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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觀梳”一愣,翹指問宴賒月:“你怎麽不參加?”
陳最上前:“當然是我代他出站,哪有主人親自動手的。”
好不容易打發走了“觀梳”,馮玉低聲開口道:“你湊這熱鬧幹嘛,她要夜探溺嬌樓正好吸引視線。不正好方便我們行動嗎?”
陳最仍是蒼白瘦弱的男子打扮,眼眸一轉看了眼宴賒月:“莫娘離開溺嬌樓已久,正需要人告知我們消息。我們不如跟着觀梳。”
“嗯,也好,她背後有初陽宗,我們也多層護佑。”
陳最額頭冒汗,瞄了眼馮玉。
她是假的,初陽宗不僅不會保護她,說不定還以為你提供假消息糊弄他們呢。
“也不知這大小姐心血來潮去溺嬌樓做什麽。”
馮玉嘀嘀咕咕。
進了千秋城就扮作老妪的莫娘沉默了不少,千秋城算是她許久未觸的傷心地,意味着被抛的幼年,受欺辱的少年那些不光彩的過去。
陳最捏着從程二那裏領來的比試表,抖了抖:“莫娘,溺嬌樓在哪個方向?”
莫娘皴皺的面容擡起:“過了前面兩條街,在夜游湖前。”
“比鬥下午開始,還有些時間,我們先去看看。”
出了門,陳最跟在宴賒月身後:“那觀梳修為幾何?”
“比你差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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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陳最驚詫,她并未看出這觀梳道行,猜測此人修為已在築基初期她之上,暗自驚詫。
要知道觀梳此前不過雙十,煉氣九層被人稱作草包,那也只是在初陽宗。放在外面已是天才,多少無資源無扶持的小宗門和散修,終其一生也就這個境界了。
更別說陳最出宗後接連頓悟,又到了築基初期,還有宴賒月護法,修為渾厚精粹了不少,這放回初陽宗來說都可和荀雅一比了,築基才算是真正修仙入了門,在此之上可不是說升就能升的。
但剛剛陳最竟沒看出那“觀梳”的修為,那她的身份就不好說了。
沒想到宴賒月居然說和她差不多。
宴賒月看了眼一臉疑惑的陳最:“她身上有件法器,能隔絕窺視,但對我無效。”
還是修為高好啊。陳最撇撇嘴。
這緊挨着一字閣的是兩條鬧嚷商業街,丹藥,成品法寶,材料,陳最還看到了賣紙人的。
那紙人一動一動,白面臉上兩個大紅臉蛋,倒是憨厚可愛。
“你喜歡這紙人?”
一清秀少年牽着紙人長長的偶線,坐在店前小木凳上,擡起烏黑如同馴鹿的眼眸,專注地盯着陳最。
陳最眨了眨眼,在紙人身上繞了圈。
紙人不過巴掌大小,寥寥幾根黑穗穗飄來飄去,像随時能跳起來搗蛋的小鬼。
那紙人也望着她,竟真的跳起來向她一撲,陳最吓了一跳連忙接住。
店主哈哈一笑,臉頰露出一個梨渦,突然擡手咳了起來:“咳,覺得可愛便送你。”
“放心,只是個普通的紙人,沒有靈力。”
那少年同宴賒月對視一眼,松開了偶線。
陳最單手托着那紙人,被這天降禮物砸了下:“多謝店家。”
少年擺擺手。
陳最擡眼看了少年頭上的牌匾,寫着兩個飄忽的大字。
紮骸。
“店家,我想問下,這附近哪家材料商和哪家成品法器店比較好?”
馮玉伸手撥弄那小紙人:“你幹嘛?要買東西?”
少年指了指:“都去貔貅館。”
“貔貅館?”
“左邊最高的那個。”
少年說完,臉色有些蒼白地低下頭,陳最見狀,連忙道謝告辭。
那少年擡起頭,黝黑的眼看着陳最幾人遠去。
“我還是第一次來千秋城。”
馮玉左手拿着一串炸果子,咬得嘎嘣脆。
“?”陳最看他。
“鳳鳴宗不在中州,靠近姑妄山,我們倒是姑妄山周邊去的比較多。這次和小師叔一起送大比請柬可是很多人搶着要來呢,我是其中最厲害的!”
真看不出來,她還以為馮玉是最欠兒,最聒噪的呢。陳最看着不過十七八的馮玉,感嘆。
街上大都是身負法器的修士,陳最一眼掃過,發現自己都看出個大概,只有少數幾個修士察覺陳最視線,回望了過來。
過了這條街,幾人看到了那貔貅館的全貌,一共八層,檐牙高啄,各坐龍九子,層層腕粗金線滑落,其上拴滿了拳頭大小的紅鼓,随風飄動,卻無聲響。
樓上正中間一塊貔貅金像環繞的牌匾下墜着縷縷紅綢。
門前左右各放了兩座編鐘。
“叮!”
左側第二排第三個編鐘一響,門前小童看了看高聲叫道:“天字乙三請入門!”
随機有個修士手持着一柄作響的小編鐘,将編鐘交至小童手中進去。
“啧啧,斷樂涯雖然打架不怎麽樣,但是賺錢很有一手麽。”
“這是斷樂涯開的?”
