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身世

身世

小劉醫生就差昭告天下自己要追求明珠了。

也就明珠這樣的女孩子體會不出來，或許是體會出來了，但是也沒拒絕。兩個人高高興興地一塊兒去了明珠他們家，明珠的爸爸媽媽倒是挺高興的。

而且小劉醫生也比較會做人，去明珠他們家的時候，提着大包小包也就算了。等明珠不在客廳了，就悄悄的把自己家的事情委婉的說了出來。

包括自己的年齡屬相，去國外留學的時間，平日的愛好都說了出來。

小劉醫生不僅人長得英俊，家世也好，而且注定了前途光明。有這樣的好女婿上門，要是不抓住，那才叫有眼無珠呢。

明珠媽媽這個時候放下所有心思，一心一意的替明珠打算起來。

夫妻兩個在家裏面商量，想着以後女兒不管是嫁給誰，婆家的經濟條件怎麽樣，自己家要先給女兒準備一套房子。

但是家裏面的錢不多，各處擠一擠還是能擠出一個小戶型的首付。

兩口子商量着往後用退休金給女兒還房貸，想了一晚上，第2天一塊去售樓中心看房子去了。

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無巧不成書這種事情。

潘爸爸和潘媽媽在售樓中心和楊阿姨以及她老公遇見了。

潘媽媽懷裏還抱着一個小箱子。4個人見了面，算是熱情的打過招呼之後互相詢問對方的來意。

“我們就是想給海洋買一套房子，好歹以後能出租出去，讓他收點房租，他現在沒個正經工作，雖然家裏面有藥店，但是給他買個房子，我們兩個更放心一些。”

楊阿姨也在一邊說， “我們也想給明珠買一套小戶型，以後要是有地方住，就讓他把這套房子出租出去，要是沒地方住，讓他小兩口擠一點先住進去。”

“我聽海洋說他們醫院的那個小劉醫生現在在追明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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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朝三暮四也是有的，他們不結婚這事兒誰都不敢說。”

潘媽媽跟着點了點頭， “是這個理兒。”随後又想起什麽了，拍了拍楊阿姨的肩膀， “正好他們這個樓盤有小戶型，我們要去看兩居室和小戶型挨着呢，咱們一路去看看。”

中午潘海洋開車過來接爸爸媽媽，正好遇到了楊阿姨和她老公。

潘海洋立即把她老公認出來了。

“您就是那個會算命的……你們家住在3號樓4單元5樓東戶。”

潘媽媽低聲呵斥了他一句， “叫呂叔叔。”

潘海洋趕快打招呼， “呂叔叔好。”

“你好你好，我那時候說讓你來找我，你也不來。”

潘海洋哈哈幾聲算是把這件事情敷衍過去了，他還擔心等一會兒爸爸媽媽揪住自己問是怎麽和這位呂叔叔認識的，自己該怎麽解釋，可是等了半天也沒等到爸爸媽媽來問自己。

吃飯的時候在飯桌上楊阿姨提議， “要不然咱們就一塊買房子，正好讓明珠和海洋做一回鄰居，你們覺得呢。”

老年人都說好。潘海洋覺得無所謂，反正這房子自己未必住。

“都聽你們的。”

到了下午兩家人交了錢，開始辦各種手續，潘海洋接了一個電話，是大頭打來的。

“跟你說件事兒啊，彤彤懷孕了，我們本來打算去婦幼保健院做檢查呢，後來聽人家說兒童醫院做的比較好，你兒子不是經常在兒童醫院那邊看病嗎有沒有認識的大夫介紹一下。”

“大夫嘛，我認識的那個不知道他是主治什麽的，我媽媽朋友的女兒在那邊做護士，我先問問，等一會兒給你打過去。”

潘海洋找到了明珠的電話，給明珠那邊打過去，明珠這會兒不忙。一看到是潘海洋的電話想了一會兒才拿起來接了。

“潘哥，大忙人怎麽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我有一個發小，就是以前棉紡廠家屬院的發小，現在他媳婦懷孕了，想問問你們那邊哪個大夫看這一塊看的好”

“當然是高醫生啊，你問他們什麽時候來我這邊幫他們挂號。”

潘海洋說了一聲謝謝，挂掉電話又給大頭打過去，又反複交代大頭去了醫院該怎麽取號，等他兩個電話打完之後，潘爸爸和潘媽媽那邊已經辦好事了。

“我們剛才跟你呂叔叔楊阿姨說過了，叫你送他們回家。”

“那你們怎麽辦”

“我們離得近，走回去也就半個小時，正好這幾天大夫說讓我們适當運動，我們就抱着孩子慢慢走回去了，天氣也好，也讓小箱子曬曬太陽。”

