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師尊文10

師尊文10

祝衍之聽到甄珠咬桂圓的聲音,他走過去,剝了一個桂圓送到甄珠面前。

可是,他沒有想到甄珠不是用手去接的,而是用唇。

柔軟的唇瓣帶着獨特的梨花香,輕柔的含住他的指腹,抿住桂圓肉離開,沒有留給他太多的反應的時間,以至于他意識到發生什麽的時候,甄珠已經離開他了。

甄珠盯着祝衍之的腿微微皺了一下眉, “你的腿怎麽了”

方才他就覺得祝衍之的走路姿勢有些不太對勁,可是等他細看時,似乎又沒有什麽毛病,但是兩個人相處的時候,祝衍之處于放松的狀态,卸去了所有僞裝,他這才看得真切一點。

祝衍之下意識的看向自己的腿,心中閃過一絲涼薄,仿佛在說一件與自己毫不相關的事情, “……瘸了。”

甄珠小小詫異了一下,因為在他的記憶中,祝衍之從來沒有瘸腿過,是因為他來到小世界,改變了祝衍之記憶。

那天祝老爺撞破甄珠與祝衍之在床上行茍且之事,甄珠被祝老爺羞辱,惱羞成怒下離開了小世界,但是祝衍之無法離開,那他就必須要承擔一切後果。

祝老爺原就是不喜祝衍之的,如今又出現這麽怪力亂神的一幕,祝老爺把一切都歸咎在了祝衍之的身上,認為祝衍之就是天生的不祥,讓人打傷了祝衍之的腿。

這麽多天過去,祝衍之的傷是好了,但是卻落下了病根,走起路來不似從前那麽從容自然。

甄珠盯着祝衍之的腿看了一會兒,而後移開了視線。

祝衍之現在就像是一塊擁有了裂痕的美玉,令人惋惜,不過與他又有什麽關系呢反正這裏發生的一切都是鏡花水月,等到祝衍之離開一葉小世界,一切又都會恢複正常。

祝衍之擡眸看向甄珠, “少女”朦胧的身影獨有一份美感,他深下眸色, “我有時候在想你到底是不是甄家的甄二娘,還是會吸食人陽氣的精怪。”

甄珠靠在祝衍之的肩頭, “如果我說我是妖怪,想要你的精氣,你會不會害怕”

“噗,不吓你了,我就是看中你祝家少爺的身份了,我想着我要是和你好上了,日後肯定能夠穿金戴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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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着祝衍之淺色削薄的唇,想要趁祝衍之開口說話時湊過去,把今日的藥力渡給祝衍之。

祝衍之垂下眼簾,兩指捏住了甄珠小巧的下颚,在甄珠詫異的目光下,他含住了甄珠的唇,又反手放下了床簾。

甄珠大腦一片空白,雖然他之前多次吻過祝衍之,但那全是為了給祝衍之渡藥氣,他是絕對不會像是祝衍之這樣吻得這麽深。

可是再這麽下去的話……祝衍之不就會發現他不是女子了嗎

祝衍之眼睛看不見,要不他就再騙一騙祝衍之,說他那裏就是長不大

……

祝衍之有些踉跄的起身離開了床榻,側腰撞到了木桌角上,一抹青紅暈染在他的肌膚上,他唇齒間還殘留着淡淡的梨花香,像是之前狠狠的啃咬了一口梨花。

他确定自己吃的不是梨花,而是一只“妖精”……

祝衍之走到遠離床榻的屏風後,确定已經熟睡的珍珠不會聽到任何聲音,他解開本就輕敞着的衣袍,用手為自己解決了痛苦。

屋內的熏香又一定的催情效果,柔弱無骨的身體纏上他的那一刻,他緊繃着的神經是斷裂的,可是他又遲遲不願意“傷害”甄珠。

若是他真的碰了甄珠,那他與外面那些嫖。客又有什麽區別呢

他來此是為了救下甄珠,可是卻又差點做出傷害甄珠的事情。

祝衍之額前覆上了一層薄汗,耳邊還是隐約會幻聽到甄珠的聲音。

甄珠與琬若有相同的聲音,但是兩個人卻是完全不一樣。

他還能夠記得琬若出嫁的前一天,琬若哭着來求他,希望他能夠救救她。

可是他什麽都做不了。

要是換做甄珠,或許就欣然接受了。

但是那天父親為何會把甄珠認作成琬若,難道甄珠真的和琬若生的有幾分相似嗎

甄珠會為了錢財接近他,那甄珠就會為了錢財去讨好其他人。

……

第二日,祝衍之從床上醒來時,身邊已經不見甄珠的身影,他伸手摸了摸,被褥間還是暖的,甄珠并沒有離開多久。

丫鬟端着銅盆走了進來,還未站穩身子,就聽到祝衍之略有些沙啞的問:

