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你出局了 (1)
“哦。”蔡晴依舊是神色冷淡。
藍蘭被她這種态度給驚着了,“你就一點不好奇嗎?”這可是自己從她國青隊的教練那裏千辛萬苦挖出來的內幕消息, 蔡晴就真的一點都不好奇?
比蔡晴還要大三個月的藍蘭覺得自己這個素來被誇獎少年老成的人一點都不老成, 尤其是對面站着的是蔡晴時。
“好奇。”蔡晴回答的時候臉上寫滿了不好奇這三個大字,這讓藍蘭一時間很是挫敗。
“藍蘭, 你過來收拾房間!”大點的卧室裏面,是駱君凱在喊人。
兩個人的對話沒有遮着藏着, 被駱君凱聽到也沒什麽稀奇的, 蔡晴沒放在心上。
蘇主任說了, 別想着成為那十八分之幾,把自己做到最好那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到底是對抗式的淘汰還是末位淘汰,其實對她而言并沒有什麽太多的區別,因為她要做的就是最佳的自己。
駱君凱看着進了房間的國青隊隊友有些郁悶, “你沒事說這個幹嘛?”她小聲得抱怨,這是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好歹是國青隊隊員, 至于這麽巴結蔡晴嗎?
她就算是奧運會冠軍又如何,現在既然打網球那就是從頭做起,沒什麽大不了的。
“我就是想跟人說話啊。”藍蘭不以為意, 她就是想要看蔡晴吃驚的看着自己, 問到底怎麽回事啊。可惜蔡晴太冷靜了, 這就變得不好玩了。
駱君凱露出了無語的表情,藍蘭不以為意, 收拾好了自己的床鋪和行李, 又是去找蔡晴玩。她跟駱君凱雖然是國青隊隊友, 不過交情一般般啦,有這個時間鞏固友誼,還不如去結識新朋友呢。
不過新朋友并不在房間,蔡晴放下行李箱後,就出門去網球館了。
位于訓練局東院東南角的網球館介于拳重籃球館和手曲棒壘球館之間,而正北就是羽毛球排球館。那是一片閉着眼睛蔡晴都能摸到的地界,畢竟過去幾年她一直都在東院和宿舍之間來回。
每隔十五分鐘就會有一趟從西院宿舍區開往訓練館那邊的大巴車,她運氣好,踩着點上了大巴車,只是上車後蔡晴看到裏面坐着的人時愣了下。
現在是下午四點多鐘,這個時間點除了花游運動員,大部分都應該在訓練館。何況按照羽毛球隊的規章制度,現在遠不到結束訓練的時候,怎麽陳海麗沒在訓練,甚至于還坐在前往東院訓練館的大巴車上呢?
被自己淘汰後的陳海麗當初在銅牌争奪戰中失利,和前世的命運截然不同。
這個結果是蔡晴所沒想到的,當然也是她喜聞樂見的——她就是那麽的小心眼,前世今生都不會忘記陳海麗所帶給自己的傷害。
陳海麗顯然也看到了她,大巴車上就她們兩個運動員,氣氛似乎一時間都尴尬起來,不過蔡晴沒有打招呼的打算。
她随便找了個位置坐下,然後拿起手機玩上面的自帶游戲。
到了東院後,蔡晴下了車直接往網球館那邊去,她是打算去熟悉熟悉場地,蘇鳳梅再三強調不要遲到,所以先踩場還是必要的。
“蔡晴。”陳海麗卻是心情複雜。
奧運會半決賽和銅牌争奪戰的先後失利給她不小的打擊,她從原先的金牌争奪者到最後的奧運會第四名,這期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尤其是蔡晴,她始終不知道為什麽蔡晴會出爾反爾,甚至于在奪冠後給國羽難堪。
更讓陳海麗沒想到的是,時隔半年她再度見到了蔡晴,只不過這人跟之前一點都不一樣了,不再是自己所熟悉的那個小師妹。
“我想跟你談談。”身材相對矮小了一點點的陳海麗追上了蔡晴,她神色很是誠摯。
只不過得到的卻是蔡晴那格外客氣又疏離的笑容,“可是我不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麽好談的。”
在蛇凍僵的時候,農夫并不知道或者忘了這是冷血動物,是翻臉不認人的。
現在的陳海麗對她很是客氣,然而她始終記得前世的陳海麗對自己造成的毀滅性打擊。
陳海麗愣在了那裏,她剛才似乎錯覺,可這又不是完全的錯覺,一年前的蔡晴還是一個喜歡說說笑笑的小姑娘,而不是現在這樣的冷酷銳利。
到底發生了什麽?
