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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吳嬸忙活完,熱情抱着幹淨的床單被褥去顧家目前唯一剩下的客房,準備給顧承慧鋪床。

“吳嬸,還是您懂我啊,這床單漂亮~”

“那可不!你們小姑娘配這種色好看。”吳嬸将一床粉色碎花床單抖落開,鋪到床上,正扯着邊角試圖舒展開。

兩人在客房忙碌,客廳裏卻是又來了客人。

軍區幾位領導、司令員、師長陸續上門賀壽,攜家帶口來拜訪。

客廳霎時擁擠起來。

蘇茵默默退到角落,看着客廳裏坐滿了人,關心着老爺子的身體,目光一一掃過,裏頭不妨幾個熟人。

韓慶文和何松平跟着父母前來,父母走了,兩人留下和顧承安說話,另一邊孫正義和侯建國也來了顧家,更讓蘇茵起了警惕心。

吳嬸手腳勤快,一會兒功夫便忙完了,和顧承慧走到客廳,忙又準備上茶。

“承慧也在呢。”尹芝燕見着人招呼一聲,大院裏的老人都認識顧承慧,這姑娘小時候也是在這裏長大的。

“叔叔阿姨們好。”顧承慧落落大方叫了人。

“承慧,你爸媽呢?回去啦?”邱雅琴也挺喜歡這小姑娘,自己家裏只有兩個兒子,真挺眼饞別家生閨女的。

“邱阿姨,我爸媽回了,我今晚住這兒。”

“那感情好,好好陪陪你爺爺奶奶。”

客廳裏熱鬧一陣,衆人也知道不能打擾老爺子太久,送了禮又被人拒絕,好說歹說才能放下,便起身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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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茵站在最後,看着顧家人送客離開,孫正義面帶戾氣和顧承安在人群中對視一眼,仍在較勁,侯建國頻頻回頭,看向的是顧承慧的方向。

等客人走進夜幕中,帶着喧嚣隐沒,蘇茵的目光仍落在不遠處,像是看着哪裏出神。

“看什麽呢?”

顧承安轉身便看到蘇茵,呆呆望着沉沉黑夜,不知道在看什麽。

自己問她一句,仍然沒反應,顧承安探着身子手往她眼前一揮,這才讓人回神。

“幹嘛呢?發什麽呆?”

“沒什麽...”蘇茵明顯愣了神,只能随口敷衍一句,在千頭萬緒中試圖抽絲剝繭是誰使的壞,卻也找不到證據,無法與人訴說。

牆上挂鐘噔地一聲響起,夜裏九點,早過了老爺子老太太平日休息的時間,今兒熱鬧一番,錢靜芳扶着婆婆進屋。

“爸,媽,你們早點休息吧,今兒也累一天了。”

“我們有什麽累的?”老太太拍了拍兒媳的手,滿臉慈愛,“辛苦的還是你們。”

“您和爸高興了就好,我們不辛苦。”

夜已深沉,顧家漸漸回歸平靜,蘇茵看着顧承慧走進樓下的客房,門一關,自己便也跟着住樓上的人陸續回房間去。

等外頭徹底沒了洗漱的動靜,蘇茵這才起身,蹑手蹑腳下樓,敲響了顧承慧的房門。

“茵茵姐,怎麽了?你還沒睡啊?”

顧承慧已經拆了辮子,換上睡衣,洗了澡準備睡覺。看着門口站着的蘇茵卻是衣服沒換,辮子沒拆,有些驚訝。

“嗯。”蘇茵拉上她的手,找了個理由,“承慧,今晚你跟我一塊兒睡吧,我最近聽了些二流子的事兒,有些害怕。”

蘇茵一番話有些突兀,也不知道顧承慧能接受不,按理說兩人處得還行,但是突然要求夜裏一塊兒睡...放在平時還真挺唐突。

她剛想再解釋一句,就見到顧承慧眼睛一亮,“好呀!走走走!”

