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第七十三章
73 第七十三章
◎“你別亂來!”◎
一聲“送客”, 徐淮正被方宇‘請’了出去。
安枝予拿起身後的包也站了起來,卻在桌子一側,被靳洲堵住了路。
“去哪?”
安枝予擡頭眯他一眼:“上班呀, 我就只請了兩個小時的假, 你又不是不知道。”
但是現在離兩個小時結束還有七十二分鐘。
“再陪我一會兒,”靳洲雙手摟住她腰,輕輕晃了晃:“嗯?”
安枝予偏開臉,撇嘴:“那麽多的女人喜歡你, 哪輪得到我陪。”
就知道她會抓着這句話。
靳洲把她手裏的包抽走, 摟着她轉了個身,坐回到椅子上。
門還敞着,安枝予坐在他腿上,餘光不時往門口瞄。
靳洲扳過她臉, “都是靳太太了,還怕別人看見?”
安枝予拍掉他手:“這個位置換誰都是靳太太,跟我有什麽關系!”
果然, 生氣的時候就愛挑他話裏的漏洞。
靳洲低頭看了眼, 她今天穿了裙子, 長度剛過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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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圈在她腰上的手,覆上她膝蓋。
“生氣了?”
安枝予撩着眼睫瞥了他一眼:“沒有!”
小情緒都寫在臉上了還不承認。
靳洲把手往上移了一點:“那是吃醋了?”
安枝予往他白襯衫的袖子看:“沒有!”
靳洲嘴角隐着兩三分的笑意,他把手又往上移了一點:“确定?”
他掌心是燙的,安枝予低頭看了眼他只見手腕不見手背的手。
隐隐覺得, 好像她如果再不承認,他就會更加使壞似的。
辦公室的門都沒關,看他能‘壞’到什麽地步。
安枝予視線投到牆上的壁畫:“确定!”
她話音一落, 人突然騰空兩秒, 眨眼間, 她從側坐變成了跨坐。
黑色裙擺頓時怒放在了他的黑色西褲上,而他的手依舊被遮得只能看見兩只手腕。
掌心的熱度,還有他全然不顧随時有人進來的‘猖狂’,讓安枝予又羞又惱。
以後誰再說他是個君子,她定要反駁回去!
身下的椅子無聲往桌沿滑動,後脊被一圈硬實抵住。
清涼絲滑的布料擦過他手背,将他半只手臂浸在光照不進去的暗色裏。
肌膚熱度滲透,他的掌心燙,她的臉也發燙,裏裏外外沒有一處是無辜的。
明明應該按住他手腕,可安枝予的手卻揪在了他身前的襯衫布料上。
掖于皮帶下的襯擺被她攥緊的手指擰出了狼藉的皺褶。
安枝予心“突”的一跳,忙擡起手按在了自己的裙擺上,擡眼看他時,見他嘴角有淡淡笑痕。
安枝予忍着裙擺下的癢意,瞪他一眼:“你別亂來!”
原本後仰的身子傾過來,靳洲的兩只手臂在她裙擺下,輕松摟出了一個圈。
“你要是還生氣,我可就真亂來了。”
就沒見過他這麽得了便宜還這麽不講理的人!
安枝予“嘁”了聲:“我還不能生氣了?”
一想到他說的那句【喜歡我的女人很多】,她就仿佛置身于五年、八年、十年、二十年的陳年老醋裏。
“當然可以生氣,”靳洲彎下腰脊,把臉低在她臉前,“不僅可以生氣,還可以吃醋,可以打我,罵我,都可以。”
他一副任她處置的語氣,但是他說:“但是你要承認。”
說完,他騰出一只手,抓着安枝予的手腕,放到他臉上:“要打嗎?”
他此時說話的語氣和看她的眼神,都和幾分鐘前是天差地別的兩個極端。
之前一直好奇他生氣時候的樣子,雷霆大怒,或者氣極反笑。
原來不是。
他從頭到尾都淡然處之,不疾不徐,只是眼裏會有寒霜。
安枝予看着他眼裏自己的倒影:“我感覺自己對你的了解都很表面。”
靳總知道她話裏的意思。
但是他說:“一點都不表面,我在你面前從來都沒有刻意僞裝過,對你的愛是真的,對你不舍得說一句重話也都是我發自肺腑的。”
“那剛剛呢?”安枝予問:“剛剛你對徐淮正那樣......”
