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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騙人的吧?百年榜黃榜第八就這麽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弟子幹掉了?”
“她怎麽出手的?太快了。”
其餘知道真相的修士已經料想到了結果,看着陳最跳下擂臺。無忌宗那幾名弟子心有餘悸,齊齊後退一步。
“如果再讓我看見你們欺負為今,”陳最睨了一眼臺上的沒有動靜的寧晨,輕撫了下因比鬥擡手略有皺褶的衣袖:“就和你們師兄一樣。”
無忌宗弟子看着陳最離去的身影,好半晌才緩過神來,爬上擂臺去看寧晨的情況。
“師兄啊,師兄!”
幾人把趴在地上的寧晨翻過身:“!”幾顆牙掉在擂臺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寧晨的臉腫起,引以為傲的無雙劍竟然碎裂在一旁。
“啊啊啊啊啊師兄!”
*
陳最走向其他擂臺,轉了轉手腕。暗自喃喃:“看來還是沒控制住力道,居然把他的劍弄碎了。”
“啾啾!”
陳最懷裏冒出一個禿禿的鳥腦袋:“啾啾!”黑豆眼中轉過一抹紅色光華,轉瞬即逝。
“你怎麽出來了,先去簪花鏡裏面帶着,一會領你去玩。”陳最把黑麻團的腦袋摁了回去。說來奇怪,黑麻團雖懂人言,但周身沒有靈力,卻能自由出入簪花鏡,倒是讓陳最詫異了很久。好在它平日都乖乖的,饞嘴給它在簪花鏡內搭了一個毛茸茸軟乎乎的窩,它平日就在那裏休養生息。
“解決叛徒!解決叛徒!”
陳最聞聲望去——荀雅同孟序堯正在擂臺之上,持劍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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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的鳳鳴宗東極殿,修真界四大高手本正和伏青之低聲交談,突然伏青之和鳳鳴宗老祖歸丘二人同為翠綠色的本名劍靈力流轉,登時豎起飛了出去,二人神情一遍,追出門去,其餘三人不明所以,也一并跟上。
兩柄翠綠色長劍剛飛出東極殿的門便像失去了方向,在原地打轉等待着主人前來。
“怎麽回事?”清音教掌習時過盯着那兩柄丢了方向的長劍,眯眼問道。
“這兩柄長劍都為鳳栖梧木所作。若說會有自我感應的話,那便只能是鳳凰出世,但是怎麽可能。”
歸丘看着鳳鳴宗雲霧缭繞的天空。
“鳳鳴宗,早已沒有了鳳凰。”
*
“師姐。”孟序堯目光停留手中的劍刃之上:“沒想到你我有一天敬意這種形式相見。”
“道友不必如此稱呼。我已不是初陽宗的弟子。”
孟序堯張了張口,他望着不再是一身流火春焰服的荀雅,眼中有過一絲茫然。從觀梳走的那天開始,一切都變了,師姐不是師姐,師父不像從前。她們都找到了自己應該去走的路,只有初陽宗還在原地,苦苦想要抓住展翅而飛的她們。
“師兄,快動手啊!愣着做什麽?”何笙大喊,孟序堯不再思索:“師姐,得罪了。”
“如今勝負,不需留手。”荀雅手中劍影重重,橫斬出擊!
劍意化形!
孟序堯眼神一縮,匆忙避開。二人雖說修為所差無幾,都在築基中期,可荀雅沉凝,對劍意把控實屬精純,孟序堯墨守成規被荀雅變化的劍意打了個措手不及,加上神思不定,“當啷”一聲長劍脫手,荀雅單手持劍已架在他脖頸之上。
“葉家葉荀雅對初陽宗孟序堯。勝者,葉家葉荀雅。”
荀雅冷淡開口:“孟道友,承讓。”
陳最看着荀雅,輕呼出一口氣。
孟序堯此次雖輸,但第一輪三局只要兩勝便可晉級,他仍有機會。
很快第一輪比鬥結束,衆弟子或低眉耷眼,或興致盎然,或充滿忐忑再度聚集靜心廣場開始第二輪抽簽。此次不再按照門派站立,故遙之言一眼便看到了陳最,黏在陳最身邊:“姐姐,我第一輪便輸了。”
“果然我修道天賦平庸,連第一輪都撐不過。”
“你年紀尚小,此次大比感受一下就好。”陳最說話間擡手看了眼自己抽到的名簽,神色一愣。
“嗯?”馮玉湊過腦袋:“何笙?”