顧承慧家裏有個親哥,四年前便參軍入伍了,至今還在邊疆軍區,上回回來還是兩年前。

她一直羨慕別人家裏有姐妹,能說說悄悄話,奈何顧家幾個孩子天南海北地待着,在京市,和顧承慧同輩的只有顧承安。

四哥人好是好,可顧承慧哪能對着他說什麽少女心事。

夜深人靜,臨走前,蘇茵進屋将顧承慧屋裏的燈關了,又在床邊耽誤一陣,最後走出屋子再把門帶上,用鑰匙鎖上。兩人輕手輕腳往樓上去,一進蘇茵屋子便上床躺下。

兩個小姑娘蓋着被子,湊在一處,感受到身邊的熱源,親親熱熱說起話來。

“茵茵姐,我以前就想過呢,和姐妹躺一塊兒不睡覺,就說一宿話。”顧承慧的瞌睡全沒了,顯然是興奮過度。

蘇茵心裏也歡喜,只她還惦記着今晚會發生的事情,努力強顏歡笑。

臨睡前,她特意看着吳嬸将家裏大門落鎖,客廳屋門也鎖上并且插上木栓,廚房和衛生間的窗戶也關嚴實了,就是不知道那壞人怎麽進來的,撬鎖還是破窗?

那動靜肯定不小。

顧承慧問起蘇茵過去的生活,聽着她小時候幫着秋收搶收,後來讀書厲害,在教育十分不受重視的大隊裏成了第一個高中生,去了鎮上念書。

“茵茵姐,你真厲害!”顧承慧設身處地想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這樣,仿佛自己這撥人出生在大院,一路上學到高中,沒什麽阻力,在衣食住行方面更是寬裕,“那後來呢?”

“後來高中畢業,我回到大隊原本也要下地幹活的,是大隊長看我念書不錯,讓我去掃盲班幫忙,也算工分...”

兩人嘀嘀咕咕說着話,互相聊起從前,卻是又親近不少。顧承慧側躺着,看着身旁的蘇茵,當真是俊俏,就連自己媽媽見她第一回 也誇了誇,奈何,自己四哥就是個不解風情的!

“茵茵姐,你別擔心,就是你和我四哥以後不結婚,我也跟你好!”顧承慧笑眯了眼,只露出一雙桃花眼在外頭,跟蘇茵保證,“我們是好朋友!”

“好~”蘇茵也很喜歡這個妹子,确實比經常冷着臉的顧承安讨喜多了。

說到娃娃親,話題不可避免地轉向了顧承安,顧承慧嘆口氣,頗為遺憾。

“哎,其實我四哥人很好的,就是經常繃着臉,看起來兇。他對自己人最好,從小就護着我們,挨打也無所謂。只不愛跟女孩兒玩兒,不過我也不搭理他,他們玩的東西真沒意思,我也看不上。”

顧承慧自顧自言語着,“除了聽靡靡之音!”

說到這裏,她壓低了聲音,唯恐被人聽到似的,“他們老愛倒騰港城的磁帶來,真的很好聽!就是上回我們在松玲家聽到的那樣,不過我四哥對磁帶可小氣,就連我都不能借回家聽,只能找他的時候跟着聽聽。茵茵姐你等着,下回我帶你去聽!”

蘇茵聽着顧承慧碎碎念,直到說起磁帶,想起顧承安那晚霸道地将收音機和磁帶都塞到自己懷裏...

不外借嗎?

心頭有股奇異的情緒翻湧,像是一顆種子将要破土而出,正奮力掙紮...

“你四哥喜歡辛夢琪嗎?”蘇茵想到書中劇情,其他事情都和書中一樣,唯獨有關辛夢琪的似乎總有出入,是為什麽呢?

顧承慧聽到這話反應頗為激烈,在被子裏翻個身,“怎麽可能!四哥才不喜歡她,應該說四哥誰都不喜歡,只愛折騰那些東西,又是拆收音機又是拆電視機的。何況別說四哥不喜歡辛夢琪,我也不喜歡!”

“怎麽了?她惹你了?”蘇茵也不喜歡辛夢琪,這人真是太愚蠢,偏偏又膨脹得不行,很難讓人生出好感。

“嗯!辛夢琪第一回 跟着她爸媽來這兒,就搶我手裏的玩具,那時候家裏大人讓我讓着客人,給我委屈得不行!那時候我才五歲呢!”顧承慧說着說着興奮起來,眨着水靈靈的眼睛看向蘇茵,“你知道誰幫我了嗎?”

蘇茵來不及思考,脫口而出,“你四哥?”

“對!四哥那時候也才七歲,兇巴巴直接從辛夢琪手裏把玩具搶了回來,塞我手裏,還兇辛夢琪,說她再敢搶我東西要她好看!哈哈哈哈,當時我哭着哭着立馬笑了!結果呢,誰知道現在辛夢琪還愛追着四哥跑,想給我當嫂子啊?沒門!”

