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所謂真相
所謂真相
“冥頑不靈!”齊振也是氣,心想自己怎麽會有這麽一個不聽話的兒子,遠不如齊景來得省心。
“勸不動我就放我走,沒有你我能活的更好。”齊臨戀戀不舍的将軟軟放在沙發上,軟軟離開了那個懷抱,伸出兩只前爪抓住齊臨的手,喵喵喵一直叫,不知道是舍不得還是怎麽了。
齊振的表情由始至終都是冷的,只有提及明夕的時候才會有些變化,此刻他也不看齊臨,背過身看着被建築和綠植遮擋的嚴嚴實實的大門那邊。
“你一個人走不出這裏,而門外那個,更容易對付。”齊振的語氣淡淡的,卻讓齊臨一聽就慌亂且憤怒起來。
“齊振你還要不要你的老臉,拿我沒辦法就用別人威脅我告訴你,葉舒可沒你想得那麽好對付,但是你要在他身上打主意,我也決不讓你好過!”齊臨微微仰頭氣勢上也絕不輸齊振,齊振雖然經歷過很多大事,但是齊臨也經歷了不少,況且,他經歷過齊振沒有經歷過的東西,以前的他有多軟弱,現在的他就能有多狠。
齊振微不可聞的苦笑一聲,扯起的嘴角牽動了臉部的肌肉,動一動嘴,眼角的皺紋都得牽動。
“自身都難保還管別人,我已經說過了,如果你老老實實聽我的話,誰都不會有事。”齊振從沙發上又抱起軟軟,溫柔的順它的毛, “如果不是夕夕,你死了我都不會管!”
“齊振,你特麽就是個瘋子,對別人就是正常人,對我就是瘋子,我和齊景都是明夕生的,憑什麽我得不到他可以得到的自由”齊振望着齊振上樓的背影大吼,周圍的黑衣人充耳不聞無動于衷,只是看向齊臨的眼睛裏,也有着些許同情。
齊振的身影頓了頓,在樓梯上欲轉身,可他終究沒有轉過來,齊臨真的已經很久沒有跟他說我想要自由了,可是我給你自由,你就能真的自由嗎,你有你過不去的坎,我心裏也有我自己無法跨越的鴻溝。
“如果你讓知道了真相,那便是我對不起明夕。好好聽話便可以相安無事。”
“聽你個鬼的話!”齊臨呸了一聲,抱着齊振沒有帶走的畫本回了自己的房間。
上次他和葉舒來收拾過,帶走了他要帶走的東西,如今這裏也讓他留戀的東西也什麽都沒剩下,只有從那個他進不去的房間裏的東西,才能勾起他的些許回憶。
畫冊是明夕畫的,明夕年輕的時候是美術學院的系花,很多畫得過國際大獎,齊臨喜歡畫畫也是明夕從小在她身邊被熏陶的,在齊臨小的時候,明夕偶爾會帶着他去采風,可是除了明夕帶他出門的短暫時光,他總是被困在這個大房子裏,沒有人陪他玩,他只能學習和沉默的媽媽說話。
可是後來,那個唯一的,陪他說話給他以溫暖人不在了,從此他生命裏最後一縷陽光都消失,世界陷入了無邊的黑暗,那些年,這個地方就是一個墳墓。
好不容易從墳墓裏爬出去,在冰天雪地裏遇到一個能給他溫暖和讓他安心的人,可是這個人,現在也要受他連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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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經黑了,不過還能看得清,從死亡邊緣掙紮回來的葉舒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呼吸,他在門外似乎都聽見了齊臨的怒吼聲,怒不可遏的,歇斯底裏的,不知道是葉舒的心理作用還是事實如此,他總覺得齊臨正在裏面受刑。
趁天還沒黑透的時候葉舒沿着周圍走了一圈,這住宅有些仿古的意味,在山上或許是為了防賊,圍牆都修得很高,至少兩米五,一想到齊臨在裏面,葉舒苦笑了一下,這還真是圍牆裏困人,成了囚了。
大門前面直接有人守着,葉舒自然是進不去的,想也知道他們怎麽可能放他進去,除非齊振示意,不然進去了也見不到齊臨一面。
葉舒在門外徘徊了好久,選定了一棵樹,準備等夜深人靜爬樹跳到牆上進去,大門那防盜裝置和密碼鎖葉舒沒去研究,裏面有兩個人一直盯着他看,後來他佯裝離開又從樹林裏鑽出來才擺脫那四道視線。
等到周圍已經被蟲鳴鳥叫聲覆蓋,葉舒才在大門口探了探頭,發現門口已經沒了人,他這才返回大樹下邊,身手敏捷,三兩下就爬了上去,樹幹離牆頭還有些距離,葉舒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跳準,不過還是要試一試,為齊臨試一試。
