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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1
三十度坡,曲曲拐拐沿路上去一個拐角,恰好擋住路人視線。
夜色下月光也顯得淺淡,背着光的人距她區區幾米,卻無法完全看清長相。
但隐約地一瞥間,楚愛甜已從腦海裏拽出曾經出現過的影像。
是那日從窗外往下望,筆挺沉默站在那裏的男人。
“為什麽老跟着我?”
楚愛甜視線微利,定定地望向他:“那天也是你。”
對方不發一言,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裏,古井無波的眼內仿若壓住了千言萬語,霧氣層層下不得見明。
“沒有什麽想說的嗎?火化證明是你放到他家的。你……”
楚愛甜不合時宜地輕笑了笑,面上有淺淡的悲哀一閃而過:“葬禮上,我記得沒有你。這證明,你是哪裏弄到的?”
男人身形高大,劍眉星目中帶着幾分硬氣,但他人像一尊石像,既沒有反應,也無法做出反應,只有微微蜷起、直至成拳的手昭示了這是個活人的事實。
就在那一刻,一個想法忽然鑽進楚愛甜的腦袋,她試探地道:“你是淵哥的同事嗎?退役還是現役?”
對方一動不動,無波無瀾的瞳孔內卻有什麽實實在在的變了。
她知道,她蒙對了,也能理解對方為什麽不想開口,便沉下氣:“不管你是不是,最近我總覺得身後有一道視線,有人,是你吧?我知道你不想傷害誰,但是你有什麽目的,總要說出來,才有解決的可……我靠,跑跑跑,又跑!我他媽可追不上!”
楚愛甜話還沒說完,對方已經風一陣地經過她,飛身躍上側面一道隔着馬路的牆,很快就沒了影子。
太沒禮貌了,楚愛甜氣得要暈眩。
她返回醫院。先去看了楚藺同志,他已經睡着了,手還不自覺地搭在關荷頭發上,床邊一盞昏黃的小燈散着柔和的燈,籠住整個房間。
楚愛甜安心地松了一口氣,又馬不停蹄地去了七樓。
可是……沒人?
于是,她只能和兩名西裝革履的褚家保镖面面相觑:“他沒回來?”
“不是……跟楚小姐你一起出去的嗎?”
雙方一起傻眼。
楚愛甜心內一沉,想起方才一起出去時男人尚有些蒼白的臉色,想象力頓時無限發散,好在她及時收回聯想,沉聲鎮靜道:“分頭找找吧,他應該在附近,先不要跟他哥哥說。”
但是根本沒有找多久,她從走廊往電梯走的途中,安全通道門忽地開了,一股大力挾過她肩膀,楚愛甜沒有任何防備地被拉了進去!
起初的驚駭過去,楚愛甜發現自己已經被壓在了牆上,并且,也沒有什麽拼命反抗喊救命的必要。只是,面前男人紅腫破皮的額頭,實在是比他此刻的眼神要更吸睛。
她刻意無視褚望秦略帶薄怒的黑眸,擡手用有些涼的手指輕摁壓了下。
“疼?你到底去幹嘛了?這才幾分鐘,都能跟人打起來嗎?”
楚愛甜悶悶地輕嘆了口氣,有些難以嚴明的煩躁。
所以說,情字綁心,最麻煩不過,也最變化多端的存在。擱從前,就算打到斷手斷腳,她若是路過打個120已是仁至義盡。即使救她那次,她只是感激,壓根沒有注意他以一敵多,有沒有吃了虧占下風?可那時不會注意的,現在卻不可避免的的令人思慮。
“楚愛甜。”
她手腕被褚望秦一把扣住抵在牆上,那微微突出的骨節收在男人寬大的掌心裏,疼得她嘶了一聲。
他垂下黑眸,前所未有的冷然又上火的語氣:“有什麽事,你想一下我,就他媽花你五秒鐘,難嗎?”
楚愛甜一雙鳳眸微眯了眯,阖了阖,頓時明白了。
她唇一抿,勾出一點弧度來,那一點透明潇灑的勁旁人學不去,殺傷力十足,眼眉挑了挑:“你找到那人了?打了一架?”
上下打量了眼男人,細細觀察的樣子,楚愛甜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唇:“不過看來是沒打過啊。”
褚望秦臉色陰沉,捉住她的手不自覺用力,幾乎是要把骨節捏變形的力度。
“你不知道對方的身份,貿貿然上去,”楚愛甜收回笑容,有些無奈,“你讓我說什麽好。可我知道他是誰,而且我确定他沒什麽惡意,才讓你回避的……你能不能先松手。”她終于疼得皺了皺眉。
褚望秦回過神來,驚醒後猛然松開了手。
“楚愛甜,”男人聲線低沉悅耳,夾着七分誘意與三分請求,“考慮下搬家嗎?”
