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且愛且恨

且愛且恨

“想不到還記得我呢！”葉舒站在巷子口，臉上似乎帶着笑，齊臨看不清，但是聽聲音還是比較放松的。

“怎麽會不記得，你別忘了，我身上可是刻着你的名字呢葉舒！”吳龍咬牙切齒，然而齊臨一聽，喔嚯，這人是愛且恨着葉舒啊，聽聽聽聽，葉舒的名字都刻自己身上，現在見了面，又是這種語氣。

“那可真是我的榮幸，對了吳龍，你不介意，再去蹲個幾年吧？”葉舒這句話是笑着說的，可是聲音卻是冷的。

“葉舒，今天我一定要報仇！”猛男吳龍放棄了齊臨，直奔着葉舒而去，眼看着這場綁架輪.奸并進行錄像的活動硬生生被一個人攪和成了尋仇。

“同學們，到你們舒展筋骨的時候了，記得，聽到了聲音就趕緊跑，自己的東西不要落下。”

這一片大多是商品房，地理位置又偏，所以沒什麽人住，只有動靜特別大的時候才會引人來。

“好嘞，謝謝葉哥！”

這是齊臨第二次從別人嘴裏聽到葉哥兩個字，和張宇傑那種讨好巴結不太一樣，這一聲，那是帶着服從和敬畏的。

後來場面一度及其混亂，譚凱也被拉了進來，只有一個小個子将蘇寧拉了出來讓她在一邊看着。

直到警笛的聲音傳來，葉舒帶來的那幫殺馬特趕緊收拾自己的東西作鳥獸散了。

剩下葉舒和齊臨以及蘇寧。

死胡同，葉舒和齊臨并肩站在小巷出口。

齊臨的臉被打得更添了幾分野氣，而葉舒也沒好到哪去，混戰中也被打了，不過齊臨合理懷疑葉舒是故意的，讓警察來了好交代。

“拖住他們，等警察來。”

“我知道！”齊臨轉頭對葉舒一笑，露出一種很懂的笑容，葉舒不知道齊臨到底是懂了他的做法，還是更懂了別的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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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臨懂的，是自己，不可否認，男人都很喜歡熱血，有人喜歡打架，并不是因為他們真的喜歡打架本身，而是喜歡在打架的時候不管不顧的那種釋放自己無拘無束的感覺，燃燒着血液，帶着興奮的毒。

吳龍顯然從一堆人撤走的行動中聽到了警笛聲，他們現在也想撤，可是堵在前面的兩人顯然不允許。

蘇寧站在他們身後，不由得擔心，如果到時候警察要齊臨和葉舒擔責任，她一定不能袖手旁觀，她不想讓他們兩有任何事。

“想要過去，那就從我屍體上踩過去。”葉舒的聲音和他的神情一樣的鎮靜，他說的話仿佛無關生死，而是很平常的一句“中午吃什麽”。

“葉舒，你這是在找死！”吳龍握緊了拳頭，他的身上也挂了不少彩，看起來略為狼狽，至于其他人甚至是譚凱，都已經扶着牆不想動了，可是為了不進號子，他們只能在警察到來之前跑出去，這邊沒有攝像頭，就算他們指認也沒有證據。

“吳龍，你不就是想我死嗎，我現在就在這裏，除了身邊這個未成年的戰鬥力沒有別的幫手了，你來，殺我啊！”葉舒将最後三個字咬的很重，輕松卻又像背負着什麽或許沉重的東西，齊臨不了解葉舒，他知道的太少了。

“呵，既然你那麽想死，我就成全你！”黑夜裏寒光一閃，吳龍從褲腿中抽出一把短刀，直逼葉舒而去。

周圍的人都在驚呼，他們只想來爽一把，可萬萬不想鬧出人命，吳龍的身影快而準，葉舒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就像是等待着吳龍來殺他。

當短刀迫近葉舒的心髒，葉舒動了動，可是還沒等齊臨看到他的動作，自己已經抱住了葉舒，短刀從後背沒入右胸。

“葉舒，我雖然未成年，但是這個戰鬥力，你也不能瞧不起啊唔……”