齊臨和齊振的矛盾這麽多年,而他們能這樣相處這麽多年,中間定然有個紐帶,而這個紐帶,應該就是齊臨的母親明夕。
如果解決了他們的矛盾,至少齊臨也不必對他媽媽的死耿耿于懷,與齊振和解也是有可能的。
葉舒看了看那距離,他相信憑借這麽多年的翻牆技術,他肯定不會翻車。
估算了一下力度,葉舒就邁開了腿,右腳站上了牆頭,左腳就随之而去,然而前腳一個沒站穩,葉舒心中暗叫不好,整個人都失去了重心,穩不住直接摔下去了。
跳下來和毫無準備的摔下來很不一樣,至少葉舒覺得他現在才是倒黴,身上的歐氣仿佛都被齊臨蹭完了,剩下的都是齊臨的非。
摔下來崴了腳,這一片在外面看不到,跳進來才發現下面全是石塊,腳不僅崴了還被劃破流了血,就連手臂上都是幾道血口子。
不過這點傷對齊臨來說什麽都算不得,他強忍着疼痛一瘸一拐的走到牆邊,貼着牆緩緩朝齊臨的那間房靠近。
那房間在二樓,葉舒還記得位置。
到了房間下面,葉舒突然有些沮喪,平時和齊臨打打鬧鬧,到了關鍵時刻也不知道怎麽在不被人察覺的情況下讓齊臨注意到自己,電話是不能再打的,齊振那個脾氣,肯定會斷絕齊臨一切能對外聯系的方式,所以葉舒也就不費那個勁。
或許,可以學個貓叫,上次來的時候沒見着裏面養狗,這次也沒有聽見狗叫,應該是沒有狗的,說不定有貓呢
葉舒抱着試一試的心态,如果被發現就另尋他法,如果沒發現,那就是他幸運了。
葉舒輕輕清了清嗓子,一雙賊亮的眼睛在黑夜裏溜溜的轉, “喵喵喵”
齊臨聽覺本來很不錯的,但是現在正沉浸在氣氛悲傷和思念當中,葉舒喵了好幾聲他都沒聽見,只是一個不經意望了望窗,發現月光透進來将他的房間照得亮堂堂的,才發現沒有拉上窗簾。
有些人睡覺見着光都很難睡着,可是齊臨今天并不想睡,所以他下了床,将窗簾拉得更開,光,有時候也總是讓人覺得有希望。
“喵”
齊臨這才聽見貓叫聲,也許是因為聲音太過逼真,讓齊臨還奇怪了下,軟軟的聲音似乎沒這麽年輕有活力。
他這才發覺到不對來,是葉舒!
齊臨輕手輕腳的拉來窗戶探出頭向下一看,果然看見葉舒仰着頭,一雙黑溜溜的眼睛盛着月光映入自己的目中。
“葉舒,你怎麽進來的”齊臨看到葉舒的這一刻他幾乎快哭出來了,除了明夕都從來沒有人在深夜還在為他擔憂。
“長了翅膀飛進來的,你怎麽樣,要不要緊,他打你了沒”葉舒的聲音很輕,怕打擾了這裏的人,可是這種聲音,不管齊臨聽了多少遍,還是覺得聽不夠。
都什麽時候了還開玩笑,齊臨一笑,眼淚在眼眶裏打了會轉就被壓回去了。
“你等一下。”齊臨拿出早已經系好的床單綁在床腳,然後将它抛出窗外,人順着床單滑下去。
“崽崽聰明呀!”葉舒在下面接住他,抱住齊臨的時候用了很大力氣。
齊臨得意一笑,拉過葉舒的手準備走,子拉才覺得手上黏糊糊的,放手拿起來一看,才驚覺那是血。
齊臨确定自己沒有受傷,那血就是葉舒的。
強行擡起葉舒的胳膊一看,果然! “你這怎麽弄的疼不疼”
這點點小傷本來不疼的,但是被齊臨這麽一說,而且葉舒和齊臨同桌以來,一點小傷小痛齊臨就給他塞藥,搞的他現在抵抗能力都下降了。
“不疼!”葉舒低頭看自己的傷口,又瞧見齊臨癟了癟嘴,趕緊道: “有點疼,全賴你,平時要不是你老給我塞藥,我的痛覺神經至于活絡起來嗎”
“對不起,可那只是因為我想疼你,你的疼我替你受就好了,你的痛覺神經,能多活絡就多活絡,我以後不會讓你再疼的。”齊臨擡起葉舒的手吹了吹傷口,低頭輕輕的吻上去,溫軟的舌尖舔過傷口,葉舒的手猛然一抖,迅速的抽回來。
“別磨叽了,我沒事,趕緊出去。”葉舒頗為不自在的牽起齊臨的手, “大門能走嗎”齊臨搖頭,葉舒也沒多意外,似乎是在意料之中,改個齊臨不知道的密碼這事對齊振來說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葉舒拉着齊臨走到自己進來的位置。
“這麽高,你翻進來的摔了”齊臨看了看那牆,覺得徒手翻進來還是很有難度的。
“別那麽多廢話,不知道話多會死趕緊的,你踩着我的肩膀先上去然後再拉我上去。”葉舒說着微微蹲下來讓齊臨先上。
“我比你高,你先上。”齊臨不幹,他怎麽能踩葉舒呢,況且葉舒不說并不代表齊臨不知道,走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發現葉舒走路的姿勢不對了,肯定是摔下來的時候崴了腳。
“我比你大你先,崽崽要聽話!”葉舒态度強硬,在這個時候齊臨知道不能太倔了,呆的越久風險就越大。
齊臨微嘆,剛剛提起了腳,只見偌大的住宅突然燈火通明。
“進來坐坐吧,葉舒!”
