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1)

被千手柱間帶到南賀川,宇智波斑對此是始料不及的

差不多一個世紀的逝去,南賀川的河水依舊川流不息,一條河魚躍過水面,在空中劃過一條快活而閃亮的銀色弧度,飛濺的水花在月光映照下波光粼粼。

可一切幾乎人非物是

他望着地上的卵石,思緒晦暗而遲滞。恍惚間,他看見兩個影子肩靠肩地坐在河邊

【我想建立一條村子,把我弟弟放在裏面保護!】

【我想建立一個孩子不用上戰場的時代!】

年少輕狂,又充滿着希望的話語遽然響起,清晰得令他頭昏腦漲,河水靜靜流淌的聲音如時間的大河,把那兩道影子帶往目力不及的遠方,直到蹤影盡失。

他忽然間失去了對時空的掌握,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

千手柱間邁着堅定的步伐走近他,此時的宇智波斑已經對一切感到漫不經心,無論是被黑絕的欺騙,逝去的年華,還是自己自欺欺人的計劃,一切都毫無意義了。

等父親他們離開後,他将會變得一無所有,因此,他不介意脫下自己毫無意義的防備,“我記得你是想說什麽。說吧,趁我現在還有心情聽你胡言亂語,否則,我想回去淨土睡個覺。”

千手柱間的臉孔在月光的映照下蒙上一層光暈,讓他堅毅的面容柔和了不少,他的眼白雖然依舊帶着穢土轉生的灰暗,可他漆黑的瞳孔閃閃發亮,如同黑珍珠一樣讓宇智波斑難以忽視。

宇智波斑回過神,為何突然間打量起千手柱間呢?他就算發夢,也忘不了他那一張臉。宇智波斑稍微陷入沉思的時候,千手柱間遞給他一塊卵石,“我們好久沒玩了,讓我看看你進步了多少。”

宇智波斑心情複雜地看了眼面露微笑的千手柱間,又看看手上看似無足輕重,實際上沉重如鉛的卵石,他在虛空中練習了一下扔石子的動作,然後向河面一扔...

石頭是重的,所以它會沉入河面。宇智波斑如此安慰自己,他看向依舊嬉皮笑臉的柱間,莫名厭惡起這笑容,這屬于勝者的笑容。他的語氣陰冷了點,又充滿着拒人千裏的氣勢,“說夠了嗎?就這樣?用毫無意義的游戲,你打算告訴我什麽。”

千手柱間神情一凝,他看向自己手中的卵石,然後熟稔地扔向河面,卵石如活蹦亂跳的兔子,在比薄冰更薄的水面彈跳着,然後順利越過河流,卡塔一聲隐于對面萬顆卵石之中。

千手柱間露出沮喪的表情,可他下一刻目光銳利地看着宇智波斑,“這游戲或許對你來說,再也沒有了意義,但對我來說,這十分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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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斑聽見內心輕鳴了一聲,他緊抿嘴唇良久,幹澀的道,“也只有孩子氣的你會覺得這游戲很重要,但對我來說,它不過是時光在我腦中留下的一個痕跡,就如落在家裏角落的灰塵一樣微不足道。如果你是想說什麽,請你開門見山,我沒心情和你說話...也沒有什麽好和你說的,我是個徹頭徹底的輸家,但我會擡起頭面對我的慘敗,我不需要你的安慰...”

一塊銀光色的東西在他眼角閃爍,他轉過頭,就見千手柱間手裏拿着一塊護額,但這不是他前額上的那一片。

千手柱間解答,“這是你的護額。”

宇智波斑愣愣地接過護額,包裹在手套內的手指磨擦着上面的木葉符號

千手柱間凄然一笑,“無論人們怎麽說你,在我心裏,你永遠是木葉第一的忍者。你離開前留下的這片護額,我一直帶在身上,那個時候,我一直深信着你會回頭拿回這塊護額。等我...殺死你後...我也一直帶在身上,因為我怕扉間會趁我不注意,把它給融掉,當我被穢土轉生時,我很高興護額和我一起被火化了...”

