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告別

告別

在簫聿答應了要教自己後，冬睿連挖礦也高興的不得了，越來越有幹勁，他渴望着快些出去，他真的很想學。

柴興走了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首領一向嚴格，你小子以後就沒從前那麽輕松了。”

冬睿憨笑了一聲，“師父，我不怕苦，只要能強大起來，我什麽困難都不怕。”

柴興道，“好，你這麽想就最好了，我等着你将來能獨當一面。”

“我一定會的！”冬睿笑着和柴興打包票，他身邊的小郊狼也嗷了一聲，像是跟着做保證。

終于完成了作業，冬睿拿了塊半濕的毛巾把手擦了擦，急急忙忙去找了簫聿，“首……聿哥，我做完了。”

他差點忘記改口。

簫聿正望着遠處和淩季不停打鬧的顧時，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真的輸了，他甚至想不到任何一個理由試圖進入他們之間的氛圍中。

……不，他不可能會這麽認輸。

“嗯。”簫聿淡淡回應了一聲，“知道了。”

聽到他毫無半分情緒的語氣，小郊狼的尾巴也不由得垂了下來，冬睿更是想要找個什麽事讓簫聿開心一些。

“聿哥，我今天搬了很多能源礦呢，我還算了一下，這些足夠我們用大半年的了！”

他不停地誇贊着簫聿的決策，“聿哥，之前我還不理解您為什麽和顧隊長合作，但現在我知道了！您是京煞最好的首領！”

北美灰狼慢悠悠走了過來，路過小郊狼的時候不經意回頭看了它一眼。

兩條狼的體型差距太大，對于覺醒剛一年、尚還是幼崽模樣的郊狼而言，這簡直就是恐怖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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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夾着尾巴跑到冬睿身後，瑟瑟發抖。

冬睿雖然長了個子，但灰狼周身的震懾力實在太強大了，他也不禁往後退了一步，“首領……”他下意識喊着簫聿。

簫聿瞥了他一眼，“不是讓你改稱呼了嗎？”

冬睿這才反應過來，“聿哥，我害怕……”他指着眼珠泛着幽綠光的灰狼，又往後躲了躲。

“詭兵，回來。”簫聿張了張口，手一勾便将灰狼喚到了身邊來。

冬睿和小郊狼松了一口氣。

簫聿終于移開了望向顧時的目光，他實在不想看顧時和別人那般親密的畫面，心髒忍不住一抽一抽地陣陣刺痛。

“沒出息。”他把火氣都發在了冬睿的身上。

冬睿低着頭乖乖聽他罵自己，早已經習慣了。

“你今年多大了？”簫聿深呼了一口氣，問道。

“18。”

“看着不像啊，18歲的哨兵可不會像你這麽弱懦，也比你現在強壯多了。”簫聿比着手勢朝對面的柴興，示意他可以走了。

冬睿抓了抓脖子，有些癢，“我在沒覺醒之前就和父母失散了，一直生活在野外，總是飽一頓餓三頓的。”

他絮絮叨叨說着自己流浪的日子，“也沒人教我覺醒的時候該怎麽辦，我忍受不了那種疼痛，自.殘了好幾天，精神圖景也就跟着傷到了。”

簫聿微微皺眉，他只知道柴興撿了個小不點回來，之後他一直籌備奪權，對小不點也沒怎麽關注了，“這些柴興知道嗎？”

冬睿搖搖頭，“我沒告訴師父。”

“那你現在為什麽和我說？”

“您是首領，您問我什麽我就應該說什麽。”冬睿弱弱回道。

簫聿輕笑，“真的？只要我問你就會實話實說？”

“嗯！”

“那我問你，你覺得淩季好還是我好？”

“當然是您了！”冬睿幾乎不假思索道，“無論是外貌還是武力值，您和他幾乎沒有差別，我覺得……您比他更帥呢。”

他最後一句說的扭扭捏捏，但還是讓簫聿聽清楚了。

簫聿苦笑一聲，“如果我真有你說的那麽好，為什麽顧時還會選擇他呢？”

其實他知道答案，他和顧時的羁絆實在比淩季的要低得太多太多了，從顧時恢複記憶、認出淩季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輸的一敗塗地了。

冬睿絞盡腦汁也想不出，“我不知道，但如果我是顧隊長，我一定會選您！”

簫聿被他逗樂了，“算了吧，顧時要是你這樣的，我也不用再想這個問題了。”

冬睿咬着嘴唇，“聿哥，我知道您現在看不起我，但我真的會努力的，我一定會做到讓您對我另眼相看的！”

“我從來不相信空話，我只看結果。”簫聿打量着他，“你的成績是整個京煞墊底的，這個月末的哨兵考核，我要你進步十名，否則你自己離開京煞。”

冬睿心驚，十名……可整個考核的人數才只有二十五名啊。

真是要死了。

“好。”他還是堅定地一口答應了下來，“我一定會的！”

簫聿擺擺手，悠悠道，“等你的表現，走吧。”

