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章

第 23 章

幾天前去王府，林希沒能對呂昭開口。這天又站在了王府大門前，孤注一擲地握住把手敲了敲。

仲少離經過瞧見家仆開門，發現是林希後一臉驚訝。“林大夫！”

“仲副将。在下來……找王爺有事。”林希目光躲閃着。

“王爺此時應該還在後院中練武，林大夫先進去坐着，我這就去請王爺來。”

“有勞仲副将。”

“林大夫就不用見外了，叫我仲少離就行。”

“好，多謝。”林希挑了個靠近門的椅子坐下，心裏想着要盡快提出來才知道結果如何。

不試試，就不會有答案。

前幾日因為害怕呂昭的眼神落荒而逃，今日就盡量避開他的視線。

這麽想着，林希聽見門外傳來腳步聲，接着呂昭裸着精壯的上半身出現在門口。

“你來了，別站起來，坐下吧。”呂昭三作兩步地走到林希身邊按住他肩膀示意他坐下。

“好像又沒有挑準時間就來打擾你。仲副将說你在後院練武，肯定出了一身汗，先去沐浴更衣吧。”

“那我回來了你還在不在？”呂昭急切地問。

“在，因為我對你有話要說。”

“好！你等我，很快回來。”說完呂昭迫不及待地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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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少離端了茶水進屋只看到林希一個人，就滿臉疑惑。“王爺不是來了嗎？怎麽人不見了。”

“王爺去沐浴更衣。”

“哦，林大夫用茶。”

雙手接了仲少離遞來的茶杯，林希說：“多謝。”

“林大夫太客氣。我這人在軍營中閑散慣了，不太會拘禮。要是不介意，我叫你林希，你叫我仲少離如何？”

林希微一點頭，“好。我都可以。”

呂昭回到房裏火急火燎地随便用涼水沖個澡，然後穿上常服就急着趕來見林希。

聽見仲少離在跟林希扯皮，俊臉一黑，趁仲少離不注意擡手就在他後背一拍。

被一掌拍得差點摔跤，回頭卻發現是呂昭。背脊開始發涼，仲少離賠笑道：“王爺，屬下，屬下有事，先行告退。”

“滾吧。”

仲少離是顧頭不顧腚地就跑出門，生怕後頭有惡狼追。直到周圍沒人了，才停下來喘氣。

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要被呂昭這樣對待，好久都沒有挨打，疼死了。

“你剛才是在打他嗎？”

“你誤會了，那是軍營裏邊兒士兵常常會開的玩笑，我也沒用力，他不會有事。”說完呂昭有些心虛，剛才仲少離都要摔倒了，不過幸虧沒摔倒。

“那，你不要那樣和我開玩笑。我抵抗不住那樣的擊打。”

“我不會的，絕對不會！”沒想到會吓到他，呂昭是急忙擡起右手就要發誓。“我保證，我絕不會對你動粗。”

“嗯，我相信你。”

呂昭照舊坐在林希旁邊。“藥鋪不要緊嗎，是誰幫你看着？”

“有兩位大夫在，我就不去藥鋪了。”林希陳述着事實。

但呂昭聽到就沒有那麽冷靜了。

林希不用再去藥鋪整日面對病人，自己就有更多的時間和他見面。猶豫了一會兒，開口說：“你對邊疆的了解如何？”

“不是很清楚，都是從去藥鋪看病的病人口中聽說過邊疆的事。”

“邊疆雖然地處多國的交界之處，但并沒有百姓口中相傳的那麽荒涼。反而邊疆的小鎮都管理得當，人口也多，熱鬧得很。當地也有很多的特産，是王城這邊沒有的。早知道這次回來能遇見你，我就帶一些回來給你。”

見他一臉懊悔，林希微笑着搖頭。“聽你說說就足夠了。”

“那怎麽行？我希望你能對邊疆多一些好奇和期待。”

要說好奇，林希對邊疆一些稀有的藥材是有些好奇。就說：“嗯，對沒有見過的事物會有好奇心的。”

“那你想去邊疆嗎？”呂昭問出最想問的話。

“沒有，我沒有想過要去邊疆。路途遙遠，我也并不熟悉邊疆。”

“可你好奇不是嗎？林希，其實我回到王城已經有一段時間，比以前回王城住的時間多了很多。我是因為想要見你才一直留在王城，現在一個多月過去，我該回邊疆了。我想請你作為随行軍醫和我去邊疆。你願不願意？”

“我,恐怕不行。”林希低頭說：“讓你失望了。”

問之前就知道希望渺茫，但被一口回絕，還是讓呂昭陷入沉默。

他忍受不了不能見到林希的日子，尤其是邊疆的生活那麽枯燥乏味。

以前在軍中只覺得自由自在，沒有王城與王宮的各方拘束，可如今卻覺得邊疆以及軍營難熬。

林希不知道開口說什麽，拿起茶杯想喝茶，卻不想被呂昭捏住手，然後一杯茶喂進了他嘴裏。

林希對上呂昭的眼神又立刻閃躲開，小聲道：“你口渴了。”

