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保佑

第17章 保佑

常春恒本身也是有一些數學天賦的，要不然他也不會這麽年輕就當上了一所大學的教授。

燈光下，他拿起筆端詳着那份第一天從垃圾堆裏獲得的紙片。

只有第一天丢出來的一些潦草的草稿，後面幾天就再也沒有撿到過了，只堅持了十來天，他就堅持不下去了。

他決定好好參研這份東西，也許能夠得出什麽來。

多年不對着這些數學符號，只靠着喝學生的血得來成果的他，有點生疏的演練着上面的數字和步驟。

四色……n-p……這些是什麽，好像就差一點，好像還差很遠。

他努力的想要搞懂這些東西，在這個關鍵時刻，他覺得這些就是他翻身的資本。

他還有時間在這場風波裏證明自己！只要自己……

他只是覺得只要證明了自己有利用價值，就可以像化藥學院的那個國青一樣，學校會保住自己，只是他不知道，當學術剽竊這種事情出現的時候，他就相當于站在了大多數人的對立面。

這麽想着的他覺得之前每一個喝着茶的下午時間是過得那麽慢，可是現在夜晚的時間就像是被偷走了一樣。

等到天亮的時候，他滿眼血絲的盯着這些東西，但是還是不得其法，他感覺他這幾天做的都是無用功。

「嘭嘭嘭」的聲音讓他跳了起來，他打開門，然後拿到了一張法院的傳票。

他看向桌子上的草稿，法院的傳票已經來了，他不禁後悔之前浪費了太多時間在找關系疏通這件事情上。

他已經沒有時間了。

忽然，他緊皺的眉頭松開了。

正如同這位學生這樣了解他，他也同樣的了解他手底下的這位學生。

研究生三年，又被延畢兩年，相處共五年，這位學生的很多小習慣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數學院的建築已經很老了，一直沒有翻新過，這些年才裝的監控，但是因為牆皮滲水，導致攝像頭總是壞。

最近數院的兩個攝像頭似乎在維修，他趁着夜色少人的時候回到了數院，将兩份草稿上的指紋擦拭幹淨塞進了他這個學生的抽屜裏。

一份草稿是宋問聲的，一份則是數學院另外一個教授周教授的手稿。

上一回常春恒去求這位周教授找點人情，平常這位周教授又吃又拿，常春恒都任由他，誰知道現在到了緊要關頭，這位周教授一腳撇開他。

常春恒自認他不是什麽肚量大的人，到了這個時候，他也根本不理會有什麽後果，反正自己也沒有什麽名聲了。

也許這位周教授很快就會發現自己鎖在抽屜裏的手稿失蹤了……

至于他的這位學生……常春恒知道自己的陷害是這樣拙劣，如果報警的話很容易就會被查出來。

但是他的目的還是這位學生。

想去別的學校讀博士，可是要申請面試啊，下半年的時間已經相當晚了，聽說他要去魔都面試，那麽警察的詢問是需要一點時間的，只要他錯過面試，還要再等一年。

一年之後是什麽光景？誰知道？這位學生雖然不至于落魄，但是可能會失去繼續深造的機會。

……

宋問聲發表在華夏中藥雜志上的論文沒有激起太大的水花，再次讓他出名的還是數學。

新一期的《數學新進展》，封面上第一次用了一個黃種人面孔做主角。

上面的人看起來是這樣年輕，和他們心中認為的宋問聲的形象略有不同。

年輕的宋問聲以21歲的年紀在這一年內有四篇數學文章發表在國際頂刊。

前面兩篇解決了四色問題的标準數學定理，後兩篇揭示了由四色問題引出的圖的色數和厚度的關系，前者解決世界難題，後者則是将圖論的研究帶上了另外一個高度。

相比于前面，後面的成果更加重要。

研究圖論的人在得到這兩篇論文之後如癡如狂的研究。

之前不少人覺得宋問聲解決了四色問題有點誤打誤撞的意思，畢竟是泰特發表的預印本在先，後面宋問聲在證明四色定理的之前先批判了泰特的證明，但輪到他自己證明的時候也引用了部分。

所以不少人認為他就是瞎貓撞上死耗子。

可是這一片論文一出，學術界百分之九十的挑刺聲都消弭了，他們甚至開始紛紛贊美宋問聲，比之前更甚。

網上一搜就會發現有相當大一部分标題是這樣的——

《知名數學家傑蘭特：我早知道他擁有無與倫比的數學天賦》

《天才數學家宋問聲将圖論研究推向新高度》

《泰特&格林戈那：輸給這個男人，他們不冤》

《一年往數學頂刊「數學新進展」「灌水」四篇文章：天才數學家宋問聲》

《華夏知名數學家章程：也許他就是下一個菲爾茲獎獲得主！》

……

這一次的報道比上一次還要多，尤其是網民，他們覺得他們看了這些報道就會知道宋問聲的文章裏寫了什麽，以至于如此的轟動。

可是當他們戳進去之後，看到一堆術語就會被勸退，最後什麽都不知道，只知道宋問聲是一個很厲害的數學家，能夠在國際頂級期刊上發表文章，能夠做到很多外國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這件事情越演愈烈主要還是因為很多人認為宋問聲很有可能成為我們國家本土培養出來的第一個菲爾茲獎得主。

