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第八十章
80 第八十章
◎雙胎雙孕囊◎
靳洲整個人呆在那裏, 腦子裏一片空白,目光定在她梨花帶雨的臉上,半晌沒說出話來。
安枝予哽着聲, 攥成拳的手在他肩上用力錘了一拳:“都怪你!”
靳洲仿若還沒回過神:“不、不是說一條杠是沒懷孕的意思嗎?”
“可、可我例假到現在都、都沒來!”她擡起眼睛, 瞳孔泛紅,哽咽着向他哭訴:“這都快兩個星期了!”
安枝予的例假,靳洲最清楚不過,最長也不過兩三天!
這個信息就像是一份檢查報告攤在靳洲的面前, 每一根神經都像是被點燃, 讓他漆黑的眸子瞬間比漫天星辰還要璀璨耀眼。
但是她在哭。
靳洲不敢把失而複得的狂喜表現得太明顯,他強壓着內心的激動,去擦她的眼淚:“是好事啊,哭什麽?”
因為婚紗不能穿了, 婚禮也不能辦了。
眼淚還沒擦幹淨,又接連着幾串簌簌滾下來,安枝予在他胸口推了一把, “都怪你, 買那麽便宜的驗孕棒!”
這個時候, 別說怪他了,就是踢他踹他都行。
靳洲把她摟懷裏,“都當媽媽了,還這麽哭鼻子。”
安枝予抽噎聲突然止住, 她掙開靳洲的胳膊,淚眼婆娑地盯着他看,把靳洲偷彎的嘴角看得瞬間壓了下去。
“你怎麽一點都不激動?之前我說沒懷孕的時候, 你不高興, 現在我懷孕了, 你為什麽還是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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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之前那段期待又害怕的九天時間裏,靳洲看過很多有關懷孕的帖子,其中不乏一些孕婦小常識,包括情緒的波動,口味的挑剔,以及身體的變化。
今天,他算是領教了其中一項。
但是他想不通,那些做丈夫的為什麽要嫌棄和吐槽呢?
難道他們不覺得很可愛嗎?
靳洲沒忍住,伸手在她臉上捏了捏。
這段時間又被他養胖了一點,等再過段時間,豈不是肉嘟嘟的了?
臉頰被他捏着,安枝予一臉木然,她打了個哭嗝:“你、你幹嘛?”
靳洲低笑了聲:“怎麽這麽可愛!”
安枝予:“......”
就在她不知要作何反應的時候,雙腳突然騰空,靳洲就這麽毫無顧忌地把她直直抱起往客廳去。
斜斜一縷餘晖洩在沙發一角,靳洲把她放在那縷金色裏。
他蹲在她兩個膝蓋前,一只膝蓋抵地,一只膝蓋屈着,就這麽仰着臉,一邊看她,一邊給她解釋。
“我怎麽會不高興,你知道我這段時間是怎麽過來的嗎?”
這段時間他頻繁地做一個夢。
他站在一束光裏,嬰兒的啼哭聲從他看不見的一片黑暗裏傳來,他越是往那片黑暗裏靠近,啼哭聲就離他越遠。
夢醒了,可嬰兒的啼哭聲卻無休無止地盤旋在他的耳邊,他甚至需要一整天的時間去壓制,去平複。
可一旦入睡,嬰兒的啼哭聲又會斷斷續續在他耳邊響徹。
這段時間,他就是這樣周而複始地熬過來的。
聽完他的夢,安枝予一時啞口,怔怔地看着他。
“枝予,我以為我不歡迎他,其實不是,其實我一直都很期待他的到來。”
他低頭看她小腹,看向現在還完全看不出來,但是已經孕育承載着一個小生命的那一塊地方。
那種感覺很神奇,是和過去看到其他孕婦完全不一樣的感受。
“枝予,”他覆在她膝蓋上的手指蜷了蜷:“我能摸摸他嗎?”
安枝予破涕笑了聲:“現在能摸到什麽呀!”
他笑着,求她似的:“就摸一下。”
在安枝予偏開臉,嘴角上翹的弧度裏,他把手一點點,伸進她裙擺。
“摸到什麽了?”
他笑:“軟軟的。”
靳洲的手不似有些男人那般粗粝,無論是指腹還是掌心,都很細膩,但是他手指長,手背筋脈明顯,所以看着又非常有力量感。
隔着布料,安枝予拍了拍他的手:“別摸了。”
本來一只膝蓋抵地的,手拿出來後,靳洲雙膝都跪在了沙發前,兩只胳膊繞到她身後,比她臉略低的一雙眼,仰着看她。
“明天我們去醫院詳細檢查一下,好不好?”
“嗯,”安枝予想了想:“那爺爺奶奶那邊,等檢查完了再跟他們說。”
那是當然。
就老爺子那性子,沒懷孕他盼着,真要懷了,這要是沒有紙質版的證據擺在他面前,他絕對不會相信。
晚飯是顧姨做的,一桌子的菜,豐盛得讓人直流口水。
安枝予往玄關那兒看了眼:“怎麽還不回來呀!”
雖然明天就要去醫院檢查了,但靳洲非要去買測孕棒回來再給她測一下。
視線剛收回來,門開的聲音傳來。
“太太,靳先生回來了!”
