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電光火石
015.電光火石
015.
”唔…彩錫小姐為什麽要會忽然問我這種問題呢?”
徐文祖歪着腦袋望着她,微風掀起他落在兩側柔軟的發,那像槍孔黑漆漆的眸子帶着探究的意味。
樸彩錫眨了眨眼睛,并沒有立刻回應徐文祖。同樣的,她也在觀察着徐文祖的表情變化,似乎想從他的神色找到突破口。
可是他将自己隐藏得太好了,樸彩錫找不到有什麽破綻。
他總是這個樣子,從樸彩錫第一次見到他時,她就覺得他是個能将情緒掩藏得很好的人。
不同樸彩錫以往見到過的角色,他們雖然都表現出對她的禮節性示好,但她都能從他們身上看出那些人或多或少都是帶着目的接近她的。
可是只有徐文祖,一直都是這般淡漠的感覺,好像事不關己。
直到現在,樸彩錫都不知道這是他真正的樣子,還是……
“你是想問,泉邊保育院跟泉邊牙科院的事情嗎?”
徐文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飄忽的感覺,不太真實。
“……嗯。”像是在等待着什麽,樸彩錫最終點了點頭,承認了自己的好奇心,“因為忽然在某個地方看到泉邊保育院這個地方,一下子就想到了徐醫生你的泉邊牙科院。”
她沒有說是在自己日記上看到的泉邊保育院這個地方。
或許,徐文祖是知道些什麽有關她的事情嗎……?
好奇心此時此刻在她內心中像是快要達到沸點的熱水,在她的心中一個接着一個泛着上升的氣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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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原來是這個原因啊…”
徐文祖點頭表示明白,但是他一邊做着這個動作,又順便拉長了鼻音——俨然已經成為了他同她講話時的一種習慣。
不知何故,樸彩錫看着徐文祖時,總會令她想起小說裏散發着特殊魅力的Alpha,舉手投足間無時不刻都帶着獨屬他的危險氣息。
至于她……
徐文祖微笑着看着樸彩錫,眼底翻滾的是她解讀不出來的情緒。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
樸彩錫偷偷地歪着腦袋瞅了一眼徐文祖,卻發現對方在一直盯着她。
那種被抓住了的羞澀情緒從脊柱向上爬升,她難為情地撇開了目光,微微的熱開始泛上了臉頰兩側,連帶着迎面而來的風都吹得有些發燙。
——「雖然很不相承認。但是……每當她被徐文祖盯着的時候……」
——「情不自禁的,她好像、總會下意識地把自己帶進了Omega的角色。」
徐文祖的目光放在她的身上,剎那間似乎有一絲的得意與狡黠從眼底間閃現,的笑意在他唇邊竄過。
“因為我出身于那個地方,所以我才會以泉邊這個地方命名牙科院的名字。”
這個她當然知道了,她想知道的是……
樸彩錫下意識地抿了抿唇。
“怎麽了?彩錫小姐看起來好像并不意外我的回答?”
徐文祖的手象征性地撫了撫伸向了額前,但是最後卻又落在了左耳旁側,用指甲背輕輕地撓了撓。
看起來似乎是無所用心的舉動,但實際上卻只是他用來掩藏情緒的一種方式罷了。
看起來很明顯嗎……
再次被抓到小心思的樸彩錫這回沒有躲開他,反而是大大方方地承認了自己的情緒。
“嗯……該怎麽跟您解釋呢……”
樸彩錫皺着眉頭,看起來有些糾結的模樣。
她明明很想把事情搞清楚,但是在面對徐文祖的時候,又不想把話說得那麽明白。
“沒有關系喔。”
像是看破了樸彩錫的內心世界,徐文祖的言語間帶着淡淡的揶揄。
他太過熟悉叢林法則了。
一旦獵物向他傳達【TA正處于猶豫不決的】信號時,通常他都會采取讓步的方式先得到對方的認同,緊接着在對方心理破防線慢慢地像融雪般化開時,最後才會以特殊他的溫柔的方式,慢慢地、不費吹灰之力地蠶食掉那一開始想要逃離他的獵物。
“如果有什麽不能說出口的,彩錫小姐也無需同我解釋……”
他說完之後,便以一種他慣用的方式在向她達着令對方看不懂的情緒,直勾勾地盯住樸彩錫。
像是有些無辜,又像是有些……委屈?
