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17章

餘墨青不知道自己的這些情人是何時打成一片的。

以前這些人經常争風吃醋,偶爾為了争寵大打出手,鬧到他面前的時候也有,但餘墨青并不将這些放在心上,經常就是随意打發了去。

如今,望着眼前的這幕場景,餘墨青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做何反應。他不會因為這些情人的舉動惱怒,但不開心總是有的。

不過下一秒,餘墨青就氣不起來了。

被衆人圍住是溫思煦笑盈盈走向他,“先生,歡迎回家。”

望着溫思煦臉上溫柔純淨的笑容,剛才萦繞在餘墨青心間的那點不滿,頓時被驅走。

陽光透過客廳的巨大落地窗照了進來,半個肩膀沐浴在陽光裏的溫思煦,像是披着聖光而來的天使。

餘墨青眼睛一晃,差點以為真看到了他背後的翅膀。

半個多月沒見,溫思煦氣質愈發出衆了。

不知怎麽的,餘墨青忽然想起了自己離開之前,這人對自己冷臉相對的模樣。

事實證明,人都是有些賤在身上的,原本溫思煦不生氣了,餘墨青還十分開心。

可看他一見面就将姿态放得這樣低,餘墨青就覺得他不過如此,也忍不住變本加厲,“就這樣?”

溫思煦訝然,難道他做了什麽惹對方生氣的事?

看着溫思狀似不解的表情,餘墨青面無表情冷聲道:“還有沒有什麽想說的?”

餘墨青這樣子,明顯就是針對溫思煦,在場衆人也因為他的忽然冷臉,全都噤了聲,默默遠離了風暴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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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沙發的位置,就只剩下了坐着的餘墨青和站在他對面的溫思煦。

溫思煦一直覺得自己是個能敏銳察覺別人情緒的人,可關于餘墨青,這次他還真摸不準了。

有什麽想說的?他看了眼不斷翻動着膝上雜志的餘墨青,斂眸回了句,“沒有,沒有什麽想說的。”

聽到這句回答,餘墨青握緊了手裏的雜志。

原本,餘墨青故意冷臉,就是想等溫思煦放下姿态,學學別的小情人,對他噓寒問暖,他也好享受一下來自小情人的甜言蜜語,那樣也別有一番情趣。

可溫思煦說了什麽?

明明他已經給了對方機會了,對方竟然沉着聲回了他兩個字:沒有。

把雜志往身旁的茶幾上一甩,餘墨青周身氣場徹底冷了下來,“沒有,就給我好好想想。”

之後,衆人離開,徒留溫思煦一人站在客廳。

餘墨青翻了雜志,處理了工作,甚至還吃了晚飯,花費了約莫五六個小時,而這期間,溫思煦仍只是站着。

甚至就連餘墨青看他的時候,他都沒有做出任何示好的行為。

餘墨青不知道,溫思煦這個人,十足的沒心沒肺,冷心冷情。他願意演戲的時候,可以摒棄自己的原則,與人虛與委蛇,可他不願意演的時候,那真就是不願意。

即便是句服軟認錯的話,他都不願意說。

于是乎,這天溫思煦在客廳被罰站了足足七個小時,晚上八點,處理完一切工作的餘墨青,終于擡眼看了溫思煦一瞬。

溫思煦很符合他對情人的标準,有一張賞心悅目的臉,大多時候也讓他很是舒心,可就是這個脾氣,有時候過分的差。

說來也奇怪,以前溫思煦整天以他為中心,餘墨青還提不起興趣,如今卻把人挂在了心上。

覺得這懲罰已經夠了,餘墨青就朝溫思煦看了一眼,“過來。”

他想,若是溫思煦委屈看他一眼,朝他說幾句乖乖認錯的話,他就什麽都不計較了。

可當溫思煦過來的時候,餘墨青卻被他的目光給驚了一瞬。

溫思煦的目光,是極盡的冷,高傲倔強到讓人想要讓他跪下。

這道目光,讓餘墨青再也沒法忍受,明明他剛回家時,溫思煦對他笑得多麽溫柔,如今怎麽能對他露出這樣的目光?

餘墨青無法忍受他是這樣的态度,自來高高在上的他,對溫思煦下達了這樣一個命令:“跪下。”

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溫思煦還在面無表情看着餘墨青,而後倒覺得有些好笑,這個人在幹什麽?

“我拒絕。”

他不會為了跟一個反派演戲,去做自己不情願的事,自然也不會跪餘墨青。

溫思煦拒絕餘墨青的結果就是,對方懲罰他在客廳站到了晚上十點。

岑淵今天去看了心理醫生,醫院在市區,因為第二天還要做一次治療,所以晚上沒有回來。

此時,溫思煦十分慶幸岑淵今天不在。

站七八個小時,對溫思煦來說不是什麽忍不了的事。

事實上人的确是種很複雜的生物,情緒的變化有時就是不受控制的,就比如,明明餘墨青回來之前,他都能好好的跟對方演戲,可剛才那一瞬間,他就是不想演。

溫思煦不覺得自己是個脆弱的人,晚上十一點,溫思煦才被允許回到房間休息。

站在二樓的餘墨青,看着他燈光下倔強的側臉,無奈率先服了軟。

回到房間,溫思煦并沒有立即睡覺,而是打開了手機,手機上有岑淵給他發來的消息,問他怎麽不回消息。

溫思煦看了眼泡泡群,岑淵竟然将每個人都@了一遍,大家都十分默契的瞞着岑淵這件事。

樊羽甚至還發了張溫思煦和餘墨青在客廳裏的圖:

[@岑淵 好好治你的病,少亂跑,煦哥沒事。]

看着這些消息,溫思煦立刻撥通了岑淵的電話,很快電話就接通了,那邊傳來的,是重重的呼吸聲。

“小淵?”

