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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藍延醒來時，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有瞬間的茫然。

——哦，他在上節目。

藍延揉了揉眉心，手肘支起身子。

床頭櫃通訊器“滴滴”響，提醒他還有三分鐘，攝像頭将自動打開。

藍延按停響聲，在全身鏡前根據搭配，快速換了一身衣服，去衛生間洗漱。

“嘀嗒——”

藍延頭頂的攝像頭由紅光轉為綠光，他掃了一眼，重新低頭，加快刷牙的速度。

【早！！！！】

【哇哦，大家都起床了】

【開屏美顏暴擊】

【是因為長得好看嗎？所以起來不打理也有奇特的美感】

【我恨自己沒有幾雙眼睛】

【哈哈哈哈哈我也，幾個分屏亂竄】

【頭發翹起來了】

【有點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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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美人不笑的時候，感覺完全不一樣】

【是的！！！笑的時候甜，不笑的時候，有種說不出的韻味】

藍延用冷水洗臉，肌膚在接觸冰涼的一瞬，他內心喟嘆一聲，整個人清醒了。

看了眼時間，正好七點十分。

他對着鏡子開始卷發，沒幾分鐘，和昨天相似的造型就已經做出來了。

藍延下了一樓，發現餐桌那邊已經有人坐着吃早飯了。

白烨在倒豆漿，注意到下樓的腳步聲，擡頭微怔，很快又笑着打招呼，“阿延，早。”

他有點不好意思，昨晚突然把訊息發給藍延，其實是鬼使神差的舉動。

藍延下樓的步伐刻意緩了緩，朝白烨微笑，“烨哥，早。”

【哈哈哈哈哈哈小藍是被吓到了嗎？往後退一步】

【昨晚兩人是不是互選了】

【是的！！！】

【年上人夫VS年下美人，也不是不可以】

【雖然總說上下不好，但我覺得白叔叔更像……咳咳咳】

【……我喜歡反過來，年上VS年下】

【！這個可以，年下的大美人雖然甜，但會腹黑地壓着年上，人夫不懂拒絕，然後釀釀醬醬嘿嘿】

【就不能互相嗎……】

【哎呀，磕cp嘛，總要有個符合xp的點磕，至于逆不逆，以後再說吧】

餐桌上還坐着陳亦洺、徐維，兩人也和藍延打招呼。

尤其是陳亦洺，或許昨晚的不匿名訊息，讓他不再掩飾，态度變得極為親近，像孔雀開屏一樣的示好。

“昨晚睡得好嗎？”陳亦洺特意起身拉開椅子，擡手示意藍延。

藍延挑眉，笑了笑，接受了對方的好意，“嗯，還行，謝謝。”

說實話，在曾經的工作裏，他一般都是主動進攻的一方，除非雇主提供的信息，有說明工作對象更青睐亦或是鐘情“救世主”的角色，但也很少會讓自己處于被照顧的狀态，哪怕是“示弱”都不例外。

【小藍挑眉的樣子有點飒】

【像在說小樣的，我不吃這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形象生動】

【陳好殷勤】

【他這麽快就決定要和新人好？前任咧？】

【可能他就沒抱着破鏡重圓的心思吧】

【但是……我昨晚熬夜看嘉賓的錄制前的單采，他說上節目是為了和前任複合】

【？？？】

【哪裏看單采？】

【《二選一》什麽時候有提前的單采了？】

【就官網的宣傳片，沒幾句話，讓每個人說說自己來節目的目的】

【好的，我去看了】

“阿延，吃中餐還是西餐？”白烨問。

“都行。”藍延視線轉移到緊閉的廚房門，“誰在裏面？”

“修新和非行。”白烨語氣變得感慨，“他們也不知道幾點起床的，我一下樓就看見他們在廚房忙。”

“我本來想着簡單弄點的，完全沒有發揮的機會。”

藍延眨眨眼，“哦哦，我去裏面看看。”

他說着，拉開磨砂玻璃，油炸的香氣撲鼻而來。

“早上好，需要幫忙嗎？”

蔡非行和方修新同時回頭。

“哦哦，阿延，早上好。”蔡非行先出聲，大大咧咧地揮手，“不用，我快做好了，等着就行。”

方修新則冷淡地說：“不需要。”

他沒有寒暄的意思，繼續低頭煮面。

【話說，他們幾點起的，早上一打開光屏，爹咪和蔡哥就在廚房了】

【開屏就是大胸肌攻擊（不是）】

【其實蔡哥的胸肌也很贊，但爹咪的更澀】

【你們還記得……蔡哥選了爹咪嗎？】

【啊，差點忘了】

【他們之間真的沒有任何張力……】

【我好奇了一整晚，早上就死盯他們】

【姐妹，結果如何？】

【蔡哥和人聊了快半小時如何健身……】

【破案了，蔡哥愛的不是爹咪，是爹咪的肌肉】

【不，是想成為爹咪一樣的壯男】

【哈哈哈哈哈別說，看得出來蔡哥也經常鍛煉】

【他們身形其實蠻像，區別在于爹咪有大胸肌，好大（小聲）】

【為什麽爹咪對大美人這麽冷淡？】

【還好吧……他好像對誰都差不多】

【爹咪沉默如金，一看就是只會用力但不說話的類型】

【你這小破車……違法亂開啊】

藍延笑容淡了點，捏住門框的指骨收緊，“行，那不礙着你們了。”