潘海洋答應了一聲，帶着楊阿姨兩口子上了高架橋。

呂叔叔坐在副駕駛上，有一口沒一口的和潘海洋聊天。

“打算什麽時候結婚呢”

“您看我現在帶一個拖油瓶适合結婚嗎”再說了也沒對象。

坐在後車座上的楊阿姨瞪了呂叔叔一眼。呂叔叔趕快換了另外一個話題， “聽說你跟着你爸爸學了些看古董的本事，要不要去古玩城那邊租一間店鋪”

“沒打算做古董生意，以前打算是買一些機器來幫人家鑒定一下，我現在身體也不太好了，這個想法也沒實施，以前想着多掙點錢，現在沒想過這麽多了。”

“挺好的，你挺能看得開的。”

楊阿姨又在後面向呂叔叔飛眼刀。呂叔叔心想，這到底該怎麽聊天啊

決定找一個安全的話題， “聽說你們家那狗挺不錯的，什麽時候配種，生小狗了能不能給我們一只。”

“我們家的那只二哈嗎去寵物醫院看過，醫生說他太胖了要減肥，不然的話好像不太喜歡生寶寶，就是說會因為肥胖有影響。”

“我就聽說過你們家那只狗子體型比較大，多少斤呢”

“超過100斤了，最近一直給他控制飲食，要讓他減肥呢，誰知道這狗子聰明，不讓他吃飯都不動。”

一路就這麽聊下去，車子進了金花苑，楊阿姨他們兩口子下車之後，對着潘海洋揮了揮手。

潘海洋沒下車，慢慢的把車子往後倒，準備在大路上掉頭回去。

可偏偏金花苑也是個老小區，小區入口有兩輛車發生了刮蹭。很多車都出不去進不來，潘海洋沒辦法，熄了火之後下了車等着。

他身後有兩個坐着閑聊的老太太，旁若無人的散步的各種八卦。

坐在南邊的老太太說， “……老不羞……天天去那邊看老娘們跳廣場舞，人家是為了鍛煉身體，他們就是為了看人。”

北邊兒的老太太就附和， “年輕的時候都不是好東西，越老越混蛋。”

潘海洋在一邊聽着想笑。

大概說了10分鐘，兩個老太太的話題就變成了院兒裏面的小年輕談戀愛的事兒。

北邊的老太太說， “老呂家那個叫明珠的小丫頭這幾天帶了一個瘦瘦高高的男孩過來。我看着那男孩兒長得不錯，斯斯文文的。”

南邊的老太太就接着說， “老呂家上一輩的老姑奶奶們嫁的都不好，就看這小丫頭嫁的怎麽樣了。”

潘海洋聽到他們在說明珠，瞬間把耳朵伸直了，心裏面想着是不是小劉醫生已經在楊阿姨和呂叔叔跟前過了明路了。

北邊的老太太哼了一聲， “他們老一輩兒的姊妹們嫁的不好，還不是因為他們家以前那個老太婆眼光太高，挑三揀四，拖了那麽多年，到底沒把姑娘嫁到好人家。我看着呂家那小丫頭的媽是個拎得清的。”

南邊的老太太也說， “苦命人吃過苦就拎得清了，聽說以前他前夫死了之後，懷着一個遺腹子，那孩子生下來就死了。”

“別胡說，那孩子沒死，聽說讓人抱走了。”

“死啦，要是不死呂家那老太婆怎麽會讓她進門兒，再說了，這麽多年也沒聽說過她去哪兒看兒子，肯定生下來就折了。”

“也是個苦命的人哪……”

“是啊，誰說不是呢。”

潘海洋聽了之後想着回去要不要問問爸爸媽媽。但是想想這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回去再問也沒什麽意思。

又過了兩天，大頭和彤彤打電話，把這些朋友召集到一塊吃飯。正式向大家宣布好消息，彤彤已經懷孕十周了。

潘媽媽一聽潘海洋要去和發小們聚會，就不允許他把小箱子帶走。潘海洋只好一個人開車去了火鍋店。

去的時候珍珍就在一邊問彤彤能不能吃火鍋

“我問過大夫了，大夫說吃的東西要清淡一些，不要吃辣鍋，要多吃點蔬菜，最好不要吃肉，說是裏面的肉在一塊涮容易引起弓形蟲感染……好像是這麽說的。”

正好這個時候服務員把鍋底兒端了上來，把菌湯的一面放到了彤彤跟前，其他人嘻嘻哈哈地去小料臺拿醬料了。

潘海洋看着馬四眼坐在卡座上聚精會神地看小說，就忍不住把前幾天聽來的八卦和他分享一下。

“我聽人家說我叔叔出事前，我嬸子是懷了遺腹子的”