“你四哥對你真好。”

“那是!”

蘇茵聽着顧承慧說起往事,腦海裏浮現出一個七歲小男孩的模樣,又自動換成了顧承安那張冷峻的臉...

屋裏動靜漸漸小了,顧承慧到底還是年輕,又累了一天,說着話聲音便弱了下去,眼皮直打架,沒一會兒便合眼睡去。

蘇茵靜靜躺着,聽着身邊淺淺的呼吸聲,因着心裏擱着事,這會兒睡意全無。

今天她把人叫到自己屋裏,沒讓顧承慧一人住,是不是代表危機已經解除了呢?

可那個害了顧承慧一生的人到底是誰?如果今晚沒得手,還會有下次嗎?解除一次危機,可壞人仍在暗處,如果今晚沒發現到底誰,下次他再出手自己便知道了,只會留下隐患,最好還是得把人逮住。

蘇茵腦子裏亂糟糟的,思緒翻飛,安靜的夜,落針可聞,只有自己的心跳聲咚咚咚,有些緊張也有些擔憂。

......

過了許久,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很輕,全因蘇茵醒着,才隐約聽到了動靜。

身旁的顧承慧仍安穩睡着,沒有聽見任何聲音。

——

夜色吞噬了光明,顧家黑漆漆一片,衆人早已睡去,陷落一片寂靜。

緊閉的房門隔絕了一切,又似乎有着致命的吸引力,黑暗中,一雙骨骼分明的手握上門把手,掏出一根細長的鐵絲插進鎖眼,搗鼓幾下後,只聽咔噠一聲響。

門把手被緩緩擰動,緊閉的屋門被推開一條縫隙,屋裏黑沉沉一片,只有清淺月光灑下,照在床上依稀能看見攏起的形狀。

帶着濃重酒氣的男人蹑手蹑腳進屋,沒有發出一點聲響,将門帶上後直往裏走,手裏攥着手帕,猥瑣的目光落在床上的攏起處。

待走到床邊,男人動作快了起來,直接飛撲上去,伸手準備捂住床上女人的嘴,突然,一切又有些不對勁。

身下的觸感奇怪,過于松軟,不像是人,倒像是...

猛地掀開被子,男人看着床上兩個累疊的枕頭低聲咒罵一句。随機心跳加速,四處搜尋...

“人呢?!”低聲喃喃自語。

“你要找誰?”

身後突然出現的聲音驚得男人差點魂飛魄散,他僵硬着身體不敢動彈,只聽到被自己關好的門被人一腳踹開的碰撞聲。

沉沉黑夜裏,男人心跳如鼓,緩緩轉頭,見着顧家那個小霸王隐沒在黑暗中,只一雙鷹隼般銳利的黑眸審視着自己。

只這一眼,差點軟了腿。

——

顧家大半夜鬧騰開來,原本已然進入夢鄉的人都披着外衣坐到沙發上,聽顧承安說了來龍去脈,再看着被他壓着跪在地上的男人,面色各有不同。

“承安,你...你是說濤兒半夜摸進了承慧的屋子?”洪波昨晚睡下時左右眼皮便來回跳,心緒不寧,總覺得有事發生,哪成想,居然是自己親弟弟被拿下了!

這可不是小事,真要出了問題,毀了人姑娘的名聲,可是流氓罪。

“這事到底怎麽回事?”顧老爺子的銳利目光掃過洪濤沉聲開口。

“老...老爺子。”洪濤臉色煞白,舔舔幹燥的嘴唇,磕磕巴巴道,“我...我昨晚喝多了,起夜迷迷糊糊走錯屋了!”

“走錯?”顧承安立在一旁,一腳踹他背上,踹得洪濤控制不住身體往前倒,極盡狼狽。

“承安,有話好好說啊。”半夜寒風習習,洪波一腦門的汗,一邊是媳婦兒婆家,一邊是自己親弟弟,難辦。“濤兒,你把事兒說清楚!”

洪濤顫顫巍巍,被一群人圍着,身體控制不住地發抖,只堅持剛剛的說法,“真是喝多了起夜,忘了自己住哪兒,就折騰着想進屋!老爺子,您信我,我也知道了,喝酒誤事,差點造成大問題!我真是該死!”