陳最定定看着何笙的名字,而後揚起笑。
真是無巧不成書。
而何笙一方。
“斷樂涯陳最?呵,就算斷樂涯如何,反正也是沒聽過的名字。”何笙斜了眼名簽,轉身向擂臺而去:“我一定會三場連勝。”
何笙快到之時便見臺下密密麻麻的修士:“怎麽這麽多人?”她往臺上一看,一襲粉裙高挑人影立于臺上,纖腰長腿,烏發飄蕩,何笙瞳孔微縮,
這個身影,若頭上再插上一根紅玉簪子……
“觀梳?”
不對,與她對戰的是斷樂涯陳最。她正要上前,衆修士乖覺替她讓道。
“你說她們兩人誰會贏?”
“這個嘛。要知道百年榜黃榜第八都敗于陳最手下,何況是還沒上榜的修士。再者說,我聽說這個何笙她是……”
“什麽,竟如此?初陽宗宗主竟有私生女,這個何笙還一點不避諱!”
何笙咬住下唇,手狠狠掐住長劍。就算是私生女又如何,只要能得到她想要的,都不重要!
管她陳最還是觀梳,憑什麽就能安穩的享受一切?擋她者,死!
陳最掀了掀眼皮,看到何笙眼中那一瞬間震驚,後變成陰狠毒辣,一張刻薄面容扭曲到猙獰的模樣,簪花鏡于手中打了個轉:“斷樂涯陳最。”
“呵,你拿鏡子出來做什麽?丢人現眼嗎?”何笙言語率先發難,陳最眉頭一跳,改變了速戰速決的主意。
“你可以騙所有人說你是斷樂涯陳最,但是騙不過我,觀梳。怎麽,出了初陽宗連劍都不敢拿嗎?”
許久不見,何笙變得更絮叨了。
簪花鏡在陳最手中不斷變大,最終變得等人高,她甩起來抗在肩上:“我拿鏡子出來做什麽,你一會就知道了。”
隔壁擂臺。
“裁定長老,她,這,這不符合規定!”
“什麽不符合規定,這是我的蠱偶,當然可以上擂臺。”蠻殷摸着發尾,語調輕佻,腰身之上的飛翼游蛇仿若活了起來,朝着對面的男修士嘶嘶吐信。
臺下修士紛紛符合蠻殷:“蠱偶為何不能上臺!”
“要是可以,我也願意成為蠻殷道友的蠱偶,助她一臂之力。”
裁定長老閉眼撫須:“薩疆功法如此,蠱偶不算作弊。”
對面修士臉色一白,蠱偶雙眼一瞪,沖了過來。
臺下鬧哄起來:“東方郁郁和宦樂雅對上了!”
“百年榜天榜前十!這麽快就對上了!走快去看看!”
“……蠻殷勝!”
東方郁郁和宦樂雅?蠻殷眼神一亮,擡步就要去看熱鬧,身後一尖銳女生驚叫:“陳最!!!”
咦?
此時陳最在擂臺之上閑庭信步,望着不遠處的擂臺:“唔,已經分出勝負了?”
她手中的簪花鏡不翼而飛,臺上出現了一個形狀古怪,由鏡子搭成的空間,鏡面反射間,還能看到何笙驚恐的面容在其上一閃而過。
“陳最!放我出去!”
臺下修士被何笙這尖利的嗓音刺得耳朵生疼,但都還是好奇地看着那古怪鏡屋:“這是鏡子做的結界,将何笙困在裏面了?”
“沒想到還能看到這麽有趣的東西。”
何笙每尖叫一聲,陳最便伸出拳頭探入鏡屋随意的一面鏡子中,揮拳打去,不消片刻,何笙哭唧唧的聲音傳來:“唔,陳最,尼房窩出取把,嗚嗚。”鏡面再一閃,何笙兩個烏眼青,臉也腫成了豬頭。
但何笙長相刻薄,就算是豬頭,也是刻薄的豬頭。
陳最看差不多,單手一招,簪花鏡落于她手,而何笙當即變了臉色,持劍向她紮來:“膩敢讓窩出醜!”
