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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6章

死人的事常有,比如被國子監趕走的幾個監生,其中那個最不聰明、妄圖學那群嘲滿朝官員的狂徒,結果畫虎不成反類犬,反在歸鄉途中送了性命。

但這樣的死亡意圖來得太明顯,反擊也是一定會有的。

隔日就有幾位名聲頗佳、能夠聯動其他人的官員遭遇檢舉。

當官的錯漏太大,就算有心人想護持,也擔心是将把柄送到了心狠手辣的閹人手裏,只能哀嘆怨怪幾句昔日同道友人的糊塗,再一起痛罵奸賊;亦有直接劃分界限,直接開除那等貪官污吏同事身份的激進人。

可天底下無時無刻不在死人,皇宮裏在死,京城裏在死,外面更別提了。

只消一轉眼,這些人和事便被人忘到腦後,整個朝堂、京城都為着喜迎勝利之師而忙碌起來。

封家自是不可能出錢的,沒這個道理。打勝仗、拿回舊城,是天下的喜事,非他封家一家的喜事,何況他家還是出力的大功臣。

但實在掏不出銀子的話,又恐鬧得很難看。

于是大皇子這邊出了個主意,提前去迎“戰利品”。

邊界多戰事,打來打去,那些稀奇的奇珍異寶在戰争毀滅不知多少,總有些結實的、最為珍貴的、亦或是好運的能逃過一劫,住住這家的庫房,再換一家住,搬家都不用自己來。

俗氣的金銀更是硬通貨,勝軍在富貴人家繳獲不知多少。

既然國庫沒錢,封如旭的軍隊有,不如先支用一些。

如果想要再體面些,最好是君王惦念辛苦的封家軍,特遣天使遠道去迎。

便有折子送到了龍華殿,特意擺在最顯眼處。

翌日,朝會上。

華貴莊嚴的龍椅上空空蕩蕩,無人光顧,皇帝不在。

當在臣子首位的王丞相也不在,往常這位擺件丞相雖然不怎麽做事,但多少會露個面,能用他在文人一派中的名聲拉拉架什麽的。

但近來被皇帝女婿罵了,羞于見人,估計又在家寫一些恨不能脫身這污糟官場、将靈性寄情山水的妙文。

還有些慣常缺席的沒來,衆臣已然習慣。

甚至因為龍椅下面的角落少了個顧明朗,竟還詭異地覺得有些不對味。

不過随着三位皇子的到來,衆人立馬忘了那絲絲不對勁。

群臣望着三位長成的皇子,目光灼灼,簡直要放出光來。

禮部尚書窦方,摸着他那把漂亮長胡子道:“大皇子去迎封大将軍的事,聖上允了。”

激動的情緒便在剎那點燃。

等二皇子和三皇子一并有差事的消息出來,群臣就更高興了。

大皇子去接他親大舅,搞些銀子回來咱們辦迎接儀式;二皇子就負責與一衆官員安排迎人當天的各種事;三皇子也可以打打醬油、管管安保。

最重要的是,這是皇帝第一次應允讓皇子們參與進朝事。

他們幾乎可以肯定,聖上跟顧明朗那家夥不是一條心,顧明朗一躺下,這不就有了聖上願意給兒子放權的信號麽。

真希望顧明朗多躺會,最好別回來了。

在難得充滿了高興氛圍的朝會上,三位皇子也同群臣言笑晏晏。

但對當事人而言,可能更容易能區分出來,推動此事出力最多的大皇子宋承宇、作為封如旭外甥的他,并未領到最能露臉的差事。

散朝會後,二皇子宋廣駿便對宋承宇道:“大哥,父皇又想幹什麽?”

宋承宇拍拍他的肩膀:“不必管他,辦好自己的差事便可。”

老三宋雲志的臉上充滿了憂愁:“父皇也太過分了些。”

大皇子、二皇子便一齊看向他。

如果宋曲生的臉尚能說得上白胖可愛,那麽宋雲志就是純胖了,瞧着也是那種平平無奇好脾氣的胖子。

宋雲志道:“從東城到西城,每日轉上一圈就能要了我的命吧?”

