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富親

富親

“不可能，那個老華僑買花瓶的那一天，我爺爺可是跟人家面對面的呆了那麽長時間……我想起來了，那天那老華僑一直戴墨鏡，擋了半張臉，聽說光那一天買古董就買了小千萬，真的是有錢人。”

“你爺爺就擔心到時候他出現在咱們跟前，直接拿出票子一撒，你就不知道哪兒是哪兒了。”

“看您說的，我是那種見錢眼開的人嗎？”

“我希望你不是。”

“我肯定不是。我要是那種人，我就不會拿死工資拿了那麽多年，我早就跟別人一樣開始四處折騰了。”

“說的也是。我明天到西北去，你跟着你爺爺……要不行你們就報一個旅游團吧，去外邊兒玩上十天半個月再回來。”

第2天把潘爸爸送到機場，潘海洋就開始聯系旅行社。

最近兩三天發團的都是國內短期團，導游給推薦了幾個自然風光比較好的地方。潘海洋拿着宣傳頁回到家沒有找到潘老頭。

他就趕快給潘老頭打電話，“爺爺，您這會兒在哪兒呢？”

“我就在小河邊兒，跟一個挨千刀的在這邊說話。”

挨千刀的……該不會就是他大哥潘世璋，爸爸的父親吧。

潘海洋一聽把宣傳頁往鞋櫃上一放，趕快下樓。沿着小河跑了一兩千米，才在一個拐彎兒的地方，看到一棵大柳樹下站着一群人。

這一群人裏面，有兩個老頭兒坐在馬紮上，其他人站在兩邊，站着的都是些年輕人，看着孔武有力。

潘海洋一看自家老頭子就坐在馬紮上趕快跑過去。“爺爺，你沒事吧？”

“沒事兒，行啦，既然我孫子來了，我就買菜回家做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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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老頭站起來，背着手扭頭要往前面走。潘海洋就趕快上去扶着他，不經眼的看見站着的那些人裏面，有一個是小網紅給的視頻裏面的一員。

“爺爺，等一下。”

“怎麽了？”

“前一段時間那個小網紅在網上罵我，後來我逮住她，她跟我說實話了，說是有三個人給她送了一箱子的錢，讓她在網上故意黑我。前不久有人在河邊兒碰瓷我，咱們家賠180萬的，也是那三個人指使的。”

“你怎麽不報警啊？沒有證據嗎？”

潘海洋把手機拿出來，找到被人碰瓷那一天的視頻，播放出來給爺爺看，指這這一群人裏面的一個小夥子。“這裏面就有他。”

潘老頭看了一會兒還有什麽不明白的，把手機遞給了潘海洋。“這一群人都是老王八蛋的保镖，我說呢，我說我孫子怎麽這一段時間這麽倒黴，原來是潘世璋你個龜孫子在後面出的馊主意啊。”

坐在馬紮上的老華僑滿不在乎的揮舞了一下自己的拐杖。“我剛才說過，我就春晖一個兒子，往後我的東西都是要給春晖的。外人要是得了這東西，我心裏面兒肯定不樂意。”

“呸，你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兒嗎？我跟你說，你兒子不稀罕，往後你滾得遠遠的，別來找我們家的人。下次要是再讓我知道你做這種下作的事情，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說完之後拉着潘海洋就往前走。

“這事兒就過去了，別跟潘世璋糾纏的太多，他這個人這麽多年沒見過他，我也不知道到底變成什麽樣了，不過聽剛才你說的這兩件事兒就知道變得越來越壞了。”

“您今天是偶爾碰上他的，還是說他來找你呢？”

“也算是偶爾碰上了，我跟你說過了，上次要投資咱們棉紡廠的那個老華僑，就是這個王八蛋。前幾天他還對自己的身份藏着掖着，今天倒願意公開了。我得想個主意，咱們出去躲一躲？”

“我爸爸昨天走的時候也說讓咱倆出去旅游呢。您到底為什麽要躲着他，擔心他在出什麽馊主意害咱們？”

“你小子傻不傻？他以前的身份說不定有人已經知道了，到時候，以前的老街坊老鄰居老同事來咱們家說情或者是勸和，你說怎麽辦？”

“這也有可能，世界少不缺哪些慷別人之慨的人，想着勸爸爸原諒他，再從他的那裏得到好處………咱們說不定還要搬家呢，我聽爸爸說以前對咱們家有幫助的人可多了，那個時候他讀書也沒少仰仗大家。人情債最難還，到時候人家上門了，也不能把人轟出去。”

“那時候都是一個家屬院兒的，我上班來不及做飯，家裏面的老太太和你爸爸就靠着人家老鄰居老同事救濟才沒餓着。那個時候有不少女同志幫我們做點兒縫縫補補的家務，這都是恩情啊……他要是不回來，現在的日子過得好好的，他一回來咱們往後就沒什麽太平日子過了。”