“這樣,我就能親手把它還給你。”

宇智波斑說不出話來,他百感交織地看着手上脆弱的護額,他的前額泛起一層古怪的感覺,就像是在催促他戴上護額

但...這是不可能的。宇智波斑握緊護額,他的嘴唇顫抖了幾下,壓抑住異樣感情的聲音從齒縫溢出,“你...你明知道我不會回來的,為什麽...為什麽你就要這麽堅持?”

他抓住千手柱間的領子,永恒萬花筒寫輪眼急速旋轉着,萬千深藏的委屈湧上心頭,被背叛的震驚,被欺騙的痛苦,被命運玩弄的不甘...他瞪着他溫暖的雙眸,仿佛包含着天下的愛的眼睛,終于忍不住地大吼

“為什麽!?”

鳥獸驚惶地飛走,它們撲騰着翅膀,在林木間制造出不平靜的沙沙聲,其中盤繞着悲憤的回音

明明,他已經下定決心要切斷和千手柱間的一切聯系...

明明,他已經決定要毀滅世界...

明明,他已經以為自己将會一無所有...

為什麽,一切就不能如他所願呢?

千手柱間怔愣着,他在關注什麽?是撲面而來的陰寒之氣?是正在在斑手下哀嚎的衣服領子?還是...

看着宇智波斑露出猙獰又悲傷的神情,這在對方臉上,可謂前所未有的表情,讓排山倒海般的痛苦席卷了千手柱間,他的內心傳來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哀嚎,強烈的心痛幾乎撕開了他整個人。

他違背正在警惕咆哮的理智的意願,趁着宇智波斑逼近,一舉把他抱在了懷裏,仿佛抓住最後一根稻草的淹水之人。

宇智波斑措不及防地被抱了個滿懷,他的腰部被有力的手臂緊緊壓住,他的雙手被束縛在他和柱間之間動彈不得,柱間的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帶着哭腔的聲音遽然響起,使得他一時間忘了反抗

“斑!”千手柱間發出猶如受傷野獸的嗚咽,哀求而痛苦,全身更是顫抖不止,“對不起!我真的很對不起!我真的...真的很對不起你!”

我當初不該這麽決絕

我當初本該是最了解你的人

我當初本該不擇手段地挽留你

而不是殺死你

千手柱間不可抑止地說着一聲又一聲的‘對不起’,仿佛是将死之人最後的哀求,他哭喊着,直到他的聲音沙啞又破碎,活像是被砂紙磨過的感覺。

宇智波斑愣愣地聽着千手柱間出自心扉中的聲音,它們震耳欲聾;它們破碎如摔爛的玻璃瓶,刺耳又尖銳;它們沉重得如敲打利刃的重錘。

它們,打碎了他最後一絲的堅持

他,突然間不願意再孤獨一人,獨自行走在這偌大的世界。

縱然個人極度反感家人以外的親密接觸,宇智波斑還是把滿身的不自在抛之腦後。

他把夾在柱間和他胸膛之間的手臂繞在對方的脖子上,心裏滿懷猶豫,但動作堅定地把千手柱間的脖頸圈起來,并把對方拉近他,好讓兩人的铠甲毫無縫隙地貼合在一起

穢土轉生的身軀并無心跳,但一股異樣又古怪的共鳴在兩人之間回響着,仿佛古井深處的流水聲,無聲傳達着雙方激動的心情。

他們像是兩只受了重傷的野獸,心裏戰戰兢兢,滿懷恐懼,渴望着溫暖的陪伴,又互相舔着對方的傷口,暗自期望着不孤獨的死亡

千手柱間用力回抱他,力氣之大幾乎能把宇智波斑攔腰折斷,可是宇智波斑很清楚對方永遠不會那麽做。

聽着對方哽咽不止,宇智波斑暗嘆一聲,心裏很不是滋味,明明沒有眼淚,可是柱間放聲大哭的聲音遠比眼淚更讓他心疼。

…因為他從未聽過柱間凄厲大哭過。就算是他三弟板間被殺,他也只是低聲嗚咽,淚流滿臉,然後嘴硬地否認自己在哭的事實

他撫摸着千手柱間柔順的黑發,任由發絲纏綿在指骨間。他自言自語般在對方耳邊呢喃,“我們…都是笨蛋一個呢。”

