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探路

探路

沒有了兩個吵架的家夥，顧時終于能夠全心投入路線研究上了。期間簫聿和顧九仔悄摸摸掀開門簾想要看一看顧時有沒有睡着，外邊實在是太冷了。

然而，顧時聽到聲響只擡頭瞟一眼，兩人便像老鼠見了貓一樣，慌張地放下簾子，繼續乖乖地站在門口，感受雪花飛舞狠狠抽到臉上。

顧九仔顯然更暴躁一些，也更耐不住性子。它先是在門口罵了簫聿半個小時，後來試探性地邁一小步進帳篷。

“啧。”顧時敲了下桌子以示警告。

顧九仔悻悻收回爪子縮了出來，它越看簫聿越心裏不服氣，又叽裏呱啦罵了他一個小時。

簫聿透過門簾縫往裏看着顧時，顧九仔見狀也想霸占這個機會，結果被簫聿一掌按進雪裏，再擡頭，棕色眼圈上覆蓋一層白雪，更是顯眼小了。

顧九仔哀嚎、撒潑、打滾，但簫聿無動于衷，拿手死死蓋住熊臉，就是不讓它靠近。

“首領？”身後傳來弱弱的聲音。

簫聿皺眉，“……真是晦氣，好心情都沒有了。”他聽出來了來人是誰，那個讨厭的小哨兵，“什麽事兒？”他沒好氣問道。

冬睿唯唯諾諾道，“該我去巡視了，首領您……怎麽還不休息？”

簫聿壓根不想看他，“我做什麽還需要和你彙報？”

“當然不需要！我就是單純問一問。”冬睿急忙解釋，“那我、我先過去了，首領晚安。”

簫聿沒回他，因為他眼睜睜看見顧九仔趁自己不注意，“哧溜”一聲鑽進了帳篷裏。

……嘿，巧克力會飛了？

他大手一掀，邁步也緊跟了進去，“顧時，你的熊貓不講武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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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時本正在看地圖，剛有點思路便感覺懷裏有什麽東西在拱來拱去，他低頭一看，顧九仔不知道什麽時候偷溜了進來。

“九仔，出去。”顧時推着它，顧九仔進來了，簫聿也進來了，本來安靜的帳篷即将又要發生一輪争執了，他真的不想被吵得耳朵疼了。

顧九仔抱着他的胳膊死活不願意松手，甚至顧時越推它摟得就越緊，大有一種挂在顧時身上當挂件的信念感。

顧時長嘆一聲，“我當時真是着了魔，居然同意和你們住一個帳篷裏。”

他沒有辦法，眼瞅着顧九仔還是不斷往自己身上爬，顧時最終還是妥協了，“你們進來可以，但不許出聲。”

“嗯！”顧九仔應了一聲。

簫聿也沒想到顧時會這麽容易同意，想來想去有時候顧九仔的撒嬌也挺有用的，看來顧時真的很吃這一套。

對比軟萌可愛的熊貓，簫聿又想到了自己的北美灰狼。

……要讓灰狼去給顧時撒嬌，還不如他親自上場，似乎會更有效一丢丢吧。

簫聿又坐回了他原先的位置，“顧時啊……”

顧時瞥了他一眼，“我剛才說的你沒聽到？”他重重點了點鉛筆，提醒他注意規矩。

簫聿立刻閉嘴，比着ok的手勢保證不會再說話了。

顧九仔得意地看着他，搖頭晃腦似乎在向他炫耀自己可以窩在顧時溫暖的懷裏。

簫聿表示很無語，當即就決定明天還要熊貓繼續待在車裏，中途鎖門縮窗不讓它下來。

看你還得瑟不？

簫聿湊近地圖，認真觀察着顧時做的筆記，其中有一條經過雪山的路線，顧時特意表了個五角星。

看來顧時似乎中意這條路，可是……

簫聿正想着要不要申請說話，可顧時卻主動詢問他道，“憑你的直覺和判斷，你覺得明天一路向南，從玉珠雪山附近穿過去，出來後再繞回東路可以嗎？”

簫聿剛想要說話，又想起了顧時剛才的警告，于是便想故意逗一逗他，“唔唔”了幾聲就是不說出來。

顧時：？？有毛病？

“說話。”顧時看了太久的地圖，眼睛有些酸澀。

簫聿指着自己的嘴巴，又指着門外，很慫包的搖搖頭，拒絕回答。

顧時幾乎是瞬間懂了他的意思，很是無語，“你覺得自己很可愛？再不說話以後也別說了，我可以給你摘掉聲帶，就是會血腥些。”

“嘶。”簫聿倒抽一口涼氣，“真是最毒美人心，你37度的嘴是怎麽說出這麽冰冷又狠心的話？”

顧時不語，盯着他看。

簫聿被看的有些發毛，“你說的這條路線應該是這九個裏相對更合适的路線了，但玉珠雪山很容易發生雪崩。如果我們在途徑中不幸遇到了，以那邊的地勢根本無人可以生還。”

顧時不是沒有考慮到這個隐患，只不過……

“按照總塔給的最優路線，我們必須要經過蜂昙的領域，如果只有我一個人，我不怕他的蓄意報複，但我的隊員不可以。”

