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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夜晚漆黑,如被濃墨潑了一筆烏泱泱地色彩,零星地閃着幾顆星,在夜幕面前卻失望地躲在雲層。
祝書藝千言萬語終究還是敗給了自己的親生父母,油然而生的無力感讓她在餐桌面前擡不起頭,是羞愧,是氣憤,是無能為力。
“不就是幫忙把你爸爸書房的門關上了,小藝你怎麽這樣說話,快和小哥哥道歉。”母親邊說邊舀着湯勺往江宴妄的碗裏盛湯,熱氣撲面,濃濃白霧,她柔和的臉龐亦真亦切。
祝書藝一瞬間看不懂自己的母親了,也看不懂這個從小長大的家。
到底誰是親生的?
這個疑問從江宴妄到這個家來後,每天像是一個警醒器一遍遍提醒着她。
祝書藝迫切的想要知道,江宴妄到底是有什麽本事,能讓父母視如己出般地對待,甚至沒有任何半點不悅,反觀自己一直以來都在證明着一件事,證明着一件在他們看來無關痛癢是事兒。
而這件事的背後倒讓她無比心寒,這完全不排除江宴妄才是祝家的人,而自己不過是個小喽啰,在人家面前黯然失色。
“我沒錯。”她一字一句,斬釘截鐵地說完後便起身離開了餐桌,手指都在桌邊兒打顫,眼眶一熱,視線模糊成了一片,這個家一點都容不下自己了。
越走越遠,身後的抱怨聲反而只增不減。
母親的控訴和哀怨,一時之間在這棟大別墅下铮铮有詞。
祝嘉華出了名的怕老婆,這一怕就怕了半輩子,耳朵根子也軟,至始至終輕抿着唇,臉色凝重。
終于經過這一天的再三思索,祝書藝決定在臨近開學僅僅不到一個星期,她要回園區的爺爺家住幾天。
爺爺家種植着好幾顆大桃樹,正值盛夏,蜜桃果腹的清香老遠就能聞見香味。
她想爺爺了,想和爺爺苦訴着自己短短幾天所經歷的所有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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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在這個家突然顯地毫無價值,甚至大人們一度怪她不懂事。沒有熟悉的親情感也沒有濃重的家庭氛圍,她一度想要逃離,沒想過自己口口聲聲說得告發江宴妄,沒等撕下他的真面目,自己反而潰不成軍。
當然這個決定從她發誓要說出來的那一刻,不到三秒就被溫春櫻鄭重其事地駁回,無非不是在說她長大了,翅膀硬了,說幾句就要摔碗走人。
連祝嘉華也附和着說道,說她不聽話,假期的舞蹈培訓班都沒有按着課程培訓完,一走落下來的進度根本就難以她繼續回來學習。
除非她放棄舞蹈。
然而另祝書藝不可置信的是,自己的父母做這個決定居然還是站在她的角度考慮,這個角度自然是站在和她同為孩子的江宴妄的角度,連詢問的意思都是找的江宴妄。
直到江宴妄将自己的建議說出來,對于夫妻倆來說這個建議堪比聖旨更為矜貴。
父母一致,點頭同意。
祝書藝還沒等起飛,就折翅落地。
看着江宴妄似笑非笑地俊顏,黑色的指甲有一下麽一下地敲着紅木桌面,沒有一點溫度的眼睛裏看着她像是看着一只迷途的羔羊,沒有看到獵物的興致,反而倒有幾分獵人的冷血。
他這是再警告自己。
祝書藝笑地眼角直冒淚花,被自己解讀出來的這個準确性的詞語感到無語和滑稽。
辛好她還有舞蹈課,讓她逃離這個窒息的家一段屬于自己獨處的時間,從此這段付出汗水與努力的日子倒成了小小的祝書藝童年世界裏唯一的救贖。
日子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轉眼間,便是開學的日子了。
讓祝書藝驚喜地是,江宴妄提出要住宿這個要求,并沒有激起父母強烈反對,反而還乖順地答應父母在假期周末的時候回家,平常地時候便留在學校讀書。
不管怎麽樣,偶爾見一面總要是比天天在一個屋檐下擡頭不見低頭見要好得多。
車子開到一半,司機便大彎向另一條路走去。
祝書藝坐着後座,看着一閃而過的景物,察覺不對,正要喊道停下。
溫春櫻瞥了她一眼,示意她說話經過大腦思考,“送小江去學校,順便你也看看你以後的高中,別這麽大個人,整天什麽都不操心。”
以後的高中?
