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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9章
宋宴清後退寸許:“五哥莫急,容弟弟先沐浴換衣。”
他一身汗,宋廣明不好強拉着,催他快去快回。
待宋宴清一走,宋廣明像被貓薄荷吊着的貓,心神迷失在宋宴清的話裏,就差在浴房外蹲守。
好不容易盼到動靜,卻是宋宴清的貼身大太監李福。
宋廣明問:“你家主子呢?怎麽就你一個。”
李福行個禮,笑着問:“五殿下,已近響午,不知您喜歡用什麽?主子說,中午要宴請殿下。”
“唉,老七還同我客氣什麽。”宋廣明大氣揮手,點了自己的人,“吳言,你去叫膳,叫一桌三十六山海福緣全席,讓禦廚好生出把力氣。”又問李福,“老七還有什麽想吃的?”
李福欲言又止,最後在宋廣明逼迫的眼神中道出真話:“那倒是沒有,只是主子還叫我去問問四皇子、六皇子。”
“哦,原來不是單請我啊!”
宋廣明撇撇嘴,“吳言,那你再去多問兩聲。”
太監應聲而去,李福又被催。
“你叫什麽來着?回去把這事告訴你主子吧。”
宋廣明暗想,聽聞他搶了請客的事,老七不得趕緊出來。
李福一陣苦笑:“小的李福,殿下可真是會為難人,小的回去怕是要挨罵。”
宋廣明大笑:“老七罵你,你來找我,本殿下賞你。”
李福回到浴房,見他家殿下已經洗漱穿戴得差不多了。
他小聲道:“殿下,奴才事情辦砸了。被五殿下碰見,他搶着請您和另外兩位殿下,叫了一桌三十六宴呢。”
雖然宋宴清的目的的确是弄點五皇子的銀子花花,但卻不在這一頓小小的飯菜上,何況宋廣明貢獻了整整一百粉絲值。
簡單來說,他是真打算破財請客的,但被搶了。
“辦砸了還有臉說。”嘴上這麽說,臉上卻不見真生氣的模樣。
畢竟也就一頓飯的事。
單純的小太監小馬很是不解。
為何李福哥事情辦砸了,可主子好像也不生氣呢?
最近見到了七皇子更多面的小馬想:雖然殿下不是真的文武雙全,但他們殿下人特別好!
他有了機會識字讀書,幹哥哥小事辦砸了也沒有引來責罵,這可比他當初從老鄉那兒打聽到的好上太多了。
***
宋宴清到用膳的廳堂時,四皇子、六皇子也到了。
宋廣明一見他,就道:“老七到了,開席開席,先吃再說。”
宋懷信一度覺得這場合很詭異,從前時不時鬧騰的老七竟然主動請哥哥們吃席,而天天跟老七掐架的老五竟然搶了宴請的活。
頗有種活久了什麽都能見識到的詭異感。
可明明他才十七,誠如太傅所說,還年輕着呢。
宋曲生就顧不上那麽多了,開開心心地等着大快朵頤。
五哥居然叫了父皇折騰出來的三十六宴,這一桌席面整三十六道菜,開銷上百兩,他上次吃還是去年年節大慶。
宋宴清客氣謝過他五哥,在空位坐下。
——“系統,來,我們加個點。”
既然蹭到了席,那必須多吃點!正好補充能量。
一刻鐘後,宋廣明話還沒醞釀出口,他跟宋懷信兩個正常人,就被兩個大飯桶包圍了。
宋廣明瞅着宋懷信,宋懷信也看着宋廣明。
兩個哥哥傻眼地互看了會,再一齊看向又加了一碗飯的兩個弟弟。
宋懷信皺着眉問:“老七,你什麽時候飯量也這麽大了?別跟老六比着吃,他飯量大得異于常人。”
聽見這話,宋曲生先擡眼看了看,嘴裏含着飯含糊道:“嗚、——四哥、說得對!”
宋廣明也有點急:“你可別撐壞了!”還沒給他出主意呢。
宋宴清笑笑:“哥哥們不用擔心,我是真餓。病好之後,胃口就比較好,這會可能還要長身體。”
宋曲生想到自己長身體那會,又點頭:“對,我猛長那陣子怎麽吃都餓,肚子好像無底洞一般。”
“什麽你都說對。”宋廣明嫌棄老六一句,又對宋宴清道,“老七,你先緩緩,慢些吃,跟哥哥說說話也成。”
知曉他心急,宋宴清吃了個半飽,不再餓得特別難受,就接過話頭。
“險些忘了五哥的正事。”
“什麽正事?”宋懷信心道果然另有其事。
宋曲生啃着雞腿,也被勾起好奇心,睜大眼認真聽他們說話。
宋宴清:“是五哥臉上的事。可瞧過太醫,看過幾位,都怎麽說?”
宋廣明嘆氣,神情郁卒:“前後瞧過五六位太醫。我看都是些庸醫,藥苦也就算了,還沒什麽成效,那個姓馬的更離譜,弄得我臉上面瘡愈發嚴重,二哥已經把那家夥趕出太醫院了!”