“去年在新開發區那邊給他們學校的老師每人分一套獨立的小院子，咱們這兩天趕快搬家，然後咱們兩個就出去旅游，我媽媽又不認識這老頭兒，就算是有人上門說情，我媽媽那邊好拒絕呀。”

“你說的對，雖然開發區比較偏遠，配套設施又不好，但是那個地方确實清靜，而且那一大片地方全是他們學校的家屬院，聽說安保也不錯環境也好，咱們就搬到那兒去。菜也別買了，直接叫外賣，咱倆現在回去，把要緊的東西收拾一下，少了直接放你車上咱們拉走，多了叫一個搬家的卡車過來。”

潘海洋答應了一聲，給媽媽那邊也說了一下。祖孫兩個回去收拾了一下東西，衣服什麽的都沒有帶，兩個人收拾了兩個小包提着放到了車上，直接開車跑到了開發區。

開發區這邊确實是有一套剛裝修好的小院子，家具什麽的倒是不缺，油鹽醬醋洗浴用品什麽的都沒有。

潘海洋一邊跟旅行社那邊聯系，一邊又帶着潘老頭兩個人在超市裏面掃蕩了一通。等到晚上潘媽媽到了小院子裏，他們祖孫兩個把該買的都已經買到了。

潘媽媽倒是無所謂，這個地方離他們的新校區比較近。現在學校慢慢的往郊區那邊搬遷，老校區也只剩下4個系。

潘爸爸的考古系和他媽媽的文學系都在新校區。在這邊住，上班坐校車20分鐘就能到辦公室。

一直在老家屬院兒生活的原因除了潘老頭舍不得以前的那些老朋友，還有就是因為潘海洋上下班比較方便。

現在這兩個原因都沒有了。

這個小院兒前後左右的鄰居早就搬進來住了，人家的院子裏面種的都是蔬菜水果花卉。自家的院子因為沒人打理，倒是長了一地的野草。房子帶兩個車庫，正好放下家裏的兩輛車。上下兩層樓，比老家屬院那邊的躍層空間更廣闊一些。

在這裏生活，除了買東西不方便之外，居住質量比市區那邊兒會更好一些。同樣這一套房子也是只有使用權。

搬進來的第2天下午，旅行團和潘海洋聯系，說是現在人數已經達到了發團的标準，明天早上的飛機，讓他們不要遲到。

他媽媽幫他們收拾了行李，第2天又打車送他們到機場去。

在機場的售票大廳碰到了導游，導游拿走了他們的證件兒，幫他們取機票，又帶着他們辦理行李托運。一人發了一頂紅色的鴨舌帽，帶着他們過了安檢，到了候機大廳。

沒有在候機大廳停留，直接走到了登機口，前面沒什麽人，開始檢票登機。檢完票之後，檢票的地勤用對講機和同事聯系，“最後兩名旅客已經開始登機，完畢，收到請回複。”

快速通過廊橋，空姐甜美的跟乘客打招呼。等到祖孫兩個進去之後，有人在對講裏面跟乘務長彙報。“R門确認關閉。”

潘海洋心想，“R門到底是個什麽門”

潘老頭在找座位的時候不住地誇這個導游，“你們旅行社的服務挺不錯呀，你看就我們兩個人，你跟着忙前忙後。我以前也參加過不少旅行團，人家都不管我們這些，自己取票自己辦理托運自己排隊安檢，什麽都靠自己。”

導游倒是沒什麽心眼兒，引着他們往座位走“您過獎了，其實我們以前也是不管的，這不是我們昨天來了一個大客戶，他要求我們一定要把服務做好，所以我們今天才這個樣子的。”

潘海洋左眼皮突然間跳了起來，往這些乘客的座位上看了一眼，發現清一色的都是些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們。

“什麽樣的大客戶？是不是一個老頭兒領了一班子保镖。”

“對呀！我就說你們肯定認識，他帶了不少人，加上你們兩個，正好夠我們發團，而且要求這個團裏面必須是你們兩方，其他的外人一個不加。昨天特意要求我們把你們兩個服務好就行了。實際上那老爺的身邊我們也圍不上去，我們一共是5個導游，今天早上還說呢，往後我們5個就服你們兩個了。”

潘老頭抓住潘海洋的手，“好孩子，咱們不去旅行了，咱去把行李拿回來，這會兒就回家。”

導游趕快拉着潘老頭，“爺爺，您千萬別這樣，你要是這樣了，我們旅行團就走不了了，再說了您的團費我們也不退呀。”

“我們不要了，趕快讓我們走吧。”

“爺爺，您別再為難我們了，你要是走了我們今天就被炒鱿魚了，我們五個都被炒鱿魚了。”

“你騙人的，你們老板不會，快放手。”

“爺爺這個時候飛機已經關閉了，您下不去了。”導游求證一樣的看着空姐，“你說是不是？”

空姐點了點頭，“所有的門都已經關閉，飛機馬上起飛，您兩位是潘老先生和小潘先生嗎？有人給你們辦理了升艙，請跟我到頭等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