他重新坐回餐桌，不吭聲，只盯着米黃色的地毯。

白烨見狀，溫聲問：“是餓了嗎？要不要先喝點豆漿，客廳還有零食。”

藍延搖頭，“不餓，就是沒什麽胃口。”

——啊，吃早餐好麻煩，想喝營養液。

——話說，昨晚的情侶投票，誰贏了呢？

他想到歷年來豐厚的獎金池，心弦波動，神思不屬。

白烨猜測：“是沒有想吃的早餐嗎？等下叫外送吧，這邊離商業區不算遠。”

“不是，單純沒胃口。”

——但昨天的訊息全部實名，前任的約會對象全給出來了，觀衆應該很容易猜到吧。

啊，好煩，那筆錢估計沒有了。

藍延神色恹恹，幾分鐘前還笑着，現在全身低氣壓。

白烨沒說什麽，裝了一杯溫水放到藍延面前。

“早上喝點水，對身體好。”

藍延握住玻璃杯，微笑道：“謝謝烨哥。”

【我有個猜測……】

【靠，昨天我投錯了】

【我也】

【悔恨】

【很明顯啊，昨天稍微動點腦子，就能推出來】

【哪裏明顯，你們五花八門的猜測都是基于假設，當然蔡徐除外】

【你是完全不看昨晚的訊息嗎……它都不匿名了（欲言又止）】

【其實大概有底，但這次的時間改了，很多人不知道，卡着時間點去投票，肯定投自己最有把握的】

蔡非行做的是西餐，牛排加雞肉番茄三明治，還有打了幾杯蔬菜汁。

方修新則是煮了一鍋的冬瓜豬肉香菇面，搭配非常營養，聞起來味道鮮甜。

“早上好，看來我下來得剛剛好。”原辰整理袖扣，桃花眼掠過笑意，“是誰煮的早餐？”

陳亦洺剛和撞上原辰的目光，便開口回答，“非行和修新。”

原辰對蔡非行和方修新說：“辛苦兩位了。”

兩人都客氣了一番，說随便吃。

座位只剩下兩個，一個離的最近，觸手可及，一個離得遠，前面的道有花盆阻攔，還要特意繞過去。

原辰遲疑一瞬，挑了最近的位置坐下。

和白烨恰好面對面。

“哥，早。”原辰低聲說。

白烨捏緊筷子，平靜地打招呼：“早。”

後面其實還跟着譚素淮，但陳亦洺眼皮動了動，立刻轉過頭，不再說話。

譚素淮臉色蒼白，肉眼可見的比昨天憔悴。

“大家……早。”他聲音有點虛弱，在最後一個位置落座。

陳亦洺目不斜視，還熱情地給藍延遞三明治。

“阿延，你早餐喜歡吃什麽？三明治裏的雞肉炸塊很酥脆，番茄酸酸甜甜，你要不要試試？還有牛排可以加進去……”

藍延笑着擺手，“不用，我喝點豆漿就好。”

“這就夠了嗎？會不會餓？”陳亦洺驚訝。

“不會，我等下吃營養液就行。”

方修新擡眼，淡淡地瞥了藍延一眼。

藍延自然察覺到了，莫名心虛——

糟糕，方修新這個必須吃早餐的老古董。

“鍋裏還有不少面，大家有夾不到的嗎？”方修新突然問。

陳亦洺殷勤地起身，“阿延，我幫你。”

藍延後背涼飕飕的，頂着方修新“友好”的目光，輕咳一聲，“好，謝謝，不用太多，半碗就好。”

他笑容揚起的瞬間，殺傷力十足。

陳亦洺一愣，被迷得晃神，笑道：“哎，好的。”

另一邊，譚素淮低頭，靜默不語，指腹輕輕觸碰冰涼的桌布。

他氣質古典，臉龐卻張揚明豔，連憔悴也彌漫着淡淡的哀愁。

徐維在吃三明治，看了幾眼，問道：“哪裏不舒服嗎？”

譚素淮勉強笑了笑，“有嗎？可能昨晚睡得不太好。”

“認床？”徐維停頓一下，問道。

“也許吧。”譚素淮語焉不詳，“老毛病了。”

“要吃些什麽嗎？有面、有牛排、有三明治。”徐維給對方推了一杯豆漿。

譚素淮淺灰色的眼珠轉動，手壓住胃，“我都不太想吃，我等下去喝點營養液就好。”