宋廣明與二皇子宋廣駿是親兄弟。
且二皇子宋廣駿素日跟在大皇子身邊,其母妃闫嫔也附從貴妃,看準風向經營多年,自然有能力為親弟出頭。
宋宴清回到他的問題上:“幾位太醫怎麽說,皆言不可治不成?五哥可否仔細講講。”
“也沒說不能治。”宋廣明瞪不知趣的老七一眼,“但老七你不是說你有辦法,難道你的辦法就是讓我老實聽話!吃那爛臉的藥?!”
宋宴清看着他:“弟弟可沒這個意思,五哥又誤會人了。”
“就算是換大夫問診,也得問問先前看過哪位大夫,如何診斷病情,吃過什麽藥吧?我只是想問清楚,五哥何必妄自猜測、胡亂誤解弟弟的用心。”
宋懷信勸道:“七弟說得在理。五弟既是真心想要治好你的臉,放耐心些又如何?
宋廣明又被說了,強耐着性子叫吳言替他答話。
對于這些事,下面的人其實記得更清楚。
宋廣明臉上的面瘡,也就是宋宴清眼中的青春痘,一發出來就很急,且胡亂遍布滿臉。太醫一早就說了,須得多喝些時日的藥,定時內服外敷,才能見效。
第一次喝了半個月,宋廣明就沒抗住那份苦,半途而廢。
第二次反複起來,不知為何更為嚴重。
闫嫔和二皇子一口氣找了三位太醫,盯着宋廣明又喝了半個月的藥,頗見成效,臉上痘少了一半。可剛好,忽地又起了一片,還在禦花園被聖上撞見,嫌棄他醜得慌。當然,這話吳言說得含糊至極,一筆帶過。
宋廣明又鬧起來,再次斷了藥。
第三次,也就是近期,換了專長此項的馬太醫,又險些爛臉。
宋曲生感慨道:“如今太醫真是越來越不行了。”還好他不生病。
宋宴清聽完道:“其實可以找回那三位太醫,再試試看。但這法子五哥或許不樂意,那就試試做些別的。”
宋廣明面露不服,只是沒開口打岔。
“第一,五哥你多活動身體,我看你不比六哥,平日裏跟着我就行。第二,飲食盡量清淡有度,不要像今日這樣滿桌都是山參海貨、雞鴨魚鵝,可着肉食吃。第三,可以用藥外敷,切勿擠壓面瘡。”
衛生習慣,皇子們的日常生活起居還是有保障的。
早睡早睡什麽的,宋宴清沒提。
古代小少年哪有夜生活!
随後宋宴清又給了些現代小妙招,菊花茶,黃瓜片等等。有用沒用另說,主打一個兄弟友愛。
宋廣明聽着好些頗為耳熟的話,突然心虛。
貌似……太醫們也說過。只是他有時沒管住自己的嘴,有時又沒管住自己的手。而娘和親哥都慣着他這個小的,那裏管得住他。
如今面瘡更為嚴重,又碰巧得了面琉璃鏡,才很是焦慮。
“那我聽你的試試。”
宋廣明沒發現,自上回被明确指出錯在他後,他反倒是能聽得進宋宴清的話。
宋宴清點點頭,埋頭繼續跟宋曲生一起開幹。
宋懷信眼看着飯菜變少,忍不住加快了伸筷子的頻率。
因為再不快點,就——
宋廣明回過神:“我那麽多道菜呢?”
他的兩個好弟弟擡頭沖他笑。
一個高高大大,另一個卻清瘦如嫩竹,委實看不出實力竟恐怖如斯。
***
理朝政的太和殿外,少許數十位官員魚貫而出。
耶瀚行走在最前面,被昔日同年的榜眼司空山叫住。
“正心,等我一步。”
正心是耶瀚行的字,正是耶瀚行去世的祖父取的。
昔日耶瀚行與司空山及狀元同在翰林為官,三人結下深厚情誼。
直至取用他們的先帝壯年猝然駕崩,如今的聖上也歷經波折,來自朝堂、局勢的多番磨砺早讓三人更改了志向。不過如今雖人各有志,來往不多,也仍是可交心的朋友。
耶瀚行回頭,不解地問:“司空兄,何事尋我?”
司空山同他走到無人處,才低聲道:“正心既然能走顧千歲的路子,為何還要回上書房?”
“我本是太傅,主擔教化之責,不去上書房去哪兒?”
“你是太子太傅,大皇子一脈正着力定下儲君之位。聖上近年愈發愛重斐然詩詞,正心詩才絕等,顧明朗亦只服你,你若進朝堂,何愁不能得聖上歡心,推局勢一把。”
“我早不作詩了,司空兄。”耶瀚行覺得沒趣,不願再聊。
司空山卻不願意放過他,還在不斷試圖說服。
***
一刻鐘後。
宋宴清正飯後消食,跟宋懷信四人一起在夕陽下溜達,忽地被甩了個天雷。
【叮!恭喜宿主,檢測到主線任務推進必要因素——“太子選秀比賽”。】
【該選秀比賽罕見程度高達幾十年一遇,請宿主務必抓住機會,C位出道!】
宋宴清:?
太子、選秀、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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