“…我…嗝…我才不是笨蛋呢…嗝…”千手柱間在他肩膀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不斷打着嗝,這在任何角度看,都會毀了所有人對他的威風凜凜,英明神武的印象

雖然宇智波斑很久以前就從未覺得千手柱間像一名男子漢

…大型犬還差不多

而且,果然,這貨還是那麽的嘴硬。宇智波斑翻了個白眼,他扯了扯千手柱間的頭發,粗暴的動作中隐隐含着一絲連他也不自知的溫柔,“好了,好了,哭哭啼啼的像什麽樣子,簡直幼稚到了極點,說出去連作為你對手的我也感到丢臉…”

月光清冷,照得河面如萬千珍珠閃爍。宇智波斑用眼角餘光瞥了眼河面,霎時間老臉一紅,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烙印着兩道模糊不清的身影,可那恍如情人間的擁抱倒是清晰得令人難忘。

宇智波斑心裏惱羞起來,雖然說最後決定抱着這只大狗的人是他,可是兩人之間的舉動實在是太暧昧而親密了。他果斷松手,故作若無其事,實際心亂如麻地想推開千手柱間,然而由于他這些動作只是一廂情願,千手柱間的兩只健壯的臂膀還圈在他腰上,兩人推開的時候,腹腔以下的部位還緊貼在一起

“放手。”他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神情冰冷而猙獰,滂湃的殺氣圍繞着他,讓他滿頭黑長炸無風自飄,樣子很是兇惡可怕,仿佛從佛廟壁畫中走出來的惡神

可這些都無法震懾與宇智波斑交手多年的千手柱間,實際上,這似乎讓對方如淋春風般的舒爽,甚至破涕而笑了。

他的手臂把宇智波斑圈得更緊,引起對方一陣低罵。千手柱間小孩子氣地笑了,堅定的光芒在他眼底閃爍,如同鑽石一般璀璨奪目,“我不要。”

他以後再也不放手了

宇智波斑被這笑容閃得晃神半晌,随即真的惱羞成怒了。

他上半身後仰着,下半身貼在柱間身上,動作猶如鬧脾氣的情侶…天知道他是怎麽聯想到這一點的…

他用盡九牛二虎之力想把千手柱間推開,然而沒卵用,在力氣上,千手注定比宇智波略勝一籌,“千手柱間你不要臉我還要臉!給我放手!”

千手柱間哀怨了一下,“可是我的面子早就被你父親和我父親給丢到大西洋去了呃…就算我還有一點點面子啦…可你又向我求婚了,搞得我的名聲一落千丈,現在還談什麽面子啊。”

不等宇智波斑回答,他理直氣壯地要求,“所以,你要對我負責!”

宇智波斑被千手柱間的厚臉皮給氣死了,這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厚顏無恥之人!?說得好像是他xxoo了他!?

明明被捅背的人是他!!!

宇智波斑惡狠狠地抓着千手柱間的铠甲邊緣,在上面留下一排凹痕,“負責你個頭!千手柱間!這些爛攤子都是這邊的你和那邊的你自找的,憑什麽要我負責幫你擦屁股!你當戰場是賭場嗎?”