馮玉指了指那牌匾下的紅綢:“那是斷樂涯金丹長老的法器,軟紅塵。一條就是一名金丹長老。一,二……七,說明今天足足有七名長老坐陣。看來有好東西呀。”
“你不是第一次來千秋城嗎?”陳最納罕。
“但是我有見識啊!”馮玉胸膛一挺。
“你還沒說你要買什麽,說不定我知道呢。”
陳最看着貔貅館進進出出的修士,皺了皺眉。她是想買點簪鏡所需的裝飾,順便把成品簪鏡賣出去,換些錢。
說到這裏,還不是怪馮玉在破海居太能吃。
“不告訴你。”陳最瞪了一眼馮玉。
等溺嬌樓一事結束後,再來貔貅館逛逛吧。
幾人終于到了溺嬌樓前,溺嬌樓倒是冷清,反而是溺嬌樓後的夜游湖,大白天圍了一圈圈人。
“這是在幹什麽啊?”馮玉立馬忘了陳最,鑽進人群湊熱鬧。
“這是每月的花魁白游船!看見那個畫舫沒!”
馮玉順着那人手指,看到了停靠在湖邊的一座畫舫。
畫舫足足有三層,滴露鮮花包覆,如同盛開,最頂層放了一個半米高的臺子,用牡丹屏風圍住。
“午時過後,花魁就會登臺表演,尋湖一周,若有花魁中意之人,便可入幕,相敘一晚。”
陳最也墊起腳來,向上觀望。
“花魁是誰?”
“當然是溺嬌樓的天生嬌!”
“喏,開始了!”
湖上畫舫緩緩游動起來,頂層出現六名青衣侍女,低眉取走屏風,半米高臺中出現一人。
腳踩金玲,腰環彩鎖,杏臉桃腮,眼尾勾挑起一抹濃郁的紅飛入鬓間。雙耳墜下兩條細細的金鏈蕩落鎖骨凹陷處,一身水色傘裙,旋轉着鋪落在臺上。
人群氣氛高漲:“花魁!看這邊,看這邊!”
“天生嬌!”
臺上飛出道道彩綢,天生嬌就在這彩綢之間彎折腰身,細膩緊致的白腰一晃一晃,要不是湖邊有人攔着,那些修士恨不得沖上畫舫。
“這有啥好看的?”馮玉皺眉:“那天生嬌都看不清臉,他們激動什麽呢。再說這舞,我也能跳。”
陳最連忙拉住馮玉,生怕他真把花魁踹下去,自己舞兩下,那今天這溺嬌樓就別去了。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人家就喜歡看這個。”
莫娘卻楞楞地看着天生嬌,神色幾分悵惘:“如今她已是花魁了嗎?”
“你認識她?”
莫娘點了點頭:“曾經在溺嬌樓,我曾與她一道逃跑又被抓了回來。她也算是最早一批來的人之一了。”
正說話間,游船已轉了圈回來,那柔若無骨的花魁從頭上摘下一只純金的牡丹發簪,掀起長睫,銜在唇中,環視人群。
她擡起手,就那麽将金牡丹扔了出去。
“請這位仙君今晚一敘。”
這花魁用的是靈力!
宴賒月劍柄一擡,金牡丹頃刻彎折,彈開打在了一修士後腦勺。
“哎呦!”
人群自前到後齊齊轉向宴賒月:“這人是誰?”
“好俊的容貌!”
“花魁把金牡丹給了他,真羨慕啊。”
“他居然沒接金牡丹!”
下層修士雖知宴賒月之名,卻不識宴賒月樣貌。
此時齊刷刷盯着,讓陳最馮玉一陣悚然。
那花魁嬌媚倚在畫舫欄杆上,遙遙看向此處,宴賒月冷冷同她對視。
“要不,仙君去一敘,替我們先探探路?”陳最身體微微後仰,試探道。
宴賒月琥珀眼眸轉動:“那花魁花容月貌,讓你一敘如何。”
頂着宴賒月冷冰冰的目光,陳最硬着頭皮道:“那花魁相中的也不是我。再說,仙君小不忍則亂大謀,你受花魁邀請先進溺嬌樓,我們晚上裏應外合更好下手。”
宴賒月扭頭,陳最只得見他黑長的睫毛。
“此事分頭行動,大比過後,溺嬌樓彙合,還請仙君見機行事。”
馮玉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看陳最不怕死地勸宴賒月。
宴賒月鼻子哼出一聲,逐塵出竅,人如白鶴輕巧落在畫舫上。只是人和目光牢牢刺在陳最身上,面色冷冰,活像玉面雕像。
陳最和馮玉轉身就走:“莫娘,走。”
莫娘不再看天生嬌,跟上陳最。
陳最飛奔回一字閣。
“開始了嗎?”
“請仙君移步一字閣擂臺。”
陳最跟着程二來到擂臺,才發現在溺嬌樓對岸,遙遙與那畫舫相對。
陳最不在張望,看向擂臺。
“應觀梳小姐之邀前來比試的各位,請抽簽!”
陳最按順序抽簽,打開手中紙團———
“十一?”一粗狂聲音響起,陳最順着看去。
“老子看看哪個豆芽菜是十一!”
那滾毛大漢對上了陳最的目光,露齒一笑。
“原來是你這個麻稈,老子贏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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