她是真不了解他,否則會知道以當下這一刻從沒有過的低頭之意,直接跳過中間令他心焦憤怒種種,把解決方案拎出來給她看,希求一句好的,有多難得。
他是直覺先行動物,本能的覺得有什麽不對,但又整理不出頭緒,只能整理出來一件事:
以楚愛甜這性子,他拉不住管不住,還是鎖在身邊安全點。
“呵。”
她笑了,看了眼褚望秦,又轉了眼神,盯着瓷磚,好像能看出花來。
“你那麽喜歡我嗎?還是,”楚愛甜側着頭,剛好平視着他胸口處,脫了住院服的人身上就着了一件深色T恤,起伏的鎖骨連着平整肩線,只陷下去淺淺的渦:“想跟我睡覺?”
褚望秦從善如流,低頭在她耳邊道:“你終于意識到了,我很欣慰。”
楚愛甜揉了揉臉,笑得臉酸:“那我們改天找個酒店吧。搬家就算了,太麻煩了。”
麻煩另說,主要是沒錢。畢竟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事,都可以通過掙錢解決。但她知道,只要敢說,褚望秦就敢揮着錢堵住她的嘴,讓她麻溜點找新地方。
她只想談戀愛,可不想被圈養。
談判失敗的兩人沒有再繼續多說什麽了,因為他們非常清楚,再談下去指不定會發生什麽不愉快,幹脆地略過翻篇了。只是褚望秦和她約法三章,手機要随時開機,他的電話必須得接,還要裝個追蹤系統。
他們當時在病房,楚愛甜面無表情地聽完,只想把褚望秦從窗戶丢下去。
“你知道我的人生座右銘是什麽嗎,褚先生?”
“向錢看向厚賺?”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聽不懂。”
褚望秦坐在窗臺上,開了一罐可樂,扔給她一聽七喜,聳了聳肩,很是欠揍。
“聽不懂回去翻小學課本。”楚愛甜翻了個白眼,易拉罐環拉到一半,突然擡頭看了看他,“對了,有個事一直想問你。”
她的視線落在褚望秦左手的尾戒上:“那個是誰送的? ”
褚望秦喝了口可樂,掃了一眼:“褚潇。我之前幫她……”
話講到一半,他後知後覺意識到什麽,擡頭含着笑意,定定看着她:“怎麽,吃醋了?”
楚愛甜沒理他,雲淡風輕地噢了一聲,把易拉罐環拉開:“你很喜歡這個款式?”
“這倒不是。因為是她好不容易大出血一次,所以讓我不要浪費她的錢。”
褚望秦低頭把戒指推出來,捏在手裏給她看:“習慣了就沒摘下來。”
“不過,你要是不喜歡,以後就不帶了。”
他勾了勾唇,眉眼裏氤氲着專注期冀的笑意。
“嗯,這倒不是。”楚愛甜輕咳了咳,摸了下褲兜,猶豫了下,還是鎮定了下:“潇潇給你買的那個,多少錢啊?”
褚望秦愣了一秒,飛快囫囵地帶過:“那時候她剛進投資的門賺了點錢,七……七百多。”
褚潇花了七百萬拍了個戒指的事絕對不能告訴她。
楚愛甜到時候下一句給他來個我配不上你 /什麽消費習慣太社會了拜拜您嘞 ,他可就瞎了。
結果沒想到,楚小姐劍走偏鋒,滿意地從屁股後面的褲兜裏掏出來個小盒子。
那一個當下,褚望秦差點把裝滿可樂的罐子捏扁了。
這是……這是要求婚嗎?
褚望秦忍得很辛苦,才沒把嘴角的笑咧到耳朵後頭,一邊平複了下心情,想着什麽樣的回複比較合适,應該不好太快了,好像他巴着巴着很驚喜的樣子,也不能太慢了,要不然她突然反悔了怎麽辦?
