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勒索20萬
格泰這種一千多塊錢一宿的酒店自然是面面俱到的舒适,可或許是因為心裏有事的緣故,哪怕是睡在枕頭和墊子都綿軟的整個人往下陷的床上,聽着旁邊周揚傳來平穩輕微的呼吸聲,時雲安怔怔的睜着眼睛看着漆黑的空間,腦子裏也無絲毫睡意。
怎麽感覺這四星級酒店的床,還沒自家的土炕躺着踏實呢?天生窮命的時雲安茫然的想着,整個人翻來覆去的時候,旁邊的周揚忽然長臂一攬,把時雲安整個人圈進去他灼熱□□的懷裏。時雲安吓了一跳,還沒等說話就聽到他睡意濃重的抱怨聲:“唔,你折騰什麽?趕緊睡覺……”
迷迷糊糊的說完,自己又睡了。時雲安無語,整個人被他勒的喘不過氣,要扒拉開他的手臂,結果這周揚不知道怎麽回事,手臂跟鐵箍的一樣。
“周揚。”時雲安沒辦法,只好小聲叫他:“醒醒。”
回應他的是後者平穩的酣睡聲,時雲安咬着嘴唇,糾結了半天還是放棄了一拳把他怼醒的沖動。渾身僵硬變身抱枕,任由周揚這個大型犬摟着他,弄的周身都熱乎乎的。興許是累了,也興許是這暖烘烘的氣氛,沒一會兒時雲安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且一覺睡的人事不省,賓館的窗簾向來是裏三層外三層的厚實,時雲安有的時候睜眼就覺得還是黑天,等徹底清醒的時候他發現竟然都已經早上九點半了!從未這麽晚起床過的時雲安腦子幾乎是空白了一瞬間,然後就發現自己和依舊睡的踏實的周揚手纏手腳纏腳的睡在了一起,時雲安身上頃刻間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咬了咬牙,時雲安毫不客氣的一巴掌拍上了周揚的頭,難得失态的吼道:“趕緊起來!”
他緊跟着就一下子拉開窗簾,刺眼的陽光差點把剛剛迷迷糊糊睜眼的周揚閃瞎,立刻含糊的□□一聲:“唔……趕緊拉上……”
“拉個屁。”時雲安從洗手間裏用一次性的牙具刷牙,冷冷的回他:“趕緊起來,帶我去警察局!”
在磨蹭一會兒都到中午休息的時間,周揚懵逼的趴在床上,腦子還沒回神,忽然‘嗖’的一聲,周揚被一條冷水打濕的毛巾糊住臉。他吓了一跳,拿下去的時候時雲安已經速度飛快的換好了衣服,正看着他擡了擡下巴:“拜托你了,就當感謝我帶你從村裏出來吧。”
……其實他不這麽說,周揚也會帶他去的,默默的起身甩了甩腦袋,洗漱。等他認為自己已經算是速度快其實磨磨蹭蹭的從洗手間出來後,時雲安已經幫他把昨天折騰出來的衣服都疊好放進箱子裏了。
真賢惠,看着蹲在行李箱旁邊疊衣服小小一只的時雲安,周揚腦中浮現的就是這三個字。
到了s市公安局,時雲安再一次慶幸幸虧把周揚從村子裏‘偷’出來了,要不然他真得兩眼一抹黑,一開始那些警察都冷冰冰的,愛搭不惜理的。後來周揚把其中一個大隊叫出去,據他說是跟那個警察‘溝通’了一下,等回來時雲安就被送進審訊室,對面是一個女警。
女警寫完了上一個犯人的筆錄,一擡頭就看到對面座位上的時雲安,在橙黃色的燈光下好像整個人都鍍上了一層光圈似的。長的這麽好看秀氣的男人,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女警一愣,再開口時說話的聲音都變的柔和了:“你是時雲國的家屬?”
“是,我是他弟弟。”時雲安點點頭,輕聲問:“警察,我大哥他……他到底怎麽了?”
時雲國那孬貨居然有長的這麽極品的弟弟?他家不是農村中的農村麽?而且時雲國還……女警頓時覺得有些可惜,有種美玉蒙塵的感覺:“時雲國他涉嫌強j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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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雲安一愣,放在桌上的指甲下意識的一抖,呆呆的看着女警,說話都磕絆了:“我、我大哥他……怎麽可能?”