“嗯。”

“還喝嗎，我幫你續杯。”

“為什麽拒絕？”呂昭不舍得松開手，奪過林希手中的茶杯捏在手心裏。

“我在邊疆無親無故，且沒有要去的理由。”

“你喜歡行醫救人，軍中經常有患病的士兵，你可以作為軍醫去邊疆幫助那些有需要的士兵。”這是呂昭唯一能想到的理由了。

“我不能去邊疆。”

“為什麽不能去？你在顧忌什麽，我要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

林希又開始退縮了，視線游移着，開不了口。

仲少離帶王宮出來的人到門口的時候，隐隐約約感覺到呂昭的怒火。還是硬着頭皮敲敲門開口說：“王爺，宮裏派人來有事--”

“不見！”

陳華見慣了王室中發脾氣的場面，坦然地說：“睿王爺，王上派奴才前來，是有事跟王爺禀告。”

“陳華？”呂昭回頭。

心想是什麽麻煩事居然讓呂宿的近身侍奉來傳話？“有什麽事就直說。我跟我朋友還有要事談，不要耽誤我的時間。”

“睿王爺，您近日沒有進宮去探望王太後，更沒有去早朝露面，有些事睿王爺還不知道。所以王上派奴才來，請睿王爺明日去王宮參加早朝。”

呂昭這才看向彎着腰的陳華，眉頭微皺。“什麽事你先說來聽聽。”

“奴才并不知，奴才只是奉命來通知睿王爺。還請睿王爺明日一定去王宮參加早朝，是什麽事睿王爺便清楚了。”

“你。”呂昭注意到林希還在自己身邊，心想陳華也許是顧忌到林希在不方便說。

就沖陳華道：“這裏沒有不相幹的人，你直說就是。王上既然都派你來了，那應該不是小事。說吧。”

陳華搖頭 ，“睿王爺，奴才真的不知。”

“你有什麽不好說的？我明天知道還不如現在就知道，有什麽好藏私的。”

“回睿王爺的話，奴才的确不知。”

呂昭是又氣又拿陳華沒辦法，只能讓陳華趕緊走，不然自己保證不了不揍他。

仲少離又跟着送陳華出府，忍不住問：“陳公公，王上很少讓你親自來王府通知王爺什麽話。這次居然讓你來，是有什麽大事發生嗎？”

“并不是什麽大事。”

“陳公公你知道啊，那為什麽不告訴王爺？”

陳華無奈，那可是王上不讓說的。

不然說出口，睿王爺覺得小事一樁不去早朝，那王上也不好幫睿王爺堵了衆大臣的悠悠之口。“仲副将就別和睿王爺提起了。”

“好。”

面對奏章上讓他立王子妃為王後的內容，呂宿不以為意。

當初娶王子妃和四個側妃進門是因為先王和王太後的安排。

如今卻無人淩駕于他之上。

就不必理會這些。

他今後也不會再收任何女子入後宮，不喜歡她們又何必耽誤她們的大好年華。

陳華輕輕地敲門得不到書房內的回應以為沒人，就推門進來，卻看見呂宿在對着奏章出神。只好小聲說：“王上，奴才已經通知了睿王爺。”

“嗯。”

“王上讓奴才去睿王府，只是通知睿王明日進宮參加早朝嗎？”

“何時學會向本王發問了。”

“奴才不敢。”陳華低着頭，就是沒忍住說出聲兒了。

用力地拍了一下嘴。

“在王府見到什麽人了，會讓你有膽子發問。”

“這，就是睿王爺、仲副将，還有那位大夫。”

呂宿擡眼看向陳華，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下去。“看來，他們來往密切。”

讓陳華親自去一趟，也是為了證實這回事。

得到肯定的答案，心裏并不好受。

“王上覺得睿王爺這次沒有急着趕回邊疆，是因為那位大夫嗎？”

“你覺得那是答案了，又問什麽。”

“王上說的是。奴才見睿王爺對那位朋友是真的無微不至。除了小公主，再也沒有人能讓睿王爺那樣體貼入微。”

“既是朋友，關心理所當然。你到王府時，可知道他們在談論些什麽。”

“奴才不知。”陳華在想王上幾時變得開始愛八卦王府的事情了？

“那位大夫對呂昭的态度如何。”裝作漫不經心地随口一問，實則呂宿手中的筆已經停頓。

對于即将從陳華口中聽到的話隐隐期待。

“那位大夫沒有開口說話，但是奴才瞧着那位大夫對睿王爺的态度一般。沒有過分親近，也沒有過分冷淡。大概就處于朋友之間的那個點上，和睿王爺截然相反。”陳華認為那個大夫就是那樣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