這是什麽奇怪的情緒?還是她看錯了……搞不懂……
“不是,徐醫生你別誤會……”不知道怎麽解讀徐文祖臉上的表情,但是又很害怕對方誤會自己,樸彩錫只能是有些慌亂地擺了擺手,那纖細的小臂交替晃動表示不認同:“我确實是想問你一些事情來着……沒有別的意思……”
像是擔心徐文祖誤解她什麽,樸彩錫又再次重複了一遍:“還請您不要誤會……”
“哦,這樣啊……”徐文祖動了動唇邊,用着一種極其随意的自然語調抛出了新的問題:“那彩錫小姐是想要問我什麽事情呢?”
“到底是在,尋找着什麽事情的真相嗎……”
徐文祖的聲音夾雜着涼風迎面而來,不經意間聽起來有些讓人感覺飕飕的的感覺。
他毫無保留地揭穿了她內心的所有疑惑,如同撕開了他們之間一層薄薄的膜。
那一瞬間,樸彩錫感覺自己像是回到了她去找他看牙的那個下午。她正躺在散發着消毒水氣味的牙科診所,頭頂的亮燈晃得她紮眼,而她就像一條死物、任由對方擺布着她那牙齒發炎的口腔。
——「像蛇一般冰冰涼涼的存在。」
但是她還是不肯放棄詢問的機會。
總有一天,她一定能找到事情的真相。
“我是想問徐醫生,你以前是不是……在哪裏見過我?”沒有絲毫的遲疑與疑惑,樸彩錫直接向徐文祖抛出了她最想知道答案的問題:“不是徐醫生你說的那次聯誼晚會,就是在那之前……?或許可能要更早……也許是在小時候?”
她好像有點迫切想知道什麽答案,問出的話言語間有些口齒不清,甚至還有語序之間些混亂,但是大體上還是知道她是想表達什麽意思的。
徐文祖依舊用着他那雙深陷的黑眼,不夾帶任何感情地盯着她。
可是樸彩錫卻沒有感到畏縮,因為……她實在太想知道真相了。
假如說她小時候曾在泉邊保育院生活過一段時間,而徐文祖又是在泉邊保育院中長大,那麽他肯定是認識她的……說不定,她還可以從他那裏找到有關她過去的事情。
那麽很多事情她都能……
但是。
“沒有哦。”
徐文祖的聲音劃破了他們之間的氣氛,但其實卻變得更加冷。
并不是自己想到得到的答案,樸彩錫定定地瞧着對方,異樣的情緒從她的心頭滑過。此時只見他講完話後抿着唇停頓了一下,但臉上的表情仍然沒有片刻改變。
帶着涼意的晚風從樸彩錫的臉旁蹭過,将她耳旁的碎發卷得有些散亂。
不冷,但是涼意卻還是向她的四肢蔓延開。連本是微暖的掌心,此時都有些血液停滞。
此時是她防備底線放得最低的時刻。
徐文祖算準了時機,走上前來,與她拉近了距離。
他們之間本就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已經靠得特別近,現在他又帶着一種侵/略/性的氣息朝她襲來,更是有一種道不清說不明的氣氛在他們之間蔓開。
“除了那一次聯誼晚會,我再也沒有同彩錫小姐有過聯系……”
在一瞬間內,樸彩錫已經忘記了做出任何動作,甚至在徐文祖朝她靠近的那一刻,她拿向後退的本能反應也都被她抛之腦後。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突然失去這種發自人本/性所應有的反應。
“只不過,有件事我覺得,我應該要向彩錫你傳達清楚…”
忽然親昵的口吻并沒有拉近彼此的距離,反而變得更加的奇怪。
她只是……
樸彩錫屏住了呼吸。
她只是……深深地被對方那能見她拖進深淵的黑眸吸引住,像無法擺脫掉的泥潭,放棄掙紮般地看着對方緩緩伸手勾起她那垂落在耳邊的碎發。
那如同撒旦般的低低沉吟,俨然已經随着風吹進了她的耳內。
“太好奇……不是一件好事啊。”
落在他們頭頂的微光似乎不太真實地晃動了一下。
電光火石之間,樸彩錫好像看見了、徐文祖臉上那一閃而過的古怪笑容。
“有些時候,不知道真相,反而會活得更加幸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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