怎麽可能呢?雖然他十二三的時候時雲國就已經離家進城了,但時雲安不敢相信他竟然會做出這種事來,他讓時老爹怎麽活?女警看過太多家屬知道犯罪時的模樣,其實都是大同小異,時雲安還是相對比較冷靜沒有失态的。但是長的好看就是會讓人心生憐惜,女警看着他錯愕的模樣,心下還是微微不忍:“我帶你去看看他,但時間不能太長。”
時雲安回神,連忙點頭:“謝謝警察。”
他跟着女警穿過一條幽深冰冷的走廊,到了關押時雲國的門前,時雲安深吸幾口氣,感覺向來冷靜的心口猶如火煎。原來看着犯罪書本,法制電視頻道,連最基礎的感同身受都很難有,結果現在自己的親人在這冰冷的門板後面,才知道多煎熬。在女警憂慮的目光下,時雲安做了幾次心理建設,才敢推門進去。
然而看到玻璃窗後面面容憔悴,頭發胡子邋遢的時雲國,時雲安還是一下子怔住了。
随着身後的門關上的‘咔噠’一聲,時雲國本來渾濁疑惑的眼神漸漸的染上了震驚,顫抖的問:“天爺,你、你是老四?!”
“大哥。”時雲安的聲音也有些抖,連忙走到玻璃窗前:“大哥,你、你……”
“老四!”時雲國頓時就哭了,淚水布滿胡子邋遢的臉上,明明才二十四五的人,看起來卻像中年男人一般,盡情的流露着脆弱:“我這麽多年沒回家,都不知道你長這麽大了。”
這稀有的探視時間,時雲國還想先展示一下這難得的親情,時雲安卻看了一眼遠處低頭盯着電腦的警察,低聲問着:“大哥,到底是怎麽回事,警察說、說你犯了□□罪?”
“什麽□□!”時雲國本來愁苦的臉上陡然變的兇惡,像是氣急了,咬牙說着:“那女人給我戴綠帽子!還他媽跟她的奸夫合起夥來害老子,要坑老子一把!”
“等等……”時雲安聽的暈頭轉向,連忙打斷他:“大哥,你是被陷害的?”
尋摸到這個關卡,時雲安心中陡然升起一絲希望,只要沒有真的犯罪,一切就都還有辦法。只不過他充滿期待眼神看過去,就捕捉到時雲國臉上的一絲慌亂和心虛,時雲安一愣,心下頓時一沉。
時雲國幾乎不敢看時雲安的眼睛,而是低頭盯着冰冷的鐵桌子,嗫嚅着說:“我、媽的,那女人給老子戴綠帽子,我一時間沒控制住就……就……”
時雲安心中一片冰冷,半晌後才問:“警察知道你們之前是…是情侶麽?”
“知道。”時雲國抹了把臉,神色頹然,聲音沙啞的說:“但、但她說我倆那時候不是,而且警察跟俺說了,就算是情侶,性事過程中只要女方說不要,那就算那啥,她、她還去醫院做了鑒定……”
進城這麽多年,緊張的時候時雲國還是忍不住說俺,一個勁兒的搓手。
“大哥。”時雲安聽他這含含糊糊,意味不明的說辭,覺得裏面應該還有可周旋的餘地:“那女人說過類似可以和解的話麽?”
“說了……”時雲國慚愧的低頭,近乎于有些難以啓齒的說出了真實的目的:“葛珊和她那野漢子,說得拿出二十萬,才能跟俺和解,才行……才行。”
二十萬?怕是把時家全都賣了也沒有這麽多的錢……時雲安呆滞的看着時雲國,發現對方眼裏竟然泛着不正常的精光,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目光灼灼的看着時雲安:“老四,你回家跟爸說說,一定好好說說!爸一定有辦法的!俺才25啊,俺不能這麽年輕就蹲大獄啊……”
時雲國說着說着,就又一次哭了起來,顯然這幾天在公安局裏,鈍刀子一般的惶恐無措,已經将這個本來就不太體面的男人折磨的精神衰弱,臨近崩潰的邊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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