“甄二娘呢”

丫鬟面色一紅,欠了欠身子, “二娘已經回房休息了。”

甄珠特意叮囑過了不允許其他人去打攪他,看來是這一夜被折騰壞了。

祝衍之帶着面具,薄唇輕抿,居然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我還想要見一下二娘。”

丫鬟怔了一下,祝衍之是來這人花錢的客人,她不好拒絕祝衍之,更不敢得罪財大氣粗的祝衍之,只好将甄珠現在的房間告訴了祝衍之。

祝衍之在陌生的環境中一向走的很慢,他讓丫鬟帶路,亦避免他因為他不清而磕碰到一些物件上。

祝衍之扣響了甄珠房間的門, “二娘……”

他等了一會兒,才聽到“少女”疲憊慵懶的聲音, “什麽事呀”

祝衍之見狀,知道甄珠并不打算給他開門了,或許是在怪他昨夜的行事太過魯莽,他眸光頓了頓, “你若是願意,我可以把你贖出去。”

“然後呢你要把我安置在哪裏祝府嗎”

甄珠走到門前,隐約看到祝衍之清瘦的身影, “姑且不說你一個祝家少爺帶回去一位青樓女子,就是我這……與姨娘相似的聲音,恐怕也會讓人誤以為你對你的姨娘藏着腌臜的情感。”

“二娘。”祝衍之微微加重了一點聲音,眉頭微皺,心頭隐約有些難受,似是聽不得甄珠提起琬若。

甄珠眉眼冷了下來,聲音更好像是街上了冰霜, “你走吧。”

祝衍之走出清豔樓,溫暖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秋風裏帶着一種難以說明的蕭瑟的涼意。

被風這麽一吹,祝衍之冷靜下來,有些後悔方才自己對甄珠的态度。

他若是把甄珠贖出去,的确無法安置在祝府內,他或許會在遠離城的地方給甄珠尋一處住處,給甄珠安排好照顧他的人。

他偶爾會去看看甄珠。

即便不是這樣,他将甄珠放走,甄珠也無處可去了,要是回到家中,甄珠的賭鬼阿爹能夠把甄珠買一次,就會把甄珠買第二次。

何況甄珠是從青樓裏出來的“女子”,以後恐怕也尋不到好的人家了,也許只會成為養在別院的妾室。

……

甄珠的事情就像是一片小羽毛不斷輕撓着祝衍之的心,讓他心神不寧,端起茶盞卻忘記了喝,等他要喝的時候,茶水早就涼了。

第二日,祝衍之帶上面具去清豔樓去找甄珠,他拿了不少價值連城的首飾,想要送給甄珠,順便賠禮道歉。

可是甄珠見到沉香木盒時,臉上沒有過多的開心的神情,蔥白的手指在盒子裏挑挑撿撿,钿頭珠翠碰撞在一起,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他轉眸去看祝衍之,男子穿了一身黑衣,青玉的面具将他皎潔如月光的一張臉隐藏了起來,蒙上了一層神秘的薄霧。

墨染的發絲中插着一支白玉簪子。

甄珠的目光停在了那支白玉簪子上,心口隐隐作痛,他不得不用手捂住胸口。

這裏明明沒有血流出來,為什麽還會這麽痛

前世沈煙秋就是拿着那支玉簪變成的劍刺入了他的心口。

玉簪是祝衍之贈與沈煙秋的,希望玉簪能夠代替自己不在的時候,保護沈煙秋。

可是,沈煙秋卻用那玉簪傷了他的身體。

他跑去向祝衍之求救時,祝衍之明明看到了,祝衍之作為玉簪原本的主人,是這個世上最能夠救她的人了。

但是祝衍之視而不見,反倒是将劍刺入的更深了一點。

他恨祝衍之,恨沈煙秋,恨那支玉簪。

恨作者強行加到他身上的感情。

那支玉簪如今還沒有被祝衍之注入法力,變成一件法器,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支簪子。

