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章

第 25 章

不曾想昨日才和仲少離商量了回邊疆的事情，今日早朝中就有衆多大臣紛紛提議讓他盡快回邊疆駐守。

呂昭才知道，呂宿昨日專門讓陳華提醒他來早朝，是為這事。

雖然呂宿極力地說着邊疆各處關卡都有将領在駐守，但大臣們不依不饒。

呂昭一時覺得可笑，他們這是将自己當成鎮守邊疆的石頭了。

本來就已經有回邊疆的打算，但呂昭不準備告訴這些大臣，便是磨磨他們的心思也好。

省得他們當自己不長心似的。

下了朝也不理會來招呼的大臣，徑自地去了呂宿的書房。

見呂昭來了，呂宿直言：“邊疆的情況我清楚，你不用在意那群大臣的話。”

“我在意那群老頭做什麽。就這點事情你昨日為何不讓陳華跟我說，我本來就打算近日回邊疆。”

“原來如此。”呂宿等着他的後半句。

“就這個月的中旬，我處理一點事情就走。”

“何事？”

“小事。”意識到不對，呂昭改口說：“王上不必多慮，小事一樁臣自會處理。不過，王上對林蕭這個名字可有印象？”

“林蕭。”似乎，有一點。“不清楚。”

“我也不記得，但這人是林希的大哥，曾經在太醫院任職。不過日子不長，兩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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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動聲色地抿了口茶，呂宿心裏有了主意。“你對朋友很是關心，可還記得為你遠道而來的大京國公主。”

呂昭頓時蹙眉，“好端端的提她作甚？”

“不巧得很，睿王準備回邊疆，那麗公主也準備回大京了。”

“走了好啊！終于肯走了，真是磨人。”呂昭如釋重負般松了口氣。

“睿王剛才提起林希，又提起他大哥，是有什麽打算。”

視線停留在呂宿毫無表情的臉上，想着自己與他雖是一母同胞，命運卻各自不同。

他生來就坐在了那個位置，而他呂昭反被王太後送進軍營。

“睿王在想什麽。”呂宿淡淡問了一句，看出呂昭在走神。

“我見不得他在外頭整日都不停地給人看病抓藥，整日早出晚歸忙得腳不沾地。所以我要讓他進太醫院，宮中沒有民間那麽繁忙。王上答不答應，臣都要--”

呂宿輕笑着打斷，“本王何時說過不會同意。”

“那便是了，臣近日就帶林希去太醫院任職。”

陳華目送呂昭走遠，聽見從書房傳來敲桌面的聲音立即轉身進入書房。“王上有何吩咐？”

“去喚周選來，本王有要事讓他立即調查清楚。半刻都不能耽擱。”

“奴才這就去。”陳華大步走出書房後跑去叫人，王上這麽着急，那事情一定不簡單。

還要暗衛出動，陳華跑的更快了。白日裏這暗衛怎麽就不裝作宮人四處巡邏一下，害他去那麽偏的地方找人。

看幾層紗簾後那躲藏的粉色身影，呂宿批閱了手上奏章後放到一邊。“什麽香料那麽香，隔着十米都能聞到。”

“哈哈，是我！”呂豆豆笑嘻嘻地跑出來在呂宿身邊搖頭晃腦，跟個小老虎似的傻頭傻腦。

“王太後新給你做的頭花不錯，很襯你。”

“大哥哥不許騙人。”

“怎會。我說的都是事實，王太後的疼愛都給你了。”

小姑娘收起炫耀的笑，肉嘟嘟的臉蛋在呂宿肩膀上蹭。“大哥哥是不是生豆豆的氣了？我就是想來看看大哥哥，你每日都好忙，都不去看我。”

“是我不好，那今晚就陪你用晚膳如何？”

“說定了！”呂豆豆還要和呂宿用小手指拉鈎才算，“我就在這裏等着大哥哥。”

都不是些要緊的事，但呂宿一向不喜歡把當天的事情拖延下去。

不過眼下暫且陪陪小妹也不是不可。

呂宿揉揉呂豆豆的圓臉，不禁感嘆：“已經長成大姑娘了。”

呂豆豆搖搖頭，忙說：“我沒有長大，我還小！”

“還說小，你是被慣壞了。”

“那也要怪你們慣我，我不管，我還沒有長大。”

“說不過你。你小時候，還嚷嚷着要快快長大，好嫁給你的蕭哥哥，記不記得？”呂宿循循善誘，當年的事自己知道的一星半點，雖然讓暗衛去查了，但還是想多了解些。

“可是蕭哥哥不在了，我長大了沒有用，我不能嫁給蕭哥哥了。”聽見這個名字就難過，呂豆豆鑽進了呂宿懷裏抽抽搭搭地哭起來了。

“我以為這幾年過去，你應該不記得林蕭的事情。”