千手柱間斬釘截鐵地回複,目光炯炯有神,“就憑你是我的伴侶,畢竟我剛才沒拒絕你的求婚。”

“千手柱間!說出這些話你真不要臉是不是!?”宇智波斑不斷掙紮,灰塵不斷從憤怒顫動的眉目間簌簌剝落

“不要了,反正我和你是死人,活人愛怎麽說就怎麽說,而且我又阻止不了他們八卦,而且,你必須對我負責。”

千手柱間的想法巧合地和宇智波斑之前的想法吻合,但這不代表他會允許自己的名聲和對方的殊途同歸,變得聲名狼藉。

宇智波斑發飙了,而發飙的宇智波足以毀滅世界,“我看你真是活膩了!神羅…!”

千手柱間二話不說把他扔到河裏去了。

滿嘴的河水打斷了佩恩曾經自滿不已的術式,要是有知情人見到,肯定會想着原來當初鳴人之所以成功阻擋佩恩的計劃,是因為他用的是口水...

啊不對!是口遁!

無論怎麽說,這看似和現在宇智波斑遇上的情況完全毫不相幹的事,現在感受起來那是一個通徹,因為帶着礦物苦澀味的河水不止灌滿了他的口腔,還灌滿了他穢土轉生回來的肺部,嗆得他說不出話來

全世界忽然一靜,幽暗排山倒海地覆蓋他,這突如其來的寂靜反而平靜了他焦躁惱怒的心。水面上的圓月一如既往的清冷,被水波模糊的月華光輝灑在臉上,宇智波斑的思緒也模糊起來

想當初,他晚晚遙望着月亮,在冰冷而堅固的心中描繪月眼計劃實現後的美好,以及被血紅月華染紅的世界。現在看來,那不過是鏡花水月般遙不可及的夢想而已...而他卻像一個笨蛋一樣執迷不悟了六十年...

或許柱間是對的...由始至終,他才是當笨蛋的角色

在水中,他苦澀一笑,任由水流和地球重力把他拖至越發陰寒的河底

就如他經常無法扔過河的卵石

就在他莫名其妙地沉淪在這陰冷但卻十分安寧的世界裏,忽然,另一道身影遮掩了頭上的月華

伴随着極度沉悶,而又格外響亮的聲音,他看見千手柱間沉入河水,徹底遮蓋了水底下最後一絲的光。然而,他身上披着月光編織的薄紗,讓他在這幽暗又沉重的世界裏顯眼極了,猶如黑暗中的一道明燈。

大小各異的泡沫緩緩爬升,随即如洩氣的氣球變得越來越小,也讓千手柱間略顯驚慌的神情清晰起來。

宇智波斑迷茫了

為什麽...到這個時候,他還那麽關心他死活。

明明大家都是死人,不是嗎?

但千手柱間無法回答他,他憋着一口氣,像一條魚一樣,輕車熟路地游到臨近河底的宇智波斑身邊,強壯而堅定的雙手抓着對方胸甲的邊緣,作勢要把他拉回水面上的世界

千手柱間正氣宇智波斑為何不游回岸上呢,然後他感覺一只手繞到他脖頸後

他看見如絲綢般披散的發絲,河底下閃閃發亮的卵石,銀光閃爍的魚兒,以及宇智波斑逼近他的黑亮雙眸,銳利得令他無法直視

他下意識閉上了眼,然後他到感覺到唇上出現了比河水更柔軟的觸感,恍如兩片花瓣落在唇上

可是他很清楚,河水裏不會有花瓣,而花瓣也不會堅定的黏在他嘴唇上

異樣的沉默籠罩着他,他連自己什麽時候沉淪下去也不知道了

平靜的河面飛濺開來,仿佛起舞的萬千蝴蝶。宇智波斑撲到岸上,铠甲和卵石撞在一起,放出幾聲清脆響亮的哐啷聲,幾乎蓋過了他本人氣喘籲籲的聲音

“咳咳咳!咳咳!”宇智波斑急促地喘息幾聲,一只手支撐起自己,另一只手把奄奄一息的千手柱間拉上岸。

他心裏暗罵不斷,該死的千手柱間!親到一半自己先沒氣是什麽意思!要不是他是穢土轉生的死者所以絕不會淹死,否則他真的會成為歷史上第一位被親吻窒息而死的忍者,說出去真是笑死人了

然後他聽見臉朝下的千手柱間模糊不清地呢喃,代表着哀怨的蘑菇不斷從他頭上冒出,說明這貨神智清晰得不得了,“...我親了我好朋友...我親了我的好朋友...祖先啊...我幹了什麽了...我親了...”