愣怔在那裏的人并沒有意識到蔡晴的離開。
對于蔡晴而言,偶遇陳海麗只是一件小事,都在訓練局,訓練館相距不遠,宿舍也就是一小段距離,她知道自己遲早會面對自己的那些前隊友,甚至還會跟古振濤遇上。
然而這些能給她帶來的困擾大可以忽略不計,甚至還及不上她輸掉比賽所帶來的負面情緒。
蔡晴走了沒多大會兒就是到了網球館,訓練局、國家奧林匹克體育中心以及海州-國家隊網球訓練基地都是室內訓練館。
蔡晴不知道這是不是也可以認為國網沒怎麽出成績的一個原因,畢竟對于職業網球選手,尤其是那些拿到大滿貫世界排名前列的網球選手而言,戶外訓練都是基本操作。
一個多小時前網球隊工作人員發的小冊子裏也有對訓練館的介紹,二層的建築,負一層是機電用房,一層及夾層是十二塊标準網球訓練場地,二層是健身器材區、其他輔助用房以及辦公用房區。
樓前是綠地草坪,樓後則是停車坪。不過各個訓練館樓前樓後的停車坪被廣泛使用起來那已經是京奧之後的事情了。
訓練館前有門禁,蔡晴不急不慢的拿出了自己的證件,工作人員不由地瞧了眼,“剛來集訓的呀,你倒是積極。”這還是征調來的十八名省隊運動員中的頭一位。
正在門口那邊休息的人聽到門前的動靜笑了下,“李哥,你難道沒認出來,這是誰?”
工作人員愣了下,這還能大有來頭不成?他又是看了眼蔡晴,還是沒認出來。
那人笑着吹了個口哨,在地上拉伸放松筋骨,“蔡晴啊,你不知道?”
剛來訓練局工作沒多久的工作人員這才是意識到到底是哪裏不對勁,他就說剛才就瞧着這人面善,可一時間沒往那方面想。
“你比之前黑多了。”
蔡晴:“……”她的臉的确是比兩秒鐘前黑多了。
早前堅持戶外訓練的緣故,蔡晴的确是比之前黑了一些,不過也稱不上“黑多了”?
倒是正在舒緩筋骨的男隊員招呼蔡晴進來,“剛來集訓就這麽上進,我怎麽覺得蘇主任召喚你來集訓是為了督促我們呢?”
網球館裏很是熱鬧,對抗訓練中隊員發出的吶喊聲,網球破空發出的聲音,球落在地上時發出的美妙聲音,一切都是那麽的美好。
“師兄開我玩笑呢,我就是個來集訓的新人,能不能留下還是一說呢。”她說着話,目光四處游走,在打量着訓練館內的一切。
“隊裏的人這段時間都去體育中心那邊訓練了,加上其他要出去打比賽的,這段時間訓練館是你們的天下。”
蔡晴也發現了,十二塊場地的利用率并不高,雖說網球隊的人少,可是也不至于湊不齊二十四人。
訓練館裏現在只有不到四五個人,未免太冷清了些,“師兄你是……”
“還在養傷,順便可以看看你們這批新苗子如何。”男隊員站了起來,一雙大長腿頓時露出了無比優越的優勢,“吳新宇。”
蔡晴看着那伸出的手,有些懷疑這個一米八多的大個子是怎麽做到手指這麽短小的。
她笑着回應,“師兄好,蔡晴。”
吳新宇看着笑得粲然的人,怎麽也不能将她與那個制造出爆點新聞的羽毛球運動員聯系在一起,他一時間有些好奇,“能問你個問題嗎?”
“能,不過我可能不會回答。”八卦是人的天性,女人也好,男人也罷,都一樣的。
“那算了。”吳新宇很是識時務,他擴了擴胸膛,又是忍不住回頭問了句,“你要是見到古振濤不尴尬?”