“我沒忘記！我那麽多次向蕭哥哥表明心意，他都只會拒絕我。他說他有家人定下的未婚妻，還說他自己身份低微。可我才不在乎呢！”

原來林蕭有婚約。

呂宿用幹淨的帕子給呂豆豆擦掉眼淚，哄着說：“既然埋在心裏那麽難過，不如全都說出來，這樣會好受些。我幫你分擔。”

“那大哥哥不許告訴母親，不然母親知道了會責怪我。”

“不會，我保證對任何人只字不提。”

得到了保證，呂豆豆哽咽地說：“蕭哥哥是被壞女人害死的！那個壞女人好惡毒，我不知道蕭哥哥怎麽會性情大變，但是有一次我親耳聽到那個女人威脅蕭哥哥！”

“你說的壞女人是誰？”呂宿心中一驚。

“我也不知道，那個女人奇奇怪怪的我很不喜歡，想不起來那張臉了。”

“那她能自由地出入王宮，太醫院，還敢對太醫院的太醫進行威脅。看來來頭不小。”在腦中迅速地搜索着可能人選，呂宿心裏慢慢有了一個模糊的影子。

“要是我能記得那個壞女人的長相就好了！”呂豆豆氣呼呼地在空氣裏揮拳。

“豆豆，你後來在宮中可有見過跟那女人相似的身影？”

呂豆豆搖搖頭，“好像沒有見到過，當時母親還生了好大的氣。”

這麽一說，呂宿心中的那個影子有了更明确的人選。

就等周選調查出來的結果是否吻合。

“大哥哥說的有道理，我把話都講出來，就不難受了。”

“那邊桌上有你喜歡吃的點心，你過去坐會兒，我很快就處理完了，就陪你去花園走走。”

“好！”

在山上住了幾日後林希又趕回家。

心裏擔憂着，果然剛回家就聽林靖提起呂昭方才來過。

“他走都走了，你還去追他做什麽？”林靖鼓着腮幫子很是不滿。

“他來找我定是有事，我去去就回，你不要跟來！”

還不讓跟去看看？

林靖雖然好奇，但也不至于聽人牆角。就随他去了。

林希氣喘籲籲地追上呂昭，因為跑得太急呼吸不過來，臉上一片潮紅。

“你怎麽來了！”

緩和了一會兒，林希就不喘了，但是臉頰緋紅誘人而不自知。“你去家裏找我可是有事？”

“你什麽時候準備好了，就跟我去王宮，太醫院那邊我已經打點妥當。你只要準備好随時都可以去，我今天來，就是為了跟你說這件事。”

“謝謝你！我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但是你有需要的時候一定要告訴我！”

呂昭有數不盡的話想要說，但都不能開口，至少現在不能。眼下在外面，也不能擁抱。只好說：“我去邊疆的日子提前了，就這個月中旬。”

“中旬？”

“對，所以你盡快下決定，不過不急在這一時。你回去了好好想想。”

“我會的。”林希含笑點頭。

呂昭是努力控制住了想要對林希進行觸碰的雙手，背在身後。“此次去邊疆我不會待很久，會盡快回來看你。但是不能三天兩頭看見你，我心裏想你想的緊也不好受。不過你剛才說要我有需要的時候告訴你。”

“你說。”呂昭總是會說出不明所以的話來。林希雖然覺得不合适，但他是自己結實的第一個朋友。

“你答應我，在我不在王城的時候要想我。”

“可如果有人想你，你也并不知情。我雖然可以答應你，但--”

呂昭急忙補充道：“你只管答應便是，不用管我能不能知道你會不會想我。我一定會想你！”

“我答應你。”

呂昭低頭碰了一下林希的頭，笑着說：“這樣就能收到你對我的想念了。”

和呂昭告別後，林希回到家中，跟雙親彙報了藥田的近況。這些年都是這樣不溫不火的，算是能夠維持一家人的生計。

林母還想跟林希商量顏玉的事情，但是他被林靖先拉走了。

“你放心，我沒去偷聽你們說什麽，二哥你自己親口告訴我。”

“林靖，我是你兄長，為何你卻用長輩的态度和我交談？”

“這個啊，是你想多了。咱們兄弟倆年紀差不太多，所以就不拘禮節了。你可別說因為這個你就生氣了？”

“沒有。”

“那我換個說法，你跟那個人出去，他說了什麽？”

林希面對林靖一臉鎮定，心裏在找着合适的理由。“他要去邊疆，來找我告別。”

“他不是王城本地人嗎？”

“是，但是長居邊疆。”這是事實，林希自問沒有哄林靖。臉不紅氣不喘。

“你們是怎麽認識的？你以前從來不交朋友，怎麽就和他扯上關系了？”

“他去藥鋪看病，然後認識了。”

林靖有些半信半疑，但林希從來不撒謊，就算撒謊，也從他那張清冷的臉上看不出什麽痕跡。“勉強信你了。不過還是提醒你一句，和外人接觸，一定要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