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21章

溫思煦将手貼在了岑淵的側臉,眼神充滿溫柔和堅定,“當敵人比你更強大的時候,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變得比他更強。”

岑淵身上傷痕累累,可溫思煦想,他總會成長為那個聚光燈下一身華麗的商業帝王。

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岑淵在這之前,過得好一點,再好一點。

岑淵還睜着眼睛,和溫思煦對視的瞬間,他顫抖着擡起了自己的手,“哥哥。”

抓緊貼着自己側臉的那只手,岑淵努力沖溫思煦揚起了嘴角:“別擔心,皮外傷而已。”

溫思煦就這樣扶着岑淵站了起來,走過餘墨青身邊,沒有一絲停留帶着他離開了這間屋子。

走過長長的走廊時,溫思煦一直在想一個問題,隐忍是必須的嗎?他思考了很久,最後發現,不是隐忍是必須的,而是他們什麽也做不了。

就好像,他為了岑淵能夠自由做的一切努力,只因為餘墨青的一時興起,就能徹底被打破。

他們的所有掙紮,努力,都逃不出餘墨青的那只手。

這個認知,讓溫思煦又陷入了一種極度消極的狀态,因為他不知道,還要怎麽将岑淵拉出這間牢籠。

岑淵靠在溫思煦的肩上,走到了樓梯口,燈光拉長了他們的影子,連面前的樓梯,都變成了一座難以跨越的高山。

就在這時,岑淵徹底倒在了溫思煦身上,“哥,我腿疼。”

岑淵已經走不動了,本覺得迷茫的溫思煦,忽然笑了出來,又有了重新戰鬥的勇氣,他蹲在岑淵面前,“上來。”

岑淵有一米八,背着岑淵的溫思煦想,這些日子,岑淵可能又胖了一點。

十七歲的岑淵和他還不是餘墨青的對手,但只要他們不死,那麽終有一日會跨過重重阻礙,如走過這些臺階,站在最高處,溫思煦想。

Advertisement

回到房間,将岑淵放在床上,溫思煦就去找了醫藥箱。

這期間岑淵一直笑盈盈看着他的背影,等溫思煦回來,他就靠在溫思煦懷裏,仰頭讓他替自己上藥。

“哥哥。”

溫思煦拿着棉簽:“嗯。”

岑淵:“哥哥。”

溫思煦:“嗯。”

連着回應了岑淵兩次後,本專注替岑淵上藥的溫思煦,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因為他在頂着一臉淤青的岑淵身上,看到了一種十分開心的滿足表情。

溫思煦沉思:挨揍,是什麽值得開心的事情嗎?

按着溫思煦的腰,岑淵一直目光亮晶晶,像一只歡快的小狗狗,整個人洋溢着一種莫名的快樂。

溫思煦:“?”

他控制不住擡手貼了下岑淵的額頭,皺眉懷疑岑淵被揍出了問題。

溫思煦不知道岑淵開心的點在哪裏,于是就問了:“你笑什麽?”

溫思煦記得,岑淵自第一次開口說話後,依然話很少,今天怎麽一直“哥哥”“哥哥”叫個不停?

被打傻了嗎?

岑淵:“我很開心。”

他對溫思煦說:“我終于确定了一件事。”

直至此刻,岑淵完全相信了溫思煦不喜歡餘墨青這件事,他只對自己特殊。

這樣想着,岑淵将手又往前遞了遞,“這裏也要。”

溫思煦笑了下,給岑淵手上貼了只創可貼,“慘了寶貝,你這幾天吃飯都得人喂了。”

一只創可貼尚不能把岑淵整只手上的傷都包住,所以溫思煦就又貼了幾只,而後就發現,有點怪了。

整個調整完後,看着岑淵的手被裹得像七彩粽子一樣的溫思煦:“……”

忽然覺得挺對不起崽子的。

岑淵倒不覺得不方便,抱着溫思煦:“今天得哥哥整理床鋪了。”

溫思煦:“嗯。”

雖說以前晚上床鋪都是岑淵整理的,不過這事兒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兒,他也會。

溫思煦自認鋪床是一件十分簡單的事兒,的确“鋪”是很簡單,可是鋪完以後的效果……就是不那麽好罷了。

床單四周不太整齊,被子也擠成了一團。

岑淵之前整理的床鋪就不是這樣的,邊邊角角都會很整齊,這樣想着,溫思煦莫名有點不好意思。

最後理了理被子,溫思煦:“睡吧。”

之前溫思煦都是和岑淵一起睡在地毯上的,但是今天岑淵受了傷,溫思煦想着讓他自己睡床。

可誰想他剛整理完床鋪,岑淵就朝他張開了雙臂。

溫思煦:“睡前抱抱?”

岑淵一下笑了:“幫脫下衣服,老師?”

望着岑淵被自己包得亂七八糟的手,溫思煦沉默着上前了一步,“擡手。”

岑淵十分配合,讓擡手就擡手,讓擡腿就擡腿。

溫思煦剛替他換完睡衣,他就面不改色,靜靜看着溫思煦,等溫思煦替他換褲子。

溫思煦:“……”

這就這麽不介意的嗎?

溫思煦想,他也是當着岑淵的面跟餘墨青接過吻的人,以岑淵直男的視角來看,對他就這麽不設防?

而且明明是岑淵讓自己幫他脫衣服,他為什麽會有種自己是禽獸的感覺?