他實在應該慶幸楚愛甜沒有讀心術,不然他們生活的樂趣會更加豐富而持久的。
楚愛甜确實挺高興,而且喜滋滋的,本來以為用不上了——因為是褚潇買的,如果比她的貴很多的話,她也不不好意思要求他摘下來。
“這是我買的,之前午休的時候在一家店看到的,小拇指的話我比了個大概,你看看合适嗎。”
褚望秦:“尾戒……啊。”
“嗯,一千多呢,你試試。”她把戒指遞過去,心無旁骛地拿過褚潇送的那個研究了下,還放在光源下睜大眼睛三百六十度觀察:“褚潇好厲害,七百多買了成色這麽好的銀,做工也好細致啊。”
褚望秦此時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送的東西上,正來回把玩、細細看着,也在努力回想着有沒有能把戒指裱起來的東西?
随口一答:“對,七百多……不到八百吧。但是你這個,”褚望秦套上,轉了轉,彎着眼笑了:“裏面是兩個C嗎?”
楚愛甜買的這款款式簡單,但是內環裏有C&C字樣,因為他們姓氏的首字母相同。
她點點頭:“對,他們那兒可以定做,才一千出頭。”
“讓我看看,是不是有點松……”
楚愛甜上前了兩步,捉過他指節分明修長的手,擱在自己手心裏細細查看着。
“楚愛甜。”
坐在窗臺邊沿的男人深深望着她,忽然叫了一聲名字。
她頭也不擡地嗯了聲:“什麽事?”
“擡頭看我。”
楚愛甜有些迷茫地照做了,剛一仰頭,就輕撞上了柔軟的唇瓣。
褚望秦用今天天氣不錯的語氣輕笑着道:“沒什麽,就是想親一個。”
“滾。”楚愛甜失笑,“這算什麽……親啊。至少也是這樣。”
她很突然的站直了身子,比坐着的褚望秦高出了一些,位置正好,她吻住他的時候,腰正好被他撈着,難舍難分地交換呼吸、短期缺氧的活動很快轉換了陣地。褚望秦一把将人打橫抱了起來,她的手自然而然地環住了他的脖頸,兩個人從窗臺走到病床的短短幾米,唇舌糾纏間架勢激烈,連帶着她被扔到床上的時候,褚望秦不護一下她頭頂,她就撞上床頭了。
楚愛甜最後把他從身上踢下去,氣喘籲籲地撐着手,平複了下呼吸:“我可不想在醫院青史留名,而且也沒有那啥,你趕緊休息吧,我也回去睡覺了。”
褚望秦臉不能更黑了,一把把人重新放倒在床上,牢牢壓着她的腿不讓她動彈,語氣也沾上了幾分危險,桃花眼裏情|欲氣息漸濃:“點完火了就想跑,太晚了吧?”
“不晚,我這叫懸崖勒馬。”
楚愛甜看着他的眼神不能更真誠,亮晶晶的。
褚望秦倒不是想放過她,是目測了下這個床的寬度,咬牙切齒地咒了VIP病房的設計及物資采購者後,不得不妥協了。最後兩人維持着現有姿勢睡了一晚上,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七點,睜了大半個晚上眼睛的褚少眼睛都紅了。他面無表情地瞅了眼懷裏睡得ber香的女人,舒舒服服的睡顏滿足又安寧的樣子,忽然就笑了,把人往懷裏的深處又摁了摁,直到他們之間零縫隙的契合到一起。
* * *
KTV內走廊的光源是疊加的藍綠迷幻燈色,存心讓人打個照面也認不得對方才好。
就是這樣,滕悅也能看出來不遠處靠在牆上一只手講電話,一只手執煙的男人,是怎樣難得一遇的存在。
她自中學畢業已十年,從工作、血拼、周旋在各類人之間獲得了經驗與眼光,他手上那可抵小一套房的表,看似随意卻高奢的襯衫、休閑西褲所屬,但最後吸引去滕悅目光的,是令人失語的驚豔。
男人修長的手指夾着煙,他在接起電話之前本來想點燃,但是被一個工作人員制止了,于是他只放在手指間有一搭沒一搭把玩着。眉眼低垂,唇角拉出淺淡弧度,用粵語同人聊着什麽,滕悅不懂白話,只勉強辨認出來幾個音,最後還是專心等在一旁,邊看着他邊等他講完電話。
一個人怎麽可以美成這樣,無關性別,越山趟海地要成心叫人錯亂一回。他眉目與光影交錯成的慵懶神色,高挺筆直的鼻梁與側面每一個弧度都像是上帝多為他畫了一筆。滕悅幾乎是屏住了呼吸,她自己從來都是因長相而活得更輕松的那類人,從小到大不是班花就是校花,身邊人來來往往好看的人也不少,之前想試圖進娛樂圈,見過以美顏著稱的長相也不是沒有,只是從來沒有這麽絕的見過……真漂亮起來,原來是這麽一回事。
而且以她識人的經驗,這應該是個家境優越的……玩咖。
男人講話的聲音忽然頓一頓,對那邊淡淡說了句等一等,便扭頭看到了一身黑裙,紅唇靓麗的滕悅,他擰了擰眉心:“有事嗎?”