京城安保的工作量,如果真要較真地忙起來,那确實……有些為難他了。

但辛苦些,也說不定能瘦下來些。

宋廣駿笑道:“我瞧着倒是為三弟好,父皇很是體貼。”

這是否也說明,皇帝其實對皇子們的現狀有所關注。

宋承宇想,二弟的确是比他更适合做那些事,二弟性格更開朗外向,與誰都能說上幾句。

宋雲志長長地嘆氣:“我要回去補覺了,二位兄長再見。”

這是準備翹課了。

宋承宇和宋廣駿也不管他,因為兩人也打算翹課,去忙別的事。至于上書房那邊,遣人與太傅、先生們說一聲即可。

***

朝堂上的喜與樂,上書房裏正上課的人是不會知道的,得等着消息傳開了,小皇子們才知曉。雖然他們實際也不小了,但誰叫他們沒跟上第一隊伍。

宋曲生看着那張空桌椅,很是想念他的七弟。

那位千歲爺在宮廷內名聲倒還好,更多的是如日當天的威赫,叫人不敢冒犯。

對他們父皇忠心耿耿,據說到了能以身替死的高度;對下也不嚴苛,對小太監們更是看重,培養了一批能幹的;只是對皇子、哪怕是待大皇子,宋曲生都沒聽說過什麽。

按理來說,大皇子常伴君側,顧明朗也是,怎麽弄得兩人像是沒相處過一般?

避嫌?真是古怪。

胡思亂想地半聽課、半摸魚,被太傅瞪了好幾眼,宋曲生才收斂心神。

太傅特意去找過顧千歲,應當還是能放心的。

不過待太傅走了,宋曲生還是忍不住道:“我們去瞧瞧老七怎麽樣?”

宋廣明立馬點頭:“好啊好啊!”

老七不在,他也覺得上書房變得有些無聊。

宋懷信也同意:“正好去問問出宮那天七弟能不能去。”

當出宮問題抛給宋宴清,而後四位皇子一齊看來時,顧明朗搖頭道:“七皇子去不得。”

“聖上不許我出正大殿,我出不得這門。七皇子同樣是領了口谕來的,最好莫要亂出去,也別打眼,小心惹怒了聖上。”

宋廣明聞言拍拍老七的肩膀,幸災樂禍:“你別不高興,哥哥們替你去看大軍歸來也是一樣的!”

宋宴清想着那日在外看到的土京城:“哼,你們出門吃灰去吧。”

皇宮之外,除了宮門口往外的一大段路,往京城四擴的道路幾乎都是泥土路,晴日塵土滿天,雨日泥濘淹腳。

宋懷信:“那日會黃土墊道、淨水潑街,吃灰應是吃不了太多。”

宋曲生大着膽子問顧明朗:“那不出宮門可以嗎?七弟好些日子沒去蹴鞠,今日可否跟我們出去?”

“今日?去玩玩也可以。”顧明朗對衆人時看起來脾氣還不錯,随口答應下來。

到了蹴鞠場,宋宴清問起打賭的事。

“你們誰贏了?我好放水。”

宋懷信:“我贏了。”

在封大将軍他爹、他娘、他妻子中,成功得到好處的是封大将軍的爹封良,在大軍歸來後,授太尉的旨意也将下發,為那份喜慶添磚加瓦。

但宋懷信是跟宋宴清固定組隊的,于是宋宴清笑着問:“五哥六哥都輸了,是不是要給我們放兩次水?”

“你想得真美,四哥就贏了一次!自然只是給你們放水一次,放馬過來吧!”

兩隊的人馬湊齊,在枯黃的草場上奔跑。

随着隊形穩定下來,大家對蹴鞠場上的規則愈發熟知,對規則的靈活利用變得重要起來,加上放水的機會被抓住,宋宴清和宋懷信的隊伍輕松贏下一場。

休息一陣後,宋宴清發現三位哥哥又開始練習弓箭騎射。

宋曲生:“七弟,你在正大殿騎馬不便,也可多練練弓箭。”

“太傅要看這個?”

