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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陳亦洺的提問間

“在第二次約會邀請裏, 你為什麽選擇了嘉賓原辰？”

陳亦洺做思考狀，回答：“本來我想邀請藍延的，但他已經接受了白烨的邀請, 由于節目的限制規定, 只能和一人約會, 我只好重新選擇新的嘉賓了。”

“你對嘉賓原辰有好感嗎？”

“一般。”

“在第二次約會邀請裏, 你為什麽拒絕前任譚素淮先生的邀請？”

陳亦洺抿住上唇, 猶豫了一下, “我覺得既然分手了, 那确實還是要保持距離。”

“在錄節目之前的先導采訪裏, 你說來節目的目的就是重新追回譚先生, 為什麽現在又要保持距離？”

陳亦洺手指伸展, 在虛空抓了一把, 視線閃躲, 最後說：“這确實是我分手後的想法。在上節目前, 我和素淮已經好幾個月沒有見面了。當時采訪我的想法比較簡單, 或者說沒有想太多, 習慣性的, 腦子裏一直都是他的身影。”

“但來到節目後, 我猛地意識一件事，其實我已經放下了, 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不再執着于和素淮重新走在一起，我和他都應該有新的生活，過去的事情就應該要它過去了, 沒必要耿耿于懷。”

“我們都有新的未來，都應該走向新的人。”

他看着前面的攝像頭, “我是認真的。”

【……】

【演的吧】

【世界上真有這樣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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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怎麽理所當然地好像自己被辜負了一樣？】

【我恨自己不是聾子】

【他怎麽說得出口】

【認真你******】

另一邊的觀察室

梁自泷手裏的筆直接飛到對面，差點打到查理。

查理一個激靈，失聲喊：“啊！哥！”

楚楚注意到了，立即笑着打圓場，“完了，我們自泷已經完全投入到直播裏去了，根本無法關注外界。”

梁自泷皮笑肉不笑，“可不是，這麽精彩的內容。”

他又對查理道歉，“不好意思啊，查理，哥剛剛手滑，沒砸到你吧？”

查理擺手，“沒事沒事，是我反應過度了。”

坐在側對面的卡娜斯，将耳邊的碎發挽回去，用戲谑的語調說：“就算是電視劇，男主身份是救世主，這樣突如其來的轉變也會被觀衆罵腦殘，吐槽編劇沒邏輯、導演是傻子，最後一星差評，永釘恥辱柱啊。”

她紅唇如血，笑容得體，說的話卻極為辛辣。

梁自泷兩手抱臂，眯起眼睛看向後方，“這不會是節目組的劇本吧？”

他對總負責人傑克喊，“嘿！傑克，現在星際流行這種套路？還是後面難道要搞什麽反轉？”

光屏後的傑克無奈，摸了摸鼻子，老天，這可真不是他們安排的——

雖然這樣的觀察率和收視率能夠節節飙升。

從一定程度上來說，也是好事一樁。

楚楚作為控場主持人，輕咳一聲，“當然不是，節目組全程都不會幹預嘉賓們的行動，也不提供任何所謂的劇本，确保每一次的選擇都是從心的。”

她話鋒一轉，“菲可兒老師，您作為本季的心理觀察專家，對嘉賓陳亦洺這樣的轉變，是否有什麽特殊的心理知識和光屏前的觀察人們分享？”

菲可兒一身飒爽的黑西裝，聞言挑眉，笑了笑，“其實戀愛裏常說愛情有保質期，某種意義上來講是正确的，一對情侶相識相愛相知，愛得難舍難分、熱烈上頭常常不足為奇，但愛情因子一般會在2年到7年後消失。”

“這也就意味着，原本的激情慢慢褪去，生理激素水平重回某個平均階段。而刻在基因裏，屬于生理性的求偶本能，會在激素水平飙升的瞬間，變成新的沖動驅使大腦……”

【害，說白了不就是見色起意】

【是呀，這有什麽晦澀難懂的知識，還需要科普】

【哈哈哈哈人家心理老師東扯西扯一通，不好點破陳的小心思】

【遇到職業生涯最大的難題】

【菲可兒：讓我想想怎麽圓？】

【真想把這一段錄給譚看】

【放心，譚會知道的，等節目播出後……哼哼，剪輯老師，求不要删掉啊！！！！】

【我有個大膽的想法，如果在節目錄制的過程就讓譚知道……】

【頂你！】

【沒錯沒錯，趕緊的，認清渣渣的真面目，什麽鬼心結瞬間就沒了】

“好的，感謝菲可兒老師。”楚楚雙手合十，笑眯眯地說道，“感情是非常美好的，但很多時候難免會走到一些岔路，看不清自己的內心。接下來，讓我看看其他嘉賓的想法吧。”

一旁的梁自泷斜着眼看向光屏，嘴角的弧度微妙。

“對，我們也有新的未來，也要走向新的嘉賓。”他幽幽地說。

楚楚笑容不變，“來，我們繼續看直播。”

【哈哈哈哈哈哈梁老師笑死我了】

【我~們~也~有~新~的~未~來~】

【也~要~走~向~新~的~嘉~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徐維的提問間

“兩次約會對象你都選擇了原辰，是對他有好感嗎？”