祝書藝心裏犯嘀咕,她才不要和江宴妄這種人成為校友呢。
可能是她的表情沒來得及收斂住,一擡頭就看到了江宴妄支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
要是他清清白白沒有任何虛僞面孔,說不準她會和他好好相處的,可是江宴妄這個人,城府深的厲害,不是她這樣一個涉世未深地小女孩可以對付的。
不管他有什麽目的,既然留下來可能是沒有找到或者是依舊在尋找什麽,對此祝書藝可以推斷江宴妄暫時還是安分的。
不到二十分鐘,他們就全都停留在一所金城市最好的高中,來之前祝嘉華有打聽過,凡是入學的,留級的還是什麽轉校生,都必須在開學前進行一場考試才能通過入學考試的選拔。
而江宴妄考了所有人中的第一名,也是第一個各科成績大滿貫的人,就沖這點,家裏人高興地不像個樣子,這不打算辦理完入學手續,就要去訂好的中餐廳吃飯,實際意義上的為江宴妄慶祝。
無論怎麽樣,單從考試這方面來說,江宴妄到底是有些能耐的。
祝書藝跟在人群的後面,即使剛一開始對這個學校沒有一點好奇心,走着走着不免被裏面人人連走路都要抱一本書的氛圍感觸頗多。
金城市的好學校多的是,但數一數二地也就幾所,江宴妄能一口氣考進來确實讓她刮目相看,不過這個人在她的印象裏人緣分已經破敗不堪了,于她而言不過是迫于家長的壓力,進來一參觀而已。
由于江宴妄成績過于優異,之前溫春櫻精心準備了一套說辭實際上就是光明正大的走後門,結果都沒有派上用場,一見面就被教導主任親切友善地接待到辦公室裏坐着喝茶去了。
祝書藝對他們的談話內容并不是很感興趣,一個人悄悄地趁所有人不注意在這個比自己學校還要大上好幾倍地學校,漫無目的地轉悠。
她這倒好,長了一副精致地洋娃娃臉,穿着打扮完全就是和她漂亮的臉蛋不要有太過于貼切,以至于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還有好多姐姐專門來問她,是不是走丢了。
她捏着裙子邊兒,手心隐隐泛潮,就是小嘴抿地像上了鎖似的,哥哥姐姐們愣是從她嘴裏問不出一個字。
她才不要呢。
不要回去找罵挨。
原本皺眉巴巴地小姑娘一下子眉眼舒展了開,聲音愉悅又清脆地像小鈴铛。
“沒有走丢,我還可以找到路的呢。”
女生們一陣竊笑,明顯她這段話毫無說服力,不過看着她無辜且幼态的大眼睛,不忍心揭開她用力挽回的面子,幾個高挑纖細的女生上前忍不住揪了揪她的小圓臉。
祝書藝本就沒張開,臉上還有圓融的嬰兒肥,唇紅齒白漂亮地像個洋娃娃,再加上今天被溫春櫻強制安排換身衣服,她穿着一套湛藍色的水手服,毛茸茸的腦袋上搭着一頂白藍相見的貝雷帽子。
一陣淡淡地香水味飄過,祝書藝呆呆地看着眼前五花八門地小姐姐們對她動手動腳,顯然從小沒見到過這樣的場面,孩子心揪了一下,嘴唇翁動,不一會鼻尖紅了。
“她好可愛!”
“快看她的眼睛,又大睫毛又長,到是哪個老師家的孩子啦?”
“沒聽說我們學校的老師把孩子帶過來诶,不過今天有人看見老許辦公室有個孩子。”
“那應該是老許的孩子?”幾個女生異口同聲道。
“別瞎說,老許大兒子都結婚了,肯定不是老許的。”一個女生直截了當地說了出來,雙手抱胸,一副要破案的樣子。
“咦~”
不過沒人相信她,唏噓道,“萬一是兒子的兒子,重孫女呗。”
原來她們誤以為她是這個學校某個老師走丢了的孩子,看着她們好心想幫助她找到走散了的家人,祝書藝微微點頭,為自己剛剛失控地情緒感到十分抱歉,別看她這幾天在家裏嚣張跋扈,僅憑一人滅掉江宴妄的威風,可是在外面社恐極了,嘴巴一點都不會說話了。
“你們在做什麽,還不去上體育課?”
只見一個男生拍着籃球,幾個跨步就迅速般地躍過她的眼前。
男生一頭幹脆利索寸板,鬓角倆邊剃着誇張的閃電,另一邊剃着倆道橫杠,眉眼生疏,倆道濃眉,手腕上還戴着一個某牌護腕,卻在原本乖張的白色護腕上貼了一些閃閃發亮的鉚釘,看起來不是很好惹的樣子,仿佛誰不聽話就要給上一拳的樣子。
祝書藝不知是吓到到了還是怎麽着了,愣是一步也沒退,只是愣愣地看着他。
“有個小孩兒丢了,原燃。”一個女生說。
名叫原燃的男生,這才注意到了祝書藝,低頭一腳把籃球勾到胳膊上,鼻音很重的咳嗽一聲,這才慢悠悠地走到這個小孩面前。
“怎麽丢的?”
他彎下腰,漫不經心的與祝書藝平視,忽得看到她粉粉地臉頰,笑了一聲,“行,人交給我吧,你們都回去上課。”
某個男生激動地吼道,也不知是興奮還是激動,“你可不能坑蒙拐騙人家小姑娘啊!那是祖國的花朵啊!”
“放屁。”
原燃斜視他一眼,目光鎖到了祝書藝身上,“剛剛我看到班主任群裏發了消息。”
“什麽消息?”祝書藝吞咽了一下,不自覺地問道。
“找你呗。”那人懶散地把球抛給最後面的男生,雙手插兜看了祝書藝一眼,似笑非笑,“還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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