顧時又想起了羅瑾臨走前惡狠狠的眼神，仿佛在說：小心別落在我的手上，否則你們都得死。

“從玉珠走雖然冒險了些，但相比較二號線路上有深淵，五號路有大型食肉動物圍獵，八號線有冰海攔路，一旦冰下的海洋生物發起攻擊，無容置疑會掉進深不見底的冰海，那可比只十分之一會發生雪崩的玉珠雪山危險的多。”

其他的路線多多少少也有很棘手的問題，這麽看來，唯一能夠避開蜂昙基地的只有這一條路。

“好吧。”簫聿權衡了利弊，最後同意顧時的看法，“你說得對，而且只要進了蜂昙的領地，京煞勢必要和你們分別，羅瑾不會放過弱小的火蘭基地的。”

顧時頓了頓，“确實是這個道理。”

雖然他們打敗過京煞，但很明顯簫聿放了水，不然火蘭基地現在或許早就成為了京煞的落腳地了。

顧時又問道，“你的精神領域最近還穩定嗎？”

簫聿有些驚喜，似乎沒有預料到這突如其來的關心，“好得很，最近也沒有再有神游或者狂化了，說到這個，真的還要感激你……”

“沒事兒了就行，剩下的不用再多說了。”顧時直接打斷他的話，“我給你的向導素還剩下幾支？”

“三支，我一個都沒用。”

顧時點點頭，這說明他的精神圖景确實穩定了不少，“那就行。”

顧九仔早就睡着了，睡夢中無意間挪動了下肥嘟嘟的身軀，換了個方向繼續睡在顧時的腿上，它輕輕磨着牙，似乎在夢裏看到了什麽好吃的。

顧時給它順毛，還捋下來一把浮毛。

可惜了，如果這是在基地，他一定要把這些毛收集起來做一身新的羽絨服。

簫聿問道，“感覺你這幾天對我的态度緩和了許多，是不是想要答應我的要求了？”

顧時淡淡瞥了他一眼，“你想多了。”

“嗯？”

顧時看着時間，差不多還能再睡二十分鐘，“既然你的精神圖景穩定，那明天你去最前面探路吧。”

簫聿：(｀д)ゝ

“憑什麽？”他反抗道，“柴興今天做得很好，就讓他繼續做呗。”

顧時抱起睡迷糊的顧九仔，站起來它還不樂意地哼了一聲，但看到是顧時的臉後，很滿意地又睡了過去。

“能者多勞啊，蕭首領。”顧時笑着，關上了照明燈。

只剩下簫聿一個人在漆黑中淩亂，這算什麽事兒啊！！

……

次日清晨，簫聿一臉悲催地去問柴興要他的滑雪板。

柴興一臉驚訝，“首領，你怎麽會在這兒？”他看向昨天簫聿坐的雪橇車，此時座上卻不見一個人影，連顧時都不知道去了哪兒。

簫聿在人前還是要保持高冷的，即便是被顧時趕過來，但依舊很淡定，“嗯，多一個人多減輕你們的負擔。”

柴興感動極了，號召其他人一起感謝簫聿，“首領，您真是最好的人！”

簫聿表面笑嘻嘻，實則內心瘋狂吐槽：又讓顧九仔這個熊崽仔賺到了！

他總感覺這只熊不同尋常野生熊貓，它知道看臉色，知道人類都在說什麽，還會撒嬌争寵，就像……人一樣。

那次他詢問顧時在雪地突然出現的男人是誰，但顧時的解釋很明顯不是真的答案，他不便再問下去只好作罷，只是一直圍在顧時身邊的棕色熊貓讓他更加重了疑惑。

後來他與顧時達成合作，順利進到了火蘭基地。他不相信那個男人會離開，可尋遍了所有地方都沒有發現男人的身影。

他有一個大膽的想法，會不會那人被顧時藏在了自己的房間？

趁着顧時不在房間，他偷溜了進去，結果可疑男人沒見到，倒是看見了一只正在床上打滾的熊貓，正是他狂化後尋找顧時那次所見的熊貓。

奇怪。

他環顧四周，房間裏堆滿了竹子竹筍玩具等一系列很明顯不是人類用的東西，而這熊貓卻玩的極開心。

……更奇怪了，為了養熊貓都把自己的房間布置成竹林了！

他暗中打聽過很多次，但顧時總是換着法子避開了問題，簫聿無奈，總有一天他一定要解開這麽謎團。

“幹什麽呢，圍在這裏是準備開組會嗎？”顧時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簫聿順着話音望去，卻見顧時也已經換上了和他同樣的滑雪裝，“你怎麽……”

顧九仔一颠一颠像小豬一樣橫沖直撞過來，它似乎對滑雪板很了解，直接挑中了平日簫聿所用的那副滑雪板，咬着一頭拖到了顧時的身邊，示意讓他用。

柴興想要搶回來，但被簫聿眼神制止了。

“你會滑嗎？”簫聿問道。

顧時不假思索道，“當然了，在雪地裏這難道不是出行的基本功嗎？”

在聖所的時候，就有一門課是滑雪課，他的成績不錯，僅僅是優秀而已啦。

簫聿走過來幫他戴好護目鏡，“那你就用這個吧，我在旁邊給你做觀察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