高牆被通明的燈火照得十分清晰,兩人的影子在牆上顯得格外矮小無力。
“叔,您這神機妙算,鴻門宴都準備好了!”葉舒和齊臨被團團圍住,跑是跑不出去的,現下,只能乖乖聽齊振的話。
齊臨勾着葉舒的手,怕葉舒的傷口疼也不敢抓緊些。
齊振沒什麽表情,轉身直接進了門,被簇擁着的兩人也不得不進去。
“坐吧,但是不要坐一起。”齊振坐在沙發上,威嚴和氣勢無聲的從那邊傳到齊臨和葉舒身邊,氣氛實在是壓抑。
葉舒和齊臨兩個人不約而同的看了齊振一眼,然後手牽手坐在他對面。
齊振沉聲道: “分開!”
兩個崽崽一言不發,握得更緊給齊振看。
“齊臨,你不是想知道你媽媽是怎麽死的嗎我可以告訴你,剩下的你自己決定吧,這麽多年,我沒給你想要的自由,今後,我還你自由。”齊振無可奈何,他老了,看着明夕以前的東西他都覺得渾身都疼,老了,也管不動了,不想動了。
齊臨一聽就快要知道真相了,趕緊追問: “你快說,但是最好不要騙我,我能聽出來。”
齊振深邃的目光在齊臨身上停留了許久許久,最後是軟軟蹭着他的腿才讓他反應過來把軟軟抱在懷裏。
“跟我去書房說。”齊振站起來帶路,齊臨也站起來, “等一下,你先上去吧,我等會再來。”齊振抱着軟軟,跟它一起看着齊臨找出了醫藥箱,最後只得嘆氣上了樓。
齊臨啊,你會後悔的。
“你媽媽的事情比較重要,你上去吧我自己來。”葉舒知道齊臨這是要給自己上藥,他知道明夕的死對于齊臨來說有多重要,所以齊臨應該馬上上去。
“沒事,耽擱不了多久,況且他說要告訴我,就一定會告訴我,不會因為這點時間而食言。”齊臨從醫藥箱裏取出棉簽和消毒水,給每個大大小小的傷口都處理了一下,不過腳踝有點腫,得去醫院或者回去好好冰敷一下。
葉舒低頭看着認真為他清理傷口的齊臨,雖然沒把齊臨帶出去,但是這傷也沒白受,總歸還是有收獲的。
認真的男人最帥,葉舒突然想到這句,以前聽到一些女生這樣說別人,那時候還嗤之以鼻,不過現在倒是覺得很有道理,之前認真的齊臨是非常帥了,還容易讓人為他而心軟和心暖。
“行了,快上去吧,我在這等你。”葉舒推了推齊臨,齊臨雖然想知道真相,可是他同時又有些害怕知道,不管真相是不是他所想的那樣,只要知道了,心裏就會抗拒和不接受,不知道的時候自己想想和知道之後完全不一樣。
有些是以為,有的是真相。
“嗯,你等我,我們一起回去。”齊臨緩緩站起身時輕輕的啄了下葉舒的手背,不知道為何,葉舒總覺得他們之間的這個,預示着一種別離。
齊臨上樓的背影很慢,他總是回頭對葉舒微笑,而葉舒只能鼓勵和等候他。
書房裏,軟軟安安靜靜的窩在齊振腿上,一點也不叫,乖巧的很。
“你為什麽又突然要告訴我”齊臨開門見山,以前那麽多次他想得知真相,齊振總是不告訴他,而又是為什麽,他又要告訴自己呢
齊振輕輕的順着軟軟的毛,從來都是嚴肅的表情讓他整個人顯得非常冷酷,而現在這個坐在燈光下抱着一只老貓的齊振,勉強透露出一點慈祥。
“沒什麽,就是突然想通了,與其瞞着你,讓你心裏有個疙瘩,讓你走錯路,還不如讓你知道,讓你自己作出選擇,未來的路,或許都與我無關了。”
“只要你不騙我,未來我怎麽樣,都跟你無關。”
“我想起上次你回來看我的時候,那是端午吧,還帶了兩個粽子,雖然說很醜,但好歹也是你送我唯一的一樣東西,不過,他的味道不錯。”不知道齊振今晚的話為什麽格外的多,齊臨只覺得有什麽不太對勁,卻又不知道哪裏不對勁。
“別啰嗦了,趕緊說我媽到底是怎麽死的”齊臨被齊振這回憶往事的語氣給拖得心煩,葉舒還在樓下等他。
“你不都知道嗎,明夕,是自殺的。”
“嗡…嗡…嗡…”
葉舒盯着看不見的書房門口,猜想着齊臨知道了他一直想知道的事情後,會是什麽樣的反應,要不要安慰,還是這兩個人之間的關系能夠真正的緩和一些。
“嗡…嗡…嗡…”手機的震動聲還是引起了葉舒的注意力,他打開電話發現是周虞他爸打來的。
“喂叔,什……我馬上回來,報警了嗎好的好的,謝謝叔。”葉舒挂了電話,只是短短幾秒的時間,葉舒的心和背都冷了,他要回去,立刻,馬上!