安枝予忙從餐桌前小跑過去。
隔着玄關聽見趿趿的腳步聲,靳洲鞋都沒來及換就迎過去:“你慢點。”
“怎麽樣,買到了嗎?”見他手裏拎着個袋子,安枝予忙接到手裏。
一二三四五六......
安枝予氣笑一聲:“你買這麽多幹嘛,買一個不就行了嗎?”
上次他就是買的一個,如果他買了六個呢,絕對不會被一個定生死!
不知是不是心情好胃口就好,除了魚之外,安枝予每種菜都吃了不少。
靳洲看着那盤就只有他夾了兩塊的蒸魚,笑了聲:“現在胃口就開始有變化了嗎?”
可不是。
安枝予光是看一眼就忍不住皺眉:“你回來之前,我聞到魚腥味,差點都吐了。”
以前,魚也算是她很喜歡的一道菜。
靳洲若有所思的同時看見她夾了一塊鮮筍。
鮮筍算是兩人喜好頗為極端的一種菜,靳洲喜歡吃,但安枝予以前從來都不碰。
靳洲目光停留在她臉上,見她眉梢一挑,眼睛微微睜大,靳洲垂眸笑了聲。
他清了清悶在嗓子裏的笑,一邊看着她動個不停的腮頰,一邊問:“好吃嗎?”
安枝予下巴一連點了好幾下:“我記得我上次吃有點澀的呀!”
不是澀,而是上次她吃的時候沒懷孕。
但是這口味的改變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靳洲夾了一塊她以前她也不怎麽愛吃的豬肚雞裏的豬肚到她嘴邊:“那你再嘗嘗這個?”
安枝予把臉往後躲:“我不要吃這個。”
“嘗嘗,不好吃就吐出來。”
安枝予猶豫了兩秒,這才嫌棄地用牙齒咬住,許是有湯汁滴在了她舌尖。
胃口隐隐有翻湧的不舒适感,安枝予忙抽了張紙,包住還沒完全進到她嘴裏的那塊豬肚。
看出她緊皺的眉心,靳洲自己惱了自己一聲:“下次不讓顧姨做這個了!”
安枝予長吸一口氣:“這個以後要徹底打入冷宮。”
靳洲把水杯遞到她手裏:“別把老公打入冷宮就行。”
說到這......
安枝予突然抿唇笑:“你現在還真要做好被打入冷宮的準備了。”
之前闫嗔無意間跟她提過,說懷孕的前三個月和後三個月都是危險期。
但是靳洲對此完全沒經驗,以至于他都沒有深想,只當她一句玩笑。
晚飯後,兩人回到樓上,依舊還像之前那天晚上一樣。
一門之隔,安枝予蹲在衛生間的地上,靳洲站在門口。
驗孕棒幾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瞬間暈出了兩道紅杠。
門開,安枝予把手裏的小棒往靳洲面前一揚:“說的沒錯吧!”
很深很深的兩條紅杠,按理說,懷孕已經算是板上釘釘了,但靳洲卻絲毫不敢大意:“不是還剩五個嗎,你再試一個!”剩下的,他打算明早讓她再測一遍。
網上說的,早上測最準。
但是安枝予卻惱了他一眼:“要測你測,我不測!”
靳洲:“......”
以前她沒懷孕,靳洲都生怕她不高興,如今懷孕了,更是一丁點的負面情緒都不想她有。
“那不測了不測了!”他兩步追上去,從後面抱住她:“醫院那邊聯系好了,明天上午十點,婦産科的劉主任親自給你檢查。”
安枝予扭頭看他:“哪個醫院?”
“安華醫院,”他說:“劉沁華劉主任是他們院長從一院婦産科挖過去的。”
安華醫院,安枝予可謂是如雷貫耳,那是京市非常有名的一家私立醫院。
至于劉沁華劉主任,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姓太廣泛了,安枝予總覺得很耳熟。
記得沒錯的話,之前闫嗔好像在她面前提起過。
她記得沒錯,闫嗔第一胎的确是在安華醫院做的産檢,而劉沁華劉主任也的确是闫嗔整個孕期的産檢醫生。
所謂無巧不成書。
已經将近半個月沒聯系的兩個大男人怎麽都沒想到,會相見與醫院的二樓婦産科的B超室門口。
門一開,岑頌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你來這幹嘛?”
靳洲好笑一聲:“你又來這幹嘛?”
闫嗔在岑頌的臂彎下,顯得小小一只,她眼睫直眨地看着被靳洲摟在身旁的安枝予:“你該不會......也懷了吧?”
沒等安枝予回答,岑頌就半開玩笑,調笑了聲:“婦産科,又不是只有孕婦才能來。”
靳洲本來不想理他的,當他摟着安枝予從他身旁越過時,又停了腳,他側頭,頗為随意地問了句:“知道雙胎雙孕囊是什麽意思嗎?”
沒等岑頌反應過來,闫嗔就狠狠倒吸一口氣。
岑頌一臉茫然地和他對視:“雙......什麽囊?”
闫嗔激動到捂嘴:“真的假的?”
岑頌瞳孔地震了一下,低頭看懷裏的人:“什、什麽意思?”
“笨蛋!”闫嗔用胳膊肘搗了他一下:“就是雙胞胎的意思!”
岑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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