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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惑的結果是,那一天就這麽昏天黑日的結束了。
好在邵秦是跟老師約的初六見面, 否則也不能這麽沒羞沒臊。只是周乘風頗讓邵秦意外, 這家夥明明互助完很有精神, 可卻規矩的不得了, 原先興起的時候總喜歡揉他屁股,如今倒是一下不摸了。
這現象從互助開始,邵秦就注意到了。
如今越發明顯,邵秦心裏那根剛剛放松的弦如今又繃緊了, 這家夥到底怎麽了。
只是這會兒顯然不是談這個的時候,他倆都有事。
兩人躺在床上,周乘風才跟邵秦說, 他瞧見邵秦的微信後, 就讓司機一路開快車把自己送過來的, 好在唐市離着北京不遠,算是堪堪提前一步到達。
不過這樣也就驚動了他媽,路上他媽給他發了條信息,讓他別告訴他爸爸和哥哥, 去偷偷看看他姐姐, 日子過得怎麽樣。
周乘風說完就問邵秦, “你不會覺得我媽這人太沒立場吧, ”他知道邵秦嫉惡如仇, 而且周雲雙的确對邵秦不怎麽友善, 怕邵秦心裏不高興, “其實是有親戚說, 我姐在北京過得不好,我媽才擔心的……”
“沒有。”邵秦打斷了他,“這才是天底下父母的樣子,如果因為孩子做的不好有錯誤,就真的不理不睬了,那不是疼孩子的父母能做出來的。”
邵秦靠在他懷裏,跟他說心裏話,“你看我對邵天成無情,那是因為他先對我無情的。如果他離了婚,就像別的父親一樣,知道來看看我,雖然沒錢可也記得給我一兩塊買塊糖,我怎麽可能恨他呢。你看,許茹這樣,我也沒不理她啊。”
“對了,還有許珊珊,其實,”邵秦跟他解釋,“那是因為一來許珊珊跟我真沒那麽親,二來她是要攀附你,三來她貪得無厭,欲望太多,我不可能一直滿足她,那麽,現在幫了以後不幫,也是會翻臉的。不如直接拒絕。”
他說完,就跟周乘風說,“你別誤會我。我沒那麽無情。”
周乘風就覺得自己挺不對的,居然那麽想邵秦。他把邵秦摟緊了,“哎,我知道了。就是,我姐恐怕不領情的。”
邵秦就說,“問心無愧就行了。”
周乘風點點頭。
早上,邵秦按着筆友給的電話,先聯系了一下,沒想到老師就租住在他的小區裏,那就太近了。他問了時間,周乘風陪着他直接過去了。
那位小老師姓董,比邵秦大個五六歲,聽筆友介紹,是個超級摳門的家夥,這家夥只要一閑着不掙錢,就覺得人生是在浪費,渾身上下就不對勁了。
他最近剛剛做槍手寫完了一部抗日神劇的劇本,又沒有接到新工作,已經開始滿屋子晃蕩了,甚至試圖接點小黃文糊口了,要不,他怎麽有時間教邵秦這個?簡直是大材小用!
兩個人很快就到了地方,一敲門對方就開門了。
現出來一個肌肉猛男,穿着個跨欄背心,渾身都是汗,應該是正鍛煉呢,見了邵秦就說,“你是時耳吧,我是董嘉焱,進來吧。”
這是老師?!
他說完就進屋了,也沒給邵秦介紹一下周乘風的機會。邵秦沒辦法,只好帶着周乘風進屋了。
進屋就發現,這屋子是一個一室一廳,整潔的都不像是一個寫稿子的人的房間,東西不多,都有自己歸置的地方,地上的舊木地板擦得锃光瓦亮,他倆站門口不好意思進去了。
董嘉焱換了衣服出來,看見這樣,還挺滿意的,“有鞋套,套上吧。”
進屋他倆就又站住了,沙發一個褶子都沒有,顯然不是坐的地方。董嘉焱也沒為難他們,帶着他們在餐廳的大實木桌上聊天的。
董嘉焱問了問邵秦的情況,然後進屋子裏拿了幾張紙過來,遞給邵秦,“這是模拟卷子,文藝基礎知識與綜合素質,一個半小時。你先做做吧。下午還有個命題寫作,我摸摸底。”
說完,他就看向了周乘風,“你還等着啊?”
這多不歡迎的口氣啊?
周乘風是真有事,沒辦法,只能站起了告辭了。不過出門就給邵秦發了條微信,“你小心他點,怎麽看着不是正常人?”