可是他說過要等齊臨下來一起回去的。
可是另一邊,齊臨會諒解他的,他必須得趕回去了。
齊臨,希望你無論知道了什麽都要好好的,我會來找你,如果你也需要,我可以一直陪你,多久都可以。
只是現在,暫時的再見一會兒,就一會兒。
黑夜裏,葉舒像來時那樣狂奔而下,雖然下坡路沒有上坡累,但是極速的奔跑仍然讓他在鬼門關入溜達了一回。
G市中心醫院。
葉舒到達的時候天都快亮了,整個城市只有買早點的在活動,葉舒直接從錢包裏拿了幾張紅的塞給司機,在醫院門口下了車。
不敢跨進去,從來沒有如此害怕過,盡管葉建安對他來說并不算什麽。
可是他還是害怕。
上回醫生說下次再來醫院,可能就是……
可是他不得不進去,情況應該還好,也不會有什麽大事。
空蕩蕩的走廊裏幾乎沒有人,安靜的醫院都還處在将醒未醒的狀态中,葉舒憑借着周叔叔後半夜告訴他的病房號找到了那個人。
周叔叔正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打瞌睡,而他身邊,躺在白色被褥下的人,單看臉,都已經模糊不清了。
葉舒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叫醒周叔叔, “叔,叔,你醒醒”
周叔叔醒來揉了揉眼睛這才看清楚是葉舒, “來了啊,醫生說沒有生命危險,就是臉上會留疤,還有條腿也折了。”
葉舒安靜聽着,周叔叔說完了嘆氣,他們鄰居多年,好多事都知道,比葉舒知道的還多, “叔,你先回去休息吧,這邊我看着。”
周虞他爸點點頭走出了病房,葉舒坐在那椅子上,突然笑了。
葉建安啊葉建安,你怎麽這麽能作呢,怎麽每次都沒作死自己呢
臉上笑着,眼睛卻紅着。
天亮了,也不知道齊臨那邊怎麽樣了。葉舒走出去站在走道盡頭的樓梯口吹風,撥了齊臨的電話。
“嘟……嘟……嘟…………對不起您拔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提示音完沒有說還葉舒就已經挂了電話,齊臨在做什麽是在做別的事接不了或者沒聽到電話,還是什麽別的原因
葉舒撥打第二遍,結果與第一次的情況一模一樣,接着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的提示音終于不一樣了,齊臨關機了。
之後齊臨的電話再也打不通,葉舒不知道為什麽會關機,他能猜到很多種情況,可是最不願意相信的事是齊臨自己關機的。
齊振不想他和齊臨在一起,必然是有原因,而這個原因被齊臨知道之後,他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可能,也不可能。
葉舒也不知道要怎麽辦,只希望不要是這種情況。
之前跟唐肅和袁帥玩過幾次,也互加了微信,此刻,找不到齊臨,只得先聯系一下他們兩個幫他注意一下。
微信電話一打過去,原來還在睡覺的兩個人都被吓醒了,一看來電是的葉舒,唐肅立馬接通了。
葉舒不可能無緣無故的給他打電話,肯定是有什麽要緊事。
“喂葉哥”唐肅開了擴音,宿舍就他和袁帥兩個人住。
“葉哥你做什麽大清早的擾人清夢呢”袁帥眯着眼睛嘟哝,電話裏傳來葉舒焦急又冷靜的聲音才讓他徹底醒過來。
“齊臨電話關機了,昨晚齊振說要告訴齊臨他媽媽去世的真相,我現在聯系不到他,你們幫我去找找他,我怕他有事。”葉舒說得很快,但足以讓兩人聽清楚。
“你說齊臨他爸要告訴齊臨他媽媽死的真相”唐肅重複了一遍,袁帥也接着道: “那自可是大事兒啊,但是就算知道了也不應該不接你電話啊”
“是不是沒電了”袁帥繼續道。
“不知道,麻煩你們了,也這邊有事走不開,找到他了麻煩和我聯系,謝謝。”
“謝什麽謝,齊臨也是我們兄弟,哥夫,你以後可不要忘了我們的好啊!”袁帥沒個正經,但是說話間已經和唐肅一樣穿好了衣服。
