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

“當歸三錢……”歸衡把謄抄好的藥房給榮鴻看，“鴻叔，怎麽樣？”

榮鴻捋了捋胡須，“嗯，不錯，有少爺的風範了”。

“真的？！”

“嗯，只是這神還差了點，可以讓少爺再給你指點指點”

“嗯！”歸衡把它放進衣襟，飛奔着往後院去，這個時辰少爺的藥也熬好了。

“我來拿少爺的藥”

“表小姐拿走了”

“表小姐？”

“是啊，你本來就一個送藥的活兒，現下還由表小姐代勞了”，藥童這話說的滿是酸味。

李大夫用扇子拍了一下他的頭，“幹好你的活”。

歸衡從衣襟裏把它拿出來，打開看了看，是有點像，但是還是差遠了，可是他現在還有什麽理由去找他呢。

難得這個時辰能看到他，榮鴻也覺得意外，“阿衡今天不去給少爺送藥嗎？”

“藥童說，表小姐送過去了”，歸衡答。

“表小姐來了啊，哎呦，阿衡你在這照看一下”，榮鴻說着就往後院去。

歸衡接過了管家的活，其實他應該高興的，因為他不過一個後院端藥的小厮。

他每天都會去後院看，看少爺是不是還需要他，可是每天都能看見一個女子坐在藥罐旁煎藥。

“表小姐你扇小一點，已經沸了，用小火慢慢煮就好了”

“哦”

今天再去看時卻只看到藥童一人在煎藥，藥童把藥倒出來，也剛好看到了他，“你快把少爺的藥給送過去”。

“哦，來了”，歸衡按耐不住的歡喜，“表小姐呢”。

“表小姐今天沒有來，快把藥端過去吧，夏天熱，涼會兒再給少爺喝”

“知道了”，歸衡走了兩步好像覺得少了點什麽，轉回去問藥童，“蜜餞呢”。

“表小姐給少爺帶了蜜餞，就不用我們拿過去了”

“好”

張椿和俞清伊在樹蔭下乘涼，兩人相談甚歡，歸衡端着藥竟不知應不應該過去打擾。

還是張椿先看到了他，“阿衡，怎麽不過來”。

“來了”，歸衡這才端着藥過去。

“這幾日都沒見你過來送藥，還是表小姐送過來的，學會偷懶了啊”，張椿笑道。

“沒有……”歸衡低頭輕語。

“表哥，我送過來的藥可是我親自煎的，你可不能把我的功勞就這樣帶過去了”，俞清伊嬌嗔道。

“好，在下在這裏謝過了，有勞清伊小姐”，張椿很配合地行了個禮。

“這還差不多”

歸衡看着桌上的蜜餞，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藥童說是表小姐帶來的。

“你看這小子，盯着我的蜜餞看呢”，張椿打趣他。

歸衡低頭垂眸，不語。

“想吃蜜餞也可以，練字練的怎麽樣了？這幾天都沒過來，偷懶了吧”

“沒有沒有”，歸衡從懷裏把那字拿出來，“請少爺過目”。

張椿接過來，打開來看，“這字練的還不錯嘛”。

俞清伊也側過頭來看，“這字和表哥你的還有點像呢”。

“這是我教的，當然和我的像了”

歸衡聽後低頭更甚。

張椿拿上那一碟蜜餞，“這可是表小姐從西洋帶回來的，都給你了”。

“謝少爺，謝表小姐”，歸衡雙手接過，告退後走遠，任由他們的聲音越來越遠。

“表哥你怎麽把那蜜餞都賞人了啊”

“他喜歡吃”

“什麽他喜歡吃，我看你就是找借口，沒有蜜餞你就可以不吃藥了”

“沒有，我哪次藥不是喝完了的”

這碟蜜餞歸衡一個也沒有動，晚上回屋的時候把它也帶了回去，榮融榮澈一回來就看到桌上擺着的蜜餞。

“這是什麽好東西啊”，榮融對于這些吃點東西一向是很敏感的。

“蜜餞，少爺，和表小姐，賞的”，歸衡的聲音從被窩裏傳出來。

“這一看就是表小姐帶來的西洋貨”，榮澈點着這碟蜜餞道。

“嗯”

榮融擡頭望向歸衡床鋪的方向，“阿衡，可以給我吃一點嗎？”

“嗯”

“阿衡我也要吃”，榮澈接着道。

“嗯”

歸衡應該沒有睡着，因為他聽見他們的談話聲，很清楚。

“表小姐這次在這裏待多久啊”

“不知道，我只知道表小姐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也是，你說我們少爺和表小姐是不是特別般配”

“當然了，郎才女貌，簡直是天生一對，表小姐對我們也很好的，每次從西洋回來都帶了好多新奇的玩意兒”

“我也是和鴻叔一個想法，就盼着少爺早日成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