說着啪啪兩下往自己臉上招呼,瞬間印上鮮紅的指印。

……

樓上,蘇茵正陪着顧承慧,錢靜芳半夜被驚醒,聽了一耳朵便上樓看看兩個年輕姑娘。

“吓着沒?”

顧承慧還有些迷糊,眼皮直打架,揉了揉眼睛問,“沒有,大姐夫他弟真進我屋了?”

說起來有些後怕。

“是。”錢靜芳蹙眉,心氣不順,“說是喝了酒迷糊,起夜走錯屋,生拉硬拽弄開了門,以為是他自己的屋呢。你們說說這事兒鬧的...”

蘇茵默默聽着,原本她一直懷疑是孫正義或是侯建國圖謀不軌設法進了屋,誰成想是初來乍到的洪濤。

“錢阿姨,這事兒就這麽着嗎?”說起來,蘇茵有些不相信,一切的說法也算合理,就是太過巧合。

“他擱樓下扇自己耳光呢。”這事兒還真是不好辦,人說自己是無心之失,又對自己下狠手,目前看來沒造成什麽損失,還能拿人怎麽辦,“萬幸承慧今晚和你住的,不然啊...”

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就算什麽都沒發生,大姑娘的名聲不也被毀了。

錢靜芳不是個愛說人閑話的,此刻也對這門親戚頗有怨言,“這人這幾天還想找爸安排當兵,沒成,又想讓二叔幫忙安排進廠,現在鬧出這種事,咱們家肯定不會幫忙了。”

“他想留京市?”蘇茵追問一句。

“嗯,洪波家在H省,只洪波去了東北上大學,他們家最疼小兒子洪濤,洪濤現在一門心思想在京市定下來,不想在鄉下種地...哎,承慧別擔心,今晚和你茵茵姐睡,鎖好門,我再下去看。”

錢靜芳一下樓,顧承慧聽着樓下的陣陣動靜,那股後怕的勁兒更加明顯。

“茵茵姐,要是你昨晚沒叫我上樓跟你一起睡...那我可...”

“別想那麽多。”蘇茵安撫地拍拍她的手,小姑娘從小到大被保護得很好,少有遇到這樣驚險的事情,一般來說,軍區大院或是軋鋼廠都很安全,誰知道親戚家出了個壞的。

蘇茵不太相信洪濤的說辭,可确實沒證據。

折騰一場,兩人在天邊泛出魚肚白時,終于挨不住,這才迷迷糊糊睡下。

蘇茵因為心裏擱着事兒,只淺眠了兩三個小時就醒了,頭有些疼,揉按着太陽穴穿衣起床。

一開門,正好撞見上樓的顧承安。

顧承安顯然沒想到蘇茵會突然開門,兩人都有些驚訝。

“怎麽樣了?”

“你們倆沒事吧?”

兩人同時開口。

蘇茵點點頭,“沒事,洪濤那邊怎麽樣了?”

提起這事兒,顧承安冷着臉,咬着腮幫子心氣不順,“沒造成什麽後果,他堅持說自己酒後腦子糊塗走錯了屋,又扇耳光又磕頭認錯...還能怎麽辦。”

家裏也通知了顧承慧父母,把這事兒一說,顧康俊兩口子臉差點黑了,可念着親戚關系和那一番說辭,到底也沒法太過追究什麽。

“你相信他的說法嗎?”蘇茵看着顧承安。

“呵...”顧承安想起自己在開門後聽到的那句,輕聲的——人呢,“信?我信他就是個蠢的!”

可信不信沒用,這事兒就是交給革委會也判不了流氓罪。

“那他現在還在屋裏?”

“我爸和爺爺還沒說什麽,大姐夫說讓他立馬回老家去,現在收拾東西呢,下午就走。”

原本洪濤還要跟着大姑一家待上四五天,現在鬧出這樣難堪的事情,就算沒有釀成大錯,洪波也沒臉讓親弟繼續待着。

“行了,你和慧慧安心待着,別管這事兒。”顧承安目光堅定,像是有事情要做,“吳嬸給你們留了粥,在竈上溫着,要是餓了就下去吃。”

說罷,轉身下樓。

蘇茵看着顧承安匆匆離去的背影,高大寬廣,竟然像是猜到他要去做什麽,依他的脾氣,絕對不可能這麽輕易放過洪濤。

樓梯上的男人走了幾步,又停下轉身,盯着站在走廊的蘇茵,怔怔看她幾秒,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誠懇,“這事兒幸好有你,謝謝。你也別怕什麽,不會再有第二次。”

蘇茵沖他點點頭,看着後半夜沒睡的顧承安帶着冒頭的青茬,眼神疲憊又裹着狠厲,轉瞬消失。

——

洪濤折騰大半夜,此刻頂着一張印着五指印的臉,腫脹難耐,全身發軟,好險,總算是混過關了。

當時轉身看到門口站着顧承安時,真是吓得差點尿褲子...