聲音極淡,卻萦繞着絲絲縷縷的微啞低沉,勾人得要命。
“你好,我可以認識下你嗎?随便留個聯系方式都可以的。”
騰悅大大方方走過去,從随身的小包裏掏出口紅,擰出來,輕輕笑了笑:“寫在哪裏合适呢?”
對方沒說話,卻忽然冒出來第三個人,一把攬住了他的肩。
來者長得也不差,溫和中有些狡黠的聰明人,跟他不是一個類型的。
“美女,不好意思,他已經有老婆了。”
騰悅看着面前的人一個眼神都懶得分過來的樣子,有些難掩的失望:“哦……那可以問下你姓什麽嗎?”
褚望秦掀了掀眼皮,正為跟對面談不攏價格煩着呢,對這種毫無水平的搭讪沒有什麽耐心:“不可以。”
他轉身就重新往大包間裏走,路洺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滕悅吃了癟,連帶着回到聚會上也不想多說話。美女過了十年還是美女,而且還混得更好了,和他們班上原先另一個風雲人物形成鮮明對比,吃瓜群衆對此喜聞樂見,并且有心把這差距拉得更大一些。找滕悅聊天說話的人一茬接一茬,她只挑幾個舉重若輕地應付了下,又撥弄了下酒紅色微卷發,輕勾了勾唇,朝角落裏窩着玩手機的人投去目光:“暫時看還行吧,未來發展不一定好,主要看我們自己能不能弄到資源了……不過,不知道現在楚……楚什麽來着?”旁人提醒後,她才笑了:“哦對,愛甜,原來你鬼點子最多了,其實也很适合做公關一類的工作。不知道你現在在哪裏高就?”
楚愛甜對這種古怪的氣氛早有心理準備,但她不想應付只是因為煩,讓人白看了笑話,送上去做人家飯後閑暇的笑料,不是很爽。不是不能應付。
這麽多年下來,原先她的戰鬥力非但沒減弱,其實還随着時間的挪移不着痕跡的增長了。
但今天實在是意外甚多。
褚望祺短信她,直接在裏面說了要讓楚愛甜幫忙的事。
那編輯追着追着她改一篇書評的結尾段,還要和她确定能分成到的版稅。
以及那晚遇到的男人……不知道從哪裏弄到了她的手機號,給她發了個沒頭沒尾的信息:Pay attention。
光這些已經讓她疲于應付,對面前這些情誼早都tan90的同學分不出精力了:“開車。”
當年帶着厚厚眼鏡的勤奮歷史課代表,從來收不到她作業的歷史課代表……現在已經是個溫婉的ol了,率先o型嘴誇張地表示了驚訝:“開……什麽車?做司機嗎?”
楚愛甜瞥了一眼她,似笑非笑:“不然呢?一天兩三百,能兜住我自己,挺好了。”
這裏有一個算一個,都知道她家破産的事。而且也早都從林馨羽那裏知道她做司機了。
他們想看的,只不過是她驚慌難堪的樣子,想看看……他們沒看過的笑話。
不過,和楚愛甜不同,某人已經變成笑話了。
最近圈裏最大的笑話,就是褚望秦。
褚望祺跟他的醫生兼摯友路洺透露,他的弟弟想要低調認真的戀愛。初衷是如果褚望秦又表現的比較反常……想讓朋友或者合作夥伴能夠稍微理解下。
問題來了……褚望秦什麽時候正常過嗎?
而且,他們兄弟倆對低調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朋友間在ktv的聚會是七點多開始的,這局是終于結束了雲養貓日子的黃真攢的,地點是褚望秦強烈提議的。
除了中間被迫談公事,褚望秦都在一路甜甜。
黃真已經被吓得抱着一包瓜子躲到了角落,這種事不是她這種柔弱的女子能承擔的——
她真的已經知道他老人家手上的戒指是他家甜送的了ok???不用一直強調OK?
