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就知道你是最好的

就知道你是最好的

顧煥言努力控制扭曲的面龐,質問的聲音從指縫裏跑出來,“你……”

打斷了顧煥言的話,嚴肅的嚴朗月點頭肯定道:“我知道我在說什麽。”

一聽嚴朗月是這個想法,捂着心口,顧煥言深呼吸,沖牙縫裏擠出惡狠狠的兩個字,“玩我?”

是你要和我聯姻,現在又要離婚?

當我是村口大白菜嗎?

頂着顧煥言生氣的目光,嚴朗月搖搖頭,“不是。”低着頭看着腳尖,慢吞吞挪到顧煥言的病床邊,像個犯錯誤的大金毛,心緒的表情寫在臉上。

顧煥言拉起嚴朗月的左胳膊,試圖讓對方擡起頭看自己,用平靜的嗓音詢問嚴朗月原因:“那是什麽?”

咬着嘴唇,嚴朗月沉默片刻,鼓起勇氣湊到顧煥言耳邊,小聲說:“因為我,你難過了。”

察覺到嚴朗月的顫抖,轉頭看向他的側臉,顧煥言放棄抵抗,繳械投降。一把按着嚴朗月的肩膀,将他摟緊在自己懷裏,把玩着嚴朗月淩亂的碎發,壞笑的顧煥言問他。

“那你準備怎麽補償我?”

“我不知道。”趴在顧煥言頸窩裏,聽到顧煥言砰砰跳的心跳聲,嘟嘟囔囔的嚴朗月說不清是什麽感覺。

他心裏亂亂的。

私以為反派最讨厭咋咋呼呼的不明事理的人,就像他一樣。可是、可是,顧煥言對他,好像很有耐心。

為什麽啊?

聽見耳邊軟軟糯糯的嗓音,只覺得好笑,顧煥言起了調戲的想法,故意湊近嚴朗月說:“親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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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激動的嚴朗月猛然起身,顧煥言的唇擦過側臉,好像濕了一片。

捂着側臉的嚴朗月整個人像煮熟的蝦,紅透了。眼神慌亂中胡亂瞟,他感覺自己臉上癢癢的,有螞蟻在爬。

唔……

嚴朗月低下頭,爆紅的耳根出現在顧煥言眼前,羞澀的嚴朗月讓顧煥言的壞心思更盛,沒有消失的跡象。

“親、我、一、口。”

一個字一個字地強調要讓嚴朗月親他一口,“這……”嚴朗月扭扭捏捏地靠近等待他的顧煥言。

親哪?

快速眨着眼睛,顧煥言直勾勾盯着嚴朗月看,也不說話。全靠快傻了的嚴朗月他自己猜。

一時間,病房裏安靜下來。

啵。

小心地啄在顧煥言側臉,紅個大臉的嚴朗月看也不看對方,随後自暴自棄地趴在病床上,大有一副說什麽都不擡頭的羞愧難當的模樣。

“就這?”顧煥言氣笑了都。

晃動兩下大腿,連帶着趴在他腿上的嚴朗月身子晃動兩下。通過這種方式,顧煥言通知像鴕鳥一樣的嚴朗月,“我要是這麽簡單氣消了的話,也不至于會氣急攻心暈過去。”

從臂彎裏鑽出來,偏頭枕在胳膊上,胳膊枕在顧煥言的大腿上,紅着眼眶的嚴朗月嗫嚅着嘴角,“對不起……”

瞧見嚴朗月此刻一副被自己欺負慘的模樣,晶瑩的眼淚挂在眼尾,小珍珠要掉不掉的凄慘,心疼他的顧煥言的氣就全消了。

話到嘴邊卻是如同往常一樣的冰冷碴子,“說點別的。”

捏了捏顧煥言的大腿,試圖獻殷勤,但得到了顧煥言的冷視,連帶着的大腿也被它主人收走了。手裏空了的嚴朗月撅起嘴,粉嫩的唇肉暴露在空氣裏,口腔裏潮濕幽暗的景象看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嚴朗月嘟嘴可憐的模樣。

“不知道說什麽。”

依舊冷漠的顧煥言說:“想說什麽說什麽。”

“我錯了,別和我打啞謎了,我聽不懂。”拽着顧煥言的袖子,小幅度地晃了晃,嚴朗月用圓溜溜的大眼睛擠幾點鱷魚的眼淚,濕漉漉地向顧煥言求饒。

嘆了口氣,敗下陣來的顧煥言揉了揉嚴朗月的腦袋,“別什麽都憋在心裏,想和我說什麽都可以,我不會讨厭你的。”

“真、真的?”眼前一亮,明媚的笑容像雛鳥似的差一點破殼而出,但被嚴朗月克制住了。

“還能有假?”顧煥言反問他。

笑看徹底開心的嚴朗月咧着嘴笑,顧煥言松了口氣,明明是自己生氣,這家夥真是的。

認栽的顧煥言聽見嚴朗月說:“行,麻煩等我半個小時。”

停下轉身動作的顧煥言感到奇怪,什麽話要準備這麽久?

對自己智商很有自知之明的嚴朗月走出門,他心情好了不少。先去看看爺爺奶奶的情況,又說了顧煥言的情況。

嚴朗月跑上跑下,買了些清淡的飲食打包帶回去,給爺爺奶奶一份,而後帶着另一份回到顧煥言所在的病房。

推開門,随之而來的是一聲歡快。

“我回來啦!”

聽見響動的顧煥言錯愕。

還有飯吃呢?