正在進一步觀察網球館的蔡晴有幾秒鐘才回過神來,“哦,我之前已經見過他了。”
尴尬不尴尬都那樣,古振濤手再長也伸不到網球這邊,蘇鳳梅退休前都會主管網球隊,她的威嚴還容不得古振濤來挑戰,所以自己只要打出成績來,根本不用怕什麽的。
吳新宇看着這面無表情的人,覺得大家總結的一點都沒錯,這人別看年輕,冷酷的很,心态也穩得很,真要是打出成績來,那将來可真是不可限量。
“沒事,羽毛球隊誰要是欺負你盡管跟我說,我幫你去揍他。”
這是一個一點都不穩重的師兄,不過蔡晴倒是覺得挺好玩的,“那我記下來,到時候肯定找師兄幫忙。”
吳新宇很是熱情,又是給蔡晴介紹了訓練館日常,“你知道的,咱們網球成績一般般,方甜她們取得成績了不假,不過大滿貫賽場上還都沒什麽建樹,網球比賽又多,所以平日裏大多是出去打比賽,訓練館留下的人并不多。”
根據吳新宇的介紹,蔡晴知道現在國家網球隊一共三十二個人,陰盛陽衰不止是體現在數量上,也體現在成績上。
而大部分人都會出去打比賽,網球賽事多,只不過對于男隊員而言參加ATP賽事還是有難度,十二名男隊員中只有兩個人能打ATP賽事,其中包括現在養傷期間的吳新宇。
女隊員雖然也有去參加WTA賽事,然而成績不算太好。
至于蔡晴這個準新人,若是想要參加WTA賽事,首先要去參加的就是ITF挑戰賽。
“沒有世界排名的選手想要參加高級別賽事,首先得去ITF挑戰賽上攢積分,不過我覺得你們回頭倒是可以去參加一下大運會。”
吳新宇說的大運會是世界大學生運動會,不過這個比賽有限制條件,年齡在17-28歲之間的大學生或者畢業時間不超過兩年的大學生。體總為了全方面開花,有時候會讓國家隊隊員去參加比賽,畢竟在役運動員讀大學并不是什麽新鮮事,只不過取得了優異成績(奧運會、世錦賽)的運動員對學校有更好的選擇權,普通的在役國家隊隊員就讀要求就沒那麽高了。
蔡晴沒打算讀書,大學上輩子她就讀過了,當然讀的有點水就是了。
她沒有大運會的參賽資格,不包含在吳新宇說的你們這個範圍之內。
不過蔡晴倒是對ITF挑戰賽很感興趣,說白了上輩子她雖然打網球也看網球,然而歸根結底還是一個大賽黨,對于網球賽事規則并不是那麽熟悉,尤其是涉及到積分的具體計算。
在吳新宇的指點下,蔡晴很快就是在另一個手冊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資料。
ITF挑戰賽是國際網球聯合會主辦的賽事,也是世界上進行最多的賽事,和ATP和WTA不同,ITF主要負責的是網球的推廣,承辦了所有低級別和青少年賽事。
想要參加WTA賽事,那麽對于蔡晴這個沒有WTA積分的人而言,打ITF挑戰賽是必須的,這是一塊跳板,然而到底又是有多少人能跳上去這就是另一個問題了。
蔡晴前世關注網球的那些年,活躍在網壇上的似乎也是那麽些熟面孔,網壇就像是金字塔,生活在金字塔尖上的到底還是少數,這是再現實不過的問題。
她正看着手冊,宿舍門被敲響,是藍蘭端着一小盤切好的菠蘿進了來,“你剛才去訓練館了?”
“嗯。”蔡晴放下了手冊。
藍蘭瞄了一眼那小藍本,“你都開始研究這個了?”她倒是研究過這東西,然而很快就放棄了,因為你得滿足一個必要條件,那就是成為國家隊一員。
國青隊與國家隊一字之差,可是想要跨越整個龍門,實在是太難了。
“随便看看。”蔡晴說的可謂是風輕雲淡,她應邀吃起了菠蘿,然後她皺巴巴的一張臉,“你喜歡吃這個味的啊?”
這麽酸,都要酸倒牙齒了。
“酸嗎,我覺得正好啊。”藍蘭又是吃了塊,她還覺得不夠酸呢,不過找蔡晴過來就是聊天的,她還是說起了這次征調的事情。
“我可是聽說,這次好像最後只留下五六個人。”她這是好不容易打聽出來的消息,都沒跟別人說。
蔡晴算是看出來了,藍蘭是個喜歡跟人分享小秘密的人。
“你說的末位淘汰,是分組進行每隔一段時間或者最終結束時淘汰一到兩位,還是會有教練每天對我們的訓練狀況進行打分,然後每周淘汰排在最後面的一名或者兩名?”
