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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等蘇茵反應過來時,人已經坐在吉普車裏。旁邊是專注地開着車,只留英俊側臉給自己的顧承安。
他從十五歲起便跟着老爺子的警衛員學會了開車,許是這人天生對各類機械有天賦,不管是對付五花八門的電器還是研究開車都很能很快上手,甚至連簡單地檢修汽車的工作都能幹。
男人雙手把着吉普車,目視前方,劍眉入鬓,鋒利的下颌線線條流暢,認真專注時,有股特別的魅力。
是蘇茵平時見得不多的一面,和平日裏或外冷酷張揚或嬉皮笑臉的顧承安都不一樣。
“怎麽?我太帥,你看入迷了?”顧承安目光落在前方,卻能感知到蘇茵盯着自己的視線。
“才沒有…”蘇茵矢口否認,以免這男人太過驕傲,可剛剛,自己确實心跳得快了一拍。
這輛吉普車是年中軍區淘汰更疊下來的,一共四輛,分別配備給了幾位對軍區有重大貢獻的領導。
顧家老爺子便是其中之一,加上顧康成在軍區任職,這車更是名正言順成了顧家的代步車。
“咱們去哪兒啊?”蘇茵何曾這麽晚出來過,看着周遭的沉沉夜色,如濃墨鋪展,暈出大片暗色,只有窗外呼嘯的微風有些許響聲。
“帶你去個好地方。”
顧承安故作神秘,蘇茵便沒再問,心中卻泌出絲絲縷縷的興奮與期待,好像跟着他,去哪裏都讓自己期許。
當吉普車停下,蘇茵坐的副駕駛座車門被先下車的顧承安拉開,帶着薄繭的手掌伸到她面前,一手撫着掌心,一手扶着腰際,讓蘇茵輕松落地。
“這是哪兒啊?”
零點後的夜晚有些寒冷,風一吹,激起一陣雞皮疙瘩,蘇茵看不清周遭的環境,只隐約感覺許多半人高的草木被風刮得沙沙作響。
“我小時候經常來玩兒的農場,不算太遠,就是現在荒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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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場位于京郊,有成片的牧場,飼養着牛羊,顧承安母親娘家人便是在農場出生的,後頭經過幾代才奮鬥了出去,去了城裏。
現在農場裏仍有不少錢家的遠親,顧承安以往過來随意都能住下,有人招待夥食,能玩兒盡興。
“這兒其實比城裏好玩多了,能放牛放羊,能爬山看湖,等天亮的時候,還能看到太陽從那座山上升起來。”
顧承安指着前方,現在天太暗,蘇茵看不清什麽。
可她發現了,顧承安提到這裏,話語中都是愉悅,顯然很懷念過去的日子。
見風一吹過,蘇茵便撫了撫手臂,還穿着短袖的顧承安讓她上車,“咱們在車裏等。”
吉普車裏自然暖和些,車窗一關,冷風進入無門。
“我小時候很皮,總喜歡上房揭瓦,爬樹摸鳥,這片的樹我爬了不知道多少,後頭又喜歡下湖裏游泳去…不是我吹牛,這兒沒幾個能游得比我好的。”
蘇茵靜靜聽着,像是能想象出來一個十來歲的少年在寬廣農場的肆意青春。
“你小時候的日子過得真精彩啊,是不是什麽能玩兒的都玩兒了?”
“那可不,就沒有我們一群皮娃不會的。有次比賽扔石子,扔歪了,砸碎了人家玻璃窗,被人拿着擀面杖攆了一路,我們足足跑了半個農場,最後被我姥爺壓着去給人道歉賠錢…”
說起種種往事,顧承安眼裏閃爍着微光,“你小時候幹嘛呢?我看你這麽乖,肯定一件壞事沒幹過。”
蘇茵想起上小學初中高中的自己,當真是規規矩矩,“我就每天上學,放學,回家後陪着我爺爺奶奶,不過我奶奶走得早,她在的時候會給我編好看的麻花辮,我可喜歡了。她走了之後,沒人給我編了,爺爺更不會這個,我就自己學,一開始編得亂七八糟的,我頂着兩條醜不拉幾的麻花辮去學校,覺得自己可丢人,結果我們老師看見了,是個很好很溫柔的老師,她給我編了,我又有好看的麻花辮了…”蘇茵思緒翻飛,想起小時候,“老師是教語文和思想的,平時愛帶着我們讀課本和學習領袖語錄,她經常教導我們多看書,就是因為她,我也喜歡看書了。”
顧承安靠在椅背,側着頭瞄一眼蘇茵的麻花辮,嗯,很漂亮,烏黑發亮,是他見過最好看的麻花辮。
“你這麽乖,小時候有沒有小男生拉你手?”顧承安猛地湊近她,想起自己十歲左右,那時候就見過同齡男生去拉別的小姑娘的手。
“沒有。”蘇茵不知道他怎麽能說到小時候的這種事,“小時候哪懂這些啊。”
“那長大了呢?比如上高中,是不是很多男同學喜歡你?”顧承安想起韓慶文和他對象,不就是高中見過幾面,現在走到一起。
現在想想,幸好蘇茵來京市了,要是留在老家指定就被哪個老同學拐走了。
“你別瞎說!”蘇茵嗔他一眼,“我們都是純潔的同學關系,哪有什麽喜歡不喜歡的。”
“哼。”顧承安靠回椅背,長嘆一口氣,“想瞞我?我問你,那馮志賢是怎麽回事?”
