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23章

二人離開,初願若無其事地拿起桌上的西郊資料看,看得毫不掩飾。

翻兩頁翻到田家資料,初願問:“田明宇是學電視編導的,你知道嗎?”

許修言鎖上門,走到她面前說:“西海村其他有關資料在左邊第一個抽屜裏,如果你想看,随時可以看。”

初願翻兩頁不看了,放下資料說:“算了,不看了,避嫌比較好。”

許修言偏頭看她:“別為霍霈霖說的話生氣。”

初願淡淡別開臉不看他:“我沒生氣,霍哥也沒說什麽,開玩笑而已,我哪裏那麽小氣。”

“……”

她生的氣都寫在臉上了。

“對了,”初願轉過來看他,沒什麽表情地說,“許修言,不管你信不信,我确實不喜歡章方舟,也确實從小就喜歡你,從小就想嫁給你。”

說完,初願從他身邊移開。

初願轉身走向沙發準備拿包走,邊說:“你午休時間短,我先走了。”

但她才走出去一步,被許修言握住手腕給拽了回來。

許修言抱她在桌上:“我可以圓你的夢,我們明天去結婚。”

“……”

她可不敢直接結婚,別說她哥不讓,她爸媽都會氣急攻心。

許修言看出她的躲閃,不再提,牽她唇角:“別在意霍霈霖說的話,他只是不喜歡你哥。”

初願擡眼笑:“你也不喜歡我哥。”

許修言糾正:“我沒有不喜歡你哥,是你哥看不上我。”

“……”

初願沒想到會聊到這裏。

提到她哥對許修言的敵意,她确實少了兩分底氣。

但她又不是她哥,憑什麽他們之間的恩怨要将她拉扯進去。

初願心裏又來了氣,她明明是最無辜的。

許修言靜靜垂眸看着初願,看她抿起的倔強唇角,看她眼睫輕顫出的委屈。

半晌,他說:“小時候為我出頭打過架的可愛的初同學,長大後致力于拯救瀕危物種的善良的初博士,身世顯赫聰明漂亮的千金小姐。”

“你知道我也從小就喜歡你,從小就想娶你嗎?”

初願瞬間擡頭呆怔怔看他。

他在騙她說他也喜歡她和想娶她,但這不重要,他剛剛說了她為他出頭打過架。

“你怎麽知道我為你打過架,你看見了?原來你還記得我?”

“?”

她當他失憶了?

他在和她說要娶她的事,她的關注點在哪?

許修言向下懲罰般地拍了她一巴掌,拍得她抖着身子挺直了腰。

“你別打我嗯嗯!”

“初小姐平時生氣髒話罵得都不少,現在竟然說不出這兩個字?”

“……你別打我屁股!”

許修言打得不重,但她表情跟受辱了似的,他只得再給她揉揉,揉得不太正經。

初願拽他手給甩開,生氣問他:“既然你記得我,你為什麽從不和我提以前?”

許修言擡手為她往後輕捋長發,發絲滑過他指尖,仿佛在撫她柔嫩的肌膚:“出國以前你是未成年,敏感話題,還是少提比較好。

怎麽聽他都是故意不正經。

他大概是很不喜歡小時候和她的那些偶然碰面,所以他才不提,初願想。

初願輕聲說:“你要上班了,我真該回去了。”

許修言按着她手凝着她:“心裏還是不痛快?”

“沒有。”

“我再哄哄你?”

“不用。”

許修言凝了她片刻,忽然将她攔腰抱起,徑直邁向裏間休息室。

初願說了數遍的“你放我下來”,許修言充耳不聞,闊步而行間只低頭吻了一下她的唇,于是她的念叨好似就成了欲拒還迎的撒嬌。

拉上窗簾,許修言将她放到沙發上,摘了眼鏡放在茶幾上,又打開抽屜拿出一盒套,抽出兩片扔茶幾上,撐在她身上,低頭吻她。

初願緊張:“許修言??”

許修言從容應着:“我不可能讓你帶着悶氣走出我辦公室,午休時間還有很長,隔音也很好,我哄哄你。”

**

休息室不大,五六十平的樣子,沒有床,只有沙發。

昏暗的光線下,滿面紅彤彤的初願正雙手用力推許修言的臉,不許他吻她。

“許修言你這叫哄我嗎?”

雖然許修言說隔音很好,初願仍壓着聲音說話:“明明是你自己想,你自己想,你……”

許修言看她的可愛嬌憨模樣,替她說:“你認為是我自己想做,是在滿足我自己。”

“難道不是嗎?”

許修言定定看她,而後點頭:“那就不做,只伺候你。”

“……??”

許修言撫她唇:“今天過來特意沒塗口紅,等我吻你,是嗎?”

初願:“……”

這太難為情,初願嗫嚅了一聲“才不是”,別開臉。

下一秒,許修言捏着她的下巴,吻了上來。

初願先是反抗,不久後到底還是在他的熱情攻勢下從了心,摟住他脖頸。

許修言如今太了解她哪裏敏感,和如何讓她沉淪。

兩人漸漸吻得忘了白天黑夜,唇舌柔軟,追逐不休。

吻得熱烈,吻得初願唇邊溢出了不自覺的聲響。

許修言分開,吻了吻她嬌紅的唇,俯身移了下去。

初願迷離地看着頭頂的燈,越來越呼吸困難,有一刻恍惚感覺到他好像對她愛如珍寶,這錯覺讓她忍不住急促呼吸,不斷扭動想趕走他給她的深情,努力在顫抖的不由自已中抓住自己所剩無幾的殘餘理智。