覺得岑淵可能不會很聽話的溫思煦問:“你在哪兒?”

問完這句話的瞬間,溫思煦聽到窗戶外傳來了“咚”的一聲,他拉開窗簾,發現岑淵正站在外面。

他的臉格外的紅,泛白的嘴唇上甚至起了皮,唯有那雙眼睛格外亮。

看到溫思煦的第一眼,岑淵首先松了口氣,而後就有些心虛,他沒有不聽溫思煦的話,對方說過會給他發消息,打電話給他,所以他也答應了溫思煦第二天看完病才回來。

可溫思煦沒有給他回消息,所以他偷跑回來,也不算失信。

怕惹溫思煦生氣,岑淵上前一步,拽起他的手腕,在他手心一筆一劃寫:“我聽話。”

望着本該明天才回來的岑淵此刻出現,溫思煦是有些詫異,可他卻顧不上生氣,而是先将岑淵拉進了房間,将他冰冷的手握在了手心:“你怎麽凍成這樣?”

說完,他給岑淵倒了一杯熱水。

捧着溫思煦遞來的水杯,岑淵喝得十分慢。

而溫思煦的目光,正落在岑淵沾着濕泥的鞋上。

方才外面燈光暗,看不太真切,進了房間以後,溫思煦才看見,岑淵的腳上,衣服上都沾了泥。

“你怎麽回來的?”此時,溫思煦才終于問出了這個問題。

岑淵默不作聲的喝着水,不太想回答,于是溫思煦又喊了他的名字,“小淵?”

直至此時,面對溫思煦的質問,岑淵還想逃避。

那個心理醫生死活不肯放他走,甚至還拒絕送他回來,所以……因為時間太晚,打不到車的岑淵,就跑了回來。

四十多公裏的路,其實也不多,就是晚上有點黑,路上沒人的地方有些怕。

但他還是回來了。

想到這裏,岑淵朝溫思煦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他笑得極為開心,一把抱住了溫思煦,緊緊圈着他:我想你。

岑淵在心裏說。

太糟糕了,太不讓人省心了,溫思煦一直覺得岑淵聽話,懂事,乖巧,誰想他還能幹出從醫院偷跑回來這種事?

可望着髒兮兮的小朋友,溫思煦只能無奈嘆息:“去洗個熱水澡。”

直至兩人躺到床上,又到了睡前時間,關了燈後,岑淵一直不安分,在被子裏動來動去。

阖上雙眼裝睡的溫思煦:“腿疼了?”

直到溫思煦看不到,岑淵還是點了下頭,後擠到了他身邊,湊在他枕頭上。

無奈,溫思煦打開了床頭燈,給岑淵進行了一通腿部按摩。

累了一天的岑淵,在溫思煦按摩工作還未結束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呼呼大睡。

本心情不佳的溫思煦,一下就笑了出來。

他崽,好笨。

*

溫思煦不僅沒吃晚飯,隔日他連早飯也沒吃。

餘墨青等人吃飯的時候,溫思煦都沒有下來,昨晚淩晨,失眠實在睡不着的餘墨青給溫思煦發了消息問他睡了沒?

溫思煦沒回。

深受失眠折磨的餘墨青又給溫思煦打了電話,想着叫人上來給自己按摩一下,結果對方直接關機了。

懲罰調.教溫思煦的結果就是,餘墨青受氣且失眠,躺在床上到淩晨五點的時候,餘墨青還在深思:他到底圖什麽?

直到餘墨青去公司上班的時候,溫思煦還是沒下來。

衆人生怕餘墨青生氣,實際上一夜沒睡的餘墨青,已經為自己的行為感到了深深的後悔,他覺得自己有病。

溫思煦對他溫柔體貼的時候,他非要刺激對方,人家一冷臉,他又要逼對方服軟。

想不通這個問題的餘墨青,難得在工作時,和女秘書探讨了下工作之外的感情問題。

女秘書聽完他的講述,回了他五個字:“先生,你斃了。”

餘墨青:斃了,他什麽斃了?死了??

不知道怎麽哄人的餘墨青,給自己的管家發了消息,問了溫思煦今天的行為。

得知他在搞直播,餘墨青一臉茫然:他不在的時候,這個家變化好大。

溫思煦早上十點才起床,餘墨青不在,他們就又開了場直播,今天直播間人氣高,足足有一萬人,溫思煦正組織Ts一隊和二隊pk。

直播間忽然就來了個土豪,KuKu刷了一堆禮物,直接上位榜一。

餘墨青在公屏上打字:“還生氣嗎?”

直播間的衆人們都在起哄,這個神豪大佬是誰?為哪個成員而來。

[不會飛的貓:前排,大佬剛是在小幺跳舞的時候刷的十個“一箭傾心”盲猜一個小幺。]

[羽:扯,隊長唱歌的時候也刷了啊!]

[可可巧力:嗯……大佬是團粉啊。]

PK結束,溫思煦按着慣例謝榜,掃了眼這個突然冒出,還在公屏上刷了幾十條消息的空降大佬的名字“水墨丹青”。

手下一滑,直接将人踢出了直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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