他女朋友不僅漂亮高挑會照顧人,還自立勇敢,還給他送禮物……褚望秦說到歇了是因為他開始給甜同志發信息了。
盧亦不在,褚望祺也不在,路洺差點沒崩潰,他不得不肩負起了其他朋友偷笑狂歡、他聽褚小少爺說話的重任。
後來,路洺開始反擊,在褚望秦給女朋友發信息的時候瘋狂給他灌酒,找褚望秦說各路新聞,包括褚潇男朋友投資賠了這種大喜事,力求煩不死他也要煩瘋他!
十點多出去的時候,他不得不扶了一把酒量很差的路醫生……說實在的如果不是褚望祺還要靠這貨,褚望秦絕不會讓他見到明天的太陽。
另一邊,二十多個人也浩浩蕩蕩從大包間退房離開,滕悅眼尖,遠遠地看見以褚望秦為首的幾個朋友正往外走。
“哎~”
她聲音偏弱地叫了聲,同學們都疑惑地回頭望了眼。
又往滕悅叫的方向投去視線。
“我靠,仙品啊!悅姐你不會認識吧?”
“這不是……路家的那個醫生嗎?他們家有個明星的,超有名!”
“那個深灰色HF襯衣的好jb帥啊,悅姐你要不要去替我們認識下?”
滕悅不好意思地低了低頭,苦澀地笑了笑:“我們已經是陌路人了。”
大家恍然大悟:前男友啊?
楚愛甜本來正三個界面切換回着信息,耳朵裏鑽進他們的對話,不自覺地擡眼掃了下,當場就愣住了。
她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褚望秦要她同學聚會的地址是幹嘛了。
“我和chen他已經是過去式了。”騰悅捋了把頭發,在衆人的心疼中悲傷地笑了笑。
楚愛甜沉默了一秒,突然開口:“你說的是那個穿灰衣服的?”
滕悅看了她一眼,垂下眸:“嗯……太久了,他可能也會裝作不認識我。”
楚愛甜忍不住噗地笑了:“可是,他叫什麽啊?”
“楚愛甜,你也不要這樣刺激別人的傷口吧?”那歷史課代表半摟着滕悅,代替大衆發表了下心聲:“是你你會願意嗎?她的出類拔萃和優秀不代表她能承擔一切好嗎?”
楚愛甜抿了抿唇,聳了下肩:“OK。我只是想知道那人的名字。”
騰悅飛快地冷冷瞥她一眼,帶着一絲譏諷。
他們這邊議論的聲音不小,走在前面那些人似乎回了頭看了眼。
另一撥人裏,路洺噢了一聲,率先笑開:“看看那是誰?褚望秦你個賊怪不得要找這裏聚!”
褚望秦擡頭看了看,愣了一秒後,眉目疏朗地笑了。
但下一刻,他臉色巨變——
他們走到門口正在裝修的霓虹燈牌底下,腳手架上有什麽東西正顫顫巍巍地往外翻着,馬上就要掉下來,楚愛甜已經扭頭看見,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還在凄凄慘慘戚戚的滕悅推開,大喊道:“都避開點!有磚頭!”
果不其然,半塊沒被砌上的原料砰地一聲砸到地上,即使堅硬,也不免砸的灰塵四濺!
楚愛甜自己也躲得飛快,連灰都沒沾上。
但還沒完全松一口氣,一道人影忽然閃過來,猛然間拉過她後腰,将她拖入自己懷裏,上下查看的同時連問了三遍:“你有沒有事?”
楚愛甜覺得自己好像一個幼兒園園長。
但是真的又感動又好笑,胸口驀然被一股酸意擊中,她忙摁住他,輕拍了拍:“我沒事,好着呢。”
褚望秦吐出一口氣,大掌揉了一把她的頭,語氣也松散下來:“那就好,走了,回……”
他看了看面前那些一個個靜默不語的人,和他們面面相觑、仿佛見鬼的表情,心頭警鈴大作,立刻淡漠着臉飛快宣示主權,一看這些人就不知道她歸屬權是誰的:“楚愛甜,他們應該都知道了吧?”
偷偷想過要幹這事的楚愛甜,發現宣示主權這事真做起來,還真是略丢臉啊。
她幹笑着,都不太想回頭看那些同學的表情了,拽着褚望秦:“行了,我們該走了,回去吃飯。”
褚望秦用右手點了點自己左手的尾戒,輕描淡寫地留在原地強調:“楚愛甜送我的。謝謝你們當年照顧她了,讓我……”
楚愛甜一把捂住他的嘴,強行拖走了褚·人來瘋土狗·望秦。
她收回上面那句話,是TMD……
超級丢臉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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