葉舒聽到“哥夫”這個詞,甚是不悅,不過他現在也沒心情計較,還是先聯系上齊臨再說。
“葉舒你放心,我們現在立馬出去找齊臨,先挂了。”
唐肅虎挂了電話,和與袁帥一起偷偷摸出了學校,他們初一和齊臨認識的,到現在也才三四年,但是他們很清楚,齊臨除了他們兩,就沒了別的朋友,當然,葉舒是媳婦,算不得朋友。
當初剛認識齊臨的時候他是什麽樣唐肅和袁帥都很清楚,更是清楚他媽媽這件事對他來說有多重要,就算葉舒不說,他們也知道齊臨知道之後肯定會有事。
不管是接受不了,還是打擊太大,總之剛知道的時候總會不好過。
“元帥,先去他家。”唐肅指揮着開車的袁帥,唐肅雖然看着不聰明,但是沒有齊臨在的時候,他就是做主的,甚至當初和齊臨做朋友他還是老大,不過後來有自知之明退位讓賢了。
袁帥還沒成年拿不到駕照,但是為了齊臨,無證駕駛一回被抓了也認,萬一晚了,齊臨有什麽不測,那可是一條命。
其實他們沒跟葉舒說,如果打擊太大,齊臨可能會沒命,如果說了,葉舒會更擔心的,但願齊臨能夠好好的吧!
因為在一個城市,早上時候也早,根本不堵車一路狂奔,才在一個小時之內趕到了齊臨家。
然而,迎接他們的只有要出門的齊振,以及他們只見過一兩次的齊臨的哥哥齊景。
“齊臨在哪”唐肅也不墨跡,下車就逮住齊景問,然而他被齊景甩開,又冷又兇的吼他, “我怎麽知道,沒看見我要出門”
“你自己弟弟你都不關心還出門,錢比親人重要嗎”袁帥也是不服氣,齊臨很讨厭齊振,但是平時和齊景的關系還算好,想不到齊臨出了事他卻只想着出門做他的事!
“傻。逼!”齊景忍無可忍,爆了一句粗, “再擋着我齊臨出事了我就弄死你們!”
袁帥一聽就想揍他,還好唐肅聽的明白,将他攔住了。
“你們說幾個齊臨常去的地方,我們分頭找!”
齊振斜眼瞥了這兩個小屁孩一眼,對身後吩咐道: “讓司機帶着他們倆。齊景,我們走。”
袁帥以為齊振要讓司機送他們回去,張口就想罵兩句,還好有唐肅在,要是只有袁帥這個二愣子,真是夠讓人糟心的。
“你忘了你沒證他們不說地方,我們就去齊臨以前愛去的地方找他。”她天唐肅坐上車,拉着袁帥也上來。 “師傅,先去月亮灣公園。”
月亮灣是他們經常去的地方,以前齊臨不開心就偷偷跑去那裏,他和袁帥總能在那找到他,齊臨不說,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麽他要去那裏傷心,到現在他們都不明白,不過齊臨傷心,總會和他媽媽有關,這個地方一定不能漏。
葉舒一邊焦急的等唐肅那邊的消息,一邊還得看着葉建安,吳龍那幫小弟頭腦簡單四肢發達,若是沒有吳龍的指使哪有去找葉建安的麻煩想法,他守着葉建安,也是在等。
醫院裏逐漸有了聲音,葉舒守着葉建安,突然外面走廊傳來了小孩子的哭聲,葉建安皺了皺眉頭,終于緩緩睜眼。
葉舒沒有做聲,也沒打算問他,反正自己連累了他,他也連累了自己,兩個人互相欠債,又兩不相欠着。
葉建安睜眼,但是視線還是很模糊,可是身邊這個人他一看就能看出來,養了十幾年,總不會太陌生。
“你,你還來幹什麽,趕緊走!”葉建安有氣無力,還想拿手去推開葉舒讓他走,可是擡起來的手打着點滴,葉舒抓着他的手将他摁下去。
“他們就是沖我來的,我為什麽要走,我走了讓他們繼續打死你嗎,我雖然恨你,可是還沒到想你死的地步。”葉舒摁着葉建安的手,清楚的感受到他的奮力掙紮。
“葉舒,你這是做什麽,你別管我,我死了也好,死了就可以去找她……”
“沒有人想你死,她也一樣,她希望你好好活着,他希望你對自己好一點,希望你不要像個行屍走肉一樣,希望你能對我,也少一點冷漠,他希望你是一個好父親,雖然……她都沒有見過我。”
葉舒心情很壓抑,可能因為齊臨是的讓他太擔心憂慮,也可能是葉建安這幅樣子讓他真的害怕這個人突然就沒了,說出一點心裏話,總覺得能夠得到些回應。