“或許是要看的,四哥前兩日提出來的想法。若是去狩獵,怎能沒有一手好的騎術和箭術呢。”

宋懷信沒藏私,宋曲生更不會。

宋宴清想,太傅的“考題”還真是開放,好像什麽都有可能,全看主觀能動性。

但現在的狩獵,還是真的去圍獵嗎?只是皇帝換個地方玩樂罷了。

不過以太傅正常人的腦回路來判斷,還是極有可能的。

宋宴清點點頭:“是該練練,多虧了有六哥和四哥,這回必料中了太傅心思。”

騎馬溜達過來的宋廣明:……

又沒我?

宋廣明陰陽怪氣道:“顧千歲瞧着對老七你挺好的,在正大殿練箭或許也可行。七弟倒是福氣好,現在走哪兒都讨人喜歡。”

不像從前似的,跟他一樣不讨喜。

宋宴清真誠地問:“五哥,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

當然是不要!

只是不好說,宋廣明哼哼唧唧:“父皇沒選中我去照料顧千歲,這福氣是七弟的,是我想不想要的問題麽。”

馬上可不好跟着人伺候,三人湊到一處,身邊再無他人。

宋廣明放低聲音:“顧明朗此人小心眼得很,只可交好,不可得罪。”

宋宴清:“我看出來了。”

宋曲生眨眨眼,他怎麽沒看出來。

遠處,宋懷信剛射完一筒箭。

二十支中,唯有一支進了五環。

三兄弟騎馬跑過去,圍觀了一下“箭神”。

本想說自己試試的宋曲生都不好意思開口了,他昨日練習了一陣,至少也能中四、五環。

宋廣明沒說話,在憋笑。

宋宴清安慰他四哥:“騎射确實是很難的,四哥多練練,找找感覺就好了。”

四兄弟繼續練習,宋曲生努力射偏,但實在忍不了偏靶,箭箭都能中,能輕易看出他在武藝上的優越天賦。

宋廣明馬術不錯,管他幾環,往多了算能中半數左右。

宋宴清也是真心想安慰總是偷偷給他生産粉絲值的四哥,有意射偏了些。

可惜有支箭飛到了宋懷信那面靶的靶心上,反倒叫總愛多想的宋懷信不願意相信他,看向他的眼神頗為怨念。

宋懷信驅馬到宋宴清身側:“七弟,你射自己的箭靶也是無事的,四哥莫非是小氣之人?”

宋宴清低聲語:“你現在看起來就挺小氣的。”

宋懷信:……

【叮!粉絲值-1、-2、-3……。】

宋宴清就用“你看,我明明沒說錯吧”的表情,怨念地回看宋懷信。

另一邊,宋廣明正在別扭地請教宋曲生,問他自己怎麽樣才能射得更準。

倒也不是沒有武夫子可以問,是二哥叮囑他與兄弟多交好,才不是老六真叫他服氣了。

被五哥求教,驚得宋曲生還以為自己像七弟一樣暴露了,他小聲問宋廣明:“五哥,我哪裏演得假?”

宋廣明:……“昨日又不是沒看見你練箭。”

就宋曲生的武學天份,幾乎沒可能越練越差。

宋廣明真心道:“老六,我勸你你日後還是不要騙人的好。”

“我沒——”

“別費腦子編了,快來告訴我怎麽射得精準些!”

到了晚霞漫天時,宋宴清帶着一身臭汗跑回正大殿。

顧明朗瞧見人的時候,直想把這臭小子從大門口丢出去。

宋宴清感知到危險,離着顧明朗遠遠的,笑着客套道:“應是趕上了陪你吃飯?”

顧明朗一怔:“快去洗浴。”

“多謝千歲體貼。”

