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章節

是不和人說話,打招呼這些都算輕的,就連問他渴嗎餓嗎要帶什麽嗎,也一言不發,就自己做自己該做的事情,蒼景行都快覺得自己隐形了。

剛才父親和他的一番對話好歹證明了自己不是真的隐形了,只是陳年單純的表達不滿的方式。

蒼景行都不想坐回位置上膈應自己膈應Omega,幹脆一個人蹲在過道裏冥想人生。

向晗說陳年氣到自己想通了自然會和自己和解的,方裕說初中陳年最長一次和他冷戰了兩個多星期,怎麽勸都沒用,還不如等人自己慢慢消化。

Alpha長嘆一口氣,開始啓動自責模式:其實自己做這事也是沖動了,主要原因還是性格太爛,有事不願意直說,憋到最後憋得自己一團火,其實陳年也沒做錯什麽,就是喜歡湊個熱鬧,說不定他早點和陳年說了,就會是別的結果了……

一雙鞋出現在他的視野裏,擡眼看去,陳年正插着腰冷臉看着他。

“你爸讓我叫你坐回去。”

“你不原諒我我就不坐回去。”

賭氣似地說出這話來,Alpha又後悔了,本來就比陳年年紀小,這下子更顯得孩子氣了,忙抓着對方的手,嗫嚅了半天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倒是Omega在他旁邊蹲了下來:“那我也沒辦法回去複命,我也蹲着。”

“你別蹲着,腳容易麻。”

“那你幹嘛蹲着。”

“我——”蒼景行覺得自己寫文那流暢度根本轉換不到說話上來,平時寫文腦子裏料還多,到嘴上就只剩蒼白無力,最終長嘆了口氣,“我面壁思過。”

陳年半天沒動靜,蒼景行剛想看看他怎麽了,就被踹了一腳:“你思過就思過,鬧這麽委屈做什麽?你就是不誠心!”

蒼景行聽人語氣軟了下來,忙站起來把人圈懷裏:“那你打我罵我到我誠心思過好不好,你這麽不說話的我就只會怕,怕到腦子都想不清問題了。”

陳年在他懷裏鬧騰了一會兒,卻被他桎梏在懷抱裏,最後那雙手終于環上了他腰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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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不生氣你沒商量就帶我去你老家,我也挺想去的,我還想看看你拜的樹是哪棵,我去拜拜看會不會讓我發情期也來了。”

蒼景行吻陳年的眼角:“我們不糾結發情期的問題了乖寶,反正你只要健健康康的,比什麽都重要。”

感覺到陳年在懷裏點頭,蒼景行才接着問:“那你在生氣什麽?”

陳年在蒼景行胸前蹭了蹭,擡起頭來:“我就是生氣我自己,就是想找點事情做做,我怕你嫌棄我什麽都不會,我在酒窖裏,就會打擾你工作,什麽忙都幫不上,連推個車都要翻,秋斯年那兒我好歹能做點事,但我又不想進娛樂圈,在外頭看和身處其中是不一樣的,我就是想……”

“你以後就是老板娘啊,站在門口就是咱們的吉祥物。”

陳年錘了下蒼景行:“不正經,我就知道不該和你說這事。”

“我養你不好嗎,我努力掙錢養你。”

“不好,蒼景行,我在家裏真的宅了很久了。”陳年的聲音悶悶地想起來,“也就是我爸媽會願意我就這麽呆家裏不出去工作了,方裕也不喜歡我老是跑出去,其實我不是沒去過,但我沒有方裕那麽厲害,別人看我是Omega不是欺負我就抱了別的心思,宅在家裏其實就是自我否定,覺得自己什麽都幹不好,和誰都合不來,關在自己的舒适圈裏。”

“但我和社會脫節真的很久了,所以我需要時間去一點點适應,再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

“就像那個酒窖裏的酒一樣,總是埋在地下卻沒人嘗,就一點意義都沒了。”

“我不想當縮頭烏龜了。”

蒼景行看陳年琥珀色的眸子亮晶晶,他還記得那天對方肩膀一抖一抖地蹲在廁所裏,眼淚汪汪地幫他洗衣服,因為衣服洗壞了就難過得哭。

那時他有想過Omega是種脆弱的生物,僅僅是因為衣服染色就掉眼淚,那他一年洗壞的衣服可多了去了,都哭還不把自己哭幹了。

現在才知道,陳年是在這方面自卑到了這種程度。

他俯下身,認真地平視着Omega:“那快點追上前面的兔子吧,我的探頭探腦小烏龜,走慢點沒事,我們一起努力。”