視線追随嚴朗月帶來的塑料袋,咽下口水,他可沒吃飯。顧煥言心裏暖暖的,有個人陪的感覺還不錯。唇角上揚,對專心磨筷子的嚴朗月說:“喂我吃?”

顧煥言剛說完就後悔了,一看嚴朗月就沒有這個打算,擅作主張做什麽,多嘴!

嚴朗月動作一頓。

瞧見自己好不容易哄好的純情笨蛋又要掉金豆豆了,想伸手打自己的顧煥言一愣,他嘴旁邊就是一只水煮蝦,剝好的那種。

擡頭望着臉蛋緋紅又低頭不看自己的嚴朗月,顧煥言笑着吃下去,咀嚼後和嚴朗月反饋:“好吃。”

聞言嚴朗月更不好意思了。

“那、那你就多吃點。”直接拿蝦堵住顧煥言的嘴,這張巧言令色的嘴。要是再讓他說寫什麽,嚴朗月保不準丢盔卸甲舉手投降。

“行。”

顧煥言傻笑,真是別扭的可愛。

吃完飯和嚴朗月一起收拾殘局後,顧煥言靠在床頭,面色平靜。

突然,他手臂上傳來的被戳的感覺。是嚴朗月在用手指戳顧煥言的手臂,似乎有什麽話想和他說。

眼也不睜,他問:“有事就說。”

“那我說了。”嚴朗月一時間摸不準閉眼休息的顧煥言他對自己的态度,嘗試得到對方的肯定。

“嗯。”

一個字太簡短了,嚴朗月不敢賭。

不放心,又說:“你不能生氣。”

“好,我不生氣。”

顧煥言不知道的是,他最後悔的決定就是讓嚴朗月說個不停,大半夜後他的腦袋瓜子還是嗡嗡響的狀态。

嚴朗月終于得到了顧煥言肯定的回答,他那顆惴惴不安的心早在看見顧煥言的那刻,徹底放下。

他害怕的是,顧煥言抛棄自己。

“吓死我了!”

嚴朗月撲到床邊,目光鎖定躺在床上休息的顧煥言,順勢抹去剛才強忍着的淚水。

說:“我還以為你讨厭我呢!”

嚴朗月自顧自放聲幹嚎,像無依無靠的海上孤帆,終于見到了燈塔明亮的光線,收緊帆繩,緊鑼密鼓地靠岸。

将頭埋在顧煥言臂彎的陰影裏。

顧煥言褪去了黑色的西裝外套,此刻的他氣場柔和了三分,不似之前的疏離與冷峻,被白色的光勾勒出溫潤的氣質,描摹着顧煥言削薄輕抿的唇。

他現在昏昏欲睡,似是不勝酒力。

聽見了身邊的凄慘哭聲,顧煥言頓時心生郁結之氣。

不知道還以為是哪家葬禮現場的家裏話事人去世了。一群豺狼虎豹的親戚盯着財産不放,合法繼承的妻子表面上哭得撕心裂肺,舍不得大自己十幾歲的老公,實際上心裏樂開花,已經想着以後坐豪華游艇左擁右抱了。

想到這裏,顧煥言身體一哆嗦。

他頗有些垂死病中驚坐起的既視感,但因為軟綿無力又哀怨地躺在床上,狠狠地側過臉,不去搭理渾身是戲的嚴朗月。

這家夥,渾身都是戲!

覺得胸口有些悶,擡起頭的嚴朗月見顧煥言這麽虛弱,還不搭理自己。這和自己腦海裏的第一印象完全不同。

嚴朗月挂上看笑話的揶揄眼神,趁機戳戳他孔武有力的大臂,指尖輕陷,皮肉落下一個坑。

顧煥言木着臉,輕蹙眉心,他眼底劃過危險的幽光,耳邊又傳來了嚴朗月他的俏皮話。

“你忍一忍啦~”

趴在側躺的顧煥言身上,嚴朗月在顧煥言耳邊輕輕說,話裏話外都是揶揄打趣。

身上多了重量,心中多了郁悶。不得已,轉頭看向嚴朗月,顧煥言失了神。

冰冷的指尖在緊繃的肌肉上打圈。

随後點在白色襯衫的褶皺上,托着下巴的嚴朗月嘻嘻一笑,眯起眼睛,展露出眼底裏的流光溢彩,軟糯的嗓音帶着些許揉碎的琉璃,開始說教起顧煥言。

嚴朗月嘴上叨叨沒完,手下是愛撫輕柔的動作。布料摩擦的聲音落在躺着的男人耳朵裏,癢癢地撩撥着張開嘴驚訝的顧煥言。

下一刻,他又聽見了嚴朗月的小聲抱怨:“男人,你三分鐘已經夠可以了。”

大口呼吸新鮮空氣的顧煥言他捂着陣痛的額角,頭昏腦脹的時候就聽見了嚴朗月說自己不行,鬼知道他這言論是哪裏來的。

但,男人不能說不行!

騰一下坐起來,在嚴朗月傻了表情下,顧煥言俯身欺壓過去,狹長的眼眸瞬間睜開,一掃疲态,眼神陰鸷,“我不行?”薄唇吐出的字讓人不寒而栗。

嚴朗月他被拽着手腕,是毫無準備,慌亂下他身子向前傾,來到顧煥言臉前,被迫直視他快噴出火的瞳孔。

慫了的嚴朗月支支吾吾:“呃……你想幹嘛?”

冷靜下來的顧煥言一想,他确實幹不了什麽,憤然甩開嚴朗月的手腕,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的态度,不留情面地對嚴朗月下最後通牒:“再造謠,明天咱倆就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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