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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明亮的屏幕倒映在寧迦的視網膜上。

寧迦緩緩眨眼, 對白榆說:“寧希……”

“噓。”白榆做了個噤聲的姿勢,“在這兒別喊我本名。剛才我差點找不到你,被迫無奈才喊你的名字。雖然大家都盯着屏幕看, 應該沒多少人會注意到我們……但還是盡量喊代稱吧。”

寧迦:“那我該叫你什麽?”

白榆:“看我ID。你叫我星星就行。至于你……你怎麽直接用名字做ID啊?”

白榆看着自己好友欄裏新出現的“——寧迦——”, 默然無語。

寧迦用自己的名字做ID,還已經被人占用了,不得不添加一些符號才成功登錄。因為“寧迦”也算是帝國文化中比較傳統的男孩兒名字, 雖然不算爛大街, 但同名者不在少數。

這種情況下,白榆就算直接喊他的名字, 別人也會以為她是在喊他的ID。

這算什麽?隐藏一片葉子最好的方法就是進入一片樹林?

算了, 這麽一來倒也省事。

白榆拉着寧迦的手把他帶到廣場的角落, 那裏人群不那麽密集, 也沒那麽吵鬧。其實每個人都能通過個人屏幕觀看比賽,只是總有愛湊熱鬧的人喜歡那種大家一起聚在大屏幕前争吵讨論的氛圍。

大白鵝和匣裏金刀已經在等着他們了。

“這是大白鵝, 這是匣裏金刀。”白榆幫寧迦介紹, “你別看他們都戴着頭套,其實他們是正經人, 不是什麽怪咖。”

大白鵝微微瞪大眼:“我們怎麽就怪咖了?不就戴個頭套而已, 多可愛啊!”

“別把我和你這個頭套怪混為一談。”戴着熊貓頭套的匣裏金刀冷漠地說道,“我這個賬號當初是你建起來的!只是修改外貌要錢, 不然我早就摘了這個礙事的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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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鵝皺眉:“這就不對了,阿樂, 你頭上這可是熊貓頭套,限量款啊。你懂不懂熊貓的含金量?沒有人能拒絕熊貓的——”

匣裏金刀冷哼一聲:“我拒絕。”

大白鵝倒吸一口氣:“我不信, 一定是你的審美有問題。新來的這位朋友——寧迦是吧,你說, 難道這個熊貓頭套真的很醜嗎?!”

突然被卷入争端之中的寧迦:“……”

他認真地打量一眼匣裏金刀的頭套:“熊貓本身很可愛,這個頭套的設計也……很有特色。”

他詭異的停頓和真誠的神情讓白榆和匣裏金刀雙雙笑出聲。

仿若整個人失去色彩的大白鵝:“……”所以沒有人在意我,是嗎?

“先不聊了。等會兒就到我了。”白榆查看一眼系統裏的開賽提示,說道,“寧迦,你就先在這兒等我,我打完比賽馬上來找你們。”

黑水杯的參與選手太多,所以從複賽開始才會啓動循環賽制。預選環節都是淘汰賽。老手輸三場直接出局,新手則由于“新手保護期”的存在,輸光積分才會被淘汰。

贏一局獎勵三十積分,輸一局倒扣三十積分。

白榆能贏下多少積分,直接影響到賽後她和大白鵝之間的交易。

大白鵝這麽多天的嘔心瀝血,就等着這一天。

白榆離開後,剩下三人在附近找了個露天的休息區,坐下觀看比賽。

“讓我看看她的對戰表……”大白鵝的語氣簡直比他親自上場比賽還要緊張,“有了!呼,還好,前五場都是沒聽說過的雜魚……”

匣裏金刀:“你緊張什麽?她那個水平不通過預選賽才奇怪吧。”

寧迦的視線靜靜轉移到光屏上,看了眼白榆的ID,問道:“你們不去參賽嗎?”

“我不參賽。他是怕掉積分。”匣裏金刀簡明扼要地答道。

寧迦點頭。

他真的沒想到,白榆整天泡在全息模拟艙裏居然是因為這個。

但這似乎也并不奇怪,畢竟她是伊爾洛家族的人。或許這種本能早已刻在了她的基因裏……

乍然想起“基因”這個詞,寧迦的心髒兀然傳來一陣鈍痛。然後一個聲音又在心底忙不疊地響起來:還好,還好,寧希不是alpha,她不需要omega來陪她度過發熱期。正因為她不是alpha,伊爾洛家同意他們在一起的概率也更大……

他重複着、無限次數地咀嚼這個名字。因為她是他的光,他的未來,他此生僅此一次的幸運。

寧迦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專注于眼前的賽事。

屬于白榆的第一場對決已經開始。

他們的賽場都是虛拟空間随機刷新的。

白榆駕駛着銀白色的機甲落在一片古舊的廢墟之中——眼尖識貨的一眼就能看出來,她駕駛的是一臺性能彪悍、價格高昂的A級機甲。她左手持槍,右手握着一把光刃,往那兒一站,別的不說,至少架勢還是很漂亮的。