宇智波斑無語了,明明是他占了他便宜,怎麽最後柱間會以為自己占了他便宜,他宇智波斑的便宜有那麽好占嗎?還祖先呢這家夥。

千手柱間,真的不能以常理對待...

他站起身,滲入衣料和流淌在铠甲表面的河水滴滴答答地往下流,涼風吹過,全身宛如被封在冰窟般陰寒不已,冷得讓死者的身體全身發麻,可嘴唇上依舊殘留着刻骨銘心的觸覺,甚至帶着不存在的味道。宇智波斑再次把千手扉間罵了個狗血淋頭,什麽忍術都好,偏要弄一個能感受環境的身軀的忍術。

眼見蘑菇滿地開,宇智波斑沒好氣地踩了對方的腦袋一腳,“快起來,不然我把這些蘑菇炒了喂給你吃。”他彎下腰,咧嘴一笑,兇惡又陰狠的眼神直瞪着千手柱間的黑色腦袋,讓面朝下的對方冷顫了幾下,“我保證你會喜歡吃...?!”

因為懶得防備而褪下一身尖刺的宇智波斑,再次措不及防地被千手柱間抓住領子,往下一拉,來了個猶如蜻蜓點水,又唇齒厮磨的深吻。這一次,兩人的眼睛都是睜開的,宇智波斑的是震驚得瞪大眼睛,而千手柱間的則是糾結卻又眷念的眼神

兩人分開的時候,細碎而缥缈的灰塵自嘴唇之間落下

宇智波斑驚愕得瞪目結舌,跪在地上說不出話來。而千手柱間面朝上地捂住臉,整個人不斷在岸上滾來滾去,說着一連串急促又混亂的詞語“...喔噢噢噢噢噢噢不...我又幹了什麽.....”

宇智波斑:.......

天空發出轟然咆哮。宇智波斑終于回過神,他看着那盤旋不停的綠色黑洞,思緒飛速轉動後,然後他的眼神倏然晦暗起來,仿佛就快燈枯油盡的燭火,但他的眼底流轉着欣慰的光輝,猶如餘燼最後的星火和溫暖

“...我剛才不止一次在想,”宇智波斑聽見千手柱間開口,“如果我父親和田島沒有來到這世界...我們的結局會是什麽樣。”

宇智波斑沉默良久,“這裏沒有如果,只有結果,不過...我是不會喜歡那個結局的。”

千手柱間倏然精神起來,他坐起身,宇智波斑很反射性地坐得離他遠一點,可這樣絲毫不影響千手柱間的好心情,只見對方神采奕奕地看着他,猶如小時候那樣充滿活力,“那你喜歡這個結局嗎?”

宇智波斑拉長了臉,可他依舊英俊無比。他沉聲嘲諷道,“你這個自薦也太不要臉了,柱間,而且你現在才來關注結局好壞,是不是太遲了點,當初你捅我一刀的時候,我可不見你管結局好壞呢。”

千手柱間霎時間滿臉悲傷,像是被踢的小狗崽子,“斑...我...”