藍延耳朵微動，視線不動聲色地掃過譚素淮那邊。

他想到之前看的先導宣傳片，心裏輕嘆一口氣。

耳邊是陳亦洺嗡嗡的聲音，越發惹人煩，但他不好發作，還要假裝一無所知地搭話。

【很平靜但又很微妙的飯桌】

【我覺得他們大部分人都猜到誰和誰是一對了……】

【多簡單，蔡徐排除，自己和前任排除，剩下兩對輕而易舉】

【其實心裏都有數吧】

【揣着明白裝糊塗】

【他們約會怎麽安排，像藍和原，得跑幾場吧】

【一個個輪呗】

【啊啊啊啊他們的關系好亂】

【不敢想象，我要是在現場該怎麽腳趾扣地】

嗡嗡嗡——衆人的通訊環響起。

是節目組的新任務。

“吃完早餐後，請每對情侶坐在客廳沙發，按照我們稍後發出的順序，逐個自我介紹，時間總限時一小時。”

【……】

【楚姐沒騙人……】

【節目組夠勇】

【立志要把那層紙捅破，大家一起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從約會前到約會再到約會後，真的會有人開心嗎……】

【沒有，只有我們這些樂子人開心】

【是興奮啦（悄咪咪出聲）】

大家接到消息，整個餐桌凝滞了一秒，面面相觑。

最後是白烨先開口：“嗯……既然節目組這麽說了，那我們等下吃完就去客廳吧。”

沒有人有異議。

但所有人都在走神，原先還在交談的都不作聲了。

每人都在思考，臉上的表情稍顯凝重，像在組織待會兒的措辭。

——實在猝不及防。

因為大家來節目之前，或多或少的回看過前幾季的內容，大致對節目環節有所了解，這幾年大同小異，很少有改變。

像公布情侶身份這件事，一般是在第一次約會結束的晚上，首先公布一對曾經的情侶，然後以此類推，隔幾天公布一對，起碼到節目後半程才會全部公布。

如今卻在開始前，一股腦兒地全盤給出。

藍延咬下有韌勁的面條，幽幽地想：

也不知道是好是壞，希望後續別搞什麽創新，這很考驗他和方修新的臨場發揮啊。

-

藍延是最慢抵達客廳的。

他環視一周，神色變得古怪。

不是，這還用公布嗎？

——都明牌了。

也不知道是誰先帶頭的，兩兩一對地坐在一起。

原辰和白烨，蔡非行和徐維，陳亦洺和譚素淮，方修新……

唔，還差一個人，他自己。

【好像不需要公布了】

【無聲勝有聲】

【誰先這麽坐的？】

【蔡哥……】

【沒錯！我看到了，是他先扒拉徐的】

【哈哈哈哈哈因為徐原本要和原辰挨着坐，蔡哥看到可能不爽，硬生生把人扯過來】

【噗，徐當時的表情很精彩】

【蔡哥，你好愛】

【所以當初為什麽分手】

【更妙的是，原辰蹙着眉，對白叔叔喊哥，讓人坐他旁邊】

【啧，白本來都選角落了，架不住原辰blingbling的桃花眼】

【白叔叔啊（恨鐵不成鋼）】

【都不裝了】

【那倒沒有，陳裝逼犯轉世，依舊裝得很】

【他居然無視譚美人！！！】

【果然美人眼瞎……瞎的不是藍是譚，也契合貫常定律了】

藍延懷疑等下的公布環節，是不是自我介紹一遍，三分鐘就能過一對。

他邊想邊朝方修新旁邊的空位走去。

因為心裏念着一件事，藍延沒留意腳下，打了個踉跄。

方修新眼疾手快地拉住人，一把摟住，四目相對，藍延看見對方眉頭微皺，漆黑的瞳孔深深地看着他。

藍延指尖蜷縮，暗暗撇嘴：喂！太入戲了，雖然說在節目裏要“冷漠”，但不至于扶個人都……

“摔到沒？”

藍延：“沒。”

方修新垂眸，“那能松手嗎？”

松手？藍延茫然，慢慢低下頭。

他尴尬地輕咳，“哦哦，好。”

——他就說沙發的觸感這麽軟，這麽有韌勁，原來不是啊。

【……咳咳咳咳咳，沒人問嗎？】

【你不問我也不問】

【你們不問我也不問】

【好好好，都不問，那我也不問】

【我來問！！！藍延先生，請問爹咪的大奈子軟嗎？好揉嗎？】

【艹……】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看起來手感不錯，藍藍都不舍得放手】

【他好用力，都擠出指縫，留痕跡了吧】

【靈魂不愛了，身體還愛是吧】

【你身上有我的印，是我曾經犯下的罪】

【笑死，你真是個人才】

【奈門永存】

【奈門永存】

【一個男人再壞，他有大奈子能壞到哪裏去？】

【嗚呼！奈門永存！】

【嗷嗷嗷嗷嗷！奈門永存！】

【我發現大美人耳朵紅了】

【哪裏！】

【哈哈哈哈哈害羞了】

【他好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