面對蔡晴如此複雜的提問,藍蘭愣在了那裏,好一會兒她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暴露了自己有點小龅牙的缺點,“我不知道啊。”
她好不同意從當初管她們訓練的教練口中套出了這麽一句話,至于到底是怎麽個末位淘汰法,她哪裏知道?
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說的大概就是藍蘭了。
蔡晴看着對方那坦誠不做作的笑容也沒去追究什麽,“好好訓練就是了,想那麽多也沒什麽用。”
蘇鳳梅說的才是真話,如果挑選十個人,那麽排名第十就足夠了,更多的人會下意識的放松。而在不知道最終會有幾人留下時,大家都會拼盡全力力争上游,确保自己第一名才是最穩妥的。
辦法并不見得多高明,管用就夠了。
藍蘭嘴裏咀嚼着菠蘿,不停地點頭,“你說的對。”
吃都不能堵住藍蘭的嘴,将一盤菠蘿幹的差不多之後,國青隊隊員忍不住問道:“蔡晴,要是碰見你前隊友,你會怎麽辦?”
似乎稍微知道這件事的都會關心這個問題,蔡晴認真地想了下正準備回答,就又是聽到藍蘭道:“我這次來基地還挺擔心的,之前我好像得罪了師姐,不知道她記仇不記仇。”
“那你完了。”蔡晴無奈攤手,這一句話吓得藍蘭幾乎哭了出來。
這麽膽小的人嗎?蔡晴沒辦法再開玩笑了,“行了,別想那麽多,你只要不是搶了師姐的男人,那就沒關系。”
現在網球隊這種情況,菜鳥如藍蘭以及自己這種根本對現役的國家隊隊員造成不了什麽威脅,她們忙着打比賽掙積分掙錢呢,不見得有時間記挂這些事情。
不是人人都像自己這麽小心眼,前世今生的仇都記挂着,一時半會兒忘不掉。
“我也沒搶她男朋友啦,我就是不小心弄髒了她的衣服而已,不過我後來有幫她洗……”
……
蔡晴在國家隊的第一個夜晚睡得很是安穩,不像是前世剛從省隊到國羽那樣,激動的一晚上都沒睡好,結果第二天參加訓練的時候險些傷着自己。
她精神面貌很好,尤其是在左右襯托下更是有鶴立雞群之勢。
“我是負責你們這段時間負責你們訓練的教練,你們可以叫我岳指,也可以跟着師兄師姐喊我岳哥。”
國家隊是一個很現實的地方,出成績了你跟教練的關系就會發生質的變化,從嚴格的師徒關系到稱兄道弟都沒關系。
當然,大部分人還不至于睡一覺就忘了昨天蘇鳳梅的态度,然而總有一些傻白甜,而且還不止一個,“岳指很好說話的樣子。”
聲音很輕,然而在相對安靜的網球館裏就顯得很是突出明顯。
岳常山目光掃了過去,威嚴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吓得剛才還在交流的兩人連忙噤聲,挺直了腰背。
“在省隊,你們是教練的心肝寶貝捧在手裏怕碎了含在嘴裏怕化了,不過這裏是國家隊的訓練基地,記住,你們什麽都不是,要是不樂意自動申請回去就是,不過我可以承諾,今天自動申請的人,國家隊的大門将永遠對你們關閉。”
說岳常山好說話的兩個人頓時心中戚戚——岳指也不是那麽好說話。
“重紀律,抓訓練,這是我們網球隊的金規玉律,我希望每個人都能熟讀基地和網球隊的手冊,不要出現要我罰你們抄寫手冊的情況。”
網球隊手冊第五條——隊伍嚴肅。
岳常山看着噤聲的隊伍,這才是滿意了一點點,“今天我會對你們進行初步的考察,往後的一段時間會有工作人員在你們身邊,見到也不用慌張,他們只是來記錄數據的。”
記錄數據幹什麽?傻子也知道這是為了給運動員們打分,方便日後進行淘汰的。
大部分人都是緊張起來,清楚的意識到——岳指一點都不好說話。
岳常山的初步考察是進行一場對抗賽。
蔡晴覺得他這是想要看一下大家的基本功,畢竟岳常山不可能在過去的一段時間內到各個省去看她們這些人的訓練,所以這會兒進行一場對抗賽先了解下這十八名隊員究竟什麽水準那是最簡單的辦法。
當然,為了讓自己表現好一些,大家會使出吃奶的勁來打這場對抗賽,這也會在某種程度上造成一種假象——發揮超常或者失常。
不過教練應該能夠看得出一些什麽,這也不是蔡晴所需要操心的事情。她現在更頭疼眼下這個抽簽,她怎麽又跟藍蘭抽在一起了?
