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質疑
第二章 質疑
沈繼平看着怒視建國的李顯,又是擔憂又是好笑。他蹑步走到李顯身後,猛的拍了李顯的肩膀,逗趣道:“顯子,別欺負我家建國!”
李顯明顯被吓了一跳,轉身沖沈繼平吼道:“你幼稚不幼稚!”沈繼平忙後跳一步,擺出個防禦的姿勢:“咋了這是,剛才還跟個石像一樣,咋一逗就炸了?”
李顯皺眉盯着沈繼平,他的臉色陰沉,氣息寒冷。
李顯和沈繼平的情誼得追溯到近三十年前,從小一起長大的兩人幾乎沒有秘密可言。沈繼平繼續逗着樂子:“遇到不高興的事了?快說出來讓我高興高興。”
沈繼平說完這句話就有些後悔,只見李顯神色變的更差了:“你能不能成熟點……”
正當李顯想對發小說些什麽的時候,身後東坡居的門卻打開了,一臉莫名的秦清若走了出來。
秦清若左右看了看兩人,疑惑道:“李顯,怎麽了?”
沈繼平知道今天是發小和妻子攤牌的日子,可她如常的臉色還是讓他愣了一愣。
李顯皺着眉,不知該對眼前的妻子說些什麽,只得吶吶無言。
秦清若噗嗤一笑,向沈繼平說:“別理他,跟個孩子似的,繼平你要不忙就一塊吃飯吧。”說罷就轉身進了包間。
沈繼平若有所思的看了李顯一眼,就跟着秦清若往包間走去。誰都沒有注意到秦清若在轉身時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唇角。
飯桌上的三人各自想着心事,沈繼平自然也得知了秦清若懷孕的消息,他心中暗驚,卻神色如常的開了瓶酒,口稱“祝賀”陪發小喝了起來。
桌上的氣氛十分怪異,秦清若笑吟吟的看着他們喝酒,而兩個相處三十年的老友,除了喝酒外居然也無話可說。
李顯今天似乎有些貪杯,可他卻越喝越精神。喝了一陣,他忽然做出了決定。
他猛地飲幹杯中酒,一瞬不瞬的直視着妻子的眼睛:“清若,我想清楚了。無論如何,我的心裏已經住進去了別人。一個人內心的空間終歸有限,所以……”
話還沒說完,發小就打斷了他。沈繼平急急的對秦清若插話道:“小若,顯子喝多了,你現在身體不方便照顧他,今天不行就讓他在我這對付一晚吧。”
秦清若笑容不改,仿佛對沈繼平無力的解釋毫不懷疑,她深深的看了眼李顯,嘆氣道:“那就只能麻煩你了。”
見發小還想開口,沈繼平忙一把攬住他的脖子,将他打算說的話堵了回去:“嗨,跟我還客氣啥,這樣吧,讓他在這趴會,我先送你回去。”
秦清若搖了搖頭:“別了,你也喝酒了,我自己開車回去就好。”說罷就起身收拾衣包。臨走時秦清若走到李顯身前,摸着他的臉柔聲說道:“早點回來,我和寶寶等你哦。”
沈繼平在旁邊看着發小皺起的眉頭眼皮直跳,只得出言打岔:“啧啧啧,要齁死人了,這麽多年狗糧還沒撒夠啊,我還能把你家李顯吃了不成?趕緊走吧,我送你出去。”
秦清若失笑,跟着沈繼平走出了茶樓。
她被沈繼平目送着上了車,秦清若看着不肯先走的沈繼平勸道:“繼平你回去吧,李顯喝多了還得你多操操心。”
沈繼平笑道:“沒事,我就不信這麽一會他就能死硬了。”但看到秦清若立馬板起的面孔,他立刻改口:“呸呸呸,我就管不住這嘴,你別介意。”
他頓了頓又替發小開脫:“看來顯子是樂瘋了,等他冷靜下來,咱們再好好聚聚,你倆都挺不容易的,這下終于圓滿了。”
紅霞飛上了秦清若的臉龐,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瞎說什麽呢,我和李顯可是一直保持着順其自然的心态。”
沈繼平立刻舉起雙手:“對對對,我舉雙手表示贊同。”等他慢慢放下手,臉上已經是一片平靜:“天黑了,記得要開慢點。”
秦清若的目光不由得再次飄向茶樓內,心中複雜難明。片刻後,她含笑向丈夫的發小告別:“我會的,照顧好我家相公。”
“嗯。”沈繼平沖慢慢駛離的小巧兩廂車揮了揮手。本想抽支煙再回去的他,又突然覺得被霓虹燈搞得支離破碎的春天夜晚多了幾分寒意。
送完人的沈繼平踱步回到宗元居,看着端坐在沙發上的李顯沉聲說道:“小若走了,說說吧,出什麽事了?”