宋宴清跑去沖澡,等出現在飯桌前,又是一只幹幹淨淨還帶着皂角香氣的飯桶。

***

八日後,大軍歸來的日子終于到來。

雖然皇帝當天尥蹶子,說自己腿又疼了,出不得宮門,但迎接儀式還是得繼續。

沒有皇帝,只好拿皇子湊數。

二皇子打頭,帶着衆皇子一道出城郊迎。

上午日氣漸盛之時,威武的勝利之師出現在人群視野裏。

一千軍隊在郊外駐紮,進城的只有兩百将士。

打頭的封如旭騎着馬,在百姓們的吶喊聲中随着馬蹄一躍進入闊別兩年的京城。

将軍白馬銀甲,盔纓在日光下紅得耀眼,恰如茫茫人海裏一點紅日。

由于這是位耽于戰事,至今未曾娶妻的中年黃金單身漢,還有不少荷包香囊熱情地砸向他。

那份熱鬧的穿透力實在強,隔着很遠的距離都能聽到那動響。

而宋宴清只能坐在顧明朗對面,看着他那張仿若後爹的臉。

一看就知道,顧明朗絕對跟封如旭不對付。

宋宴清心有些躁,放下書,八卦道:“千歲不喜封大将軍?”

“瞎打聽什麽。”顧明朗嫌棄他問太多,趕人道,“趁着他們不在,你出去轉轉吧,中午宴飲前歸來。”

“那我去瞧瞧我娘。”

沒被顧明朗反對,宋宴清就知道可以往後宮去一趟。

于是他像個皇宮街溜子,溜溜噠噠地往後宮去了。

按理來說,貴妃出不得宮,但其他低位妃嫔應當會在今日齊賀貴妃才是。

可奈何貴妃性子也不愛與人虛與委蛇,故而喝令後宮諸人別去煩她。

宋宴清往王婕妤的小宮殿去,人還在宮裏,但居然已打扮好了。

宋宴清驚訝:“娘,你這是要往哪兒去,貴妃那兒?”

“貴妃嫌我們俗人吵,不叫我們去攪亂了她的仙氣。”王婕妤道,“娘是要去鳳儀宮,皇後娘娘叫我去呢。”

王婕妤換好簪子,問起兒子:“這幾日在顧千歲哪兒怎麽樣?娘覺得他脾氣……,你忍着些,小心別得罪他。”

這話王婕妤讓青栀重複過好幾遍,自己也說過不止一次。

宋宴清:“他好像不喜歡封大将軍。娘,你知道多少顧千歲的事,都與我說說呗。”

“顧千歲是罪臣之子身份入的宮,他爹得罪那人好像是封家親戚,被誣陷冤枉的,多虧聖上為他平反,才有報仇雪恨之日。你說一家子都沒了,能沒仇沒恨麽。”

王婕妤跟兒子小小聲:“你看他如今對那些小太監挺好的,可年輕的時候一口氣弄死了上百個。”

說這話時,王婕妤滿臉的“知道怕了吧”。

吓完兒子,她才正經道:“娘娘說今日能拿穩筆就給太後寫信,我得去哄她開心了,你自己出外面找地方玩吧,別老在後宮轉。”

太後最愛求神拜佛,像宋宴清這種有“神跡”在身、頗有福澤的,肯定不忍見被皇帝兒子欺負了,她老人家很是樂意替神佛多看顧有緣人。

宋宴清看王婕妤跟皇後很熟的樣子,略有些迷茫:“娘,你真厲害,沒幾日就跟皇後娘娘這麽好了。”

“那還是你厲害,皇後叫我去還不是因為你小子讨喜!”

她原本只是說說,沒想到兒子真能得皇後喜歡,還讓皇後那老頑固般的病都好轉了。

“你父皇說得對,我兒就是福澤加身!”

王婕妤認可地摸摸兒子的腦袋,丢下兒子出門去。

就是出門的步伐太輕快,叫宋宴清發覺她其實還挺快樂的。

宋宴清:?

不是很擔心你兒子麽!

對王婕妤來說,擔心肯定是有的。

但去皇後那兒多有面子啊,附近的老鄰居最近跟她說話都酸溜溜又想讨好,可有趣了。

兒子好歹是個皇子,王婕妤依然對這個身份的萬能性保持着盲目一樣的信任。

至于跟一個太監太近乎,可能會有什麽壞影響,那她是想不到的。

她單純怕兒子吃苦受人白眼,才對皇後給太後寫信那般上心。

看着她離開的方向,宋宴清想,倒是越來越活潑了,好像也有了許多自己的事要做。

但這般模樣,或許才是她。從那個憂心兒子的母親的身份脫離,能得見她真實的自己。

有些沒心沒肺的,但莫名有種叫人開心的感染力。

但被抛下的他只能另找去處。

***

鳳儀宮。

王婕妤簪子上的吊墜亂飛,時不時想要搶箬竹虹芳的活幹。

初見那日日頭不好,皇後看起來很是老态,加上又是根超粗大腿,王婕妤在思考一夜後,考慮到自己不是很聰明,決定用真心把皇後當“老母親”體貼孝敬。

那麽“祖母”的遺産,留給“孫子”不過分吧?