“你趕緊收拾了回去!”洪波板着臉,萬萬沒想到自己親弟竟然鬧出這樣的事,雖說是無心之失,可當晚顧承慧要是在屋裏,真就是毀了人姑娘的名聲,是大罪過!

“哥。”洪濤很少見到親哥如此嚴厲地跟自己說話,一時無法适應,在顧家人面前卑微求饒的面目一改,對着自己親哥又橫起來,“前頭你怎麽不幫我說話啊,我不就走錯了屋嘛,又沒真幹嘛。你倒好,顧家的還沒說話,你就要攆我走,我才來幾天啊?”

“你好意思說?!”洪波知道親弟是被父母寵壞了,現在還不覺得事情嚴重,“真要出了問題,你以為顧家會放過你?早把你扔革委會扔公安局了!這是人家給咱們家臉,給承英和我丈母娘臉面,不好把兩家關系鬧得太僵,你麻利收拾着回老家去,東北也暫時別過來了,好好在家待着。”

自己這個弟弟,真該好好教教。

“洪波,到底是嫂子嫁到咱們家還是你嫁到顧家啊?你能不能有個男人的樣子!幫幫自家人成不?”

啪!

洪波氣得不行,終于是憋不住氣,甩手給了親弟一巴掌,“你真是個不知悔改的!還以為沒鬧出事自己就沒錯?去!你自個兒上火車站去,我不送你了!”

洪濤被親哥趕出來,拎着包袱罵罵咧咧走出軍區大院,心裏不知是遺憾更多還是慶幸更多。

淩晨,他睡得迷迷糊糊起夜,原本喝了幾杯白酒的他就暈乎,被寒風一激瞬間起了雞皮疙瘩,腦子裏還想着留在京市的事,路過顧承慧居住的客房,腦子突然閃過靈光。一切都是賭局,成了的話,顧承慧清白和名聲盡毀,自己只拿酒後犯錯掩飾,就是挨頓打也值了,一個破鞋,顧家人只能把她嫁給自己。

這樣自己就能搖身一變,成為軋鋼廠廠長的女婿!廠長女婿不比那什麽臨時工強?

洪濤臉上表情變化,只是沒想到顧承慧竟然悄摸上二樓和蘇茵一個屋去了,害自己撲空。更沒想到的是,顧承安那小霸王竟然站在自己身後,抓了個現行。

雖說自己咬死了是迷糊走錯屋,顧家人沒有證據總不能把自己交革委會,畢竟也沒真耍流氓,總不能因為自己走錯屋被□□...可想起半夜顧承安陰沉的眼神,洪濤還是起了雞皮疙瘩,有些後怕。

事到如今,只能先回去再說,以後想法子再來。

咚!

心裏正嘀咕不斷的洪濤突然被人重擊後腦勺,回頭一看,一個麻袋罩下,瞬間淹沒在黑暗中。

麻袋一揭,再次重見光明時,洪濤睜眼見到了最不想見到的人。

顧承安居高臨下盯着癱坐在地上的洪濤,冷漠的眼神中泛着狠勁。

“顧...顧承安...同志?”洪濤一改在親哥面前的嘴臉,見着顧承安說話都磕巴起來。

他早有耳聞,顧家人是講理的,可顧承安他是個霸王,現在把自己套着麻袋弄來這兒...四周看起來是個廢舊地界,只陣陣發寒。

“怎麽?心裏挺高興?”顧承安冷冷看着他,目光落在他布滿五指印的臉上,帶着幾分陰沉。

“沒...沒有...”洪濤咽了咽口水,唯恐惹怒這個霸王,“顧承安同志,我前頭都說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況且這不沒出事兒嘛,我也扇了自己幾巴掌。對了,我馬上走了,火車票都買了。”

“呵。”顧承安冷笑一聲,彎腰湊近洪濤,低沉的聲音複述着他當時的話,“你走錯了?你覺得我信嗎?進屋以後你找什麽呢?還嚷嚷人呢?”

