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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歡喜的人很多,愁的卻是安泰,畢竟在失去了李師傅之後,安泰即将面對另一件及其恐怖的事情——再一次失去了妹妹。
自打搬家那日,四爺悄悄來到烏雅家之後,李師傅就跟着悄悄的離開了,沒有留下只言片語。
本來大家都還以為他只是跟從前一樣再次出去尋人。一去就消失個三五天也是正常的。可是五天之後卻都不見李師傅有任何回來的跡像。安泰急了,富察郎圖便帶着安泰沖進了專門為李師傅準備的房間。
屋子很寬敞,裏面就跟沒有人居住過一般的幹淨整潔,安泰卻頓時傻住了。屋子裏這些都是自己一點一點的幫着李師傅置辦的,小到一個杯子,一幅畫,都包含了他對李師傅的感情在其中。
可是此時一眼望去,除了師傅自己的那個小小的包裹不再了之外,其他的根本就在沒有任何被動過的跡象。不,應該說,李師傅根本就沒有如同大家所期待的那般住進來過。就好像當初他被安泰磨着的答應就是一句玩笑似的。也許他真的心動過,可是很明顯,他還是不願進入烏雅這個已經變成正兒八經旗人的家裏。
而他最鐘愛的烏雅安泰,也從一個懵懵懂懂的傻小子,變成了四貝勒跟前的紅人,一切都變了。而且變得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安泰一時間轉不過彎來。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淚水嘩的一聲落了下來。安泰不敢置信的沖進去,用力的拉開衣櫃,粗魯的把裏面的東西一件件的往外丢。衣裳,被子,鞋子~~~~這些都是後來額娘為李師傅置辦的,他們都還在,可是李師傅之前經常穿的那幾件洗得泛白的衣裳卻都不在了。就好似這些日子,那個塌鼻梁的師傅就是他想象出來的一般。直到把屋子翻得跟土匪洗劫過一般狼藉,安泰才有了新發現。
除了那把匕首——那把妹妹特意打造的,郎圖師傅讨要,自己卻沒舍得的給,最後卻悄悄塞給了李師傅的特制匕首——也不見了。安泰嘩嘩的眼淚,在發現這一事實後,就像關閉了總閘一般,頓時停頓住了。傻傻的張着嘴。腦子裏盡想着的都是李師傅收下那把匕首時說的話。委屈致極的表情此時才有所松動。
“好吧好吧,那我就收下了,以後這把匕首就是傻小子,傻小子永遠陪着師傅。行了吧?”李師傅略帶嫌棄的把匕首收到懷裏,就好像是忍受不了這個傻子的墨跡似的。可是嘴角卻忍不住的翹了起來。安泰卻樂了,他不知道什麽嫌棄不嫌棄的,他只知道,匕首就是自己,自己就是匕首,師傅帶着匕首,就是帶着自己。師傅沒有忘了自己。這是真的。沒有丢下自己。用力的吸了吸鼻子。把不自覺流出來的清鼻涕再次吸了回去,安泰看都不看身後一臉嫌棄的郎圖師傅,低着頭自顧的把衣服一件件的折起來。手腳笨拙的就跟個狗熊撥葡萄皮似的,卻都被弄成了個團子似的一團,可是那股子小心翼翼的勁卻讓郎圖心裏酸溜溜的。
同樣都是師傅,自己還是傻小子名正言順的師傅呢,咋就沒見傻小子這麽對我呢。哼~~~
郎圖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吃醋了,打開屋子的一剎那,他就知道,那個驢脾氣的家夥走了。從來不和官府打交道的武林人士,指導安泰本就是破了門規。只不過是被傻小子的那股子執着勁兒給打動了罷了。
不過,李建那老小子不早就被逐出師門了麽?還那麽死守陳規做個球啊。以他的身手和眼界,在四爺那得了賞識,還不輕輕松松的混個七品小官。有爺罩着,官運亨通。何必過得這般苦哈哈的。
嗨……都是漢人那股子清高的矯情勁。想着,郎圖搖頭晃腦的轉身離開,不理會屋子裏那個一臉小媳婦等着相公回家的賢惠樣的傻子。
烏雅太太想通的第二日,媒人便上門了,是正兒八經的官媒。一張嘴說的跟個花似的,死人都能給她說活了。把烏雅一家每個人(不包括安泰和明珠)都哄得笑聲連連,就連明珠都被誇得臉紅的不知該說什麽好了。
從來沒有見過這麽直白誇人的,而且一說就是一個時辰,都不帶重樣的,茶水是一杯一杯的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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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媒人和明珠想象中臉大如盆,塗紅抹脂,嘴邊甚至還有個大黑痣的模樣有着天壤之別。與想象相反的,媒人反而長得眉清目秀的,徐娘半老,卻風韻尤存。五官依稀可以看出年輕時也是個美人胚子。一雙眼珠子烏溜溜的帶着股子爽朗勁兒。嘴唇薄而無肉,一看就是個耍嘴皮子的利索人。說話卻又爽朗,看似平凡的家常語之後卻帶着濃濃的誇贊意味。就好像是天生是吃這碗飯似的。
作為女兒家,還是被說媒的主要對象,明珠就在一開始的時候出來見了下來人,然後就被額娘給打發下去了。明着是打發下去,本來明珠想着躲到花園裏消遣一會的。卻被烏蘇嬷嬷拉着躲在了內間的屏風後,聽着媒婆一張嘴源源不斷的誇贊着這對姻緣。明珠扯着手裏的帕子,難受得簡直渾身發癢。生平第一次有人這般的誇贊自己,還是這麽露骨,即使是一直标榜臉皮比城牆還厚的自己都有些受不了了。恨不得趕緊躲了出去,好來個眼不見未淨。
可是烏蘇嬷嬷卻拉着明珠不讓走,在她耳邊悄悄的叮囑道“這些話小姐暫且聽聽,您雖然聰慧,卻是個內秀的,嘴巴上的功夫還不到家。您要是能把這小婦人的嘴上功夫學得個三分,便足夠用了。”明珠啞然,看着一本正經的烏蘇嬷嬷,恨不得糊她一臉的呵呵!