祝衍之坐在八仙椅上,腰背筆挺,可是從他的身上感受不到過于緊繃的氣質,反倒是有一抹淡雅随性,淺色的薄唇微動, “沒有喜歡的嗎你喜歡什麽我可以個你買回來。”

他之前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想用錢財去讨一個人的歡心。

祝衍之忽然感覺自己眼前的光線微微一暗,等他擡眸去看時,眼前似乎是多了一道身影。

甄珠伸手直接取下了祝衍之發間的玉簪,祝衍之的發絲散落身後,他甚至沒能來得及去阻止甄珠。

“我想要這個,你送給我。”

甄珠語氣輕軟,帶着一絲嬌媚,但是眼中漆黑一片,像是能夠吞噬掉一切的深淵。

祝衍之眉頭輕皺,有些不太贊同甄珠的做法,這支玉簪對于他來說并沒有特別的意義,只是今日随手拿它來用。

可是甄珠将玉簪拿走那一刻,他心中忽然空了一塊,讓他極其的不安,下意識想要把玉簪要回來。

“這個不行,你再換一個吧。”祝衍之自己都說不明白為什麽不能送給甄珠,但是內心有個聲音告訴他,甄珠不能夠拿走。

甄珠躲開了祝衍之的手,但是擠進了祝衍之的懷中,手指卷着祝衍之的長發,不開心的撇了撇唇角, “是你說來給我賠禮道歉的,接過連個玉簪都舍不得送給我,還給你好了!”

“這樣的玉簪我才不稀罕呢!若是我想要,肯定有大把的人排隊來送給我。”

祝衍之眉頭皺的更深了,甄珠的話讓覺得有些刺耳,他伸手拉住了要從他懷中離去的甄珠, “不過是支簪子,你若喜歡,拿去就是了。”