而她的對手駕駛的機甲則更為狂野一些,四肢和背部因為裝載了許多火力設備而顯得略微臃腫粗犷,黑色機翼上用紅色噴漆噴出兩個潇灑的大字:“霸道”。

空中浮現出透明的光屏,時不時刷新白色的字體。

“黑水杯第一輪預選賽。”

“黃銅段位:鬼山羊 VS 黃銅段位:關掉星星睡覺。”

“比賽将在十秒倒計時後開始。”

兩臺機甲在第一時間瞄準對手,各自就位。

“十,九,八,七……”

場外。

“她第一場就遇見這種火力壓制形的對手?”大白鵝有些擔憂,“沒問題嗎?”

匣裏金刀懶得搭理他。

而寧迦神情平靜、無比專注地盯着屏幕,仿佛完全沒注意到他們在說什麽。

倒計時來到最後五秒。

“五、四、三、二——”

“一”字還沒徹底冒出來,就見對面那臺機甲突然擡起槍口向白榆的方向發出一炮。

火光如絢爛的煙花在空中炸裂,白榆警覺,就地一滾,沿着廢墟向下滑落到一片掩體之後。

還沒等她舉槍反擊,整片虛拟空間突然開始閃爍耀目的紅光。白榆一愣,發現自己的機甲操作界面被凍結了——想必對方也是一樣。

空中飄來一個吉祥物似的機器人,操着一口童聲說道:

“警告。選手‘鬼山羊’存在違規行為。選手‘鬼山羊’存在違規行為。”

“根據裁定,比賽結束。”

“碰”地一聲,空中綻開一大片煙花和彩帶。屏幕上鬼山羊的名字由白變黑,而白榆的積分滾動,停留在了“330”的數字上。

白榆:“……”

在場外圍觀的衆人:“…………”

“噗哈哈哈。”大白鵝突然爆發出一陣笑聲,“這一槍開的好啊!”

匣裏金刀鄙夷地看他一眼:“預選賽裏水貨很多,還有不少是第一次參加比賽的,像這種連心态都沒穩住的也不在少數,你還怕她輸?”

白榆就這麽無痛升入第二場比賽。

第二場比賽,她的對手不再是個新手,老老實實等着倒數結束,掐着點向她沖了過來。

白榆單手持槍,一邊快速後退一邊穩定點射。嗡地一聲,對方的機甲身上浮現出金色的屏障——那是粒子盾,能抵擋火力不大的攻擊,只是粒子盾撐起的每分每秒都在消耗能源。

只見那臺機甲眼中金光一閃,引擎燃動的轟鳴聲驟然炸開,它近乎化為一道殘影,直挺挺地飛向白榆。光刀高高擡起,刀鋒在霎那間充能完畢,向她直直劈下來!

白榆絲毫無懼,輕描淡寫地在操作臺上點了兩下,機甲如燕子般輕盈地旋身、飛起,然後一腳踹在對手的背後,把對手踹的趔趄兩步,險些趴在地上。

“又是個雷聲大雨點小的。”大白鵝搖頭。

匣裏金刀辣評:“連基礎操作都是個半吊子,他怎麽敢給自己的機甲上高爆發性能的?是趕着找死嗎?”

“別這麽說嘛,至少人家也算勇氣可嘉……重點是他還來給咱們送積分!看在那可歌可泣的奉獻精神的份上,咱們還是不要太苛刻哈。”

寧迦:“……”

他們說的沒錯,白榆對機甲的操控水準明顯比對手要高一大截。她甚至不需要費力放風筝消耗對方的能源,只靠拳腳就把對方幹趴下了。

随後是第三場、第四場……

她動作越來越快,下手越來越果決。她似乎完全适應了比賽的節奏,每次把對手打趴下的行動迅捷如風,行雲流水,單場比賽的用時也在逐漸縮短——當然,再短也短不過第一場比賽。畢竟第一場比賽的用時是負一秒,在所有記錄中也是無出其右的。

白榆逐漸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力。

“關掉星星睡覺?……這什麽人啊,沒聽說過。”

“她的積分越爬越高了!”

“初始積分是三百?她是新手?別開玩笑了吧!這是哪個大神開新賬號來黑水區炸魚塘啊。”

“大神?這算什麽大神,在預選賽裏虐虐菜而已。能不能別逮着一個黑馬就使勁吹啊。萬一進了複賽就被淘汰你們打不打臉啊。”

“頻道裏有賽事回放,你自己看看她的操作!……乖乖,什麽叫槍神,這才叫槍神。真正的彈無虛發啊。”

黑水杯賽事組真的很會做人,檢測到白榆在人群中的讨論度飙升,系統很快就出了簡單粗暴版本的個人剪輯。她神乎其技的槍法固然引人驚嘆,但讓人看了最爽的是另一個方面——她不動則已,一動就利落地擊敗敵人,就像是伸手折斷一根樹枝那樣輕松而幹脆。

看久了,人們甚至覺得她有點恐怖。

……她到底是怎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識破對方弱點的?