冬睿趕緊跟上，從今天開始，他一定寸步不離聿哥，勤能補拙，他要加倍的學習，他絕不比任何人差！

……

淩季自然不會在這麽多人的地方像先前那樣親吻顧時，他更喜歡緊緊牽着顧時的手，低頭親吻着手背。

顧時偏過視線，即便是這樣，他也覺得太過于開放。

遠處傳來腳步聲，聽靴子的聲音應該是簫聿。顧時連忙推開他，不動聲色理了理着裝。

淩季微微一笑，替他整理着額前亂了的碎發。

“該走了。”簫聿淡淡道，他根本沒去看淩季，而是盯着顧時的眼睛。

“好。”顧時不太能受得了他炙熱的目光，輕咳一聲，“對了簫聿，剛才我和總指揮聯絡了，他說已經派隊伍來策山了。”

“什麽時候到？”

“這個我不清楚，但是……”他頓了頓，“為了以防萬一，我想我們還是先分開吧。”

簫聿眼眸暗了暗，“你覺得我會怕他們？”

顧時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就不需要分開。”

“我是擔心他們會傷害你！”顧時起身拉住他，嘆了口氣道，“我猜測來的是阿卡納，你說過他之前幫過你，但跟他來的那群人又豈能這麽輕易放過你？”

淩季跟了上來，站在兩人大約五步開外，靜靜看着他們，沒有說話。

見簫聿不說話，顧時則繼續道，“你應該知道你在懸賞榜的位置，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剛才和嗜血獸的對戰中你們也傷亡了不少，我不想看到你們兩敗俱傷。”

簫聿輕笑，“顧時，你現在是以什麽身份和我說話？是基地的隊長？還是合作方？”

顧時皺眉，“我把你當成朋友。”

“朋友？”簫聿念着這個詞語，“顧時，如果你知道了我的真實想法，你還會把我當朋友嗎？”

我想親你，想要你，想得到你的全部！這一切，我每天都在想，想的快要發瘋！

他一步步逼近，顧時卻站在原地，眼眸裏很是平靜。

“簫聿。”他出聲道，“你在山洞待得太久了，缺氧會導致頭腦不清。”他喊着一旁的冬睿，“扶他走。”

冬睿應了一聲，他剛想上來扶一把，可簫聿卻直接把他推去了一旁，冬睿踉跄了幾步，要不是淩季攙了一把，他便倒地上了。

“謝謝。”

“沒事。”

簫聿突然抓住顧時的肩膀，指甲都快要狠狠嵌入肉中，他強迫自己快些冷靜，可失控的感覺占據了高處。

“顧時，你真的不願意多看我一眼嗎？”他咬着牙，終于問出了困擾多時的問題。

冬睿想要上去，但卻被淩季攔了下來，“這是他們之間的事情，你要相信他們能夠解決。”

“可聿哥他……”

“他必須要自己想清楚，任何人都幫不了他。”

顧時忍着肩膀上傳來的劇痛，抓住簫聿的手腕用盡全力硬生生撂下，“我和冬睿說過，你将來會遇到更好的人。”

“你別和我扯這些虛的！”簫聿的眼睛已經紅了起來，說話也忍不住顫抖着，“我就想知道，如果沒有淩季，你會不會選擇我。”

顧時遲疑了一下，“世界上沒有如果。”

“我說有就有！”

簫聿吼了一聲，引得周圍的人不斷朝這邊看來。柴興見狀，狠狠地一個個敲他們的腦袋，“別看了，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他跟在簫聿身邊多年，只見過首領兩次失态，一次是狂化，一次是現在。這兩次，都和顧時有關。

他知道簫聿失控，但他不能不顧着整個隊伍。

剛才老譚帶了一隊人過來，說發現了穗武從外面進山洞的密道。可還沒等他去和簫聿禀報，就遇到了這事。

他深知顧時的話沒有錯，一旦總塔的人進來，那麽他們一個都別想跑。他和老譚低聲說了幾句，老譚得令，立刻帶着京煞的人往那密道撤退。

顧時察覺到簫聿不斷外洩的狂躁情緒，若是不加以制止，恐怕更加棘手。

“簫聿，你先冷靜點，我幫你……”

可不等他說完，簫聿直接打斷道，“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你只要回答我的問題。”他又重複了一遍，等着顧時的回答。

顧時看了看一旁的淩季，對方微笑着望着他，似乎并不在意。

“會。”顧時不想騙他，很誠實道，“我會考慮。”

簫聿一怔，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顧時，聲音都忍不住顫抖了起來，“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會考慮。”顧時很認真回他，“但前提是，你不會再肆無忌憚的随意處置他人。”

簫聿從未想過能從顧時這裏得到肯定的答複，原來他真的并不比淩季差。他只是缺的只是一段過去，一段沒能進入顧時年少時光的過去。

可這段回憶，只有淩季進來了，所以，他得到了，而自己輸了。

“我會收斂好脾氣的，我不會再殺那些人了。”他攥着顧時的手，像是在捧着一顆明珠，“我會改的……”

顧時嘆了口氣，他主動去抱了簫聿，“我相信你，但現在你真的該走了，京煞不能缺少你。”

“嗯。”簫聿的頭深深埋在顧時的脖頸間，聞着那令人安心的桂花香，就好像他一直在自己身邊一樣。

簫聿松開他，“聽說你要去總塔了，我們以後還能再見面嗎？”

顧時知道一定有偷聽的人悄悄告訴了他，但無所謂了，他本來也沒想着要瞞着簫聿，即便他不說，以火蘭基地無人的狀态，簫聿自己也遲早會發現的。

“一定會的。”

簫聿知道那是寬慰，可只要是顧時說的，他總覺得會實現，“那我走了？”

“一路順風。”

“你也是，永遠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