“你們倆的比賽我看過,藍蘭你跟章靜換一下。”岳常山這話惹得其他人都悄悄看了過來。
蔡晴一時間愕然,去年她去崖城比賽的時候岳常山也在場嗎?
似乎察覺到她的失神,岳常山往這邊看了一眼,整個人依舊是面無表情,“先去熱身,半個小時後準時比賽。”
賽前沒有熱身那是拿自己的運動生涯開玩笑,蔡晴去了樓上的健身區進行簡單的力量訓練。國家隊的訓練器材相較于省隊那是豐富的多了,不過她沒有使用器械,而是在健身區轉了一圈後找了個墊子做簡單的普拉提。
“蔡晴,你這是什麽獨門法寶啊?”
藍蘭正在跳繩,通過這種活動讓自己的身體熱乎起來。
十八個人的選擇各不相同,有幾個已經找到了臨時搭檔在練球,有的則是來健身區玩跑步機和跳繩,做普拉提的蔡晴無疑是最奇怪的一個。
“沒什麽,做一下伸展活動。”蔡晴只做了幾個簡單的動作就結束了,因為她發現自己這會兒沒有視頻指導,動作做得并不是很到位。
她到一樓的時候剛好看到吳新宇正在那裏跟岳常山說話,三月中旬這人就穿着短袖短褲,臉上還挂着些汗珠。
“岳哥你哪能這麽對小師妹們,我之前就說了讓我帶她們就好,你偏不讓。”
他大大咧咧地說着,那語氣有點欠揍——聽着像是在給自己選妃。
有幾個人朝這邊看了過來,吳新宇露出了笑容,女孩子頓時轉過頭去,大概是不太好意思。
“喂,師妹,陪我練練球呗。”
吳新宇的聲音響起時,蔡晴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其他的女孩子們又都是看了過來——什麽時候蔡晴跟國家隊的現役隊員關系這麽好了?她到底是有多少後臺?
“我?”蔡晴回頭看了下,好像自己身後沒什麽人。
“不你還誰啊,跟奧運冠軍交手的機會可不多,何況是讓奧運冠軍當我陪練呢,你說是岳哥?”吳新宇擠眉弄眼地看着岳常山。
蔡晴大概沒什麽後臺,不然能被吳新宇這麽冷嘲熱諷?
網球隊的金科玉律都得向成績讓道,不然岳指導能這麽縱容吳新宇?
其他人都在打量着蔡晴,想要知道這個脾氣十分硬氣的人怎麽把吳新宇怼回去。
“那師兄別欺負我新人一個。”蔡晴笑着應了下來,大跌衆人眼鏡——這麽能屈能伸啊,看着可真的一點都不像是去年八月份的那個蔡晴。
吳新宇哪管其他人怎麽想,去一旁找自己的球包,“哪能啊,我傷兵一個。”
蔡晴從自己的球包裏翻了把拍子出來,要不是昨天跟吳新宇聊過幾句她還真以為這人是對自己冷嘲熱諷呢。
吳新宇哪是找自己當陪練,分明是在當她的賽前陪練。他現在傷員一個,用發球機做簡單的接發球練習就行,哪用得着特意找人?
這麽別扭的幫人,蔡晴還有些想不通,蘇鳳梅已經給自己開了綠色通道,難不成還交代網球隊的其他人幫自己?
她沒有時間想那麽多,考慮到吳新宇有傷,拎着球拍去了對面的場地。
男網選手的發球速度快,而且快的不是一個檔次。湘省的孫麗麗最高發球速度是160左右,然而一場比賽之中發球速度達到一百六的時候可以說是少之又少。
不過一百六的發球速度對于男選手而言是基本操作,雖然大師級別的男網選手對速度并沒有太多的追求。
網球館有測速裝備,不過蔡晴瞧了眼似乎并沒有投入使用,起碼這會兒是這樣的。
不過肉眼可見的,吳新宇哪怕是收着力或者說沒有過多的借用蹬地動作來發球,他的發球速度依舊不慢。
蔡晴被他調動的在場上四處跑,接發球時有些狼狽。
正在賽前熱身的其他人傻眼了——這就是國家隊的實力嗎?