周乘風走了後,董嘉焱果不其然閑不下來,拿了個筆記本坐在了邵秦對面,開始噼裏啪啦敲字。
邵秦手機一響,這家夥就把頭從筆記本上面露出來了,自信地說,“那個周乘風肯定在說我壞話。”
邵秦看了看手機:……周乘風這麽沒城府嗎?好像也沒那麽明顯吧。
董嘉焱在筆記本後面哼哼:“那小子和你是情侶吧,一看就能看出來,寸步不離的。把你單獨放在我這個肌肉男這裏,他怎麽可能放心?”
邵秦寫着手下的卷子,心想這就是職業編劇的觀察力?領教了。
周乘風離開董嘉焱這裏,也沒叫司機,直接打車去了他姐的住處——雖然說他姐到了北京準備創業,可家裏人打聽了一下,也不知道她到底現在幹什麽,只能來這裏了。
周乘風不好聯系他姐,但總不能守在小區門口幹等着吧,誰知道他姐會不會出門。
所以,他路上給周天雅發了條微信,“丫頭,我在北京。”
他開始還有點怕周天雅不搭理他,畢竟早先,他和他姐起沖突後,這丫頭就不理他了。如今兩邊算是掰了,恐怕更不理他了。
哪裏想到,不過半分鐘,周天雅就回了微信,“小舅,你有空咱們見一見吧。”
周乘風挺高興的,立刻問她在哪兒,周天雅就發了個地址來。周乘風一看,跟周天雅家離得還挺遠的,就讓司機掉頭了。
一個小時後,兩人才見面。
不過兩個月沒見,小姑娘變化挺大的,不是長相,是感覺,原先就算不搭理他了,也是生活在一個屋檐下的,擡頭不見低頭見的,熟稔的很。如今卻客氣了,她先到的,周乘風一來,就規規矩矩站起來,叫了聲小舅。
周乘風看她一眼,沒說話,先遞給她一個小盒子,是剛才上來的時候,在樓下珠寶店買的項鏈,“新年禮物。”
周天雅立刻就笑了,“小舅還記得給我禮物啊。”
周乘風就說,“那不是應該的。”
這種不熟的氣氛頓時好些了。
周乘風這才跟她慢慢聊,“最近怎麽樣啊?”
周天雅也不傻,知道問的是她媽,想了想說,“不太好。我媽想接着做生意,可我爸不太同意,覺得有風險,不如跟着我伯爺爺幹。”
“我媽跟我爸吵了幾次,反正我媽覺得這錢都是姥爺給她的,我爸現在在限制她自由。我爸覺得,家裏用錢的地方多,我媽做生意也沒多厲害,不如投資就可以了,省的打了水漂。”
周乘風就知道了,花他們周家的錢做生意的時候,白毅不心疼,花自己的,他心疼了。
白毅的伯父就是進出口大王白二裏,不過這個稱號是很多年以前的,那年代,人們信息不對稱,很多人敢幹就能發財。白二裏也是這樣。可如今不同了,科技進步,許多産業都被受打壓,就如同周家的服裝加工廠,也早就不是掙錢的主力了。白二裏早就不行了。
他姐怎麽可能願意入這一行?
再說,他姐是自己做主慣了的,跟着白二裏最多就是高管,怎麽可能舒坦。
周乘風眉頭緊皺,對白毅很是不滿起來。“現在怎麽樣?”
周天雅就說,“最近兩天不吵了,不過我看他倆在冷戰。我覺得,我媽不會認輸的。”
周乘風點點頭,知道往下也問不出什麽來了,又問別的,“你在北京怎麽樣?覺得适應嗎?學校裏同學沒欺負你吧。”
“那不至于,大家都挺好的。就是……”周天雅想了想,還是沒說什麽,“沒什麽,就是突然離開玩的很好的朋友,有點孤單。”
周乘風就說,“老朋友不要忘,新朋友也結交起來,再說,等着上高中,你不照樣要換圈子。先适應一下吧。”
周天雅點點頭。
他倆聊了一會兒,周乘風陪着周天雅吃了個蛋糕,喝了杯飲料,兩邊就分開了,周乘風叮囑了周天雅一聲,讓她別聲張見過自己這事兒,周天雅應了。
因為這家蛋糕真挺好吃的,周乘風還多要了幾塊,給邵秦帶回去。回到家是中午,邵秦都回來了。
周乘風看看人都完好,挺高興的,問他上午答的怎麽樣?