洪濤額頭滲出汗,心跳如鼓,驚覺顧承安竟然聽到這話,面色慘白,嘴唇顫抖着試圖解釋。

“不...不是,我真沒壞心思,你相信我!”

“是嗎?”顧承安直起身體,垂眼看着癱坐在地瑟瑟發抖的洪濤,眼裏的不屑與輕視盡顯。

……

天空一聲驚雷炸響,烏雲沉沉,眼瞅着是要下雨,伴着一聲凄厲的慘叫,廢舊樓棟裏走出一個高大男人。

呼號的寒風吹着軍裝外套,消散着男人的戾氣。

家裏住了個惡心玩意兒,還把主意打到自家人身上,昨晚幸虧是承慧去了樓上和蘇茵一塊兒睡,要是沒上去,或者蘇茵下樓和承慧一塊兒睡,後果不堪設想。顧承安眼神冷厲,竟像是冷過了這糟糕的天氣。

晚飯時間,顧家已然恢複平靜,大家安慰顧承慧一頓,小姑娘睡了一覺已經沒事,到底沒真的發生不好的事,後怕只持續了一陣。

“承安人呢?”顧康成了解兒子,擔心他鬧出事。

飯桌上其他人沒說話,蘇茵快速給他打掩護,“好像找何松平他們了。”

“嗯,那咱們吃飯。”

一頓飯,蘇茵吃得心不在焉,頻頻用餘光瞄着外面,只沒人回來。

晚飯後,老爺子讓警衛員送孫女回軋鋼廠那邊,顧承慧因為蘇茵無意中拉自己上樓的舉動,救了自己一回,和她更加親近,甜甜地和家裏人道別,更是拉着蘇茵的手約好下次去看電影。

蒙蒙夜色裏,蘇茵看着顧承慧離去的背影,終于松了口氣,這一劫終于是過去了。

不過,天都黑盡了,顧家還有一人沒回來。

蘇茵回屋換上睡衣,拆了辮子躺在床上,拿着書本卻看不進去,直到走廊響起熟悉的腳步聲,她才猛地放下書本,掀開被子下床。

門一開,正好走到蘇茵門前的顧承安和人對視上。

蘇茵穿着粉底色白色波點睡衣,發絲如瀑般披散,帶着幾分慵懶勁,顧承安風塵仆仆歸來,軍裝外套上沾着晶瑩雨滴,裹着陣陣寒氣,周遭都能被他降溫似的。

“你不冷啊?”顧承安打量面前的姑娘一眼。

蘇茵聽他一問,這才想起自己從床上下來太着急,忘了披外套。

“進去說吧。”顧承安也有話和她說。

進屋後,蘇茵裹上襯衫外套,顧承安則環視一圈蘇茵的房間。

這是家裏的客房,一般沒人住,他也知道裏頭以前什麽樣,簡單樸素,估摸和軍營裏的宿舍差不了多少。

可現在,木板床上鋪着藍色碎花床單,被子蜷曲成一團,很明顯蘇茵剛剛躺在床上,床對面是一張黃木桌,原本空蕩蕩,現在堆了三摞書,随意掃一眼,顧承安認出來都是自己帶她去買的舊書。這會兒,書桌正中間還放着一本話本,左右翻開,中間夾着一片幹枯的黃色樹葉,葉子形狀漂亮,顯然是有些時候了。

收回視線,顧承慧撞進蘇茵的眼眸中,她穿好外套,眼裏的關切不加掩飾,“你把洪濤怎麽樣了?”

腳尖勾出木椅,顧承安緩緩坐下,兩條大長腿無處安放似的,略顯拘束地占據了屋裏巨大的空間,就連書桌都被他襯得小巧了幾分。

事情辦妥,顧承安心氣稍順,也有心思逗她一句,“你這話什麽意思?聽起來我好像幹壞事去了。”

蘇茵沒說話,只默默看着他,退坐到床邊,清澈水靈的雙眸像是會說話似的,一個眼神過來,正控訴着他,可不就是幹壞事去了。

不過,話到嘴邊,想起洪濤的所作所為,蘇茵低語,“也許應該叫做好事。”

沒想到這個看着乖乖軟軟的小姑娘還能蹦出這麽句話,顧承安勾了勾唇,原本冷峻的面目如冰雪消融,又似春風拂面,将一身少年氣的淩厲消散,只餘俊朗外表下的動人心魄。

蘇茵雙手絞在一起,有些着急,“你打得重嗎?”

