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人參

人參

養一個孩子很費錢,以前這話也只是聽聽而已,潘海洋到現在真的感覺到了。

特別是小箱子除了衣食住行要操心之外,連這小子洗澡還要去辦會員卡。

珍珍和圓圓他們兩個不止一次向潘海洋說過,小孩子在很小的時候,盡量找專業的人給他們洗澡,等到年紀再大一點才能在家裏面由大人動手給他們洗澡。

而且把其中的好處列了出來。

在小箱子打過疫苗三天之後,潘海洋背着母嬰包,抱着小箱子跟潘爸爸兩個人一起去市區的一家嬰兒館給小箱子洗澡澡。

潘爸爸坐在後座上抱着小箱子,由潘海洋在一邊開車。

潘爸爸覺得這就是個好機會。

“你還記不記得你楊阿姨”

“哪個楊阿姨呀”

“就是住在咱們後面金花苑的那個楊阿姨啊,你小時候經常在路上碰見她,沒少厚着臉皮找人家要糖吃。”

經潘爸爸這麽一說,潘海洋還真有點印象。

“記得呀怎麽啦要說起來好多年我沒遇見過她了。”

潘爸爸就裝作很不經意的樣子,看了一眼兒子, “你媽媽前幾天不是帶着咱們小箱子去醫院裏面注射疫苗嗎就遇到了你楊阿姨,聽你媽媽說她現在買人參呢,只不過不懂得什麽好什麽不好,有點發愁。”

潘海洋聽說了之後,也只是點了點頭。 “補品市場也确實是魚龍混雜,我聽說有些海參原本不是海參……這些也只是在網上看到的,對了,我想起來了,有網上報道說有人用蘿蔔假裝人參。您說這人缺德不缺德,人家買人參肯定是有用的,賣給人家點蘿蔔,這裏面的利潤大了去了,而且還容易害人。”

“說的對呢,所以說這種東西不敢亂買,而且我聽你媽媽的意思是他要經常吃這些東西,還是長時間服用。你看你能不能從那邊弄一些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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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楊阿姨和咱們家關系好嗎這麽多年沒聽見你和媽媽提起來過。而且咱們把人參給了她……收多少錢合适呀”

“這不是錢不錢的事,到時候送給他們都行。他前夫和咱們家關系比較密切……你還記得老馬家的馬建新嗎”

潘海洋突然間想起馬四眼曾經跟自己說過兩家是親戚。 “我想起來了,馬四眼的表叔不就是您親兄弟……我叔叔嘛。”

正好在等紅綠燈,潘海洋趕快把頭扭回來。 “那個楊阿姨,我應該叫她嬸嬸”

潘爸爸趕快掩飾性的低下頭,拍了拍小箱子,裝着哄孫子的樣子嗯了一聲。

潘海洋沒看見潘爸爸的失态,又把頭扭了回去,車子開動之後潘海洋小心瞧着兩邊的道路,還在和潘爸爸說話, “要是這樣說起來,那關系肯定特別親近呢。到時候咱們用什麽名義給她送去”

“這個你就別管了,到時候你媽媽有辦法。”

“行,這事兒包在我身上,蟲草不好弄,但是何首烏當歸人參茯苓這些東西還是很好弄到的。”

又一個周期到來。

潘海洋大早上醒了之後趕快鑽出帳篷。

四面八方真的是兵荒馬亂,潘海洋抹了一把臉,提着自己的袍子匆匆往中軍大帳那裏趕了過去。

潘海洋還沒靠近中軍,就被一個長着長胡子的老頭拽着手拽到了旁邊的一個帳篷裏面。

“先生這是要去哪兒先生快來吧,咱們的活來了。”

潘海洋因為精通速算,再加上人也比較年輕會騎馬,所以戰後統計的事情他總是沖在最前面的。

“先生先把铠甲套上,姑蘇城已經城破了,剛剛有兵士來報,說是府衙沒人了,裏面有不少財物還沒來得及拿走,您先去看看,先看一眼有什麽東西能記都記,記不了的也別管了,糧倉最要緊。”

潘海洋一邊吸着氣讓幾個人把絲縧勒在自己的铠甲上,一邊抽空跟這個老頭說話, “不用你在這邊千叮咛萬囑咐,這種事情都是做熟了的,我知道那些金銀珠寶先不用管,府衙當中往來的文書才是最要緊的,不過我想着大部分可能被燒了,好了沒有好了把我的馬牽過來。”

騎着馬帶了一隊人,急匆匆地走在破敗的姑蘇城裏面。

街邊還躺了不少傷員,以前潘海洋看到這種景象,總是忍不住把眼睛蒙起來,把耳朵堵起來,如今再看這種景象,竟然生出幾分鐵石心腸之感。

到了府衙之後,一個武将急匆匆的把這個地方移交給了潘海洋,走的時候還說了一句, “裏面已經沒什麽值錢的玩意兒了您看一眼就行了,外邊的糧倉您可千萬趕快趕過去。”

潘海洋提着衣袍跑到了裏面,果然值錢的東西被收拾的幹幹淨淨,一些閑書扔的到處都是,地上撒滿了紙張,潘海洋趕快撿起一片兒,看了看原來是戶籍黃冊。

“留下幾個人把這裏守收好了,千萬不要讓不相幹的人進到這裏,其他人跟我去糧倉看一看。”

又快馬加鞭地趕到糧倉,守軍手裏拿着糧戳,跟在潘海洋身後,潘海洋指向任何一個糧囤,他們就會用戳子擦到糧囤裏面。糧食從中間的孔洞裏面流了出來,潘海洋抓起一顆麥粒,扔到嘴裏嚼了嚼。