“我原諒你。”宇智波斑的聲音,在千手柱間的心海砸出萬丈水花。

在對方不可置信,又難掩狂喜的表情下,宇智波斑不好意思地撇撇嘴,“當時,我們都是在做我們自以為是最正确的決定,對此,我們兩人都沒有錯,結局也從沒有好壞之分,靠的,完全是我們如何看待它。我原諒你,并非是因為我認為你做錯了,我單純是覺得,你再這麽糾結下去,下到黃泉後肯定煩死我,長痛不如短痛。而且,我也懶得和你争論誰對誰錯,我父親說的對,這不是我們的時代了。”

他停頓了一下,露出桀骜不馴的微笑,穢土轉生的裂縫開始冒着光,淨土的光輝柔和了他冷硬的面容,“這是他們的時代,無論和平不和平,戰争不戰争,我相信,他們會自己把握好未來的。”

“斑...”千手柱間低喃道,可是他滿身的裂縫漆黑依舊。宇智波斑略顯不解,蔓延他全身的光輝暗淡了一點,“怎麽了?你還有什麽心事嗎?”

然後,看着千手柱間欲言又止的表情,他想起了剛才的兩個吻,一時間連自己也有點害羞,可他還是故作冷靜地抱胸而坐,等着千手柱間發言,誰知對方一出口就一鳴驚人,“那我們呢?”

縱然早有預料,可是宇智波斑還是難免崩裂了一下臉色。千手柱間似乎也有點不好意思,可他的目光純粹又明亮,仿佛時光從未帶走宇智波斑年幼時的好朋友,只是其中夾雜了宇智波斑不敢直視的情愫,“那我們的結局...你喜歡嗎?”

千手柱間你說話能不那麽直接嗎!?

他壓抑住滿心的緊張和不安,然後悶悶不樂地回答,“...我記得你有老婆了。”

言外之意,別想那麽多,我親你不過是饑不擇食,單純享受而已。

千手柱間苦澀地看着河水,“...我和水戶互有好感,但我從未對她懷有超越友情的感情,最多是一份責任感,我嘗試着做一名負責任的丈夫,但我失敗了,水戶她...她對此毫無怨言,實際上,我不愛她這件事上,她早就心知肚明了,可我一直認為我在虧待她的愛...”

宇智波斑冷哼,“你老婆比你還聰明,柱間你真是蠢到極點了。不過我不是想聽你緬懷過去,你剛剛問我,我怎麽看待我們兩人的結局...”

“你知道嗎?”

“知道什麽?”話被人打斷,宇智波斑略顯不悅地問

千手柱間的回答讓他十分驚訝,“當我得知那邊的我和你在一起了,我第一個念頭是高興...第二個,是妒忌。”

宇智波斑嘴唇顫抖幾下,但沒說話。千手柱間自嘲地笑了,“那感覺十分新奇又邪惡,連我自己也想不通為什麽。後來我想了很久,才發覺,要是我們的世界有他們的美好,就好了。”

宇智波斑不自覺地觸碰自己的嘴唇,仿佛在回味那禁忌的味道....他猛然驚覺,當即放下手,心思絮亂起來,像是糾纏不清的毛線球。

宇智波斑也好想喊聲祖先啊,可他絕對不會在這個**面前這麽做。他不清楚自己是否真的對千手柱間有意思,但他很清楚,再無情的野獸,也不時渴望一絲慰藉和溫暖。自古以來,這類關系更是男性忍者之間心照不宣的事,尤其是在這時刻,沒有人比千手柱間更适合給予他那種感覺

唯有他,有資格和他并肩站在一起

可是...“我不厭惡你...”宇智波斑不敢承認自己已經淪陷了,無論是那個世界的美好如何令他向往,還是現在徘徊心中的帳然若失,或是千手柱間那溫柔又寬容的眼神,“可是你有老婆了...我不可能做你第三者。而且,我們太遲了。”

宇智波斑說完後就悶不吭聲,淨土的光芒黯然不亮,仿佛風中殘燭

他感覺到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攀上他緊握的手,透過手套,他都能感受到那只手蘊含的力量

