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觀衆心裏的黑泥

觀衆心裏的黑泥

毋庸置疑，觀衆集體意識思潮概念體——韋迪·克爾先生瘋了，瘋得連個囫囵人形都沒了，變成黑影到處流動。

要不是黑暗蝙蝠們心大，這種形象，高低是個恐怖片。

他瘋狂的原因黑暗蝙蝠們有不同見解，狂笑沒有一刻猶豫，立刻甩鍋給留守在伊甸園的蝙蝠團。

“一定是你們搞過火，好好的普通人才會瘋，觀衆心智堅硬如鐵，不是實在受不了不會瘋。”

我離開時都好好的，怎麽一段時間沒見，人就瘋了，肯定是你們的問題。

有一點道理，但不多。

破曉詭燈冷笑，他熟練躲避黑化韋迪的視線，不讓自己落在陰影裏，無視狂笑的話，直接往地下室方向走。

狂笑想看樂子，也想繼續甩鍋，于是操控鏡頭跟上破曉詭燈，他匆匆路過一條裝滿無影燈的走廊，确定自己附近沒有任何陰影，這才推門走進去。

進去後，黑暗蝙蝠團都在，坐在殺戮機器搞出來的監控屏幕前觀察黑影韋迪的情況。

破曉詭燈一點不給狂笑找補，進門對着黑暗蝙蝠們直說：“狂笑來了，他說是我們逼瘋了韋迪。”

鍋從天降，這能忍？

黑暗蝙蝠們立刻不再看反複唱聖誕歌的韋迪，站起來團團圍住狂笑操控的鏡頭，面露殺氣，掏槍的掏槍，變身的變身，變綠的變綠。

說是投射進來的鏡頭，其實是個小小的狂笑半透明影子，巴掌高，腳下踩一只浮空蝙蝠镖，飄到哪裏，就把哪裏的景象同步給鏡頭後真正的狂笑看。

很沉浸，很現場，很真實。

至少在場外的狂笑視角看來，一群黑暗蝙蝠穿自己最黑暗皮膚圍在頭頂的感覺不說驚悚吓人，也是有一點刺激。

蝙蝠團裏，人設相對比較鮮活的殘酷騎士把自己的槍口怼在小人狂笑的腦門上，蝙蝠不開心嗓：“要不要我們重複一下你在外面幹的事。”話裏意思是韋迪是被外界因素帶瘋的。

他是觀衆集合體，外面的觀衆瘋了，在裏面和蝙蝠玩游戲的概念體當然也會瘋。

總之，雙方都認為是對方的錯，自己一點問題都沒有。

按狂笑最近讓編輯部整出神奇劇本套路，蝙蝠團和狂笑辯論掰扯的場景值得幾頁畫稿，還是那種畫風很贊，但劇情細想恨不得把腦子丢了的畫稿。

但是，我們現在不是在編輯部，也不是只有發售了才能勉強窺得觀衆反應，現在的伊甸園，外面有個瘋了的觀衆。

在小人狂笑和蝙蝠團大眼瞪小眼兼吵架時，韋迪的一點黑影順着窗戶縫隙鑽進城堡，如恐怖片裏描繪的那樣，沿着牆壁迅速流動，左探探右走走，遇到明亮的燈光就往後縮一點，似乎是怕光。

他就這麽找陰影縫隙溜溜達達，摸到那個光明走廊處時，聽到了蝙蝠團聲音。陰影立刻停下喵喵祟祟的動作，停下動作，伸出個小喇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仔細傾聽。

沒有喇叭前只能聽到隐約的聲音，有了喇叭聽清了一點，黑影立刻膨脹，喇叭長大變長，一點點擠進光明走廊。

蝙蝠們吵架的聲音越來越大，某種程度上算是給了黑影力量，他越聽聲音越興奮，就越不怕光，等到喇叭長到門口，和喇叭連着的黑影已經占滿了走廊。

走廊裏的燈光依舊明亮，但是沒有照亮任何地方，天花板、牆壁、地板，舉目看過去，都是濃濃的黑影。

喇叭在門口停下，伸出一只手，想禮貌的敲門，但又很快縮回去，似乎是怕吓到禮貌的人，他“想了想”變成個小黑貓的樣子，攤平從門縫裏擠進去。

留在走廊裏的黑影狂喜亂舞，手舞足蹈，好耶，是蝙蝠們，到碗裏來。

狂笑和蝙蝠團互相甩鍋第一分零八秒，一只貓貓影子天花板掉落，正好掉在小人狂笑身上：“喵嗚。”