徐維兩腿交疊，一只手自然垂落，“我和原辰還處于互相了解的階段，第一次約會的情況還不錯，後續發展還要看情況。”

“除了原辰，後續你希望接觸哪位嘉賓？原因是什麽？”

徐維思考了一下，“藍延吧。原因比較簡單——”

他笑了笑，“雖然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但他真的很漂亮，讓人期待和他約會。”

“你曾經談到上節目的目的，要麽根除曾經的沉疴宿疾，要麽和前任徹底分道揚镳，現在是已經做出後者的決定嗎？”

徐維微不可聞地蹙了蹙眉，“現在……還沒有完全做決定。”

“你的前任蔡非行先生一直沒有想和新人發展的想法，這是否和你原定的計劃沖突？”

徐維沉默了，微微低頭，鏡片恰好反光，遮住他眼底的情緒。

半晌，他回答：“我們之間的沖突一直存在，并非只有這一刻。”

【徐講得好官方】

【看似回答了但又好像什麽都沒回答】

【最坦誠的回答居然是有關藍的問題哈哈哈哈哈】

【節目組：為什麽期待和藍延接觸？ 徐：因為他長得太好看了】

【徐真的……只有在蔡面前，情緒比較外露】

【是的……徐雖然各種白眼、嗤笑、冷哼全給蔡，但對別人禮數周全，極為妥帖，說不出什麽感覺】

【疏離冷漠的精英範】

【對對對，就是這種味道】

【其實他們挺配的，一個脾氣火爆、性格直、有點沙雕屬性但真男人，一個長袖善舞、強勢精明但冷漠的精英才俊】

【不過說真的，完全看不出來蔡哥幹金融】

【可能當過兵，所以有時候帶點痞味】

【等等，爹咪的性格和徐是不是有點像】

【？沒有吧】

【你想想，爹咪也是那種成熟理智、彬彬有禮且極為果斷、占據主動方的類型】

【嘶，你這麽一說……】

【那爹咪豈不是蔡哥的殼子徐的內在？】

【噗，你這說法好搞笑】

蔡非行的提問間

“兩次約會你都選擇了嘉賓方修新，是對他有好感嗎？”

“沒有。”蔡非行毫不猶豫地說。

“如果沒有好感，為什麽兩次都約會方修新？”

“第一次是想問問他怎麽鍛煉，第二次是想去健身館找個人陪，呆在屋子裏太悶了。”

“小屋裏是否有其他心動的嘉賓？”

“沒有。”

“當時你的前任徐維先生提到的兩種可能性時，你附和了他的說法，要麽解決問題，要麽徹底分道揚镳，你現在希望哪一種？”

“我希望搞懂他怎麽想。”蔡非行輕啧一聲，“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他怎麽突然要來這個節目，明明之前分分合合這麽多次都好好的，這次——”

他沒說下去，有點煩躁。

“所以你是希望複合的？”

“嗯。”蔡非行先是點頭，緊接着又皺眉，“但我不知道後續100天能不能不分手。”

“如果我們複合成功，後面100天裏分手又複合怎麽算？還要賠錢嗎？”

光屏很久沒有回答。

過了幾分鐘，機械的聲音才再次響起，“這個問題我們需要和節目負責人商量，暫時無法回答。”

“哦。”

【噗，對不起，我笑出聲了】

【蔡哥真喜劇人】

【他好坦誠，但他好好笑】

【所以當初附和不是真心，只是因為徐說的，才去附和？】

【嗚嗚嗚嗚磕到了磕到了】

【複合複合複合複合複合複合複合複合複合】

-

藍延結束節目組的提問後，回到房間洗澡，披着一身水汽出來時，猛地想起什麽。

他瞥了一眼攝像頭，猶豫要不要過去。

【他皮膚是粉色的嗚嗚嗚】

【臉真的能殺人……】

【說真的好中意他身材，就是那種高高瘦瘦，但有薄肌，肩膀不單薄，手臂是有力的。臉美得神魂颠倒，但男性的荷爾蒙氣息濃厚。笑起來甜，冷臉讓人腿軟，哭的時候是無聲的，哭完後像可憐的貓貓狗狗，但會死死地拽住我，把我扔到床上，輕聲對我說對不起求你原諒我，然後重重的******】

【所有的鋪墊就為最後一句話是吧】

【為什麽他看了攝像頭一眼，感覺我們之間的關系有點暧昧了】

【我看你有點冒昧】

【藍要去哪裏？】

【好像是對面的……】

【爹咪！！！！！！！】

方修新已經關掉攝像頭，準備休息。

他聽到敲門聲有點奇怪，但沒想太多，直接打開門。

“你睡了？”藍延往方修新後面看，燈影綽約，光線昏暗，懸浮的攝像頭已經不見蹤影。

“嗯，準備。”方修新穿了件寬松的黑色背心，鎖骨處大片肌膚露出，依舊撐着鼓囊囊的胸肌，手臂的肱二頭肌形狀漂亮，線條蜿蜒而下，在偏暗的背景下模糊不清。

藍延“哦”了一聲，也不吭聲，就動也不動地站在門口。

“有什麽事？”方修新問。

藍延兩手抱臂，靠在門框，慢吞吞地說：“沒事就不能找你？”