小烏龜終于咧嘴笑着給了他一個濕乎乎的吻。

末了還在他耳邊悄悄說:“其實我還生氣你昨晚沒和我好好做,記得要補回來,還有,取消今年口的資格,再也不給你做那個了。”

Alpha含淚,除了說好就是說好。

“你們兩個在這兒幹什麽,傷風敗俗,”男人威嚴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蒼景行明顯感覺到陳年整個人僵硬了一下,只聽聲音伴着手杖敲地板的聲音繼續道,“買了車票就好好坐着,敗家子,快回去。”

“好的叔叔,馬上回去叔叔。”

Alpha因為溫存的浪漫時刻被打碎,橫眉冷對着父親,陳年忙作和事佬推着蒼景行往回走,卻在半路被手杖攔下。

陳年全身發抖地看過去,要不是抓着蒼景行的手,他緊張得快要嗝屁了。

“叫錯了,重新叫。”

陳年愣了一下,看了眼蒼景行陰轉晴的表情,才反應過來,沖過去抱了一下蒼雲逸,滿含感情親切地叫了一聲:“爸!”

接着兩人屁颠屁颠回了座位,換蒼雲逸當敗家子,在走廊站了好久。

41.樹

“哇哦——”

陳年發出了進蒼景行老家後第十一次驚嘆,Alpha最開始還覺得沒什麽,到現在已經挪不動腳了。

——Omega嘴巴張得圓圓的,感嘆的時候要一只手指着繞一圈,繞完以後再兩眼忽閃忽閃看着他。

多虧了現在家裏只剩兩個打掃衛生的人,否則這麽可愛的陳年要是被別人看去了,他大概是要連夜把人全部清理掉了。

“原來你是大少爺啊!”陳年有些激動地抱着蒼景行蹦蹦跳跳,“你怎麽不早告訴我,我心理平衡了,你比秋斯年酷多了哇!”

“你以前還羨慕過秋斯年?”

“這也是沒辦法的嘛,畢竟我一介平民能遇到豪門的機會很少的……”

“那是因為你不常跟着陳教授出去,我保證她能遇到更多比秋斯年家厲害的人物。”

“那不一樣!”陳年搖着食指教育蒼景行,“那些人都是金融圈的,基本上都是這一代發家致富的,像秋斯年他們家那樣一直做娛樂業繼承下來的,用在小說裏就是秋氏財閥啊……”

Omega敏銳地察覺到Alpha的臉肉眼可見地黑下來,及時補救:“你更酷了,你是坐擁四合院還有一個巨型酒窖的男人。更重要的是——”

陳年把蒼景行的手牽到自己臉旁:“你還有我。”

今天的陳年,也是求勝欲旺盛的Omega。

蒼景行屬于那種說騷話不用打草稿,但接直球永遠只能被砸中臉流一串鼻血的,被陳年這樣情深似水地望着只有臉紅的份,呼嚕着對方的頭發就把人揪去後院了。

正值白日将盡未盡之時,溫度沒了烈日時的燥熱,傍晚的風捎來一點兒涼爽,冷從陽窩在院子中央的搖椅上打瞌睡,嫌蒼雲逸給他拿的毯子熱,圈成一團抱在手裏,看到陳年和蒼景行走過來,怏怏地不肯起來,只是擡擡手打招呼。

蒼景行的呼吸都變得謹慎起來。

手裏牽着的人好奇着院子裏的一草一木,都是些平日裏不常見的,花開得争奇鬥豔,樹生得蒼翠欲滴,走在石子鋪的路上,兩邊的景色看起來就像漫步在真實的山間小路一樣,空氣中的花香卻被那常年釀酒的味道蓋過。

照理說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再釀酒過了,蒼景行卻還是能聞到那股熟悉的酒味——不知是殘餘下來的,還是Omega的信息素味道。

而自己的母親躺在椅子上,時不時還會和他搭上兩句話,雖說總是前言不搭後語的,有些字眼還聽不太懂,卻無端覺得安心。

夢一般,怕呼吸一重,就要醒過來。

陳年正幫冷從陽撲趕着一只蝴蝶,冷不丁地被人抓着親了一口。

“你幹嘛!你……媽在看呢!”

“怕什麽,不是你教的他兒媳婦嗎?”

陳年聽到那詞又要去捶蒼景行,原本就是想求個安慰,哪知連自己父親都拿這個笑他,害他好幾天不願意在家人群裏說話。

“嘶——”

蒼景行突然痛呼一聲蹲下來,陳年以為自己走神不小心打到對方要害了,忙蹲下來:“怎麽了怎麽了?我打疼你哪裏了麽?”

Alpha不說話,只是低着頭蹲下,兩手也抱進懷裏,陳年吓得要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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