當初他托齊方明去調查蘇茵三叔一家和民兵連連長的事兒,哪成想事情辦成後還能突然冒出來一個蘇茵的老同學,眼巴巴惦記着她。
時隔已久,顧承安也驚訝自己能脫口而出這人的名字。
“馮志賢?”蘇茵乍一聽只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片刻後才想起來,“你怎麽知道我高中同學的名字?”
她當年在縣城上的高中,畢業後也沒法分配工作便回到了村裏,與家在縣城的高中同學很難見面,自然也就沒什麽聯系。
“哼。”顧承安側着身靠過去,認認真真看着蘇茵的眼睛,瑩潤如水的眼眸,澄澈幹淨,“他喜歡是你是不?”
“哪有!”蘇茵忍不住辯駁,不知道這男人上哪兒得知自己高中同學的名兒,還瞎猜測起來,“我們高中畢業後就…可能見過一兩面吧。”
“韓慶文和他對象也是這樣的…”
噗嗤。
蘇茵忍俊不禁,這小心眼的男人吃起醋來簡直比軍軍還幼稚!
“你笑什麽呢?”顧承安與蘇茵面對面,距離很近,看着她眼底藏不住的笑意更是微惱,“要是你沒過來,豈不是就要被他追求到了?”
“你別發瘋啊~”蘇茵輕輕推他,總覺得兩人距離太近,近到呼吸都糾纏在一起,讓她想起過往那些令人臉紅心跳的片段。
這個距離于她而言是危險距離。
“我就是要發瘋!高中同學又怎麽樣,你還不是我的!”顧承安理直氣壯,擡起蘇茵的下巴,帶着薄繭的指腹輕輕摩挲着她嬌嫩白皙的肌膚。
蘇茵皮膚白皙,白白淨淨的鵝蛋臉上有細小的絨毛,更襯得櫻唇嬌豔誘人。
說話間,便咬了上去。
蘇茵被迫仰着頭,當真感覺到顧承安咬了自己一口,唇瓣一縮,剛想嗔他一句,卻被男人找準機會卷入口中。
不同于以往的溫柔淺酌,亦或是深情擁吻,此時的顧承安緊緊擁着,吻得霸道,吻得用力,像是要将自己吞噬…
櫻唇貝齒被人反複品嘗,每一寸每一分,都留下男人霸道又強勢的氣息。
待呼吸漸漸急促,蘇茵像是脫水的魚,小臉泛紅,輕輕推了推他,這才重獲自由。
兩人額頭相抵,各自喘着粗氣,身子隐有顫動努力平靜,激烈的親吻後,兩顆心熾熱地跳動,在隐蔽的空間同頻。
突然,蘇茵的手被拉住,顧承安悶笑一聲,眼眸中散發着狡黠的光,湊到蘇茵泛紅的耳根旁,低語一句。
“不要!”蘇茵面紅耳赤地拒絕,想将自己的手收回,可男人力氣大,她哪裏是對手,又聽到顧承安不要臉的話語再次響起。
“上回不是跟你說了我身體好得很,你真不想看看?”
“你…你別耍流氓。”蘇茵哪裏接觸過這些,在和顧承安談對象前也更是聞所未聞,直到和人好上了,經常親吻才知道還有如此多花樣。
可現在…
車裏溫度急劇升高,蘇茵靠在椅背,閉着眼,感覺到自己的右手被男人握着放在了一片硬邦邦的肌肉上。
她每次和顧承安擁抱都能感覺到衣衫下,男人精壯緊實的身材,可此刻真真正正觸碰到,心中又是別樣的悸動。
白皙纖細的手仿佛被男人滾燙的身體燙到,條件反射般往後縮了縮,卻被人握着手腕,制止了退路。
顧承安的肌肉緊實,沒有一絲贅肉,是長期運動和軍人家庭出身鍛煉出來的完美身材。
塊塊腹肌分明,硬度明顯,蘇茵紅着臉悄悄動了動手指,忍不住好奇,指腹輕輕一撫,卻聽得男人一聲悶哼…吓得她猛地睜開眼。
兩人都在夜色中紅了臉,顧承安咬了咬腮幫子,原本想調戲對象,最後卻害苦了自己,當那柔嫩的小手觸上來,他身體緊繃得快要爆炸…
痛苦、難耐、無處發洩…
幸好現在是深夜,暮色蒼蒼,蓋過了自己因重重欲念而猙獰的臉。
“茵茵…”他的聲音變得喑啞,低沉,在狹小的空間裏更顯性感,就響在蘇茵耳邊,“我們結婚吧。”
蘇茵臉頰發熱發燙,正為自己剛剛好奇地主動撫摸的動作感到羞恥,卻突然聽到顧承安這話。
男人又靠了過來,靠得很近,近到蘇茵能聽見他沉重的呼吸和帶着粗喘的氣聲。
“我…”蘇茵察覺到自己的動搖,在情迷意亂之際仍又有一絲清明的意識,想着不久後的高考,“再等等,好不好?”