蔡晴有那麽一瞬間都覺得自己白練了這麽長時間的球,她的接發球的失敗率高達百分之六十。
這還是傷病狀态中的吳新宇,真要是拼盡全力的話,蔡晴覺得自己失誤率能再增加二十個百分點。
球太快,太旋轉了。
理論和實踐的區別太大,不是第一次看到省隊與國家隊、男隊員與女隊員之間的差距,可蔡晴還是震撼了一把。
“還不錯,多練練就有了。”吳新宇練完了二十個發球後就放走了蔡晴。
“老吳,你也太過分了,不能看師妹長得好看就欺負,跟幼兒園小學生似的。”有人為蔡晴抱不平,只不過發出這聲音後只是讓蔡晴更顯尴尬。
幼兒園的小朋友,喜歡誰就捉弄誰?什麽鬼理論,以為這是霸總小說嗎?
“行了!”岳常山看了下右手腕上的表,“開始比賽。”
信任賽制,雙方互為裁判,自己掐着時間發球,牢記比分,判斷并報出對方來球是否出底線邊線。
而岳常山則是拿個小本本在這九塊場地間來回走動。
蔡晴的對手章靜身高一米六七,面對蔡晴沒有絲毫的身高優勢。不過她這會兒有心理優勢——蔡晴适才慌亂的接發球以及高失誤率讓章靜樹立了極大的自信心。
室內比賽不存在太陽光幹擾這一因素,所以發球權就比較重要了。
“我先發球成嗎?”章靜很是直接,“你挑邊兒。”
這是活脫脫的司馬昭之心啊。
“不成。”蔡晴幹淨利落的拒絕,章靜想要挫自己的銳氣,她也不介意挫挫她的銳氣——不要以為什麽人都能欺負自己。
“剪刀石頭布。”她提出了最簡單的辦法,章靜有些不樂意,她嘟囔了一句,“這麽小氣。”
蔡晴聽到這話并不以為意,“不願意打的話就算了,我可以跟岳指說。”
瞅着蔡晴就是要舉手示意,章靜連忙改換語氣,“沒有,就猜拳。”
蔡晴猜拳輸了,章靜拿到了發球權,“早這樣讓我不就成了?”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受吳新宇影響太深,章靜似乎很樂意踩她一兩腳,這種情況蔡晴已經有些時間沒有遇到了,即便是湘省的那幾個小妹妹對她感情成分複雜,卻也不會表現的這麽不友善。
章靜是典型的東方式握拍法,這種握拍通常為喜歡上網的網球運動員喜愛。而章靜也做好了發球後上網截擊的準備。
按照吳新宇的話來說,讓奧運冠軍成為自己的手下敗将,那也是一種不錯的成就。
然而心思複雜的人一發的時候出現失誤,直接發球下網。
章靜也愣了下,她看着蔡晴的站位比較靠近中線那裏,所以發球的時候多了很多想法,想要打一個死角制造一記ace好球。
然而不如願的是,這個想法很美好,現實很糟糕。
章靜的二發速度明顯下降了很多,蔡晴在她發球瞬間就判斷球的大致落點,滑步上前,直線攻擊章靜的底線。
這個回球快準狠,讓章靜都有些沒反應過來——這跟她剛才看到的蔡晴不是一個人啊!
“她的速度還挺快的,不過剛才接你那球還是有些狼狽,上限很高。”
吳新宇沒有去樓上健身,而是在下面溜達着看這些集訓新人打對抗賽。
女單比賽看點不夠多,要不是因為自己身體緣故現在還不能進行太多的有球訓練,吳新宇沒那個心情在這裏晃。
丢了一分的章靜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她再度發球的時候又是出現了失誤——這次是發球出界。
比賽剛開始就頻頻面臨二發,章靜的心态有那麽一點點波動,成功的讓自己出現雙誤。
“三十比零。”這個分數在網球館的九塊比賽場地上并不是那麽的刺耳,然而章靜卻覺得這是蔡晴在挑釁自己。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繼續發球。
這次發球沒有出現失誤,甚至于發球質量很高。
蔡晴接發處理過渡,章靜則是在兩人正式來回的第一次交鋒中展現出被選入集訓隊的實力——她這一拍的底線控制就很不錯。
相關統計表明網球比賽中短時間的對攻持續時間大概是6-10秒,較長時間的對攻持續時間則為10-15秒。蔡晴聽趙寶山說起過,當前女網這邊一分的最長對攻記錄是五分三十二秒,球在網上飛了一百零七次。
當然,這種創造女網單回合對攻記錄數的事情,是在有攝像頭記錄的WTA賽事中才會遇到的。此時此刻蔡晴和章靜兩個切削球打了十拍來回後,“out!”