甄珠收下了簪子,在手中把玩着,他原本就沒有把這個東西當真,他只是氣不過,畢竟沈煙秋可是用這玉簪刺傷了他。

可是當他離開小世界,來到雪境山,他手中的玉簪仍然沒有消失。

原本還略有雜質的玉簪,在經過祝衍之法力的洗禮後,變成澄澈純淨,仿佛有淺淺的水流過。

甄珠輕輕的轉動着玉簪,照理來說,祝衍之的一葉小世界裏的所有人和物都是祝衍之意識創造出來的,他們都不是實體,一旦離開小世界,機會灰飛煙滅。

所以,玉簪應該是帶不出小世界的。

甄珠盯着手裏的玉簪,這的确是祝衍之日後會贈與沈煙秋的那支玉簪。

可是,小世界裏的東西怎麽會是實體呢

或許在沉睡中養傷的祝衍之馬上就要醒回來了,所以他才能夠把真正的玉簪從小世界裏拿出來。

甄珠赤足走到寒潭邊,風中的飛雪對他來說不是特別的寒冷。

他一松手,将玉簪扔到了寒潭中。

他毀壞不了祝衍之的法器,唯一能夠做的就是讓祝衍之與沈煙秋都拿不到玉簪,或許他就不會被這兩個人殺死。

祝衍之的小世界已經不穩定了,可能是因為他這個外來人的介入,他必須讓祝衍之在小世界崩塌之前,養好傷,并且愛上他。

這樣祝衍之才會被入魔後的沈煙秋囚禁,更不會因為沈煙秋的強制愛而愛上沈煙秋。

……

甄珠一進入到小世界後就是在清豔樓的房內,他幾乎哪裏都去不了,明明之前進入小世界時,他還能夠微微幹預一下進入的地方,可是眼下他完全做不了。

估計又是祝衍之的意識在作怪。

甄珠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過于濃豔的衣裙,披上大氅後,推門走出了房間。

祝衍之雖是沒有給他贖身,但是他給了老鸨不少錢,算是在這青樓中把他包養了下來,他不用去接待其他的恩客,相對應的,祝衍之必須付給老鸨比他接客賺得更多的銀兩才行。

祝衍之不是每天都來看甄珠,所以即便甄珠有的時候不在清豔樓中,他亦是毫不知情。

黑沉的天空飄落下晶瑩明亮的雪花,燈火通明的街道上卻是異常的熱鬧。

甄珠戴好幕離,躲避着人群,行走在角落裏,偶爾低頭啃一口還惹熱着的烤紅薯。

越往城外走,人約少,甄珠的目光被街邊的幾個大鐵籠子所吸引。

鐵籠用來裝大型犬還是夠用的,但是用來關五大三粗,肌肉虬結的男人就像是一種折磨虐待了。

甄珠睜着明亮的眼眸看着籠子裏像兇獸的男人,他的頭發是淺棕色的,微微帶卷,五官深邃,線條蒼勁有力,眼眸是一種怪異的青藍色。

他在清豔樓的後院裏見過和男人模樣有幾分相似的蠻奴,他一開始以為清豔樓買蠻奴是用來看家護院的,因為他的體型要比中原的大多數人都要壯碩。

樓裏的姑娘有一次問甄珠要不要用蠻奴,甄珠疑惑的反問道: “我要那蠻奴來做什麽我不需要他給我守夜。”

他時不時的離開小世界,然後再回來,若是他突然出現在蠻奴的面前,他該如何解釋。

許是因為甄珠的模樣太過單純了,把大家都給逗笑了,尤其是裏離他最近的清歌,笑得最歡了, “誰跟你說那蠻奴是用來守夜的。”

“不然是做什麽他們好像只能夠做粗活。”

清歌見不得甄珠懵懂無知的樣子,輕輕覆在甄珠的耳邊,目光劃過甄珠似月牙白的耳畔時,微微有點失神。

甄珠的面色由紅變成了白色,然後又變成了紅色。

原來那些蠻奴是樓內花魁們買的,不是用來看家護院的,而是用來排解寂寞的。

對于清歌她們來說,這或許是她們唯一能夠不必把自己低人一等的時候。

男人在她們身上花錢,不把她們當做人看,那她們就去買一些蠻奴回來,讓這些蠻奴伺候他們。

她們沉醉于此,卻沒有發現,自己也是在低他們一等的奴隸的身上尋求自尊與安慰。

清歌面頰微紅,眉眼彎的像是月牙, “他們那裏很大,就是動作粗魯了一點,要是細細調。教的話,活還是不錯的,二娘,你也想要的”

有人打趣: “那大概是不行了,二娘亦只有想想的份,不然那位沈客人怕是要氣死了。”

“二娘,那位沈客人的活怎麽樣呀”

清歌: “你們都別問二娘了,二娘只接觸過着一個恩客,哪裏會知曉好壞呢”

甄珠微微有點失神,因為祝衍之為了掩人耳目,不想讓人看出他是祝衍之時,他說自己姓“沈”。

沈煙秋……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得太多了,但是沈煙秋明明都不在這裏,被他暫時趕出了天玑門,都還能給他添堵。

……

甄珠還是第一次在街上看到有賣蠻奴的,不免好奇的多看了幾眼。

蠻奴是被從南邊的荒蕪之地抓來的,他們在這裏言語不同,常常被富商買回去當做最低等的奴隸,幹一些粗活,他們有的是被類似的,有的是是被活活打死的。

甄珠又低頭咬了一口紅薯,淡淡的香甜味飄散在空中,籠子裏的蠻奴鼻翼動了動,舔了舔幹裂的唇。

商販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甄珠,甄珠的衣服顏色雖不明豔,但是那料子都是極好的,非大富大貴的人家都穿不起。

他立馬笑眯眯的走了過去, “小姐,您瞧上了這個蠻奴嗎我拉出來讓您看看,這是剛剛運到城中的最新的一批貨了,有不少蠻奴在海上的時候就死掉了,就他活了下來,絕對壯碩,幹再重的活都可以。”

甄珠原本就是因為好奇才瞧了瞧,他在清豔樓裏,要是多看幾眼蠻奴,清歌他們都要嬉笑着把蠻奴送到他屋中了,所以他只能表現出來對蠻奴毫無興趣。

她們說蠻奴那裏很大……

他的目光緩緩下移,蠻奴穿着極其單薄的麻衣,根本抵禦不了寒冷,若是換做其他人來穿,恐怕早就凍僵了,但是蠻奴除了精神狀态差了一點外,身體并沒有因為受凍而發抖。

甄珠是捏出來的泥人,他亦不清楚自己哪裏算不算得大,若是算不上,那他又多記恨祝衍之一筆。

甄珠歪了歪頭,這樣看不出來蠻奴大不大來,但蠻奴的體型是真的大,手臂上的肌肉微微鼓起,充滿了力量。

“你拉出來,給我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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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灌溉呀!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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