“你不怕我偷看你嗎?”

迎着溫思煦的目光,岑淵一臉疑惑,眨了眨眼睛。

最終,溫思煦還是妥協了,他何必對一個十七歲的少年,産生這種不好的懷疑試探呢?

替岑淵換好睡衣,兩人躺在床上後,溫思煦還沒有睡意,他想看會兒書。

岑淵跟他擠在一起,等看到溫思煦迷迷糊糊的時候,主動拿過了那本書,替溫思煦讀了起來。

“那是一段很泥濘的小路,路邊卻有一簇一簇五顏六色的花朵,三個十一二歲的小孩兒騎着自行車,在玩一場勇敢者的游戲……”

讀到這裏的時候,溫思煦就已經睡着了,岑淵合上書,替他掩了掩被子,關了床頭的燈。

這時的岑淵并不能睡着。

他回憶起了自己十六歲以前的人生,和這一年以來在餘家的處境。

失去父母,被最親愛的哥哥背叛,被餘墨青羞辱,這些事幾乎每晚都會出現在他夢裏,一遍一遍,随着時間的轉動,日愈深刻。

到了今天,岑淵甚至能回想起父母去世時的每一個細節,臉上痛苦的表情。

太多太多的痛苦,讓十七歲的岑淵已經喪失了活下去的方向。

他很迷茫,也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麽。

可忽然有一天,一切都變了。

而這一切改變的原因都是因為溫思煦變了。

岑淵其實超級記仇,他記得之前溫思煦對他不好的時候,可自那天溫思煦将他從雪地裏救出後,他就總會刻意淡化那些溫思煦對他不好的記憶。

因為岑淵總是莫名覺得,溫思煦身體裏住了兩個截然不同的人。

他相信了溫思煦說的,殺死反派人格,所以更加珍惜如今的溫思煦。

但溫思煦……他不快樂。

岑淵有時很想不明白,溫思煦似乎,沒有一天是快樂的。

他總是淡淡的笑着,對任何事,哪怕是自己不願意做的事,都是雲淡風輕地接受着。

這樣的溫思煦很矛盾,讓岑淵愈發心疼。

于黑暗中注視着溫思煦的側臉,岑淵想:讓這個人開心一點吧,他該活得鮮活一點。

*

隔日,溫思煦從夢中驚醒時,岑淵已經消失。

房間裏多了一株向日葵,一幅岑淵拉着他手的畫。

桌子上是岑淵留下的紙條:“從今天起,你是自由的,我也是自由的,等我,你只要做你想做的事,不用有任何顧慮。”

這句話,溫思煦以為是岑淵的宣誓,他将這當做新一天的開始。

溫思煦去了後院,跟樊羽他們開了會,制定了這周的直播計劃,上午十點,他被餘墨青叫去了書房。

餘墨青這次十分平靜,甚至在溫思煦來時,他還給溫思煦倒了一杯茶。

溫思煦進門後,跟他相顧無言喝完了這杯茶。

“小煦。”喝完茶後,餘墨青遞給了溫思煦一把小鏟子,“我們去給仙人掌松土吧?”

他像是完全不介意之前溫思煦對他的冒犯,也像是只單純為了給仙人掌松土。

于是,十分鐘後,溫思煦跟餘墨青一起站在了陽臺上挖土。

餘墨青一挖一鏟子,甚至還自說自話,給溫思煦介紹起了仙人掌的品種。

說實話,溫思煦沒有什麽興趣。

将一棵仙人掌從花盆裏移出來的時候,餘墨青問:“小煦,你喜歡我嗎?”

溫思煦毫不猶豫回答:“不喜歡。”

餘墨青又說:“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以前,溫思煦從腦子裏挖出了一點記憶,那是關于原身的記憶。

原身遇到餘墨青的時候,還只是個臨近畢業的大學生,只有過一段十分單純的初戀,後來在網上找到份兼職工作,來給岑淵做家教老師。

那之後,他的人生就徹底變了。

單純只是想賺個錢的他,在餘墨青一步步的溫柔以待,步步為營下,當真以為餘墨青喜歡他,于是就住進了餘家別墅。

卻不知道,自始至終,他不過是餘墨青一時興起,刺激岑淵的工具罷了。

等原身徹底迷戀上餘墨青後,餘墨青就漸漸不再關注他了。

餘墨青對原身的喜歡,就只存在于那短暫的幾個星期,以為能激起岑淵在意的幾個星期。

所以,溫思煦想,從來都沒有用心愛過一個人的餘墨青,憑什麽質問他呢?

他覺得好笑,于是就笑了,而後問餘墨青:“那以前,您有喜歡過我嗎?”

這個問題極其簡單,可在溫思煦的反問下,餘墨青竟然沉默了。因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對之前的溫思煦,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歡。

但是……

餘墨青回望溫思煦的眼睛:“我并不懂感情,但此刻,我想試一下,和你談一場可以攜手餘生的戀愛。”

溫思煦沒有絲毫的感動,甚至這句話在他內心無法引起半點情緒波動。

即便餘墨青看起來感情真摯極了,可他還是說了句,“晚了。”

也在此時,想起被餘墨青的惡劣捉弄,溫思煦心懷惡意回答,“先生,很抱歉的告訴你,其實從頭到尾,我也都沒有喜歡過你。”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