之前也出現過很多數學天才，有的人年紀也小，有的人也做出不少成果，但是從來沒有人像宋問聲一樣，在他這個年紀裏就有這麽頂級的成果。

一時間，之前很多想讓宋問聲去他們學校讀研究生的學校現在都後悔了，憑借宋問聲的成就，他甚至可以評上教授的職稱。

如果早點把這棵絕世好苗收進口袋，那麽現在享受到外界紅利的肯定是他們學校，而不是這所籍籍無名的普通華夏大學。

如果可以，他們甚至想直接授予宋問聲博士，然後塞個教授給他，各種項目基金，各種聲名贊譽……只為了把這種天才牢牢鎖住。

為什麽說宋問聲可能是國內第一個本土的菲爾茲獎？

這就要談到科研人員的黃金時期了。科研人員的黃金時期是三四十歲，這時候有前期的積累也有精力，一旦過了這個時期，那麽精力就會直線下降。

再說了，得到菲爾茲獎的條件是40歲以內，我們國家專心研究數學的學者現在的年齡越來越高。

而宋問聲今年才21歲，還遠遠沒有到40歲，就有如此多的成果，個個都頂級，個個都轟動，讓本來就已經對菲爾茲獎死心的國民再次燃起了一些希望。

學校裏，同學們現在也經常在私底下談論宋問聲。

在這個學期開始前，他們就知道學校裏有個數學大佬，那是一位大三的師兄（弟），為此校長還專門将獎勵儀式挪到了開學典禮，這激起了不少學子科研的心。

但是随着時間的流逝，再加上宋問聲搬出去住，大家很少看到這位學神，久了，就暫時把這件事情忘記了。

可是現在随着新聞的報道，他們再次想起了這位大佬。

不過現在這位大佬已經搬出宿舍了，來拜訪的人都落了個空。

可……“何子益，為什麽這張空桌子上這麽多糖果花生？！”

因為很多人來到四樓，作為輔導員，海天只能來趕一趕這些同學，把外面圍着的同學趕走之後，他驚奇的發現原本屬于宋問聲的那張空桌子上都是糖果花生薯片牛肉幹，居然還有健胃消食片和王老吉，甚至連開塞露和紙巾都有！

這就離譜了！

海天該說什麽？一應俱全？能想到的全想到了？

何子益也很無語，“唉，還不是有一回隔壁宿舍的人做實驗不順利了，就過來唠嗑唠嗑，唠嗑着就拜上了，後面也不知道怎麽的，他們做實驗就非常順利。他們傳出去之後，幾個研究生師兄過來拜了一下，竟然也很靈驗，後面越來越多的人來拜一拜，這些都是他們送的，我們也給不回去，就這樣了。”

海天也知道做實驗有時候不是一帆風順的，所以選黃道吉日、帶紅繩、找歐皇、求神拜佛這種事情在實驗室裏時常有發生，現在他看到了，感覺還有些搞笑。

“咳咳，下回不許這樣了啊。”海天輕咳兩聲，“這麽多人湊過來也不好，反正你們自己看着辦吧。”

海天走後，何子益嘆道，“問聲啊，聲兒啊，你怎麽就不保佑保佑自己人，我昨天過廢了一根柱子，你保佑保佑我吧，到時候我給你幹幾天苦力都成。”

“這可是你說的！”宋問聲也沒有想到會有這種反轉，從門外鑽進來的時候哈哈大笑。

何子益被吓了一跳，然後很快眼神就被宋問聲手中的樣刊給吸引了。

“上封面，這封面拍得好，背景好像就是你的那個房子。”何子益拿過來打量一番，王方旭和蘇文浩也湊了過來。

“全英文，果然我還是不行。”王方旭苦笑。

蘇文浩則是有點自信的看着上面的東西，不過在翻開宋問聲的論文，看到這些數字符號，他就被勸退得直接關上了期刊。

作者有話說：

（1）我真的……真的，在實驗室裏跪求一個歐皇，經常我就是每一次結果都不一樣；

（2）雖然沒有被偷盜、誣陷，但當年我師兄也被拖着沒去面試；

（3）拜考試之神，我們經常幹這種事情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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