***着因酒精發紅的臉,從煙盒拿出兩支煙,點燃後遞給沈繼平一支,就這樣默默的開始抽煙。
一根接着一根,仿佛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沈繼平打破了沉默:“到底咋回事?你不是個猶豫的人啊?”
李顯擡眼看看發小,冷笑出聲:“那你為什麽阻止我?”
“理由還用我說嗎?”沈繼平無奈的笑了起來。
李顯點點頭,可抽煙的速度又加快不少。
“到底出什麽事了?”發小不依不饒的追問,兩人這麽多年的交情,他如何看不出李顯的不對勁。
李顯苦笑的看着自己的發小,覺得有時候朋友間太熟悉也不是好事:“沒事。”
這回答把沈繼平聽的一愣:“你這臉色都陰的快淌水了,你說沒事?你猜我信不信?”
李顯面對這個還長自己一歲的發小總是沒辦法真的生氣,拿起酒瓶準備給沈繼平倒酒:“行行行,不信就不信吧,我怕了你,再陪我喝兩杯。”
沈繼平按住李顯倒酒的手,正色道:“酒容後再喝,你好歹跟我說說到底咋回事吧?”
李顯苦笑着放下酒瓶,不曉得怎麽開口。
“難道說?孩子不是你的?”沈繼平腦洞大開的作死試探。
李顯皺眉搖頭。
沈繼平心中一突,見沒起到逗樂的效果擔憂更甚。只得再次緩緩開口道:“那就只剩一個了,你和她還沒和好?”
沈繼平敏銳的發現,提到她的時候,李顯的手抖了一下,差點被即将燃完的煙蒂燙到。他習慣夾煙的指節處多年前被燙傷的疤痕依舊醒目。
沈繼平雙眼圓瞪,再次大開腦洞:“是不是她外面有人了?”
李顯瞪了眼發小,他用力摁滅了煙頭,強忍住揍他的欲望:“別胡扯了,你又不是不了解她。”
沈繼平揉揉太陽穴,他自然知道李顯目前感情生活的狀況,他只是不想看到他這幅消沉的模樣。
沈繼平搜腸刮肚一陣,勸解道:“話退一萬步說,就算是那種最壞的結果,你也得給自己留條後路,千萬別芝麻西瓜都給丢了。”
李顯不安的扭了扭身子:“我明白。”
發小點點頭扶正了眼鏡,逼視着他道:“明白就行,那能告訴我出什麽事了嗎?”
李顯被問得哭笑不得,但剛才的發現如何訴諸于人,他還是搖了搖頭:“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說。”
沈繼平以掌撫額,有氣無力的回應:“你別跟牙膏一樣讓我一點一點的擠成嗎?麻溜的,事說開就沒那麽難受了。”
李顯抓了抓頭發,煩躁的說:“我從來不瞞你,這事我真不知道怎麽開口。”
沈繼平接到:“總之和她有關對吧?”
李顯點頭。
沈繼平嘆氣道:“我也不說馬後炮之類的酸話,只想勸你一句,別再像以前一樣把所有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
李顯自嘲的一笑:“瓶子,和我這樣的渣男哪能談到什麽責任。”
然而李顯說的這句話,卻讓沈繼平嚷嚷起來:“瞎扯什麽呢!小若我都認識十幾年了,更別說你,你是啥樣的人我能不知道?”說着就給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盡。
看着無言苦笑的好友,沈繼平把杯子往桌上一頓說到:“行,我不勸你了,我在這猜來猜去也沒啥意思,最後聽我一句,去和她聊聊,別在這跟個煞筆一樣自怨自艾,我看着不舒服。”說罷就給李顯的杯子裏倒滿了酒,用眼色示意李顯悶了。
李顯看了看眼前的酒杯,又看了看沈繼平,記憶中她的身影和那個男孩不停重合又分開,李顯慢慢握住酒杯,下定了決心。他一口悶掉杯中酒,沖沈繼平點點頭道:“好。”
看着快步離開茶樓的李顯,沈繼平在茶樓中亦步亦趨的朝李顯離開的方向走着,建國看到主人也樂颠颠的撲棱過來。
沈繼平樂呵呵的對建國笑道:“建國啊,你見過顯子這樣把自己弄的痛苦萬分的渣男不?”
建國享受着主人的愛撫,回答道:“煞筆~”
沈繼平樂了,補充道:“對,他就是個煞筆。”
建國:“煞筆~”
“沒錯,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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