正在初願快要丢了的時候,許修言的手機響了起來,驚得初願渾身一緊。

可能是道歉的霍霈霖,初願想。

鈴聲響了又響,許修言稍頓,起身去拿了手機,看了眼初願,按了兩下,放在耳邊肩膀夾着:“霍總。”一邊手上繼續。

初願驚訝看他,一邊忙抿嘴止住聲響推他,但推不開。

她力氣小,根本攔不住他,她推他,他一只手就握住了她兩只手,爆發力量固定着她手腕。

許修言對着電話淡淡說:“道歉沒用,我女朋友現在很生氣。”

初願連忙搖頭,不斷無聲地說“不生氣了”。

許修言看了她一眼,沒再說什麽,斂着眸,似乎在聽霍霈霖解釋什麽,一邊手上仍在繼續。

初願緊張地咬着嘴唇,快要咬不住,聲音快要洩出來。

接着她眼裏霧蒙蒙一片,眼淚也快要流出來。

終于,許修言轉手機給她看:“我沒接,響鈴後就關機了。刺激嗎?”

“…………”

初願氣得松了唇,想罵他,同時許修言快速俯身下去。

禁不住再次掉進了他的陷阱,焦灼急切地想從他難纏的盤絲洞裏爬出來,卻又被他的天羅地網給纏住四肢絞住心,被他死力的控制與瘋狂的給予,眼角逼出眼淚來,急急地喊他,換來的是他一股勁将她推進更深的深海,她雙手雙腳被他按着壓着,沉在深海逃不掉,連自由的呼吸都不再是她的,随他的使力徹底迷失了自己。

良久結束,初願四肢軟得沒了半分力氣,始作俑者拿來毯子蓋在她柔軟水嫩的身上,擦拭一番,戀戀地撫她滾燙的臉。

“現在消氣了嗎?”

他語氣平靜,但氣息不穩,用低低的氣音問她,微喘。

初願看到他襯衫領口淩亂地敞着,他皮膚白,喉結和鎖骨都紅得厲害,眼底流動着不平靜。

還是想罵他:“You son of a……”

許修言唇邊隐約含笑:“但你很喜歡不是嗎,剛剛不知道誰叫的……”

初願立即捂他嘴:“不許說!”

許修言順勢親她手心,他還沒漱口,初願別扭,趕緊收回手:“那個,你難受嗎?”

“嗯,很難受,介意我去洗手間解決一下嗎?”

初願想起那通電話,耳熱結巴:“不,不介意。我也可以幫,那個你。”

“不用,不喜歡你用手做這種事,嘴倒是可……”

“不要。”

許修言漫不經心地換了話題:“很喜歡穿黑色抹胸?”

初願偏頭看見她抹胸正放在茶幾上,她抹胸上面放着他的領帶和手表,而她連衣裙在最下面,另有他摘下的眼鏡從她裙子下露出來。

“……是因為你搶走了我上一件。”

“所以你還想讓我再搶走一件?謝謝你的體貼。”

許修言傾身取了個袋子,将她這一件抹胸裝進去,放進抽屜。

初願目瞪口呆。

“你這是什麽集郵癖好?”

許修言掃她一眼:“集郵它的另一半,才叫癖好。”

初願反應慢了慢,兩秒後才反應過來抹胸的另一半好似是指內褲,立即閉上了眼,說不過,根本說不過他。

過不久,許修言起身去解決自己。

到浴室門口時回頭看她,鄭重說:“初願,答應我,以後關于你我的事,不要聽別人怎樣講,不要再生悶氣。”

初願哝哝問:“那我聽誰的?”

許修言說:“聽很多年前就給你擦過很多次眼淚的,言哥哥的。”

許修言這一句自稱的“言哥哥”,讓初願的心重重一跳。

他之前從未提過以前和這個稱呼,他現在卻主動提起,是因為她想聽,所以他說給她聽嗎?

初願不禁落在這感動中,正感動着,許修言倚門又說:“不叫我言哥,偏叫我言哥哥,初願,你不知道我們男生的青春期很早嗎?每次聽你嬌滴滴叫我這三個字的時候,我……”

初願滿臉臊紅地抓起抱枕扔了過去。

**

這一天,許修言留初願在裏間陪他。

工作空閑時,他進去和她聊兩句,沒個主題,東聊一句西搭一句,總算平了霍霈霖惹出的禍,将人哄了半好。

下班後,兩人如上次一樣,先去花店。

店員小姐姐又見到這對高顏值情侶,眼睛亮了又亮。

許修言溫文爾雅詢問:“您好,今天惹女朋友生氣了,請問哪些花的花語是與道歉有關的?謝謝。”

店員:“?!”

上次是女朋友吃醋,這次是女朋友生氣,先生你這樣久了會失去女朋友的啊!

“先生,黃玫瑰,風信子,洋甘菊,都可以的,我給您拼幾朵?”

許修言問初願:“拼幾朵,再加上香槟玫瑰,可以嗎?”

初願眨眼問他:“香槟玫瑰的花語是什麽?我忘了。”

許修言明知她在故問,回她:“我也忘了。”

“……”

“忘了就不買了。”

初願轉身往外走。

許修言握她手腕将她拽回來,摟她腰低頭說:“是‘我只喜歡你’,你記住了嗎?”

初願抿嘴瞪他,聲嬌目柔地嬌嗔罵他:“許修言你有時候真的很惡劣,你是高中生嗎?”

許修言輕撫她頭發:“你不知道嗎,男生總是喜歡捉弄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尤其我這樣特別惡劣的,從小就喜歡你的。”

這時有顧客進來,有歡迎光臨的電子音響起,有風吹風鈴聲響起,也有初願被逗笑的聲音響起。

初願又一次聽到了許修言的表白,也又一次的,沒放在心上。

他小時候喜歡的明明是孟阮,大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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