“那麽下輩子呢?”千手柱間輕聲問

千手柱間的腹部遭受重擊,他低聲痛呼,可是依然不肯放開宇智波斑的手。宇智波斑收起冒着煙的手,從齒縫擠出幾個字,“現在都沒搞好你就想去下輩子了...千手柱間你真的皮癢了,是不是覺得還沒被我沒揍夠啊。”

“...但我不反對。”宇智波斑撇過臉,好掩飾自己的窘态,也是為了躲避千手柱間越來越灼熱的眼神,“反正...這個時代又沒有我們的事了,下輩子什麽事都有可能,但是我們會不會在一起,不好說。”

“你都親了我了,還不好說。”千手柱間鼓起臉,看起來就像是氣鼓鼓的河豚

青筋在宇智波斑額頭上顯現,“千手柱間,你知道什麽叫含蓄嗎...別把還沒确認好的事情挑明,我們現在...”他遲疑了一下,“是兄弟,但還沒上升到那個地步。”

千手柱間定定地看着他,“可是我感覺我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宇智波斑不淡定了,惱怒地用被人握着的手戳對方腦袋,“就你這個被蘑菇占領的腦袋,能想什麽确切的東西。”然而即使是宇智波斑,也很确定當千手柱間下定決心時,就算是黑的他也堅持說成白的

于是宇智波斑哀嘆一聲,回握對方的手,并用盡全力去忽視對方燦爛的笑容,和手中令他流連忘返的觸感,“...那麽...就試試吧。”他有點自暴自棄地道

淨土的光輝自千手柱間的身上綻放出來,與宇智波斑慢慢蔓延全身的白光互相輝映

“一起走?”

“嗯,一起走。”

☆、斑爺性轉番外

脫離軀體的一刻,田島只覺視線一黑,再次沉入那粘稠而陰冷的大海

無盡的黑暗包裹着他,他昏昏沉沉得難以思考,像是睡覺一樣,雖然這張床不怎麽樣。時間停頓起來,如同凝結的牛奶,他感覺到整個人不可控制地漂浮在這片大海。在這個世界,一切都是觸手不及的,記憶亦然

忽然間,他感覺到身邊鼓動着什麽,水流被它劃動,産生陣陣水波。然後他感覺到背部突然出現了一股強大的拉力,像是有什麽在拖曳他,把他往上拉

【謝謝你】

模模糊糊間,他聽見一把和他極為相似的聲音這麽告訴他

他神智慢慢清醒起來,好比撲騰着浮上水面,即将淹死的人,突如其來的空氣讓他充滿劫後餘生的愉悅,亦充滿着仿佛沉睡多年後突然蘇醒的茫然。

他幹咳幾聲,慢慢睜開眼睛,并用手遮擋一下變得刺眼的陽光,他就這麽呆呆地躺在前廊,一動不動,直到暖暖的感覺越來越炙熱,他才如夢初醒地皺起眉,記憶中的點點滴滴從腦海深處浮現

【是夢嗎?】

他坐起身,茫然地凝視自己的雙手。此時正值午後,烈陽正高挂在蔚藍蒼空,看起來就和他午睡前無二,家宅牆後傳來熱鬧的叫賣聲音,孩子們不時哈哈大笑,一切都是那麽的祥和和真實

田島揉了揉臉,雖然心裏還是感到有點不可思議,可是記憶是那麽的刻骨銘心,而他掃視了一遍房間後,也不覺得有什麽人曾經闖入他的房間,對他施加幻術,雖然在宇智波面前使用幻術,意義和班門弄斧無二,愚蠢至極。

三思之下,他決定去找佛間問問,若對方的回答和他一樣,那只能說明這看似荒謬的事情真實地發生在他們身上。他也需要和斑談談,可是談什麽呢...?他也不知道,他只是覺得和他談談,他會比較安心

然而,他還沒整裝整齊,家宅的大門就被敲得砰砰作響,門外傳來清晰的驚恐大叫,“田島大人!田島大人!大事不好了!”