章靜大喊了一聲,這讓蔡晴愣了下,她的視角看過去并沒有出界。
不過信任賽制中,對方喊了出界後,你是不可能反駁的。
“剛才那球,沒出界?”
吳新宇聽到隊友這話笑了笑,“要不你去做裁判?”
“我可不是做裁判的料,咱們兩個傷兵還是看比賽好了。”嘴上說的輕松,不過楊成贊看向章靜的眼神還是透着幾分複雜。
比賽場上什麽沒見過,喊醫療暫停這種戰略性方法來涼一涼對手手感的事情就是最常見的。
不過那是在網球賽事允許範圍內的,而不像是現在,單純的屬于睜眼說瞎話,信任賽制如果沒有了誠信,還叫信任賽制嗎?
再去看蔡晴,她倒是心情平靜,面對章靜報出比分也不慌不忙。
“你說那漂亮小師妹還敢控制底線嗎?”
吳新宇看着準備接發球的蔡晴,他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不過是一場小考察而已,你覺得輸贏有那麽必要嗎?”
楊成贊頓時啞口無言,蔡晴頂多是輸球,不過章靜的話那可就是輸人了。這兩樣在岳指那裏哪個更重要,別人不清楚,他們還能不知道?
蔡晴的兩個回球接連被喊了“out”後,她意識到章靜想要做什麽。
第一局的比分已經是40:30,章靜有一個保發點。
蔡晴看着準備發球的人,她沒有做接發球的準備動作,而是拎着球拍站在那裏,“喂。”
正打算發球的人愣了下,準備姿勢也中斷,她看着蔡晴面帶不解,“怎麽了?”
“不打了,算我輸了成嗎?”蔡晴不怕輸球,可是這麽打下去有意思嗎?
原本打算挪到別的場地邊去看比賽的吳新宇和楊成贊聽到這話四目相對——蔡晴還是這麽剛啊。
“你,你什麽意思?”章靜的聲音微微發虛,她努力挺直了身板讓自己理直氣壯。
“沒什麽。”蔡晴聳了聳左肩,臉上帶着一絲嘲弄。
這态度像是一根刺似的紮到了章靜的心裏頭,她想要反駁蔡晴,只是迎上那透露着輕蔑的眼睛,她到了嘴邊的話又是卡在了那裏。
這是網球館的第五塊場地,算是比較中央的位置,兩人這麽幾句話頓時引得左右兩邊紛紛打量。
“看什麽看,繼續比賽!”岳常山吼了一聲,吓得其他幾塊場地的人連忙收回目光專注自己。
岳常山已經走了過來,“怎麽回事?”
“岳指,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蔡晴忽然間說不打了。”
蔡晴看着一臉委屈的章靜,覺得她真的是完美诠釋了什麽叫惡人先告狀。
岳常山聽到這話皺起了眉頭,擡頭紋幾乎猶如一層層的海浪覆蓋了整個額頭。
他看向了蔡晴,“為什麽不打了?”
還沒等蔡晴開口,章靜連忙插話,“她有幾個球出界,大概是以為我故意喊出界的,可那明明就是out了呀。”
看着急的眼淚都快出來了的人,蔡晴第一次覺得視力好還真不見得是一回好事。
“我問的是蔡晴。”岳常山聲音冷酷,他的冷淡和怒意似乎吓住了章靜,後者連忙擦了擦眼角。
“該說的她都說了,我想幹脆算我輸好了,反正怎麽回球都出界。”蔡晴聳了聳肩,她是真沒想到自己的網球生涯會這麽的波瀾,剛到國家隊就遇到了不大不小的麻煩呢。
岳常山想起了蘇主任的話,蔡晴是個硬骨頭,可是也只有這一條退路了,如果她還想要繼續在體壇混的話。
他看着蔡晴,然後轉頭看向了身後不遠處的吳新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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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