我這一輩子,不,是兩輩子,都不是嘴巴上會來事的人好伐?在現代,要是別人這麽誇你,你第一反映絕筆不是高興,心裏不住的嘀咕着這人怕是有病吧,要不然就是讓人覺得居心叵測,心有不軌。
再加上大家都是獨立自主的人,心裏都有着十多年讀書所養出來的傲氣,對人和善,态度謙恭有禮,是常态,委屈自己去迎合卻已經是極限了,可是有幾個會那般的去拍上司馬屁。
即使想拍,也誠惶誠恐的擔心拍到馬腿上惹上司嫌棄。
明珠默然,只好側耳細細的聽着,就跟烏蘇嬷嬷說的一般,學上個一兩句夠撐場面就行。聽着媒人嘴上抹了4a級純天然皇家蜂蜜來說那些誇贊戴先生的話,明珠卻莫名有些心煩意亂。
那人是長得好,氣質也好,丢到現代也可以憑借顏值輕松混個大熱偶像來當當,要不然作為顏狗的明珠會這麽‘賞識’麽。可是也沒你說的那麽好啊。
明珠在心裏翻來覆去的念叨着媒人誇贊戴铎的那些話語,想要找出些矛盾的地方再來一一反駁,好證明他不是真的那麽優秀。卻悲催的發現,雖然那婦人說的話有些誇張,卻大多屬實,一時間竟然無從反駁起。
他那麽優秀的人,真的會是自己的相公麽?
雖然是假的,可是想到自己以後要和那個鐘靈毓秀,仙風道骨的高人在一起生活,明珠的期待中卻夾帶着滿滿的擔憂以及一絲隐隐的怯懦。
是那種在面對優秀人士時的忐忑與自卑。雖然羨慕更多。可是更多的卻是心虛不敢靠近。
明珠此時已經不知道自己內心深處真正的想法了,自己是真的只是借着這個局來躲避選秀與嫁人嗎?難道自己的心,就真的沒有動搖過?
想到戴先生和四爺之間捋都捋不清的複雜關系。明珠的心,竟然品出了微微的苦澀。
不怪乎明珠腦洞大開的認為四爺和戴铎之間有□□。這種事本就是上流社會秘而不宣的事情,沒見那個頗受争議的簡惠親王雅爾江阿就偏寵戲子麽。這年頭的戲子哪個不是容貌俊俏的小子。
大家都知道,他家裏的福晉就是一擺設。只是為了傳宗接代,管理內院罷了。雖然大家在背後議論紛紛,閑話不斷,可是卻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羨慕着她呢。
反正已經生下了嫡子,還是王爺目前唯一兒子。男人寵幸戲子,喜好男侍也是個好事,至少不會生出些什麽庶子之類的來惹她心煩。不就是喜歡男的麽,只要不擺在臺面上,能夠維持好福晉的威嚴,便不足為慮。
小玉兒是個标準的內院女孩,平日裏竟說些什麽閨閣趣事,明珠也是聽多了這些閑話,明珠在第一眼看到四爺身後形影不離的跟着這麽一個風姿綽綽的戴先生時,才會一瞬間有了那樣的想法。
剛開始還可以抱着好奇和抱大腿的心态接近他,可是,自打被丢出來之後,現在明珠卻想都不願意想這件事情。
一想到他,便心煩意亂,胸悶氣短。
明珠把這歸攏于婚前恐懼症,雖然這段婚事本就是假的,可是自己要嫁人了,卻只板上釘釘的事實了。
一家人思緒翩翩,或歡喜或憂愁,可是烏雅安泰卻忍不住爆發了。本來就因為走了李師傅郁郁寡歡,現在妹妹也要成別家的人了,離開自己和額娘,要去跟別人過日子去了。這怎麽可以~~~~安泰心裏的小孩在咆哮……
鬧別扭的烏雅安泰怒氣沖沖的把門一摔,便出門去找某人麻煩去了。
四爺再怎麽看好安泰,再怎麽親近烏雅一家。可是畢竟是主子和奴才的關系,那種所謂的關心雖然足夠感動烏雅夫人,卻也有着潛藏在骨子裏的高高在上的架子。
既然兩邊都打了招呼,通知過了,剩下的便交給下人去打理了。媒人上門,商定了下聘的時日,再避開二月裏的小選。婚事訂到了三月底,一切便都妥當了。
不過按照戴铎的意思是一切從簡,他身邊親人俱無,有無甚朋友,大家聚在一起吃頓飯便罷。可是烏雅太太哪裏會同意,這婚事本就不是她所願,不過是四爺賜婚,不得不應下罷了。再加上閨女一陣暖心的安慰,倒也勉強接受下來。
此時戴先生通過媒人把這事一說,烏雅夫人頓時氣得恨不得把手裏的茶盞丢到媒人那張臭臉上。這簡直是欺人太甚。根本不把自家閨女放在眼裏。
一想到對方不看重自家小閨女,烏雅太太便恨得牙癢癢,恨不得立馬沖到戴铎跟前剝了他的皮,啐了他的骨。哪裏還有什麽欣賞與疼愛。
這也給戴铎以後的追妻之路,添加了一塊碩大無比的絆腳石。還沒結親,便已結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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