葉舒完全愣住了，他怎麽都沒有想過，齊臨會這樣抱住他。

在他眼中，齊臨只有兩個标簽，除了人渣就是學渣，雖然有時候并不是那麽像人渣，可是第一次見面勒索小學生的印象太深，導致他覺得齊臨不像人渣的時候是在演戲，在他說出“齊臨，上！”的時候，他還以為齊臨會膽小的縮在原地，卻沒有想過他真的會就這樣站出去。

“齊臨，齊臨你撐住，我馬上叫救護車！”葉舒扶着齊臨，準備讓他靠着牆坐下，而吳龍卻不依不饒，第一刀沒解決葉舒，準備補第二刀，但是沖上來攔住吳龍的人太多，并強行把他拖走，所以才沒有第二刀。

吳龍冷靜下來，收起了刀準備帶人跑，卻聽見很多腳步聲。

“別動警察！”

蘇寧早就拿出手機叫了救護車，葉舒抱着齊臨，一手捂住他的傷口，試圖止住不停往外湧的血。

後半夜，派出所。

“你們這一大群人，就這樣欺負兩個學生和一個女老師？還要不要點臉，說吧，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警察啪啪啪的在桌子上重重拍了幾下，有的膽小的人只接吓得縮在角落裏不敢擡頭。

“警官，我們沒有欺負他們，是葉舒，葉舒帶着一幫小混混來找茬，真的警官，要不然就憑這兩個小子能把我們打成這樣？”吳龍身邊一個男人說道，譚凱龜縮在裏面不敢開口。

“說話是要講證據的，我什麽時候帶人來了，他們長什麽樣，你給我說個一二三。”葉舒蹲坐在另一邊，一只腿屈着，另一條腿筆直的貼着地面，一只手臂吊兒郎當的搭在膝蓋上，說話慢慢悠悠的，蘇寧聽到這話都替他擔心。

“我們都看到了，好多殺馬特，都是這個小子叫來的人！”剛剛叫嚣的男人道，吳龍和譚凱倒是沒說話，譚凱可能是慫的，吳龍是覺得沒什麽好說的，葉舒做的事，怎麽可能有證據，四年前，他就是這樣被葉舒送進來的。

“你們肯定什麽都看見了，我還看見了有人掏刀子要殺人呢，這不，那人現在還在醫院呢，要是齊臨有個三長兩短，你們可就完蛋了！”說到齊臨，葉舒的語氣總算有了些情緒，他冷哼一聲，坐着不說話了，聽着那些人在一邊叽叽喳喳的辯解和控訴，擡頭望着窗外，也不知道齊臨現在到底怎麽樣了。

“我要報案！”望着窗外想着齊臨的葉舒被這一聲斬釘截鐵的聲音給吓得低下頭來。

不是心理上的驚吓，而是身體上的，蘇寧就在葉舒身邊，她這一聲簡直振聾發聩。

警察果然被這一聲吸引了注意力。

“報案？報什麽案？”

“我要告他！”蘇寧纖長的食指一指，正中譚凱的腦門，“以及他！”這次指的是吳龍。

“告他們什麽？”

“告譚凱家暴，告他聯合這些人想要輪.奸我和齊臨，告這個吳龍想要殺葉舒！”

從派出所出來的時候已經快到學校起床的時間了，蘇寧首先就和葉舒說了聲對不起，葉舒擺擺手什麽也沒說，和蘇寧一起朝醫院去了。

齊臨躺在病床上，臉色慘白，雙眼禁緊閉，時不時的顫抖着，像是在做什麽噩夢。

“還好送來得及時，沒有生命危險，不過要住院觀察幾天，你們聯系一下他的家長吧！”醫生照例囑咐完就轉身出去了，蘇寧跟着出去幫齊臨辦住院手續。

“齊臨啊，是我小看你了。”葉舒在他身邊坐下，一個未成年也能在那種時候為一個剛認識不到一星期的人做到這種地步，是傻呢還是覺得自己命硬。

齊臨幹涸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是想喝水，葉舒轉身提起開水壺給齊臨倒水，身後傳來一句微弱且驕傲的話。

“你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