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過去

第27章 過去

“皓白！你的狀态不行，”王林吼了一聲：“情緒不夠！”

沈皓白急忙朝王林道歉，舉手示意再來一次。

雨下的越來越大，沈皓白有點心虛地看了一眼身邊的顧星野，雨水沖刷在臉上，顧星野的頭發已經全部濕透了，被他随手順在腦後，在大燈的照射下，目光顯得更加淩厲。

“不好意思，再來一條。”沈皓白低聲對顧星野說。

“開始！”

顧星野的演技一向在線，爆發力很強，聽到王林的聲音，一把抓住沈皓白的衣領。

他的氣場實在太強大，沈皓白隔着雨幕對上顧星野的眼睛，竟然被裏面的情緒鎮住了，過了好幾秒鐘都沒想起自己的臺詞。

“cut！”王林聲音帶着不滿：“皓白？”

顧星野松了手，沈皓白一臉尴尬，聲音低到幾乎聽不清：“抱歉，我忘詞了。”

這種情緒激烈的戲醞釀起來不容易，再加上環境實在太惡劣，換了是誰都不能接受，顧星野看上去心情不悅，站在一旁，擰着眉看着沈皓白。

顧星野的眼中帶着不爽，即使心裏清楚自己沒什麽能被顧星野看得上的地方，但是任何一個二十幾歲的男人在面對這樣的眼神都會覺得像針刺般難受。

“洛栖手腕的傷是你弄的？”顧星野話題一轉。

沈皓白愣了一下，緊接着眼底浮現出一絲古怪的笑意。

“是又怎麽樣。”沈皓白說。

顧星野眉頭皺的更深，沈皓白卻從這表情中得到了一絲詭異的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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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林和副導演坐在監視器後，聽不清兩人在說什麽，只是兩人的位置站得很近，顧星野臉色很難看。

他本以為兩人是因為沈皓白表現不佳有點不愉快，正想讓人過去看看，突然，顧星野一把拽住沈皓白的衣領，将他整個人拎到了自己面前。

沈皓白猝不及防，被扯得一個踉跄，臉色也跟着變了變。

“我上次可能是沒有說明白，”顧星野聲音都猝着冰渣：“離洛栖遠一點。”

“顧星野，你是不是覺得你想得到什麽都能得到，”沈皓白笑了一下：“但是人回不到過去。洛栖帶我的時候才21歲，我是他帶的第一個藝人，我們有最青澀的年紀和經歷，是你永遠沒辦法擁有的。”

顧星野的手背因為用力而青筋凸起，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坐在王林身後的洛栖。

洛栖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懷中的小狗吸引了，不知道用什麽辦法，讓小狗心甘情願地被他抱着。

“怎麽回事？”副導壓低聲音問王林。

王林皺着眉看了一會兒，伸手叫來一個工作人員，“過去看看。”

顧星野的睫毛本就長，雨水的沖刷下凝成一縷一縷的，被沈皓白激發出來的怒氣也在看到洛栖以後瞬間平複了一些。

片刻後，顧星野才松了手。

這下倒是沈皓白有點驚愕。

“我現在只想早點收工，帶洛栖回去休息。”顧星野說完，轉身往剛剛的位置走去，站在原處，淡淡地看着沈皓白。

沈皓白和顧星野對視了幾秒鐘，最終不發一眼地移開了目光。

好在又拍了兩條以後，這場戲算是過了。

“OK！晧白休息！星野準備下一場！”王林的聲音聽上去很滿意。

畢竟剛剛顧星野的怒氣值已經達到了頂點，沈皓白甚至不需要太用力，整個人的情緒就被他輕易地調動了起來。

他的表演相較于顧星野略遜一籌，但是這樣又很好地突出了兩人上下級之間微妙的關系。

聽了王林的聲音，兩人的臉色依舊不怎麽樣，看上去像是還沒出戲，但是只有當事人知道，他們争執的點究竟是什麽。

沈皓白很少有這樣有成就感的時候，能夠刺激到顧星野讓他覺得莫名的爽快。

“顧星野，洛栖和你說過我們之間的事嗎？”沈皓白非但沒有離開，而是站在顧星野面前，挑釁地問。

顧星野的眼神一沉，正要開口，突然目光一轉，看向沈皓白的身後。

洛栖手中撐了一把劇組的黑色雨傘走過來，站在沈皓白身後幾步遠的位置，擡起傘沿，看向顧星野。

“快過來。”洛栖就像看不到沈皓白一樣，招呼了一聲。

顧星野身上的戾氣頓時散得幹幹淨淨，警告地看了看沈皓白，和他擦身而過，直接鑽進了洛栖傘裏。

顧星野個子高，自然地接過洛栖手裏的傘，小心地護着他回到了臨時搭的雨棚裏。

沈皓白的助理見狀，急忙撐了一把傘跑過去，把沈皓白也接了進來。

休息了一會兒，就是顧星野一個人在夜色中找狗的戲份，相對來說拍攝簡單得多。

雨越下越大，陳磊的腳步卻沒有絲毫變化，打着手電筒，細致地到處翻找。

嗚嗚…

一陣奶氣的嗚咽聲從前面的垃圾桶旁邊傳來，陳磊幾步走過去，蹲下身，動作輕柔地把一大堆廢紙殼掀開。

一只小黑狗蜷縮在下面。

“總算找到你了，”陳磊伸手把小狗抱在懷中，還保持着單膝跪在地上的姿勢，低頭撫摸着小狗濕透了的背。

明明看不到任何表情，可是遠遠看去，就是一副溫柔的模樣。

周圍的工作人員都被這一幕迷的不行，大呼鐵漢柔情最為致命。

洛栖站在監視器後面，看着顧星野，唇角也不可遏制地揚了起來。

“不錯！”王林帶頭鼓掌：“過！”

這次沒等洛栖去接，顧星野已經跑回了雨棚下面。

工作人員拿了一條毛巾趕緊包住小狗。

洛栖的目光和注意力全放在了小狗身上，對身邊濕淋淋的顧星野視而不見。

顧星野站在身邊看着他，又好氣又好笑，随手接過林花花遞過來的毛巾給自己擦了擦頭發。

“今晚就到這兒，星野，趕快回去換衣服，當心感冒了。”王林起身走過來，拍了拍顧星野的肩膀：“剛剛那場戲太棒了。”

顧星野笑了一下，轉身往化妝間走，一回頭，洛栖還不放心地站在工作人員身邊問：“它不會感冒吧？”

現場工作人員不少，但是沒察覺到顧星野情緒的恐怕也就洛栖一個人了。

工作人員一邊把小狗的毛擦幹，一邊頂着顧星野投過來的目光，硬着頭皮解釋：“不會的，我們馬上會送回到狗媽媽的身邊。”

洛栖如釋重負，這才往顧星野的身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