今天下午顧承安離開時,蘇茵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就看出來了,他肯定不會這麽輕易放過洪濤,如果說顧家人批評了洪濤,礙于事情沒有發生也拿他沒辦法,只能由洪波出面将人趕走作為事情的結束。

可顧家最霸道不羁,最随性無畏的顧承安是不會接受這樣的結果的,他有屬于自己的方式。

既然沒有更好的法子對付你,那就用拳頭說話。

顧承安盯着蘇茵,見他一臉緊張兮兮的,笑容漸開,“想什麽呢?我是文明人,怎麽可能動手動腳呢。”

蘇茵:“...”

說出來誰信!

看蘇茵滿臉的不相信,顧承安到此時才放松下來,懶散地靠在椅背,漫不經心地揚起嘴角道,“不過就是給他一點男人的打擊罷了。”

蘇茵聽得似懂非懂,直勾勾看着顧承安,見他眼底笑意更盛,稍一琢磨便明白過來,一張小臉确實瞬間染上緋紅。

她這輩子和男同志接觸少,以前在學校讀書和男同學也是保持距離的同學關系,湊近了說話都很少,可這會兒他聽明白了,顧承安那是...

“看吧,我本來不準備說,你還非要問~”顧承安探着身子靠近她,眉眼都染上笑意,整個人瞬間從慵懶的狀态變成一座山似的,高大又帶着強大的壓迫性。

蘇茵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退,蔥白玉指絞着床單,“那他就這麽走了?”

“嗯。”察覺出蘇茵的變化,顧承安慢悠悠撤後,想起洪濤捂着裆哀嚎的模樣,只覺得大快人心,“我跟他說了,以後要再敢出現在京市,我見他一次揍他一次。他要是不信,盡管來試試。”

一番話看似說得漫不經心,卻又帶着股狠勁兒,蘇茵相信,她知道洪濤肯定也會相信,顧承安真幹得出來。

蘇茵點點頭,洪濤必定不敢再來京市了,甚至回去後也不敢鬧事,畢竟他理虧在先,況且顧家他惹不起,顧承安,他更惹不起。

顧承安看着蘇茵低眉順眼的模樣,只不知道她睫毛輕顫下,黑葡萄似的眼珠轉動正琢磨着什麽,“怎麽?害怕了?覺得我太兇太可怕?”

蘇茵瞬間擡頭看去,只下意識搖頭,“沒有,打...打擊得挺好。”

她沒好說出更直接的話語,比如以前大隊裏大爺大媽說的那些...

艹,眼前的姑娘一本正經又小臉紅撲撲地說出那話,倒真是乖巧...顧承安喉結一滾,看着她這幅模樣,又想起承慧和她昨晚差點遇到的危險,更是一陣後怕。

想起昨晚,顧承安思緒飄遠。

昨晚,他原本無心睡眠,單手枕在腦後,想起飯後大家坐在沙發上說話,某人乖乖巧巧的模樣,沒多久,卻聽到自己屋前細小的動靜。

開門一看,竟然是蘇茵站在跟前。

穿着睡衣,纖瘦的身體單薄得緊,有些緊張有些害怕地低聲說起今天和承慧出門又聽說有二流子騷擾女同志,氤氲着盈盈一汪水的杏眸間萦繞着化不開的憂思。

大晚上,不知道得是多害怕才睡不着來敲自己的門。

換作別人,顧承安早不耐煩了,可這會兒卻像是被定住,貼在褲縫邊的手指微動,撚着指腹才忍下某種沖動,安撫一句,“不會,家裏很安全,放心睡。”

蘇茵點點頭,嘀咕一句自己拉着承慧一塊兒睡了,确認顧承安還沒睡着便離開。

要是真鬧出動靜,蘇茵在屋裏放着根擀面杖,再鬧出些動靜,這人也能聽到。

然而,等後來等真的聽到外頭走廊響起腳步聲時,一夜無眠的蘇茵握着擀面杖心跳如鼓,蹑手蹑腳走到門邊,聽着木門仔細分辨,似乎是有人下樓了,電光火石間,她終于想明白害了承慧的人是誰了!