都怪齊臨,不知怎麽的一身的刺都讓齊臨給捂軟了,就像受了傷總是要上藥一樣,藥上多了,對疼痛也更敏感了,被一個人在乎得久了,就會渴望他更多的在乎,就會,對自己在乎的,想要多奢求一些不可能的東西。
葉建安總覺得自己會突然死了,但是葉舒也的确是讓他放心不下,想了想還是好生對自己,至少在葉舒長大能夠承擔一切之後再走也不遲,雖然這些年,他也沒有為葉舒做過什麽,但是人到了要死的時候,總會看開些。
他看着葉舒,眼睛裏朦朦胧胧的,葉舒知道那是什麽,他微微偏頭,不想去看。 “我知道,你說的我都知道,我沒事,你先回學校吧,要好好學習,我在醫院,他們暫時不敢來找我,你自己多小心,別被他們抓到了。”
“放心,我自有安排,吳龍蹲了那麽多年號子怕是沒蹲夠還寂寞,我給他送幾個人進去給他熱鬧熱鬧!”葉舒眼底閃過一絲狠厲,葉建安明銳的捕捉到。
“你別……”
“我不會違法犯罪的,我是個好學生老葉!”葉舒站起來走出去,在葉建安試圖提醒他的話中轉過身,嘴角下撇着,渾身散發出一種要吃人的兇狠勁。
走出醫院,葉舒仔細觀察了周圍,果然有幾個人在盯梢,估計就等葉舒出來然後将他拖走了。
葉舒躲在角落裏給餘凱打電話。
今天好像諸事不利,餘凱的電話也是響了好久才有人接。
“餘凱,怎麽才接電話”葉舒明顯也察覺到事情不太對,餘凱從來不會拖他的電話的。
“葉,葉哥,凱哥他現在正在醫院。”說話的人不是餘凱,而是綠毛, “今天早上天還沒亮那幫人就來了,還帶了好多人,凱哥和好幾個兄弟就被打成了重傷,現在還沒醒呢。”綠毛的聲音很是擔心,說着說着還吸了吸鼻子,要哭的架勢。
“行了別哭,哪個醫院我馬上過來。”葉舒揉揉眉心,這絕對是他們設計好了的,先是找葉建安麻煩讓他出現,再是打了餘凱他們讓他孤立無援,讓他在乎的兩邊都陷入困境,呵,吳龍,人都在牢裏了還要費心思報仇,真是難為你了!
餘凱他們和葉建安不在同一個醫院,看來是算好了葉舒必須得出這個門。
不過就是出個門而已,他葉舒還沒在怕的。
況且醫院前面人來人往,他們肯定不敢貿然動手。
葉舒大搖大擺的走出醫院大門,然而剛走了兩步盯梢的人就圍了過來,後來還急匆匆跑來一個人,這人他見過好幾次,每次都和吳龍在一起為非作歹。
“怎麽大庭廣衆之下要抓我”葉舒神色凜冽,讓人看着就不自覺的發怵。
“我是肖雄,你見過的,吳龍的小弟。”肖雄笑了笑,看起來沒打算就這樣抓他, “是這樣的,龍哥最近很想你,想請你進去喝杯茶敘敘舊。”
“我跟他,可沒什麽舊好敘。”葉舒不想理肖雄,在這裏他們肯定不敢動手,但是若是用什麽別的辦法可說不準,葉舒警惕起來。
肖雄叫葉舒要走了,趕緊追上去,葉舒刻意與肖雄自己其他人保持一定的距離,警惕肢體接觸也注意控制呼吸。
社會上的一些法子,對葉舒來說,還真沒什麽用。
葉舒在前面疾步,肖雄猛然沖上來,大聲叫道, “大家快幫我攔住他,他是個精神病人。”
葉舒看着逐漸圍過來的人,回頭看着肖雄冷笑一聲。
“難道你不知道精神病人殺人,是不犯法的嗎”
肖雄聽到葉舒的話心下一緊,不過他肯定葉舒不會殺人,一來這裏人多,而來就算精神病人殺人不犯法,但是葉舒肯本沒有精神病,這是可以鑒定的,所以只要是犯法了,葉舒就逃不了。
然而他們也沒打算在這裏讓葉舒栽跟頭。
“這我表弟,他有精神病,最近家裏人都商量着要送他去精神病院,他不高興跑了出來。沒事沒事,我們把他安然無恙的帶回去就行了。”肖雄跟周圍的人講緣由,那些人都圍在一起葉舒還不好走了。
“看我像有病的樣子”葉舒哂笑,葉舒是不想在這動手,要是能動手,一兩下就把肖雄拿下了, “吃瓜群衆們,這年頭說人家是精神病然後把人拐走的事情還用我來提醒你們”
肖雄帶來的人怕葉舒跑了,趕緊給肖雄作證, “你就是有精神病,我們一起住了這麽多年,你有沒有病我們都知道。”
路人: “說不定真是你們想拐帶這小夥子故意說他有精神病呢!”