小姑娘的聲音又嬌又軟,因染着情.欲,變得更加黏膩,仿佛一張絲絲密密的網,将顧承安裹得難以透氣,無處逃生,只能任人擺布。
顧承安嘆口氣,緩緩貼近,呢喃細語,“茵茵,你怎麽這麽狠心,就喜歡看我難受是不是?”
蘇茵無力地搖了搖頭,“沒有的。”
輕咬着紅唇,想起他的好,蘇茵心裏歡喜,聽到他的難耐,她也跟着難受,收手撫上男人緊實的手臂,整個人往前,吻上他唇角。
多是被動享受男人親吻的蘇茵沒有經驗,只學着他輕吻淺酌的動作,安撫般親親他的唇角,乖乖地兩下…沒有任何技巧,淺嘗辄止。
待親了兩下唇角,自覺已經補償了他,又忙退回來,靠在椅背,無辜清澈的眼神望了過去。
顧承安身體一僵,受不了她這般眼神,猛地攥着她手臂像是要将人嵌進自己身體中,重重地吻了上去…
夜深而靜谧,農場僻靜角落偶有蟬鳴鳥叫,微風吹拂着湖邊停靠的吉普車,車窗內黑漆漆一片,什麽都看不清,只有蘇茵咬着唇瓣,似痛苦似歡愉地壓抑着将洩未洩的哼氣聲。
男人的發絲粗硬,和他本人一樣冷硬如頑石,發絲粗粗掃在蘇茵臉頰,帶着絲絲癢,又伴着一陣陣的麻。
細細密密的親吻印在修長白皙的脖頸,輕柔的舔舐由上到下,每一下都像是吻在心尖。蘇茵緊緊攥着他的衣裳下擺,将軍綠色的衣衫攥得皺皺巴巴。
=
吉普車再次回到顧家時是清晨五點半,蘇茵垂着頭下了車,沒有擡頭看顧承安一眼,匆匆進屋上樓。
顧承安耳廓泛着紅,整個人散着濃濃熱氣,全身仿佛寫着年輕氣盛的活力,上樓後收拾着幹淨衣物打開了廁所門。
蘇茵迷糊睡了會兒醒來,下樓時已是早上十點,難得地在休息日起晚了。
吳嬸見蘇茵小臉紅撲撲地下樓,當真是又嬌又嫩,誰看了能不喜歡,只是眉眼間隐有疲憊。
“快坐下吃點兒東西,我今兒早起擀面做的包子。”
“謝謝吳嬸。”
說到早起,吳嬸一向睡得少,尤其是要做面食的早上更是四五點就能起,“今兒我起來和面,你猜我碰着什麽?”
蘇茵歪頭看她,“碰到什麽了?”
突然有些心虛地擔心,是不是自己和顧承安早上回來被吳嬸看見了?
“承安哪!你說說,怎麽早上五點多去洗澡的。我吓得差點以為家裏進賊了!”吳嬸搞不懂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睡覺的嗎?
蘇茵更加心虛,想起最後顧承安帶着滾滾熱氣離開,下車在半夜的寒風中冷靜,足足吹了半小時的風,這才載着自己回家。
“對了,看你沒睡好是不?昨晚是不是熬夜看書睡太晚了。茵茵啊,聽嬸兒的,以後也沒這麽用功,看書白天再看嘛。”
蘇茵手中的包子差點掉桌上,只努力鎮定心神,垂着頭小口喝着稀粥,心虛地回她,“嗯,我知道的,以後再也不了。”
打定主意擺脫“美色/誘惑”的蘇茵刻苦學習,堅決與顧承安保持距離,顧承安在上次受了巨大的難以忍耐的痛苦後,竟然也自覺和蘇茵保持距離。
放過她,也是放過自己。
兩人達成了微妙的默契。
直到十月,一道石破天驚的消息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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