計算着時間,估摸那人已經到了一樓,蘇茵暫時放下鬧出動靜驚醒所有人的想法,不如找顧承安看能不能發現那人更多問題。

誰知道,剛一開門,顧承安已經站在門外。

男人隐匿在黑暗中,神色嚴肅,顯然是聽到了動靜,想起蘇茵前頭的話,不放心地起來看看。

“好像有人...”兩人站在走廊,已然察覺樓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顧承安沖她點頭,只讓蘇茵待在樓上別下去,軍人家庭出身的高敏銳度讓他知道事情不簡單,這才下樓一探究竟,将洪濤給逮了。

......

從蘇茵屋裏出來,顧承安去樓下衛生間沖了個澡,帶着濕漉漉的頭發靠在床頭坐着,想起這事情鬧得,又想起蘇茵幾次提起被外頭的犯流氓罪的人吓着,第二天上班前招呼韓慶文和何松平,同兩人耳語幾句。

下班後又去了趟革委會。

沒多久,附近幾條街道上好幾個曾經對女同志有過言語調戲的二流子被盤問,革委會的人怼着人好一通教育才放人。

更有甚者,前陣子當真在大街上對人動手動腳的直接被逮了起來。

“聽說還是有人找到了那個不着四六的二流子,舉報給革委會的。”

“喲,那真是大好人啊!”

顧承慧的事情解決,蘇茵正安心在廠辦工作,泡上一盅菊花茶,黃色花瓣被熱水沖散開,飄出陣陣香氣。

“聽說沒?外頭好些個二流子被逮了。”游芳是個消息通,三年前随軍來到軍區,因為學歷高,人也聰明,去年被分配了工作。

宣傳幹事賈燕就差拍手叫好,“那感情好啊,這樣也安心些不是。”

蘇茵放下搪瓷盅,被溫暖後的手心微微發熱,握着鋼筆奮筆疾書,聞言擡頭,眉目如畫,眼角眉梢染着淺淺笑意,“真好!”

一切都很好,旭日東升後沒有任何悲劇發生。

=

家屬院的新一期掃盲計劃已經提上日程,将由邱雅琴和錢靜芳尹芝燕共同負責,蘇茵負責整理資料報告。

窗外寒風刮過,臨到中午時,天空卻冒出金燦燦的陽光,蘇茵和同事去食堂吃飯,擡頭往天上看一眼,陽光盡情灑下,将淺淺的絨毛都染上金色似的,像籠着光暈,是雨過天晴的明朗。

此時的顧家,洪濤離開了京市,顧康蓮臉色卻不太好,連帶着謝承英也有些不得勁,自己丈夫的親弟鬧出這種事,誰面上能好過?

洪波更是一整天垂着頭,臨了拉着媳婦兒進屋,“承英,這事兒是我家的問題,濤兒他真是...”

“我只能說幸好沒出大事,不然...”謝承英臉色一僵,想起丈夫弟弟這個性子,真是不吐不快,“你想想,洪濤是第一天這樣不?這人早被你父母慣壞了!你個當大哥的不說別的,起碼也得多管教,不能只是妥協幫襯。”

洪波以前也聽媳婦兒說過這些話,感觸不深,直到這回才發覺,确實有道理。

顧康蓮抱着外孫軍軍陪父母說話,老爺子老太太折騰一回到底有些傷神,睡了個午覺起來才好些。

“爸、媽,這事兒也怪我們,哎...差點就鬧出事兒。”

“哎,和你們倒沒多大關系,就是這人喝醉酒發酒瘋也不能這麽不着四六。”老太太嘀咕一句,到底還是慶幸萬事大吉,“這會兒人也走了,落個清靜,你們還有幾天探親假,好好四處看看。”

顧家的氣氛在晚飯時終于好起來,畢竟顧康蓮一家子難得回來一趟,洪濤一走,更是舒心。

軍軍四歲,自己吃飯特別積極,不時說些俏皮話,哄得太姥姥太姥爺笑眯了眼。

飯後,錢靜芳回到屋裏,換着衣裳和自己男人說話:“看看承英兒子都有了,軍軍多機靈可愛,咱們什麽時候能抱到孫子啊。”

顧康成聞言,手一頓,想起兒子那副冷模樣只覺得難,“你還是指望抱抱別人家孫子過瘾吧,承安啊,難。”

“哼。”錢靜芳躺到床上,靠在床頭終于想起一件大事兒,“對了,爸壽辰過了,等過幾天大姐一家回去了,我得找個機會跟爸提一提,把承安和茵茵的娃娃親解除了,兩孩子互相都不願意,不能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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