皇後能看透她所有心思,但對那樣赤/裸的心思并不讨厭。

可能有點“小人”,但不是壞人。

也只是一個想為兒子撈點好處的母親罷了。

虹芳有些看不慣王婕妤的失禮處,可想到娘娘的吩咐,也只能忍着。實在忍不住了,就叫好脾性的箬竹暫且頂上。

走在去暢音閣的路上,宋宴清收到掉粉絲值的消息,撓撓頭。

——“怎麽走在路上,還亂掉粉絲值的?”

【系統複檢,掉粉絲值并無錯漏。】

——“系統,你今天怎麽不冒泡?”

像今天這種場合,系統居然沒念叨什麽舞臺之類的,宋宴清覺得還挺稀奇。

沒想到這一問,問出問題來了。

【宿主你還笑,都被公司老板刻意打壓了,你怎麽還笑得出來?】

宋宴清:?

【今天這種軍|民大型聯歡會,多好的宣傳機會,外面紅毯多熱鬧,所有練習生除了你和宋承宇都露臉了。】

宋宴清懵了一下後,強行說服自己。

怎麽不算聯歡會呢,要素多齊全。

怎麽不算“紅毯”呢,雖然只是灑水淨街,但曝光度确實有啊。

怎麽不算被公司老板打壓呢,他原本也是有機會出宮看大軍的。

這樣一想,他真不上進啊!怎麽還能笑得出來呢。

想到系統的探測功能,宋宴清試圖打探一點機密。

——“系統,宋承宇不是皇族麽?怎麽也沒得到這次露面的機會。”

【他是外圍資本選中的皇族。】

果然是有父子矛盾麽,也是,沒有才奇怪。

宋宴清繼續挖消息。

——“那真正的皇族是誰?藏得可真深。”

【目前沒有真皇族,一切皆有可能。黑心老板就在前面的古建築群中,宿主你注意別再得罪人了。】

宋宴清挺驚訝的,但昏君在前面的暢音閣好像也挺正常。

——“我不認識黑心老板,看到人的話,系統你能提醒一下我嗎?”

【你認識啊。】系統也震驚了。

一個練習生,竟然連名義上的“爸爸”,自家公司的老板都不認識,這不合理。

宋宴清;?

——“我什麽時候見過?”

【你叫人家齊先生。】

宋宴清人麻了。

先生唱得如同自家的樓塌了。

先生放心,我父皇不管這些小事的。

先生,我天資非凡。

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

等會不得求着收我為弟子……

——“你為什麽不早提醒我?還有他不是我的真愛粉嗎?”

【宿主,認識老板和不認識老板,你覺得那種概率比較小。何況我們家境貧寒,要省吃儉用。】

【真愛粉身份确認是出道後功能,宿主現在不能使用。】

——“反正給好感度的肯定不是黑心老板。”

就算是個假粉,都不會如此待他。能把他丢到顧明朗的宮殿來,說明他在黑心老板心中無足輕重。

一路心情沉重,等宋宴清看到喝酒的宋齊光時,整個人的氣質就像被沉重打擊了的社畜一般,透着股萎靡。

宋齊光眉頭皺起,開始心煩。

這小子吃喝嫖賭就差一個字,不會是補上了吧?

嚯,算不得全,是個兩杯倒的丢人廢物。

宋宴清心累地開始演:“齊先生,你回宮了啊。”

為了假裝自己還沒認出昏君來,宋宴清保持着社畜臉,坐到了宋齊光身邊。

宋齊光沒嗅到奇怪的氣味,他想到這小子恐怕是因為他的口谕不能出宮而如此模樣,又有點樂了。

宋齊光故意問:“七殿下怎麽了?”

