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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純狐幼心知失去元丹靈力短期內必然無法返回塗山，如今肉身凡胎流落凡間，身無分文，吃喝拉撒睡都成問題，不如用解毒做個交易。

“簡直滑天下之大稽！”邊有道啼笑皆非，“連中妖毒這種荒唐的伎倆都想得出來，我看你是關公門前耍大刀——自不量力！”

自不量力？純狐幼嘴一撇，不屑道，“區區妖毒，我焉能解不了？”

“解什麽解！”邊有道一嗤，“你以為就憑你上下兩片嘴皮子随随便便這麽一碰，說爺中毒爺就會信？爺憑什麽信你？”

憑什麽？就憑我乃塗山靈狐，天界神寵，就憑我五百年來吃遍天界大小宴集無數，見過的神仙比你見過的凡人還多，唉，這些光輝歷史也就只能心裏頭想想，說出來還不下破你的膽兒？純狐幼舔舔下唇，心裏頭一陣惋惜，嘆了口氣道：“這些時日你早上醒來是不是常常不在床上。”

“切——”邊有道不屑，“那是爺從小就有夢游的毛病。”

“走夜路是不是總感覺後背發涼。”

“大冬天誰走夜路不覺得涼？”

“最近是不是常渾身無力，怕冷易驚。”

“誰告訴你的，沒有的事兒。”邊有道暗道：腎虛都讓這小道瞧出來了，丢人啊！

“你面帶倦色、印堂發黑、眼泡浮腫、眼珠赤紅、唇色發青、呼吸腥臭——”

“爺那是縱欲過度，宿醉未醒，睡眠不足，飲食油膩，消化不良，缺乏運動——”

兩人針鋒相對，大眼瞪小眼僵持住了。

片刻，終究是純狐幼先沉不住氣：“你當真身中妖毒命不久矣！信我不吃虧。”

“哼——”兩人一番唇槍舌劍，非但不能說服邊有道，反倒将他心中原本冒出的一絲慌亂擊得煙消霧散，更是認定純狐幼乃騙子，不由冷哼一聲，道，“得了，即便你說得天花亂墜爺也一個字兒不信！”

“為何不信？這關乎你——”卻說純狐幼元神附着的這具身體也不知多久未吃東西，方才和邊有道搶大氅耗費了不少體力，後又言辭激烈辯駁了一番，此時只覺渾身虛軟、心慌氣短，話未說完便不得不靠在牆上喘息，如此一停下，她猛然想起紅娘曾經講過的那些人妖相戀的紅塵豔史，有所頓悟，問道，“莫非你心甘情願中毒？難道你對它情根深種？可人妖殊途，你們必不得善終，相信我，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若當真是個貌美如花的小妖精，爺倒是真想一睹芳澤——”邊有道一臉淫/笑，“可誰又會把個騙子的話當真呢，休要拖延時間，快把大氅拿來！”

竟然說她是騙子，純狐幼氣個仰倒，連做了幾個深呼吸才将沖冠怒意壓住，憤然道：“以己度人不如以人度己，你早上醒來不在床上，那是妖精為了方便采你精元将你迷走所致；你走夜路後背發涼，那是元陽虧失陰氣上升所致；你渾身無力怕冷易驚，那是元陽不續陰盛陽衰所致；而你面帶倦色、印堂發黑、眼泡浮腫、眼珠赤紅、唇色發青、呼吸腥臭，那是體內妖毒淤積所致。”

“行啊，”邊有道笑了，“倒是真有兩把刷子，這一番話說得井井有條頭頭是道，若換了旁人只怕也就信了，可惜你時運不濟偏偏遇上了爺，任憑你巧舌如簧說得天花亂墜也甭想讓爺相信一個字。”

“你當真不怕死？”純狐幼委實想不通。

“班門弄斧你還不夠格兒，就甭跟爺這兒丢人現眼了！”