田島第一件事就是想到斑又對柱間家暴了,然而這兩個夫夫三兩天一個驚天動地的架已經是木葉居民的家常便飯了,連田島也會在外邊吵吵鬧鬧的氣氛下安眠,根本不足一提,所以來者肯定是認真的。

他趕緊板起臉,嚴肅以待地走到門前,拉開大門,果不其然就見到斑的親信宇智波火核站在門外,汗流浃背,又氣喘籲籲,看着以往處變不驚的火核如此焦急,更是讓田島整個心沉了一下

田島難掩憂色地問,“怎麽了!?”

宇智波火核好不容易喘順了氣,可是依舊一臉詭異,“是...是斑...是斑大人...”

田島見火核支支吾吾個不停,更是着急不已,連原因也顧不着問,趕緊讓火核帶路。

他們用讓不少年輕忍者望塵莫及的速度飛快趕到火影辦公樓,卻見整個辦公樓裏裏外外圍着人,甚至連窗外的屋檐上也站着大堆暗部,活像一群歇息的烏鴉,周圍也是嚷嚷鬧鬧得堪比菜市場。

田島在人群中瞧見了猿飛佐助,豬鹿蝶三人,一堆老相識和漩渦水戶的身影,大家的臉色都是如出一轍的彩色,對,沒錯,顏色缤紛那種,怎麽看都像是中毒了的樣子。

然而他無法忽視,水戶眼中那抹充滿驚訝和惡趣味的笑意

人們一見到他,互相用力拍肩膀,交頭接耳的聲音戛然而止。

倏然一靜的氣氛讓空氣悶熱起來,也透着辦公樓裏不斷傳來的慘叫和家具破碎聲,雖然這些聲響被厚重而且富有隔音效果的牆壁給模糊了,可是光是聽着那接連響起的聲響,也能感受到裏面的激烈戰鬥。

人群像是被檢閱的部隊,擡頭挺胸,目不轉睛地看着他,然後整整齊齊地讓開一條通往辦公樓的道路。田島縱然背負着沉重的好奇目光洗禮,他亦不失一位前宇智波族長的風韻,整個人泰然自若,步伐穩健地向前走,贏得不少年輕一輩崇敬的眼神。

直到千手佛間趕來

帶着他的人是千手桃華。後面跟着氣急敗壞的泉奈和一臉無奈的板間。

田島想起那只名為黑絕的怪物,一時間警惕起來,他瞪出寫輪眼,眼神銳利而冷峻,仿佛一把磨得發亮的寒刃。他掃視着周圍,除了吓得後輩縮起脖子,他更看見水戶等人震驚的眼神

“怎麽了?”他沉聲問,不停搜尋着黑絕

千手佛間睡眼惺忪地看着他,“你瞪着雙萬花筒,大家當然吓了一跳啦。”

田島靜了一下,壓抑着找鏡子的沖動,“你怎麽也來了?”

千手佛間揉了揉眼,也是一臉茫然。“我也不清楚,一醒來就被桃華抓着袖子拖過來了。”

你的族長威望是低到什麽地步才會被人扯着袖子啊…田島腹诽了一下,然後看向泉奈和板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還有,有沒有找到黑絕?”

泉奈臉色一沉,“沒有,那**逃了,我正是想找大哥商讨…诶?大家怎麽都站在外面啊?”他不明所以地看着人群,再看向辦公樓,然後他看見一名暗部縮起身子,正好躲過一把砸爛窗戶飛出窗外的椅子

他神情詭異起來,“裏面打起來了?”

四個人知情人面面相觑,當即眼神一厲,飛快地沖上樓,留下一衆茫然的觀衆,低估着誰是黑絕啊。機智的火核等人則把這名字牢記于心,好在日後提防黑絕。

辦公樓的情況,可謂慘不忍睹,木桌插在天花板,電燈搖搖欲墜,木碎和碎石遍地都是,基本上連能踩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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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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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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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