邵秦倒是蠻有自信的,“挺好的。”
周乘風點點頭,他其實還想問問董嘉焱老實嗎?不過看樣子邵秦挺滿意這人,恐怕不會聽,周乘風決定下午再去看看。
幫着邵秦扒了蔥蒜,一起吃了飯和蛋糕,休息了一會兒。等着邵秦準備接着去考試的時候,他也跟着去了。
邵秦倒沒意見,董嘉焱見了他不高興了,“你怎麽又來了?我這裏又不是幼兒園,還帶接送的,以後別來了。”
周乘風給他氣得哎,恨不得立刻帶邵秦走。
可是邵秦又不走,那他也只能厚臉皮待着,坐沙發上幹脆不動了。董嘉焱瞥他一眼,一下午沒搭理他。
周乘風也和這人說話的意思,他就觀察,看看董嘉焱,看看邵秦,其實半下午也沒看出什麽。這人已經把襯衫穿上了,這會兒瞧着不似早上那麽孟浪,斯文多了。
周乘風半截心放下,就去了趟廁所。
結果一進去就愣了,廁所的浴缸上方,挂着個大大的裸男,臉遮着,姿勢風騷誘惑。
洗着澡撸着管,不但是同類,還挺風騷的啊。
周乘風天線頓時豎起來了。
只是不好說,憋着等回家。
等着下午卷子答完,董嘉焱又把邵秦上午的卷子拿出來了,原來已經看完了,董嘉焱評價,“基礎特別好,看看你寫作怎麽樣吧。”
邵秦就挺高興,晚上做飯的時候也哼着歌。
周乘風就跟他說,“要不換個人吧,我讓我哥找找關系,不行就那個梁斐,他就學院戲文專業畢業的,讓他輔導你不是更好?”
邵秦就說,“就一個普通考試,哪裏驚動得了那樣的大神。不用!”
周乘風急的不得了,他怕自己不在,邵秦讓董嘉焱欺負了。原本不想露酸的,這會兒全說了,“你沒去他家的廁所啊。我告訴你,那家夥是同類。”
“去了啊,不就是個裸男嗎。”邵秦挺淡定的,“同類也不代表他看上我啊。再說我又不是任人欺負的。”
周乘風就說,“那他怎麽不願意我待着幹什麽。再說,你長得那麽好看,他去哪裏找這樣的。何況,他那麽強壯,你要打不過怎麽辦?我說你怎麽不急啊。”
邵秦都要肚裏笑了,撿着自己喜歡的問,“原來你覺得我挺好看的,我都沒聽你誇我好看過。”
“那不是廢話嗎?長眼都知道你好看。我沒事老說,你還以為我喜歡你的皮囊而不是內在呢。”
邵秦就逗他,“那你不喜歡?”
周乘風:……“喜歡!你別鬧了,我說正事呢。”
邵秦看再不說他真急了,而且周乘風今晚是要回唐市的,初七是他姨夫的生日,他得趕回去。這要不說清楚,恐怕走不安心。
邵秦沖他招招手,跟他說:“那照片啊,是著名攝影師繁易的作品,叫做《春日》。可能是仿品,人家擺那兒,八成是為了品味。你不覺得他屋子挺有品味的嗎?”
周乘風這才知道,自己又孤陋寡聞了,臉有點紅。不過還是不幹,“那也不能擺脫嫌疑吧。”
邵秦嘆口氣,這個醋壇子,只能說實話,“那個董嘉焱,是個受!”
周乘風沒忍住,噴了!
許家。
明明到了吃飯的點,許珊珊還沒回來,大舅就有點擔心,打電話催她,沒想到,手機聲卻從門外傳了過來。
許大舅連忙把門開了,就瞧見許珊珊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站在大門外,不知道站了多久了。
大舅吓壞了,“珊珊,你這是怎麽了?怎麽不知道回家啊。快點進來。”
他拽着許珊珊就進門了。
許珊珊不知道受了怎樣的驚吓,竟然跟木偶一樣,随意被大舅拉扯,自己卻半句不吭。
大舅把她按在沙發上,她就坐在沙發上,發着呆,愣着神。
大舅連忙搖晃她,可也不管用。還是姥姥有辦法,直接去廚房拿了一袋冰塊,給她放脖子裏了。
許珊珊猛地打了個抖,這才醒了過來,張口就一句話,“爸,我懷孕了,劉家不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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