天花板上，更多的流動影子出現，似乎下一秒就會落下來從平面變成個立體怪物。

殺戮機器的監控屏幕上同步播放韋迪驚喜的聲音：“抓到你們了，bats，哦，還有狂笑，我最愛的笑笑，我愛你！”唱聖誕歌。

貓貓影子咬住正常情況下不可能被抓住虛影小人狂笑，影子落地後化成一片陰影，流出門縫，和外面的大部隊回合，原路返回。

監控裏，城堡外的黑影韋迪聲音肉麻而病态：“抓到你們了，你們跑不掉的，嘻嘻嘻嘻嘻。”

外形是小狂笑，其實只是披上個狂笑皮膚的攝影鏡頭：我是誰，我在哪裏，我在幹什麽？

黑暗蝙蝠團見小人狂笑被抓，熟練應對，對撲上來的影子怒吼：“滾，我們是韋恩，別打擾我們聚會。”同時，把藏身房間所有的燈都打開，力求房間裏沒有一點點陰影，抓完狂笑還準備抓蝙蝠團的影子更喜歡蝙蝠俠，聽到韋恩又被強光照射，失去活力，蔫蔫退走，房間重回“安全”。

“韋迪來得越來越快了。”殺戮機器陳述事實，“我們要想其他辦法。”

其他蝙蝠紛紛露出情感生物該有的表情，整齊劃一抿緊嘴，嘴角下撇，眼睛微微眯起，心累，心很累。

被瘋球的觀衆抓走會發生什麽，讓蝙蝠們如此表情，也沒什麽，看看那個倒黴的小人狂笑就知道了。

監控裏，小人狂笑已經到達韋迪本體，這一番折騰下來，不知道功能有沒有丢失，是不是還在給狂笑同步直播。

蝙蝠團們衷心希望還能連接信號，這樣外面的狂笑的也能實際感受到韋迪的操作，雖然只是個鏡頭，但也是狂笑遭了觀衆，蝙蝠團們會大大感到安慰。

成為黑影的韋迪多了神奇能力，由投影構成的小人狂笑被他摸一模，就立刻變成了個栩栩如生的手辦，黑影依舊是那麽大那麽固定形體，但是它分出來部分化成标準人形。

人型小黑把手辦捧在懷裏擦了又擦，擦到亮晶晶，然後低頭在手辦腦門吧唧印一個清脆的吻。

笑嘻嘻：“一個也可以，我來給你過聖誕節，所有人都在。”

韋迪本體的大影子又分出更多小人形，最開始那個小黑舉着狂笑手辦高興地說：“這是爸爸，這是媽媽，這是羅賓們。”

自娛自樂玩過家家，看着是游戲，但聯系韋迪現在的形象，怪滲人的。

小黑說着說着興致上來，又拿起狂笑手辦吧唧親一口：“哈哈，笑笑。”

鏡頭後面的狂笑直面了觀衆的黑泥之吻，手忙腳亂切斷路線，太可怕了，扭曲之愛太可怕了。

看到黑影熟練地盤手辦，舉高高親親抱抱過家家，時不時還從喉嚨裏擠出滿足的怪笑，旁觀的黑暗蝙蝠們露出心有餘悸的表情。

遭不住，真的遭不住，大家都是黑化版，打架鬥毆嘴炮都不怕，但是韋迪這種把人變成手辦的技能還親親抱抱過家家，對控制狂蝙蝠來說，心理傷害遠大于物理傷害。

太可怕了，觀衆心裏的黑泥釋放出來真可怕。

該死的狂笑，你在外面到底幹了什麽，等我們出去了，就把你丫“鯊”了。

黑暗蝙蝠們憤憤放狠話，趁黑影韋迪現在沉迷盤小號狂笑手辦，轉移陣地，給自己修更嚴密的基地。

狂笑的通訊一時半會估計是接不通了，黑暗蝙蝠們轉移位置後開始讨論一個相當重要的問題——韋迪是怎麽走到這一步的？

大家真的好像也許可能大概沒幹什麽過分的事啊？

思來想去想不通，大家一致決定把以前的監控視頻再看看，具體過一遍，看看變化是什麽時候發生，又是什麽時候發生質變。

複盤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