就知道她不會如此罷休。
陳最長腿一伸,踩下何笙的長劍,旋身揮動簪花鏡,将何笙猶如球體一般拍了出去,“哐”地砸到了擂臺之外,直接砸出了一個人形坑洞。
“……初陽宗何笙對斷樂涯陳最。斷樂涯陳最勝!”
陳最跳下擂臺,背後突然一凜,她側身一躲,一枚黑色如同棋子大小的東西直直沒入對面修士的脖頸,那修士四肢掙紮片刻,突然僵直,步伐別扭地朝她身後走去。
“啧。竟然又被你躲過去了。”
陳最聽見這個聲音,冷汗還未褪去。
剛才差點就中招了!
“果然你更适合做我的蠱偶,陳最,你,欸!你跑什麽!”
陳最聽着身後的聲音,瘋狂地跑去靜心廣場。她才不要和蠻殷呆在一起,因為她随時的蠱蟲攻擊提心吊膽呢!
到了靜心廣場,陳最輕呼一口氣擡頭,廣場之上的石幕竟然出現了排名,按照對戰勝利的場數和花費的時間迅速在石幕之上跳出排名。
陳最方才在第二場比鬥之時故意用鏡結界困住了何笙,時間長了些故排名在六七百名左右,她點點頭,從容自然地抽了第三輪簽。
“斷樂涯陳最對薩疆蠻殷。”
*
“蠻殷?那可是薩疆的弟子。薩疆禦偶之術也可稱‘禦人’之術,可禦百人千人不傷其性命,實乃驚人。”
馮玉第二輪勝利後,跟陳最在一起低聲道:“這個蠻殷是薩疆的聖女,百年榜地榜二十三。據說她禦偶可在雙十之數以上,不知此次大比能不能見到她全力比鬥。”
馮玉看了看臉色越來越黑的陳最,逐漸驚訝:“不是吧,你下一場是蠻殷?”
“聖女,很厲害嗎?”
馮玉收回驚訝,撓了撓頭:“倒也不是——”
“畢竟薩疆,聖女有十多個。”
十多個聖女,陳最面無表情地看着對面笑吟吟的蠻殷。
“真巧,沒想到這一場是你。反正你也會輸,那便做我的蠱偶吧。”
蠻殷素手輕擡,手背擦過白皙嬌嫩的面容:“而且你還頗有聲名——同逐塵君。”蠻殷媚眼中閃過一道厲色:“傳聞逐塵君冷漠無情,不近女色,便是我上次來鳳鳴宗他都沒看我一眼。想來你成了我的,逐塵君便會多看我兩眼了。”
“?”蠻殷喜歡逐塵君!
馮玉怎麽沒說這個!
“你想多了,宴賒月更不會……”
“你居然直呼逐塵君大名!”蠻殷雙手緊握刷地展開:“雖然此次沒帶幾名蠱偶,不過這裏的修士,要多少有多少。”
陳最眼神一晃,心道不好。她雖晉升金丹,但實戰經驗不算多。
“給我上來!”
不大擂臺之上頃刻站滿了身形僵直的修士,陳最粗略一數,至少五十個!
“這,這!”陳最瘋狂向裁定長老打手勢,這竟然還在允許範圍內!
裁定長老睜着一只眼閉着一只眼,捋胡須地動作已經快到有殘影,他眉心緊皺片刻,突然将兩只眼睛都閉上了。
陳最:“……?”
不是,這也行?
下一秒,蠻殷一聲令下:“上!”
*
犀照山,初陽宗。
通往主殿的玉階之上,大灘的血跡滑落,粘連成一片,初陽宗列烈如火三個字,染上了血腥和掙紮。
“師父,徒兒找到了觀梳師妹。”
孟序堯的聲音從一枚玉簡之中傳出,環繞在大殿之內。
“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一雙黑色金色玄履出現,幾步走向一個血人。
那人雙臂被吊于初陽宗主殿宗徽之上,血已在腳底積成一灘。他被人薅起頭發,眼中恍然出現一枚玉簡。
“觀擎,快問觀梳在何處?”
鶴枭紫眸帶着難以抑制的驚喜,緊緊卡出觀擎的喉嚨。
“嗬,嗬。觀梳,現在何處……”
不多時,玉簡中傳來孟序堯的聲音。
“觀梳師妹,已改名換姓為陳最。正在鳳鳴宗參加大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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