己的情人,按着自己的喜好穿衣打扮。

比起渾身鋒芒的叛逆情人,一個讓餘墨青體驗到十足養成快樂的聽話替身,反而更容易讓他卸下心防。

更何況,溫思煦在外表上,還帶着點不容易被馴服的冷傲。

“在如何對待您這一點上,我并不需要人教。”

溫思煦依舊保持着唇角微揚的姿勢,注視着餘墨青。而他心裏所想的和餘墨青理解的,顯然不是一個意思。

溫思煦:反派而已,遲早他要狠狠修理,讓對方死翹翹。

望着溫思煦的眼睛,餘墨青想:他的意思是,愛他這一點,并不需要他教嗎?

兩人拉扯了半晌,餘墨青甚至已經忘了自己找溫思煦來這裏的最初目的,甚至下意識不想回憶起讓他頭疼的岑淵。

他們一起去了書房外的露天陽臺。

陽臺上種了餘墨青喜歡的仙人掌,即便還是冬季,也依舊生機盎然。

在替餘墨青泡好了茶後,溫思煦就順從餘墨青的指令,幫他給仙人掌松土。

今天陽光不錯,照在人身上很暖,餘墨青想起,他如今三十五歲,比不上二十歲時年輕,但卻也還沒有老,而迄今為止,他還沒有談過一場戀愛。

溫思煦,似乎就是個很合适的情人,臉不錯,性格也不死氣沉沉。

這樣想着,在溫思煦站起身時,餘墨青忽而從背後擁緊了他。

溫思煦的身上,透着一股雪松調的冷香,很淡,卻又和他這個人一樣,讓人充滿探究欲。

“我覺得,我可以教你一些事。”

餘墨青抱住他的腰,“比如,我們可以采取一些更刺激的方式。”

這一瞬間,餘墨青是真的想體驗一下,更為刺激的戀愛方式。

可就在餘墨青抱住溫思煦的時候,他看到了站在樹下的岑淵。

望着岑淵充滿怒火的眼神,餘墨青将嘴唇貼在了溫思煦頸後,露出了發自真心的愉悅笑意。

“小煦,你覺得,我會成為一個合格的丈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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