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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可是......”助理一副很難為情的樣子望着江宴妄，自家老板來這一趟難道不是來親自接人的麽

“怎麽？”江宴妄反問道，冷漠地眸子裏毫不摻雜任何感情，聲音沒什麽情緒，“也該讓她好好享受享受那種被人無情地丢棄，赤手雙拳去恨一個人的滋味。”

助理默默閉上了嘴，一刻都不敢懈怠地去發動車子。

身後的人影越來越遠，最後模糊成了一個黑黑的小點。

祝書藝已經慢慢開始焦慮，甚至有些慌張。

越來越多的人順着她這個方向圍攻着她，周圍的空氣不僅變得細薄甚至壓抑地難以呼吸。

“麻煩大家讓一下，”祝書藝盡可能禮貌地對周邊人重複地去說這句話，“我還有事兒，請讓一讓。”

回應它的只是一片沉寂和哄鬧聲。

四周被堵的水洩不通，并不是因為她有多火，知名度有多麽的高，而是因為大家太過好奇，一個勁兒的拿着手機對着她狂拍。

這讓她很不自在，畢竟現在的自己沒什麽名氣更別已經到提家喻戶曉的程度，清楚自己幾斤幾倆，祝書藝道謝後立馬就聯系蘇苗苗。

蘇苗苗已經在來得路上了，不知從哪兒得來的小道消息，已經在抄近路趕過來接她。

祝書藝度過的每一分都無比的煎熬，像個猴子一樣被晾在大街上任人指指點點。

突然祝書藝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兒，橫沖直撞地從人群裏沖出一個人舉着相機來到她的面前。

祝書藝被吓到了，下意識想逃跑，沒想到那個人強拽着她的胳膊要求合照。

那個人的嘴裏碎碎念地不知道要吐出什麽話，周圍一股惡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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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書藝冷呵，舉起手機警告他不要亂動，胳膊橫在胸前，身子随時做出自我防護的架勢。

倆人正拉扯間，蘇苗苗風風火火及時趕到，祝書藝倆眼水汪汪的，終于盼到了救星。

蘇苗苗見慣了大場面，突出重圍後看見縮在人群中間的祝書藝還是不免被震驚到了。

她迅速在人群中擠出一條路，帶着祝書藝單槍匹馬殺出重圍，拯救她于水深火熱之中。

祝書藝坐在副駕，長長吸了口氣。

因為沒見過這種架勢，到目前為止她的心依舊在“砰砰”跳個不停。

“感覺怎麽樣，大明星？”都這個時候了蘇苗苗還擠眉弄眼賤賤地提問祝書藝現在的感受。

“不怎麽樣，”祝書藝扶額，然後指了指後視鏡中像僵屍一樣堵在車外面的人們，一陣心累，“我也屬實沒有想到……”

沒想到短短一會兒，會吸引來這麽多人來圍觀自己。

“沒想到會這麽火嘛？”蘇苗苗說着就小心翼翼地扶着方向盤，抄隐蔽的一條小路離去。

祝書藝沒出身，靠着座椅沒緩過神。

“當時挺想報警的。”

“然後呢？”蘇苗苗瞅了她一眼，“為什麽沒報。”

“我還是怕無意中傷害到那些喜歡我的人。”祝書藝低着頭，一邊慢慢地說，一邊扣着手指甲。

“我的小祖宗，那你為什麽會在這兒，難道沒說什麽話想和我這個經紀人交代交代嘛。”蘇苗苗目視着前方，她開車一向很穩，這個時候祝書藝居然很困。

祝書藝揉了揉眼睛，頭一歪靠着後面的靠枕，眨巴眨巴眼睛沒說。

“又是因為楊離吧？”蘇苗苗斜着眼看她，一副什麽都瞞不過她的火眼金睛。

“唔，他啊。”祝書藝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眯上了眼，“失蹤了，還放了我鴿子。”

“失蹤？”蘇苗苗失聲大笑，娛樂圈的消息自然瞞不過她的耳朵，“人家快繼承他父親的衣缽了要，都已經發出退出娛樂圈的通告，說要現在以學習為準，不知道潇灑地去哪國留學。”

祝書藝依舊閉着眼睛，默默聽完，沒說話。

可能不合适的人單單在一起，就已經預料到了什麽，所以祝書藝聽到後臉上的情緒依舊寡淡，只是聽到簡單的“退圈”二字，不免會有些吃驚。

“誰像你啊這麽傻，人家沒來還傻乎乎地等了人家一天，”蘇苗苗橫鐵不成鋼地咬牙，“得虧現在沒什麽名氣，萬一出了意外怎麽辦？”

祝書藝摸着下巴，沒接話茬兒。

可能未來或者以後，自己真的會沒什麽名氣吧。

所以也沒有想那麽多。

現在蘇苗苗正氣頭上，索性她說什麽就是什麽，等消消氣，自己也好解釋解釋。

“別以為你不說話就當這事兒翻篇兒了，”蘇苗苗右手扶着方向盤，另一只手繞過安全帶從包裏掏出一本厚厚的劇本，讓她接過去看。

“喏，女一號我們現在是争取過來了，你可得抓住機會準備升咖，據說這一次楊離的事兒鬧挺大的，《祝君令》暫時還未定下男主，不過他定沒定下來也和我們互不幹涉，現在你只需要把你所有的精力放在這裏，至于兒女情長什麽的，我想你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祝書藝動作一停，胳膊僵在了半空中。

《祝君令》換演員了？

也就是說，劇照開機再望了麽？

她望着這本所有人都說好的好劇本，自己心中無比期望的劇本，卻突然本身沒了什麽興趣。

可轉眼又想，演員不就是為了角色而存在的嗎？如果自己始終拘泥于小節，不夠自信，不夠果斷，那麽從一而終的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麽。

她偏要看看，江宴妄費盡心機，付出心血給自己設下來的套，到底是窟窿還是密網。

“心動了吧？”蘇苗苗莞爾，“這不比楊離更讓人心動。”

祝書藝：  “.......”