而白榆在連勝八場後,還在繼續挑戰。

她的大腦與身體共同運轉,所有關于機甲的數據在她腦中清晰地浮現。它們原本只是蒼白的、死板的數字,卻在一次次的對戰中逐漸活躍起來。

就像人存在弱點,每臺機甲也有屬于自己的弱點。

如果操控者對機甲有清晰的認知也就罷了……一旦他們的對敵策略和機甲的性能背道而馳,那就會産生明顯的缺陷。

她只要能抓住那些缺陷,就很少失手。

打完十場後,她長籲一口氣,點擊系統的結算界面,刷卡退出虛拟空間。

就在她退出空間的一瞬,耳邊突然響起一陣風鈴似的聲音。低頭一看,她掌心的黃色金屬硬幣流光一閃,變成了青鐵色。

她有些好奇地拿起硬幣看了看。硬幣升級後的顏色是一種充滿靜谧、冷豔的色彩,仿佛雨過初晴的明朗天空。

難怪大白鵝說讓她趕緊升級。黃銅和青鐵的段位硬幣顏值差距還挺大哈。

“叮”地一聲,硬幣被她抛起,在空中匆匆翻轉,然後穩穩落回她掌心。

……

一小時後。

全息模拟艙的弧形艙門緩緩打開。寧迦睜開眼,爬出模拟艙。

他打開房門,琳就坐在不遠處。

自從寧迦出事後,琳幾乎是寸步不離地盯着他。就像此刻,她本該出現在另一個星球上參加列娜西旗下某一集團的董事會議。但她寧願配合時差在深夜開會,也不願意離開。

寧迦在桌邊站了幾秒,拉開椅子坐下,沉默地望着自己的姐姐。

雖然她外表美豔,但沒什麽表情地垂眸看人的時候,卻自帶一種距離感與壓迫感——會議中沒有誰敢輕視她,集團雇傭的高管做述職報告時也要時不時觀察一下她的臉色——這種壓迫感不僅對外人生效,對寧迦更是生效,所以寧迦從不會輕易打擾她。

很快,有侍從給他送來睡前要服用的藥劑和補品。

寧迦脫離重病狀态已經将近兩周,但他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精神體脫離控制給他帶來的傷害比想象中更深邃,甚至讓他短暫地失去了身體知覺。本來他的恢複期還要更久,但他卯着一股勁拼命做康複訓練,配合列娜西家用金錢堆出來的超前的醫學技術,現在他已經和常人無異,只是稍微有些虛弱而已。

他終于再次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還成功和對方搭上關系。

醫生提供的藥很苦,喝下去的時候五髒六腑都在作嘔。本來醫生主動提出要改良藥劑的味道,卻被琳攔下了,因為她要寧迦“學會長長記性”。她原話是“免得你下次再做出那種愚蠢的舉動,卻沒有這次順利活過來的運氣”。寧迦也絲毫不敢頂嘴,因為他知道只有姐姐是真心為他着想的——

她甚至想辦法為他和寧希牽線搭橋。

寧迦努力把喉間的藥咽下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但瞬間蒼白的唇色卻出賣了他。

琳終于施舍目光瞥了他一眼,對董事會做了個“會議暫停”的手勢,關上光腦,和寧迦聊天:“下線了?和寧希玩得怎麽樣?”

“挺好的。”寧迦回答,“一切順利。”

其實也不是那麽順利。寧希和她的朋友們都是些機甲發燒友,不是在熱烈讨論機甲就是在互相切磋打架。一個omega想融入那樣的氣氛是特別困難的,寧希也總是顧不上他。不過沒關系,所有的東西他都可以學,寧希很快就會正視他的存在了。

“那就好。”琳滿意地點點頭,“寧希的性格确實有趣,而且她和你之前遇見的那些匹配對象完全不一樣,我相信你應該有所察覺——她總是把omega當成和她一樣的普通人看待。哈,看我在說些什麽,我也被我們的社會規訓了,就算我們是omega,難道我們就不是普通的人嗎?”琳自嘲一笑,轉移話題,“不過,這對你而言肯定是件好事。本來她是alpha的話,以我們家現在的門第還有些配不上,加上你精神體的問題,你們之間絕無可能……但她是beta,那就正正好。你們門當戶對,再多發展一些共同語言,将來的生活差不到哪裏去的。”