葉舒: “叔您說得在理。”
肖雄覺得這法子肯定不行了,幹脆強行擄回去,反正他們身上有藥,葉舒碰一碰就能倒。
“我看小哥哥根本沒病,分明是你們想抓他!”路人小姐姐一語中的,葉舒對他豎起了大拇指。
“你們都有病吧,相信瘋子的話!”肖雄不管三七二十一,當即動手,葉舒為了不讓他們碰到自己,奮力扒開人群就跑,但是當他過馬路的時候,人行道上是紅燈,車輛來來往往,一個小男孩追着他的足球出現在初川流不息的車流裏。
葉舒想都沒想,沖上去抱住小男孩往旁邊一滾,躲過了極速而來的車輛。
摔在地上摔得狠,葉舒的胳膊又擦掉了好大一塊皮,腳腕還在隐隐作痛,今天在醫院忘記看看了。
不過就是耽誤了這麽點時間肖雄就已經追了上來,葉舒将小男孩往邊上一放,起身準備跑,結果還沒站起來就踉跄一下跌了回去。
好痛。
“哥哥……”
葉舒看着肖雄他們圍上來,只聽見了小男孩叫了他一聲,然後便失去了知覺。
葉舒是被水潑醒的,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總喜歡用水潑人,葉舒将被潑進嘴裏的水吐出來,這才擡眼。
肖雄坐在一旁,屋裏人很多,有些葉舒見過,有的挺陌生。
此處破舊,往外看去荒草叢生,還有隔壁的爛尾樓。那此處應該是G市的爛尾樓群,寫一片都是爛尾樓。
“荒郊僻野,想弄死我”葉舒一笑,讓人不知道的還以為葉舒傻,都這時候了還笑,只有少數人知道,葉舒的笑恃有是無恐,是對他們的不屑。
“葉哥說哪裏的話,我都說了龍哥想念你要請你進去敘敘舊,怎麽可能弄死你,再說,我們可不想背着殺人的罪名。”肖雄彎下腰來,笑眯眯的看着葉舒。
手腳都被綁住,葉舒也不慌不急, “打算怎麽把我弄進去呢”
“這個你不用操心,我都幫你安排好了,帶進來吧!”肖雄拍了拍手,吳龍不在了他就是頭,吳龍在的時候也沒見他敢這麽趾高氣揚。
兩個人把一個人帶到葉舒面前,頭上帶着頭套,葉舒印象中好像不認識這麽個人,況且還是個女的。
“摘下來吧。”聽到肖雄的話,女人頭上的頭套被摘了下來,葉舒神色一變。
怎麽會是白卿卿
“聽說你暗戀她很久了,怎麽樣,這次我把她送到你面前來,對你夠好吧”肖雄站起來拿掉了堵住白卿卿嘴的布。
“呸,老娘不喜歡他,趕緊放我走,我可以當這沒發生過,別以為老娘好惹!”白卿卿的嘴得到了解放就開始說胡話。
肖雄笑: “年紀輕輕又這麽好看的小姑娘,說什麽老娘多難聽。”
“用個小姑娘來做什麽,看戲也輪不到她。”葉舒冷冷道,雖然說他不喜歡白卿卿,但是好歹這人跟他的事沒有半點關系,況且原本煩她的周虞真香了,怎麽的都得替周虞把白卿卿撇出去吧!
肖雄手一揮,示意他們把白卿卿帶下去,一路走一路罵的白卿卿吧他們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
“我可沒說她是個看戲的,她也是個主角呢。”
葉舒一愣。
“我什麽都幫你準備好了,對了,還有觀衆和攝像機,葉哥,你雖然是我們好兄弟,但是犯法的事我們不幹,也不會包庇你的。”肖雄親自給葉舒到了一杯水,當着他的面把東西給丢進水裏。
“我們之間的恩怨拉別人進來,吳龍就是這樣教你們的”
這話把肖雄和其他人逗樂了, “你以為像你啊,帶着一群殺馬特讀書寫作業,有個屁用,讀書值幾個錢,讀書很好玩麽我跟你說句實話,他們要不是認你是葉舒,早就給你甩本子不讀了,你以為像他們那種人,還想讀書”
周圍的人都笑了起來,而葉舒只是咬牙問: “他們是哪種人”
沒等肖雄說話,葉舒又道: “我也是那種人,有時候為了活下去,同樣可以連命都不要。”
“我們不要你的命,太賤了要不起,別給我們扯上黴運。”肖雄端起那杯水,扣住葉舒的下巴,幾個人一起按住他,才将水給他灌進去。
“接下來的時間就交給你了,把他帶過去。”
葉舒黑着臉,他知道他們給自己喝的是什麽東西,到時候如果是白卿卿出來告他強。奸,他怎麽說都沒用,畢竟這事情法律是現在女方那邊的。
現在就是不知道白卿卿到底是個什麽人,當然葉舒也沒有打算真的做那種事情,這些人龌龊,他不一定也要跟他們一起龌龊。
白卿卿依然是被綁着手腳丢在角落裏,廢棄的樓房裏沒什麽東西,空蕩蕩的,他們在門口架着攝像機,等過了一段時間之後才把葉舒身上的繩子解開。
藥效該發作了。
“葉舒,你清醒一點,犯法的你知道嗎,葉舒!”白卿卿一個勁兒的往牆角裏縮,葉舒步步緊逼,外面看着的人靜悄悄的,卻是看得津津有味。
“我喜歡周虞,周虞是你兄弟啊,不知道兄弟妻不可欺嗎”
葉舒紅着臉咬着牙,從牙縫裏擠出三個字: “我知道!”