第二天的時候，楊離發過來一條簡短的消息。

內容的大體意思是好聚好散，朋友一場而已。

祝書藝清楚，這一定不是楊離的口吻。

因為楊離絕對不會發這樣生硬的言語，來達到斷絕關系的目的。

而楊離真正的手機可能已經由不得他自己做主，甚至整個人控制在家裏面。

祝書藝明白，一段沒怎麽開展的感情，現在斷了其實對他們彼此都好。

他有他的前途未來，祝書藝有自己的言不由衷。

思考了一會兒，她對着手機回道,“雖然我并不清楚發生了什麽，就算是作為朋友，我希望他應該是快樂的，我們之間是不存在分手一說，如果這算是對朋友的道別，那我就祝他事事如意。”

成年人的體面點到為止，祝書藝的情緒倒也不大，對方說了什麽她不是很想看到，過了倆分鐘聯系人那一欄，楊離被删的幹幹淨淨。

她現在一門心思撲在劇本上，還經常去上來表演老師的課程，幾乎一節都沒拉下來過。

蘇苗苗“啧啧”一聲，戲谑道，“失戀的女人都這麽拼嘛。”

祝書藝老實說，“既然選擇了做演員，為角色付出，那我更應該好好學習，而不是為了一倆部劇才會努力。”

蘇苗苗當然很看好她，贊同地點點頭，“我就知道我的眼光沒問題，以前是沒什麽好的資源，現在只要這條路走順了，迎接我們的路還很長。”她雙腳交叉靠着沙發，翻了翻手機想起什麽的一擡頭，狐疑地眨着眼，“你和江宴妄真的只是不熟？”

“啊？”

祝書藝手上動作緩緩停下，她從來都不确定以及猶豫要把曾經那段相看倆厭，不想回憶的日子告訴別人，或者是被別人知道的。

盡管現在毫無瓜葛。

“不太認識。”祝書藝淡淡搖頭，“如果聽說也算是一種認識的話……”

“那好吧，”蘇苗苗想起什麽似的揉着眉，“我記得你家不是有個性格怪異的小哥哥麽，他人呢？”

“走了。”

祝書藝抿唇，沒再提起。

察覺到祝書藝的僵硬，蘇苗苗簡單問了幾句就避開了這個問題，但讓她琢磨不透的是，昨晚是她眼花了麽？怎麽會在那種地方看到江導江宴妄？

她揉着眉心，始終想不明白，但又覺得事情并沒有那麽簡單，嘟囔幾句就被祝書藝聽到了。

祝書藝起身活動活動肩膀，端起玻璃杯中的水就喝，待到全部都咽了下去才問，“什麽太奇怪了。”

“就是昨天好像看到了江導，但不是很确定。”蘇苗苗困得直打哈欠，踢掉高跟，翻個身側躺在沙發上，“說不準眼花了，畢竟江導這麽忙，這不又準備開機，大概我看錯了。”

說了幾句，蘇苗苗便一閉眼就睡着了，祝書藝試着叫了幾聲，這家夥一點反應都沒有。

她從櫃子裏抽出一張毯子，鋪展蓋在蘇苗苗的身上，等到完全靜了下來，祝書藝的大腦始終無法冷靜，于是拿起備用鑰匙想着閑下來到下樓的超市買些菜回來做。

鬼使神差祝書藝撥通了昨日那個突如其來神秘的電話，總覺得對方好像透過什麽在監視着她，以至于那個號碼帶給她的不止是陌生號碼，更是不确定的猜忌。

正想着，無意中撥過去的電話居然打通了。

她愣愣看着屏幕，眉頭一皺，“喂？”

“是我。”

“想通了嗎，準備和我要見一面嗎？”對方輕笑，語氣淡淡地像是再說平常的天氣是晴是陰。

“昨天你出現在世海公園，一定看了一場笑話吧？”祝書藝風輕雲淡地問道。

“哦，比起笑話還是差遠了。”江宴妄低笑，低頭壓着脖子輕笑，“你懷疑什麽。”

“懷疑倒是無濟于事，就是想感嘆一下江導果真是深謀遠慮。”

“特意把男一號留出來，江導是被我吸引到情不自矜地想要和我搭戲麽。”

江宴妄扯着嘴角，一抹涼意爬上眼底。

“就你？配麽。”

“當然不配，”祝書藝一下子緊握住了手機，一字一句，“江導既然要拍戲，那麽我們會是普通的合作關系，于你于我再尋常不過，希望到時別再讓不好的言論毀壞了江導的聲譽。”

簡而言之，除去合作關系，他們毫無瓜葛。

江宴妄眯起危險地眸子，将手機的聽筒特意拿得更近一些，嗤笑，“那就看你的表現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