琳想,厄爾西現在的态度已經很明顯,就是要把這個妹妹養成一個富貴閑人。富貴閑人好啊,寧迦也打算擺脫聯姻的重擔去做個富貴閑人。兩個富貴閑人在一起,恰好般配。

重點是寧迦對這件事的主動性夠高。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展示出這種近乎瘋狂的執着,之前去見匹配對象也是被推着走……現在寧迦找到合心意伴侶的可能性直線下降,奇跡般地逮到一個寧希,琳甚至覺得這就是命中注定的緣分。所以她不介意盡最大的努力促成這樁事。

“有什麽需要的随時跟姐姐說。”琳拍了拍弟弟的頭,“在和寧希交流的過程中遇見任何問題,也可以來請教我。”

有必要的話,她甚至可以為弟弟聘請一個團的戀愛顧問。專業團隊,值得信賴。

寧迦想了想,還真提出一個需要:

“可以找個老師來教我格鬥術嗎?”

琳:“……?”

琳臉上的微笑差點沒維持住。

寧迦為什麽突然提出這種需求?難道她看走眼了,寧希那丫頭在背後是個會打人的beta?還是說寧迦已經瘋狂到想提升自己的力氣……方便将來對寧希這樣那樣?

“我只想學點東西防身,姐姐。”寧迦平靜地說道,眼神清澈見底,“順便強身健體。還有一個原因是寧希她……”

懂了。

寧希居然喜歡肌肉發達的那款。

聽說,肌肉發達的omega雖然不符合社會主流的審美,但卻是一些人在背地裏暗暗癡迷的。

原來寧希好這一口啊。

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馬上說:“好,這事包在我身上。”

“還有一件事。”寧迦垂眸,“父親那邊……”

“父親不知道任何關于寧希的事,這點你大可放心。”否則知道自己的omega兒子想嫁給一個beta,他們那個父親可能又要發癫了,“我已經把他打包寄到了母親那邊。就讓母親應付他去吧。”

此時的白榆并不知道自己在列娜西姐弟那裏已經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她下線之後沒有第一時間去休息,而是再次開始查看她搜集到的那些機甲資料。

在虛拟空間裏,所有能使用的機甲性能數據都是公開的,但不可能公布機甲的內部構造和制作工藝。白榆只能在現實世界裏搜集情報,然後以假設推定的方式去嘗試解構那些機甲。機甲太多,她的時間有限,不能一一查看實物,很多假設都只停留在紙面上。

但她今天發現,戰鬥,才是理解機甲最便捷的途徑。

經過今天的戰鬥,她就高效地刷新了對幾款機甲的認知,于是興沖沖地查詢和那幾臺機甲有關的設計資料,想要驗證自己的認知是否正确。

然而她還是太天真了。

在星網上一搜,所有觸及機甲核心工藝的資料,都是絕密。大範圍散播可以等着吃牢飯的那種。

那關于機甲的設計思路呢?

她發現,想加入帝國最大的機甲師專業論壇需要職業認證。最低必須是初級機甲師。當然,此論壇還有個不成文規則:如果是帝國幾所頂尖軍校的學生,無論是單兵系還是機甲師系,都可以自由進入論壇圍觀。

白榆:“……”怎麽的,瞧不起普通的機甲發燒友嗎?

當然,這得排除已經準備考軍校的大白鵝和匣裏金刀——他們很可能會無痛獲得這個論壇的使用權。

然後,所有和機甲有關的知識庫都會向他們敞開。

……有句俗話說得好,怕兄弟吃苦,又怕兄弟開路虎。白榆很難不嫉妒。

轉念一想:不對,阿諾德不也有兩臺機甲嗎?還有一臺完全是他自己鼓搗出來的。可見只要燒錢,她也可以有樣學樣地玩機甲。

然而,她随手一搜一臺機甲的報價——算了,她還是光想想吧。

她的錢要存着,保障她在度過風雨飄搖的少年時期後能安享晚年。反正絕不能全燒在機甲上。

白榆突然想起自己和大白鵝的對話。

白榆本來以為匣裏金刀家境困難,所以才那麽重視金錢。但沒想到大白鵝說,匣裏金刀也算是軍官世家,根本不缺錢,甚至在她小時候,家裏還給她搞來了一臺被軍部淘汰後重新維修的機甲。那臺機甲陪伴着匣裏金刀長大,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匣裏金刀想給它換幾個重要零件,一搜價格眼前一黑,然後不得不化身為打工皇帝。而大白鵝家裏是傳媒界的大拿,是真有錢。他們的友誼能維持下來,就是因為他有時候會使喚匣裏金刀去做些小事情,然後送上豐厚的報酬。

當時白榆還沒什麽感覺,只把匣裏金刀的事情當個故事聽。沒想到哇,初識不解戲中意,再看已是戲中人……

嗯,大白鵝發給她的那一堆軍校招生資料,被她放哪兒了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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