馬四眼兒抽空回答了一聲， “是啊，生下來之後送福利院了。”

“送福利院了，不是死了嗎”

馬四眼擡頭看了看潘海洋， “這事兒我記得清清楚楚，你那個爺爺剛從國外回來的時候給我們家不是送過別墅嗎我聽見我們家的那些人在客廳裏面說過，說是要問問我爺爺那個孩子送給誰了，要是把這個消息跟你那個爺爺說了，說不定人家一高興還會多給我們家幾套房呢。”

“真的”

“騙你幹嘛……”馬四眼說完之後扶了扶眼鏡看了看潘海洋。 “你是從福利院抱回來的……”

“你的意思是…我就是那個被送到福利院，又從福利院被抱回來的。”

馬四眼咽了一口吐沫， “兄弟，咱們明天悄悄的去做一個DNA驗證吧，要你真的是那個被送到福利院的孩子，你肯定跟我有血緣關系。你叔叔跟我爸爸他們是親表兄弟啊，你跟我肯定有血緣關系啊。”

潘海洋抹了一把臉， “我覺得你這個問題有點太扯了。”

“沒事，多抽血對身體好。”

“對我身體不好，我的造血功能本來就比其他人的低，再抽我一管血……”

“那就用頭發，用指甲也行。就這麽說定了。”

“不是，四眼……”

“放心，我知道了，絕對不會跟其他人說，頂多會跟我爺爺說說，說不定我爺爺都是知情者呢。”

兩個人還要再接着說下去，其他人從小料臺回來了。琪琪趕着馬四眼和潘海洋兩個人去拿小料。

“趕快去，那邊兒新換的蒜蓉醬，對了等一會兒記得再端一些水果回來。”

兩個人被趕到小料臺附近，馬四眼把手機放到口袋裏面，摟着方海洋的肩膀。 “你真的不好奇咱們兩個有沒有血緣關系我是特別好奇。就為了滿足我的好奇心，你陪我去一次怎麽樣”

“我就害怕咱倆真的成親戚了，我以後怎麽面對楊阿姨”

“說的也是呀……不過我聽我爺爺說，當時把你送到福利院去也是迫不得已。那個時候大家都吃不上飯。”

“你等我想好了再跟你一起去吧。”

“也行，這事兒随你。你要是想好了給我打個電話，我随時有時間。”

潘海洋點了點頭，兩個人沉默的取了小料水果一起回到卡座裏面。

回去之後氣氛已經很熱烈了。大頭站起來，讓他們兩個坐到裏面去。 “等一會兒大家都幹一杯，彤彤，你只能喝白開水。今天開車的也喝白開水，不許喝酒啊。”

潘海洋端了一杯白開水和大家一塊舉杯祝賀了大頭和彤彤。把水喝下去之後，只覺得心情無比的沉痛。

所以他晚上開車回到家就有些沉默。家裏面的狗子歡快的撲上來被他一把推開，整個人很頹廢的窩在了沙發上。

坐了兩個多小時之後，下樓喝水的潘老頭發現了他。

“你怎麽坐在這裏不想看電視”

“不想看。”

“是身上不舒服了，不舒服你要說，你爸媽沒時間，我陪着你去看醫生。”

潘海洋哭笑不得， “我又不小了，又不是沒有家長陪着就不敢去看醫生的小孩子。”

潘老頭聽完之後拐到廚房，倒了半杯水端着出來坐到了潘海洋身邊。 “那你坐在這裏幹什麽呢”

“沒什麽，”潘海洋靈機一動， “就是今天大頭無意間跟我說了一句話，說是楊阿姨家的明珠跟我長得有幾分像，還說人家那麽照顧我們，讓我去認了人家做妹妹呢。我在想到底要不要按大頭說的……”

“你們少在那裏亂折騰，從小到大就折騰這些有的沒的，上初中的時候非要說誰是你姐姐，誰是你妹妹……別打量我們不知道你那個時候想早戀……”

“爺爺，我求你了，別往下說了，這就是公開處刑了。”

“有什麽公開的，這屋子裏面就你和我。少不更事的時候你這樣折騰我們不說你，你就這麽大了，就是奔三的人了，也當爹了還這麽折騰………”

“爺爺，我求你了，咱不說了。”

“不說就不說吧，還坐一會兒”

“我想看電視呢”潘海洋把遙控器拿出來，找到了一個戲曲頻道。 “來來來，咱們兩個一塊看。您先坐着，我去切一盤水果來，順便把水壺拿過來給你續上。”