靳洲眉棱微挑:“我剛剛對他已經很客氣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
靳洲反應了兩秒,笑了聲:“你是覺得我對他太客氣了,有點假?”
倒也不是假,就是......
安枝予想了想:“你剛剛是不是一直忍着脾氣沒有發作?”
“沒有忍,不過他的确說了一些我不愛聽的話,”他略微停頓,輕笑一聲:“我倒是第一次遇到他這種不識時務的。”
是啊,安枝予現在也想不通,當初自己怎麽會和這種人談了半年的戀愛。
想想他現在的各種龌龊陰暗,再和以前那種溫和斯文的印象一對比,簡直判若兩人。
安枝予左右晃了晃腦袋:“不說他了!”
靳洲笑着看她:“那說說我?”
原本按在自己裙擺上的手,不知怎的,又揪在了他的襯衫紐扣上。
一不小心,指尖戳到了他的腹。
硬邦邦的。
安枝予偷偷彎了彎嘴角,剛想說好幾天沒見他健身,她眉心突然一皺。
“那個方希羽怎麽會知道我們之間的事?”
如果說真的有具體的文字也就算了,但當初的一年協議只是口頭上的。
安枝予眼角微眯:“你是不是跟誰說過這事?”
靳洲都想拿手敲她的腦袋。但是哪舍得,他的手在她裙擺下輕輕捏了一下。
“這種事,我怎麽可能和別人說。”
他沒說,她更不可能和別人說。
安枝予擰着眉頭,苦思冥想着。
不過她想不出來頭緒的事,靳洲卻了然于心。
“好了,別想了,”他不使壞了,手拿出來,掐着她的腰,把她從腿上抱下來。
安枝予愣站在一旁,看着他整理身上的襯衫:“你幹嘛去?”
靳洲瞧了她一眼:“不上班了?”
安枝予低頭看一眼時間:“還早着呢......”
能這麽說,看來對他的那點氣性和醋意都消了。
靳洲拿起她包:“那就步行送你過去。”
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到了公司樓下,靳洲給她買了一杯熱可可:“聽方宇說,公司裏很多員工都喜歡喝他們家這個。”
安枝予嘗了一口,眼裏閃出驚喜:“是挺好喝的。”
她一只手被靳洲牽着,另只手拿着喝的,因為天氣熱,她紮了馬尾,又因為昨晚住的酒店,所以她清透的臉上,粉黛未施。
看着她含着吸管略微噘唇的動作,靳洲垂下眉眼,無聲在笑。
真的,很難想象她做媽媽的樣子......
回到公司後,安枝予依舊沒能靜下心。接到她的電話,楚菲菲正忙着,聽她說到方希羽和協議的事,她嗓子一噎,手裏的動作頓時就停了。
“你說奇怪不奇怪?”
楚菲菲慘笑一聲:“是哦,好奇怪哦......”
本來還想周末約她的,安枝予問:“我中午過去找你吧?”
楚菲菲頓時把頭搖成了撥浪鼓:“中、中午我還有其他事。”
“那晚上呢?”
“晚上也不行,晚上我要加班!”
安枝予失落一聲:“那好吧。”
楚菲菲無比忐忑地吞咽了一下:“那靳洲,他、他當時聽了有沒有說什麽?”
“沒有,不過——”
楚菲菲心髒頓時被拎了起來:“不過什麽?”
“你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的那個噩夢吧?”
楚菲菲反應了兩秒:“那個像韓漫的夢?”
“嗯,他今天竟然說了一模一樣的話!”
楚菲菲眼睛睜出不可思議:“他當着徐淮正的面那麽說你?”
“不是不是,那天夢裏他對我說的話,今天是對着徐淮正說的!”
楚菲菲已經被她繞暈了,“他說了什麽,你再跟我說一遍。”
安枝予特意清了清嗓子:“人是你挑的,床也是你爬的,你現在說我靳洲是小人?”
她聲音透着濃濃的匪夷所思:“是不是很詭異,我都懷疑我是不是有特異功能!”