“都是些陳糧,比較幹燥,沒有生蟲。”

其他軍士聽了之後,臉上露出笑容。其他城鎮裏面很多糧囤裏面塞是的稻草。哪怕沒有塞稻草,不少糧食生蟲了。充當軍糧誰都不愛吃。

“先別高興,跟着我再看幾個囤。”

潘海洋又随機抽查一些糧囤,低頭在心裏面算了一下。 “好啊,這次的糧食能夠咱們吃三個月了。”

這一下在場的其他人都歡欣鼓舞,其中一個頭頭兒小心地湊過來, “咱們這個時候能打開糧倉,敞開了肚子吃嗎”

“再等一等,我把此處的糧食登記到冊之後送到主公跟前,我想着到下午這些糧食該怎麽分配主公那邊就會放出話來。”

剛才說話的那個頭頭又湊了過來, “潘先生,您不知道這姑蘇城裏面的大戶多的是,好多人在咱們攻城之前就逃到了鄉下,有些逃得太急,家裏面的東西根本就沒帶走。像是糧食呀,家具啊,還有一些雞鴨鵝呀……”

潘海洋知道他們的意思,就是想上門去搶這些東西。

“城破之後若是燒殺搶掠,後果你應該是知道的,別為了一時痛快,把你脖子上的這個腦袋給丢了。”

“可是潘先生,那些人家的糧食也是糧食呀,難不成咱們一點兒都不拿嗎”

“這事兒不是你跟我可以做主的。”潘海洋不想和這個鐵憨憨多說話,外面還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自己呢。

除了控制府衙統計糧草之外,潘海洋還有一個職責,那就是要訪問清楚本地的賢人在什麽地方。到時候好讓趙東這個做主公的禮賢下士。

就是憑借着進城之後秋毫無犯禮賢下士這個招數,趙東身邊彙聚了一大群人。那一些撐破之後投降的賢人們號稱“三十六學士”,以潘海洋看來,真正有本事的也就那麽一兩位而已,其他人都跟随着大軍鍍一層金,撈一回軍功罷了。當然了,跟在趙東身邊也是為了讓趙東放心。要不然,趙東一開始剛起兵造反的這些人馬都容不下這些後來的降臣。

一直到了晚上,趙東才帶着人到了府衙之中。

接着當天晚上就開始大宴,請了不少本地人,一來是安撫他們,二來也要看看當地人是什麽态度。

趙東這一手玩兒的純熟,裝作醉醺醺的樣子,舉着酒杯一杯接一杯的往下灌。就在席間氣氛好的時候,有人跳出來,要把自家的女兒敬獻給趙東。

潘海洋都記不清楚趙東收了多少女孩子在後院了,但是目前生出孩子的也只有他後來娶的那個老婆。

趙東當時就裝作色眯眯的樣子,拍了拍桌子,連聲說好。這一下本地的人放心不少,個個交頭接耳眉目傳訊。

趙東更是裝作不勝酒力的樣子被人扶下去了。他這麽一走,本地人和攻進來的這些謀士将軍們開始拉關系。

潘海洋就讨厭這種場合,明晃晃的勾結在一起,還要套上一群仁義道德的外衣。

趙東走了之後,他也起身離開了席間。

“潘先生等一等。”

潘海洋回頭一看,叫住自己的這個人是趙東的弟弟趙楠。

這位趙楠是一個老好人,脾氣好為人溫和,除了孝敬母親之外也不在他哥哥的事情上插手。

潘海洋不知道他叫住自己的目的何在

“二公子有何要事”

“不是什麽大事兒,全是一些私事。我母親聽說大哥讓先生做了朗哥兒的師傅,就說不能短了禮數,讓我帶了一些東西做束修送給先生,我也把侄兒帶來了,從明天起就讓我侄兒跟着先生學本事了。”

潘海洋覺得這也太倉促了吧,趕快把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不倉促不倉促,”趙楠左右看了看,見周圍無人, “我兄長前幾天跟母親說了,金陵是個好地方,如果是打下了金陵,我們全家都要在暫時在那裏定居……所以我母親帶着我與侄兒動身來到這兒,為的就是遷居。”說完這些又高聲說話, “都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明天我帶着侄兒親自去找潘先生。我母親親手給潘先生做了兩雙鞋,請潘先生千萬不要推辭。”

潘海洋連聲說不敢。

兩個人說了幾句話之後,潘海洋帶着兩個軍士提着燈籠往回走。

回到房間,把燈籠上的燭火引到油燈上面,回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被褥,被褥下面鼓鼓囊囊的。

回想了一下前幾個月趙東是怎麽接收美人兒的——人家直接躺在被窩裏面等着趙東呢。

潘海洋心想,難不成我今天也有這種待遇了。心裏面想着我到底是接受呢,還是不接受呢

如果是接受了……獻上來的女人根本不能當做家人,要是對人家做了什麽少不了要被叫做渣男。

如果不接受……這麽一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兒放在跟前,不接受又有點對不起自己。

潘海洋搓了搓手,這被子到底掀還是不掀

左轉三圈右轉三圈拿不定主意。

最後心一橫,好事都到頭上了,要是再慫了,少不了要被人家笑話。

大步走上前,掀開被子一看………

根本沒有什麽美人兒,全是一些書籍和瓷器字畫,倒是有幾塊金錠閃爍了一點點迷人的光彩。

随手打開一個盒子,裏面沒裝什麽金銀珠寶,反而是裝了幾根老人參。

雖然人參是需要的,然而潘海洋此時此刻的心情真的是一言難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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