肖雄坐在外面,饒有興趣的瞧着。
“你知道你還……”
“這裏是二樓,不會太高,如果我沒記錯這周圍有很多沙堆,你運氣好就可能跳沙堆上。我給你解開繩子你從窗口跳下去帶人來救我。”葉舒突然撲過來,雙手裝模作樣的鉗制住白卿卿。
“我帶人,我能帶誰來……”
“你別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你也不是什麽清純小白蓮,如果你不努力跑,被抓回來就沒這麽容易再跑一次了。”
“真不知道周虞這麽天真的人怎麽跟你玩到一起去的。”白卿卿掙紮着搖頭,真沒搞懂這個問題。
“我倒是知道,只要你跑掉了,下次我告訴你一件大事,不會讓你後悔的。”
“廢話,不告訴我我也會跑,你以為這樣很舒服,我可是要為周虞守身如玉的。”白卿卿翻了個白眼,繩子被解開的那一刻,手腕的疼痛才蔓延上來。
葉舒用後腦勺對着鏡頭,遮住了白卿卿的臉,那動作看上去像是在親吻。
“你快點,他們給我下了藥,如果你慢吞吞了我可不敢保證我能不辦了你!”葉舒唇齒之間的氣息都是滾燙的,身體更是快要燒起來一樣,白卿卿偶然碰到了他的皮膚都覺得能趟起泡來。
“放心,以前運動會我可是長跑冠軍。”葉舒先解開的是白卿卿腳上的繩子,然後在肖雄一群人眼裏抱着白卿卿解開了手上的。
葉舒費力解開了繩索,強迫的把人拖到了窗口邊。
肖雄一笑: “想不到葉舒這人還有這種愛好。”
“有沙堆,跳,別猶豫。”葉舒一彎腰将白卿卿抱起來坐在窗口上。
白卿卿回頭對葉舒點頭,然後看着肖雄笑了笑。
不好!
“快下樓攔住她!”肖雄立刻指着白卿卿推了幾個人,自己則趕緊把葉舒給圍起來。
白卿卿毫不猶豫的跳上沙堆,也不看身後是什麽情況,卯足了勁往前跑。
“人家是長跑冠軍,別追了,本來就不關她什麽事。”葉舒失力的倚着牆,突出的氣息灼。熱的,要把周圍的空氣都燒起來。
“終究是兩條腿,怎麽可能跑得過。”肖雄關掉了攝像機,看了看窗外, “我就不該聽龍哥的,就應該先把你揍一頓再說”
“已經蓄意傷人兩次了,怎麽,還想來一次”葉舒扶着牆勉強站穩, “我能把吳龍送進去,你們,照樣可以!”
“自身都難保了還想着我們,謝了您嘞,就算沒有那個小娘們兒,你,也照樣跑不掉!”肖雄臉上浮現狠厲笑容,十分欠揍。
葉舒也想跳窗,可是他現在沒力氣翻上窗去。
時間已經接近中午,最近老天總是陰着臉,到今天終于下起雨來,葉舒昨天就沒吃什麽東西,一直在路上奔波,到現在已經饑腸辘辘,再加上又被下了藥,整個人都透露出一種在強撐的疲态。
葉建安和餘凱他們還躺在醫院裏,齊臨也不知道怎麽樣了,那件事對他打擊那麽大,好不容易從抑郁中走了出來,千萬不要再踏進那個深淵了,畢竟他的生命,還是有人在乎的。
不行,齊臨都還沒消息,葉舒自己怎麽能被困在這個地方!
“節省點時間,你們一起來!”
“不自量力!”肖雄冷笑,連帶着他身邊的那些人都在笑他在找死。
然而這個時候,樓下出現了摩托車的聲音。
來得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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