楚菲菲:“......”
她這個閨蜜是不是有特異功能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靳洲那麽聰明的人,會不會找她算賬。
電話挂斷後,楚菲菲點開靳洲的微信,猶豫糾結到中午,她發了一個标點符號過去。
她只是想試探一下靳洲的反應,想着他如果也回了一個标點符號過來,那她就說不小心按到。如果不回,那就說明他還沒有發現。
眼看時間一點點過去,短信界面依舊風平浪靜,楚菲菲那顆小心髒漸漸往回落。
一點半,楚菲菲正靠着椅子在打盹,“滋”的一聲震動讓她松弛的後背瞬間繃緊。
靳洲:【楚小姐是有話要說?】
完蛋!
楚菲菲第一反應就是他已經知道了!
想到這,楚菲菲立馬退出聊天界面撥通了安枝予的電話。
她也沒時間兜圈子,電話一接通就直接問了:“上午你家那位有沒有生氣發火?”
安枝予愣了一下:“沒有啊,怎麽了?”
楚菲菲不相信:“徐淮正都找上門了,他就沒點反應?”
安枝予笑了聲:“他雖然沒把氣表現在臉上,但聽他話裏的意思,徐淮正應該是在京市待不下去了。”
所以......
她會不會和徐淮正是一樣的下場?
楚菲菲匆匆說了聲“挂了”後,立馬又回到微信界面。
回複的短信被她删删改改的,最後變成:【靳總下午有時間嗎?】
靳洲下午兩點半有一個會,但是可以往後推,他回了簡短的一個字:【有】。
二十分鐘後,楚菲菲站在了靳氏一樓大廳,她打車過來的,從路邊一路狂奔過來,氣喘籲籲:“你好,我姓楚,和靳總約好了的。”
前臺電話确認後,禮貌微笑:“楚小姐,你可以上去了。”
“謝謝!”
電梯在頂層停落,江雪等在門口:“楚小姐,請跟我來。”
上次楚菲菲來的時候可謂是一身輕松,今天,她每走一步,心髒都跟着抖一下。
似乎是在等待她的到來,靳洲坐在正對辦公室門的沙發裏,雙腿交疊,姿态松弛。
“坐吧。”
聲音聽不出情緒,臉上也挂着待客的微笑。
但楚菲菲不敢掉以輕心,她沒坐,就站在靳洲的對面:“靳總。”
雖然微信裏一字未提,但靳洲已經猜到她這趟過來的目的。
不過他沒有主動提及:“楚小姐找我有事?”
提心吊膽這種感受非常折磨人,所以楚菲菲就開門見山了。
“之前靳總不是問我和方誠生物的方總是否認識嗎?我當時沒有說謊,我是真的不認識她,僅有的一次,是在酒吧,那天我喝醉了,在和枝予打電話,不知她怎麽也在,還跑到我旁邊。”
說到這,她掏出手機,把那天的視頻點開,放在了靳洲面前的茶幾上。
三分多鐘的視頻,靳洲耐心看完。
再擡頭,他眉眼淡笑不減:“多謝楚小姐坦誠相告。”
楚菲菲雖然不了解他,但是也大概能猜到他會有所‘動作’,就是不知這‘動作’裏包不包含她。
“靳總......”
她神色太過局促不安,靳洲都看在眼裏。
“楚小姐放心,你是枝予的朋友,今天就算你不來,我也不會為難你。”他笑了笑:“何況你還幫了我這麽大一個忙。”
楚菲菲神色錯愕住。
直到聽見他說——
“日後楚小姐有任何用得着我的地方,都可以來找我。”
懸到現在的心,這才徹底落回去,她也不避着對面的人,重重籲了口氣。
雖說心放到肚子裏了,但楚菲菲再也拿不出以前面對他的放松,她颔首:“謝謝靳總,那沒事,我就先走了,您忙......”
“楚小姐,”靳洲喊住她:“枝予那邊,還希望你能保守這個秘密。”
不為別的,就因為她是安枝予最好的朋友。
楚菲菲點頭:“我知道,靳總放心。”
十分鐘後,方宇敲門進來:“靳總,您找我。”
靳洲示意桌上的文件袋:“找到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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