方修新垂眸，“我要睡覺了。”

藍延伸出腳，抵住門縫，有一搭沒一搭地輕輕叩住，“你睡呗。”

方修新見狀，唇角弧度微微勾起，但很快又隐沒。

“有事直接說。”

藍延擡眼，“我不記得拿烨哥的衣服了。”

“你抱着的那件外套？”

“嗯。”藍延點頭，“晚上忘記拿走了，明天我還要還給人家。”

方修新面色不變，“行，我等下拿給你。”

“嗯，麻煩了。”藍延客客氣氣。

半分鐘後，方修新拿着那件淺色外套出來。

“需要檢查一下嗎？”他意味不明地說。

“不需要。”藍延順手疊了疊衣服，笑吟吟地說。

他拿到衣服了，卻還是一動不動。

“還有其他事嗎？”方修新再次發問。

“沒有。”

“好，晚安。”方修新說着，打算關門。

藍延一動不動，人還是直挺挺地立在原地。

在門即将關上的一刻，方修新嘆氣，“你想幹嘛？”

藍延不說話，直勾勾地盯着人。

方修新掃了眼後面的攝像頭，懷疑藍延心血來潮，犯了戲瘾。

“你對我說話就不能溫柔點嗎？”藍延不太高興地說。

方修新：“……”他該接什麽？還是繼續冷漠嗎？

藍延又問：“今天為什麽不接受我的約會邀請？”

方修新：“你晚上喝酒了？”

藍延斜睨一眼，“沒有，我很清醒。”

方修新：“是嗎？但你在說胡話。”

藍延重複一遍，語調拉長，顯得有點黏糊，“為什麽不接受我的約會邀請？”

他湊近一點，毫無瑕疵的臉龐直直怼上去，“說話。”

方修新凝視幾秒，忽然伸手将藍延拉進房間，并且巧妙地将所有攝像頭隔絕在外。

【！！！】

【咧到一半的嘴角僵住】

【我看得正高興，怎麽就沒了？？？】

【嗚嗚嗚嗚嗚嗚嗚好奇怪，我怎麽覺得他們甜】

【森*晚*整*理大概是現在還沒看到方實質性的壞？】

【爹咪，你快開門，是我】

【砰砰砰！！！爹咪，我知道你在裏面，不開門我喊節目組了】

【爹咪，你可以不出來，把攝像頭放進去】

藍延自己也愣了愣，和方修新對視幾秒，樂不可支地倒在沙發上。

他懶洋洋地仰起頭，“方修新，你要幹嘛？把我拉進來違反節目規定。”

“他們沒這麽快反應過來。”方修新褪去門外的冷漠，溫和地說。

藍延轉了個身子，撐住腦袋，“你還沒回答我問題。”

“因為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方修新頓了頓，無奈地說，“劇本沒有這一段。”

藍延笑了笑，“好吧，你不知道怎麽回答，做的行為倒是挺符合你口不對心的人設。”

他漫不經心地撩了撩碎發，“很棒哦。”

“所以晚上來找我，除了拿衣服，就是逗我？”方修新側過頭，“這麽無聊嗎？”

藍延搖搖手指，“不是。”

“方修新，你是不是忘記答應過我什麽？”

方修新疑惑，“什麽？”

“枕頭啊。”藍延挑眉，“我早上說睡不慣這邊的枕頭，又沒把你送我的枕頭帶來——”

“你不是說送我一份新的嗎？”

方修新一怔，“這個，抱歉，一下忘了，我有準備的。”

他說着，從儲物艙拿出了全新壓縮的枕頭。

“全新的？”

方修新颌首，“嗯。”

藍延饒有興味地問：“你一直帶着？”

方修新遲疑片刻，“不是。”

“我們不是不能和外界随意——”藍延說着，恍然大悟，“好吧，我懂了，親愛的，你好多秘密啊。”

方修新不置可否。

藍延摸了摸手裏的枕頭，笑容加深，雖然比不上躺在對方胸肌的感受，但還是比這邊的枕頭舒服。

“沒關系，秘密會使男人變得神秘。”

“而我喜歡神秘的男人。”

方修新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能改改你随口撩撥的習慣嗎？”

藍延悶笑，正要說什麽，門口傳來敲門聲。

工作人員禮貌地問：“你好，請問兩位單獨在裏面是有什麽事情嗎？”

“啊，節目組找過來了。”藍延其實挺困的，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拜拜。”

“還有——”他像想起什麽，轉過身，“不能。”

藍延彎起眼尾，無辜地說：“你一定會原諒我，對吧？”

方修新半邊身子隐沒在陰影裏，看不清神色。

“咔”房門打開的瞬間，走廊的光一點點占據灰暗。

藍延已經換上招牌的笑容，準備迎接工作人員。

他聽見方修新說——

“看情況，太過分的話，你可能要哭幾小時才能抵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