“齊先生剛回宮?還不知道我的事麽。”

宋宴清覺得自己要是現在穿回去,多少能靠演技拿拿獎。

“我現下可是住在正大殿,你知道那是什麽地方麽?”

“顧千歲住的地方。”

“是啊,我都住到了正大殿,齊先生還不快讨好讨好我?回頭我叫顧千歲給你升官加封。”

少年似乎因為這份胡編的內容開心起來,轉過來的臉帶着天真的嘚瑟。

宋齊光饒有興致地回應:“只怕未必吧,你剛剛的臉色可不是這麽說的。”

本該在宮外親迎大軍的他說自己腿疼,此時卻是靠着柱子,還将那條腿曲起來當支撐點。

這回穿得精致許多的少年便嘆口氣。

“先生厲害,叫你看破了。我的确不如意,今日兄弟們都出宮去了,就我不能出去。”

“叫你淨學些下九流的。”

宋齊光聽着這聲“先生”,就想起自己被迫當了回樂師。

“先生何苦自輕?我上回的話是白說了。”

宋宴清心內憤憤:上回我還好心勸你,昏君你簡直沒有心。

突然間,皇宮外似乎更熱鬧了,響起齊天的鼓樂。

“是大軍游街到附近了吧?不知道多熱鬧,齊先生怎麽不去看?”宋宴清故意問。

“我不愛熱鬧。”

宋齊光提起酒壺,往嘴裏倒了一口。

宋宴清伸手去攔他:“唉唉唉,先生別喝了!有蟲爬了你的酒壺!”

宋齊光直接吐出口中酒,噴了自己一身,還不适地掐住喉嚨。

但目光盯着酒濕的地方,卻不見蟲影。

宋宴清的手從酒壺上撤下來,給他看自己手裏的蟲子:“沒爬進去,在外面呢。”

小螞蟻在宋宴清手裏,爬來爬去。

宋齊光目露怒火,伸手就要按死那只小螞蟻。

宋宴清手靈活地退開,把無辜的功臣放生:“別殺生,你殺氣怎麽那麽重?”

宋齊光目光沉沉地看着少年:“這蟲子不該死?”

“不該。”

“何故?”

“先生以後喝酒,若覺得手中酒壺不對,或是在一處地方放久了,是不是都會想起它。”宋宴清故意描述得很細節。

宋齊光明顯十分惡心這種事,方才反應那般大。

“那它豈不是更該死?”宋齊光已經在想放把火,燒了這暢音閣也要燒死那只螞蟻的事了。

宋宴清:“那樣先生是不是就能少喝酒了?”

“酒畢竟是傷身之物,先生少喝了酒,身體便能更好,可見那小蟲不僅不該死,還是你身體康健的大功臣。你要是有良心,合該為它立一功德碑才是!”

宋齊光氣笑了。

這不孝子,還想他給一只螞蟻立功德碑。

他冷笑一聲,看着少年:“我等下就叫人燒了這地方。”

宋宴清用一只蟲領悟到了——昏君不是那麽好戲弄的,他任性慣了,且生殺予奪。

但宋宴清并不打算放棄那一只無辜的螞蟻。

“這種日子,就算先生是樂師正,公然點火也會受到我父皇的懲罰吧?”

少年人毫不懼怕地再次丢了他的酒壺,又自來熟地拉着他往別處走。

宋齊光不大放心地低頭看了眼。

他今日穿鞋了。

宋宴清來到一間看見過琴的房子:“我新學了一曲,名為《桃夭》,彈給先生你聽聽。”

宋齊光面色驟變:“別彈。”

少年人挺不解的地回頭看過來,似乎是覺得他反應過大。

“我不愛聽。”宋齊光做出妥協,“也不燒那蟲了。”

宋宴清給出一個天真善良的笑容。

箬竹說過,他小哥哥善良着呢,想來也不忍見小蟲無辜喪命。

【叮!粉絲值-500。驚天噩耗,宿主你擁有了第一個黑粉,且具備黑粉頭子的極大潛質。】

【叮!粉絲值+200、+100。好消息,部分黑粉的愛藏得很深,這個黑粉似乎還能再救一下。】

宋宴清:……

——“系統,你別玩了,正經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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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