潘海洋到了廚房裏，面向客廳方向看了看，想着爺爺這個反應非常正常。可能自己和四眼多想了。

他拿出手機給馬四眼發了一條信息，又把手機放口袋裏面，端了幾個蘋果提着水壺陪爺爺看戲曲去了。

馬四眼晚上接了信息之後有些睡不着。他們現在住的房子就是當初潘世璋送給他們的別墅。

一晚上在床上翻來覆去，早上聽見外邊有了動靜之後趕快起來。若是沒有估計錯的話，剛才出門的應該是爺爺。

老年人年紀大了，睡覺的時間比較短，早上起來很的早。這個地段環境又好，老頭子肯定想着去外邊散步了。

馬四眼兒穿了衣服，在後面一通小跑終于追上了爺爺。

“您怎麽這麽早就出來了我昨天還想着陪您出來散步呢。”

馬家的老爺子聲音洪亮，一說話能震的樹上的那些鳥都飛了。

“你平時不睡到太陽照屁股就不起來，今天這麽殷勤的跟出來了，說吧，到底是辦了什麽事不想讓你爹媽知道。”

“您簡直是神了，我要是那孫悟空也翻不出您的五指山。我就想問您一個事兒，一個很小很小的事兒”

“說吧。”

“那您一定要跟我說實話。”

“看你爺爺心情吧。”

馬四眼哭笑不得， “我還沒說什麽事兒呢。”

“就是因為你還沒說事兒呢，我要是掉到你小子的圈套裏面這麽多年吃的鹽不是白吃了嗎。”

“行行行，我問問你，以前我表叔的那個遺腹子，你們給他送哪家福利院去了”

馬老頭本來正悠哉樂哉的散步呢，一下子站住了兩只眼睛有神地盯着馬四眼。

“潘世璋那老東西都已經死了，誰還想問這個是不是你爹媽讓你來的回頭跟他們說，現在知道這消息也晚了，沒人拿錢買他們的消息。”

“您誤會了，不是我爹媽讓我問的，是我想問的”

“你問這個幹嘛”

“我就是想問問您，潘子是不是當年送走的那個遺腹子，你別不承認，我昨天和潘子兩個去檢查DNA了，他揪了一撮頭發，我揪了一撮頭發，一塊送去檢查了，要是我們兩個有關系，肯定查得出來。你就是不想告訴我也沒用，兩天就出結果，今天不知道明天肯定知道。”

“混小子你敢騙我，那你查去呗。”

馬四眼氣昂昂的扭頭回去了， “不說就不說，這年頭機器比你可靠多了。一個陳芝麻爛谷子的往事，還死咬着不吐口。”

馬老頭氣得差點蹦出來，看着孫子走了之後，趕快把自己的老年機拿出來。老花眼翻了好一會兒才把潘老頭的電話號碼翻出來。

無奈他的嗓門本來就大，再加上耳朵有一點背。說話聲音就不小，走遠了的馬四眼兒躲在一棵樹後面，伸着耳朵聽爺爺打電話。

心裏面得意的想着，我就看你這會兒急不急。

馬老頭确實急了， “老潘是我，你馬三哥。對對對對，有事兒。你現在在哪兒在家沒………我跟你說，我孫子剛才說他和你們家海洋兩個人去查什麽什麽去了，說是能查出來兩個人有沒有血緣關系，叫什麽Nbb……好像就是這麽說的。”

又過了一會兒，馬四眼聽見爺爺在那邊說了一句， “你也覺得你孫子不對勁兒，昨天一個人在沙發上坐半宿……你說這群渾小子怎麽這麽不省事兒，你等着啊，你等着我去找你，這事咱們倆見面了細說。”

馬四眼把手機錄音收起來，看着爺爺也不散步了，大踏步的朝小區外邊跑。

把剛才的錄音聽了一遍，雖然模模糊糊，但是爺爺的大嗓門還是能聽得到的。

把這個音頻打包了之後發給潘海洋。心想我能幫你的也就這麽多了。

可是成年人的世界絕對沒有輕松二字。

潘海洋接到馬四眼的音頻之後，心裏面首先浮出來的念頭，那就是自己從贍養三個老人變成了五個。

要是楊阿姨真的是自己的生母的話，到了晚年不能不管呂叔叔。

潘海洋嘆了一口氣。

所以就又想到一個比較嚴重的問題，一直以來自己能夠穿梭維度潘海洋，把這種神秘的現象歸結在自己的身世上面。

如果這種神秘的現象來自于楊阿姨，那麽明珠是不是也可以穿梭維度

如果這種神秘的現象來自于生父……潘海洋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維，想着生父的死到底是不是因為車禍

畢竟小箱子也能跟着自己一塊兒來回穿梭，想得再多一點兒……生父是不是在另外一個空間裏面生活

他還要趕快把自己的思緒收回來，覺得這種事情不能多想，越想越可怕。

這事肯定是從我開始的，跟我父母沒關系……他還要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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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往後隔天更吧。一次6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